第九章 孤注一投
据说数日前,全国各地莫名出现了高位的江湖侠客被杀死。凶手行动轨迹有迹可循,可偏偏防不胜防,而最后推测出来的凶手,是来自西域的两名刺客。一紫衣男一红衣女,连画像都已经挂在了城门口旁的悬赏榜上。
日日经过悬赏榜的人不少,基本都是拿着兵器的江湖侠客,而某一天,悬赏榜上却多出了两个人。也是一紫衣男一红衣女,却比画像上的多出了一个小孩儿。带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有一名光头大汉直冲了过去扯住了紫衣男的胳膊就大吼:“你是不是邱阳曦!”
紫衣男顺着他的力度转过身,稍稍颠了颠差点晃倒的小孩儿,冷脸回视:“自己瞧。”
光头大汉于是很认真地去瞧,又转头看看悬赏榜上的画像。
画像非常精致,甚至是彩色的,可对比画像那男人漂亮的脸蛋,眼前这个人却普通到一转眼就会被遗忘。光头大汉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没事学他人穿什么紫衣?赶紧带着你媳妇快滚!”
他被这一下推地踉跄,直愣愣地撞上了身后的红衣妇女。妇女将墨发高高绾起,全身上下并无任何装饰,身段玲珑,若非长相同样普通,怕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被掳走。
红衣妇女扶稳了自己的丈夫,怯懦地缩着脖子,脸颊紧挨着他的胳膊低声劝道:“师兄,忍耐。”
他也低下了头,声线沉稳:“嗯。”
光头大汉气呼呼地走了,而其他人瞧见这两夫妻长相普通完全不似画像上的刺客,便也扭头走开。
这两夫妻不是别人,正是楚烨萱和邱阳曦。
法术中有一招便是隐藏自己的容貌,只要不撤去法术或修为高于施法人,无论是谁瞧见他们都只会认为自己瞧见了一张普通的脸,而且转眼便会遗忘。
楚烨萱很庆幸离开悬崖后便掩藏起了样貌,那位老婆婆没说错,果然四处都在通缉他们。这次她敢保证绝对没有失忆,也没有任何被使用了“时间锁”之类道具的迹象,但画像上确确实实是她和邱阳曦的样子,角落还写了名字。
这并不难猜,绝对是攻略者的手笔,他们靠某种手段知道自己来了这个世界,专门来堵人的。
回想过去的变化,很有可能就是那积分制度搞的鬼。
她已经查到自己的“账户”上多出了500积分,系统能发送积分成功,那必定也意味着…攻略者已经有办法定位到自己。
所以那个开放商城和支线任务的功能不是引她上勾的诱饵,而是迷惑她的烟雾弹。
系统开始主动出手了。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救命啊啊!!!救命啊啊啊!!!!”
突然出现的哀嚎引起了楚烨萱三人的注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竟瞧见了一妙龄少女蹲坐在地面上,她蓬头垢面,一只手抠着地面,另一只手却被黑衣刀客扯着。刀客并不在意自己成为了全场注目,还在得意的嘿嘿直笑:“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以为弄脏自己的脸,老子就认不出你来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少女哭地眼泪鼻涕直流,沙哑的嗓音更是透着绝望,“我娘还在等我去买药!家里没有其他人了!求求你就放过我吧!我娘没了我真的不行的啊!”
“那正好!”刀客却更兴奋了,“你入我府中当妾,老子一并养了你!等我那位便宜丈母娘死了,你就能专心伺候老子一个了!”
绝望的呼叫在大街上炸开,路过的人或是在看热闹,或恐惧地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甚至是对视。这世道,善人无善报,恶人无人报,以致于已经没有人敢豁出命去多管闲事,只期盼着滞留家中的姑娘们能够平安。
刀客在这座城中没有房产,但只要他的刀足够锋利、染上的鲜血足够多,那么无论他走到哪儿,哪里就是他的产业。他已经来了这座城有一段时间,也拥有了一栋宅子以及宅子里的女人和奴仆,进屋后只需要把那少女推给宅子里的奴仆,她们自会知道要做些什么。
奴婢们会将少女从里至外都清洗干净,换上精致而暴露的纱衣。那种纱衣一般只用作外袍的装饰,根本挡不住底下的玲珑身段和无限风光,但就是这样的朦胧美,以致于当她迎着阳光踏入屋中时,才显得更加妩媚。
刀客当时正左拥右抱地饮酒,饶有兴趣地瞧着那哭嘤嘤的少女被推进了屋内。房门不顾她的哭喊紧紧关闭上,刀客推开怀里的美人,走过去粗鲁地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大街上的惊鸿一瞥果然没看错,这姑娘长地确实好看。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美好的时候,清纯、干净,哪怕穿着暴露的衣裳也掩盖不住那股子的稚气,让人有种…想凌虐的施暴欲。
有些人的骨子里,总喜欢那种美好的东西被撕毁的感觉。
刀客哈哈大笑,弯腰将少女抱起摔在了旁边的床榻上。为了满足他的欲望,床榻四面皆空,而且非常大。旁边的美人们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少女的挣扎和痛苦的呼叫,但她们只是麻木地盯着,然后不忍地避开少女的视线以及伸展出的手,少部分甚至恶毒地紧盯着那即将沦为跟自己一样下场的人……
单薄的纱衣被撕碎,白洁的双腿被扯开,挣扎中看似随意捆起的发带被蹭开,隐约露出发丝间夹着的一抹黄色。
少女盯着刀客色/欲上头的脸,咬着牙抽出发丝间夹着的黄色纸张,又慌又恨地拍到了刀客的肩膀上。下一秒,刀客整个人蓦地僵硬住,只剩下一双眼睛惊恐的咕噜噜直转。
见状,少女趁机翻滚摔下了床榻,连连后退试图掩盖住自己的身体。
她咬着下唇,尽可能地不发出激动的哭笑声。
旁边的美人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间,一人大胆地上前,试探性唤了句:“大人?”
大人没动,保持着单膝跪着的姿势,僵硬地像是石像。
人群中,有人蓦地脸上大变:“来——唔嗯!?”
那人刚发出声音,就被旁边的人堵住了嘴。但是门外已经听见了,下意识敲了门:“大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人死死缠着开始挣扎的美人,殷红的小唇颤了颤,忽然发出一声引人遐想的娇喘:“呀啊~大人你好坏呀~~~”
有人随即反应过来:“大人轻点~你弄疼人家了~”
“来呀大人~过来这边~”
“啊啊啊~大人慢点~奴家受不住~~”
门外的人随即没有吭声,却不知道门里的姑娘说话声音越娇气,表情便越是狠毒。她们先是砸晕了试图反抗或呼救的人,一步步走向了床榻。少女随手扯了地上不知道谁的衣服给自己披上,一边哭一边压低嗓音说道:“菩、菩萨娘娘说了,只要…只要不破坏或…撕掉那张符,他就…就动不了了。”
闻言,有人冲了过去,一把抽下自己的发簪,恶狠狠地捅进了刀客的后背上。随即恐慌地看着他,但她没有后退,刀客也果然没有反应。滚烫的鲜血缓缓流下,美人脸上的恐慌也化为了狰狞的笑意:“你也有今天呐……”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同于初来乍到的少女,她们之前伺候地刀客很满意,因此除了根本挡不住的纱裙,还被允许佩戴一些首饰。
她们避开了黄符,或剪刀、或发簪、或陶瓷碎片,如果什么都没有的,就用自己修剪圆润的指甲,至尽全力地去刮他的血肉!
所有的恨、所有受到的伤害化成了利刃,全部反馈到刀客的身上。
不到一会儿,除了被黄符贴着的那块地方,刀客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黄符忽然间脱落,吓地姑娘们一哄而散,随即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屋子内瞬间陷入了死寂,突然间有谁率先开了口:“那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已经好不了了。”其中一人跪坐在地,悲哀地哭道,“我的爹娘已然被杀,我已没了家,哪怕离开了这宅院,外头…也无法呆了。”
“我也是……这厮杀了我一家五口……”
“还有我哥……”
“我爷爷奶奶……”
“我本已嫁人,结果……”
少女看着她们,眼神坚定:“我要带着我娘远走高飞,当山贼、当舞姬…哪怕是当民妓,只要有法子杀死这些恶徒,我都可以!”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回应:“对!我也去!我已没了家、没了清白,我什么都没了,不怕他们!”
“还有我!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要带一个走!”
“可我们该如何逃离这个地方?”
瞬间,屋子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谁都没想到,几秒之后,屋外突然传来惊恐的喊叫:“走水啦!!!!快跑!火势控制不住了!快跑!!!!走水啦——————————”
“啊啊啊啊啊啊——————————————”
火焰冲天而起,姑娘们吓地下意识抱成了一团,哪怕隔着薄薄的木门,依旧能透过纸窗看到外头的熊熊烈火。有人在痛苦地哀嚎,有人裹着火四处奔跑,一桶桶水根本无法熄灭滔天巨火,守在宅中的人陆陆续续被烧死。
但其中有一群奴仆围成圈,护着圈中的姑娘们在走廊中蹑手蹑脚地行走着。这些姑娘无不是样貌普通甚至是丑陋,火焰不知为何一直在避开她们。走在最前方的姑娘指了指其中一间屋子说道:“便是那儿!适才说要杀了那厮的姑娘便是进了这屋子。”
奴仆弯着腰,脸色恐慌:“那、那她…成、成了吗?”
姑娘瞬间沉默:“我不知晓……”
“……先过去看看。”
火焰同样没有烧那间屋子,她们顺利地抵达屋前,将屋门敲响。
正在燃烧的宅邸之中,蓦地爆发出众人激动的大笑,随即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宅邸的正上方,一张小小的纸人随风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