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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与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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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伸手为羲和抹去泪水,羲和强笑着,将泪水憋回去。

“阿姐晓得了。”说罢,她又勉强的笑了笑:\"我们榆晚是个好孩子,阿姐很欣慰,想来神女,长庚她们在天上晓得了也会十分欣慰。\"

桑榆晚听她提起众人,心里也有些难过,但她不敢表露,“阿姐,我来此还有一事。”

“何事?”

桑榆晚目光直视羲和,“我怀疑如今的永元帝不是永元帝,而是旁人假扮的。”

羲和大惊,顾不得方才的悲痛情绪,急急道:“此话何意?可是你梦到什么了?”

桑榆晚点点头,应下后半句:“算是梦见了,我梦中视角皆是望尧阿姐所见,望尧阿姐立于观风楼上隐约瞧见了永元帝倒下,士兵大乱。”

“可惜只能看见大概,看不清那黑袍男子的摸样,若是能瞧见,咱们也不必这么费力去寻。”

“不急,往后说不得哪一天便能梦见,这梦境会带你寻找真相的。”

羲和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

桑榆晚垂眸思索,片刻后,她道:“不若先这样,阿姐先派人去注意着孟清衍的行踪,再派人去寻他究竟是否有在永元二年中去望月寨。”

“好,听你的便是。”羲和不假思索地点头应下,又道:“那永元帝那边可还要阿姐派人去了?”

“那边先不急,若是我们出手,怕引得永元帝起疑,到时便得不偿失了。”

“好。既然这孟清衍确然有问题,你还要回客栈么?”

桑榆晚点头,“回。”

“多的阿姐也不多说,注意安全,有事定要来寻我,切莫自己抗下。”

桑榆晚点头,面色戚戚,她知道羲和说的是先前她晕倒在苍梧县外的事情。因祸得福,若不是那次晕倒,她也不会对孟清衍起疑心。

她自望月寨徒步而出,途中给羲和递过信,羲和晓得她的存在,本想派人接应,但桑榆晚不愿。作为最后的神者,若事事皆要靠前辈照应,那她还报什么仇?

途中风平浪静,桑榆晚的身躯与常人不一样,不需吃食,仅需天地之气便可存活。那一日若不是出了意外,她也不会倒在苍梧县外。

“那一日你碰上黑袍男子,他功力如何?”

“看此人功力不如自己,但另有巧妙,那次我并未出神力,仅靠气劲相搏,我发觉此人的气劲十分特殊,仿若用之不竭。”

桑榆晚凝眉,有些疑惑的开口:“而且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像是我认识的人又像是陌生的人。”

见她迷茫非常,羲和刚要开口,桑榆晚又打断道:“当时我未用神力,怕暴露身份。我们二人交手数招,我一时不敌被他打晕。若我不托大,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若是那天黑袍男子直接将她杀了,她便什么也做不到了。

想到此,桑榆晚反省自己。

羲和见她如此,道:“你毕竟没从寨中出来过,出一次差错便算了,只你下次得牢牢记得,行事要多思多虑,莫托大,这世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桑榆晚郑重点头,答:“榆晚记下了。”

说来,当时苍梧县外空无一人,仅她和黑袍男子。她一醒来在客栈,先不提孟清衍是如何凑巧救到她,就说云舒客栈离她倒下的地方有足足十里地,他孟清衍是吃饱饭散步散过去,顺手将她救了,提回十里地外的客栈的吗?

太凑巧了,自听到孟清衍说的话开始,她便起疑。无奈之下,她先离开再做打算,之前同孟清衍说的进京寻亲皆是假的,一个月后启程倒是真的,这一个月里只要确定了孟清衍的身份,她就动手。若是一个月还确定不了,那便暂且放放。

本以为报恩可以贴身保护,没想到是护着客栈。贴身保护太诱人了,可用保护之名伴着他,瞧他是否有问题,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很好的机会。

羲和不晓得桑榆晚又在思索着什么,她无奈的叹口气,若不是她一早便被神婆送走,又怎会什么也不晓得,看见桑榆晚这么劳心劳神,她便恨自己身子不好,不能够出去同她一起拼搏。

桑榆晚从四方源出来时,已过了午时,她和羲和用过了饭。

她将帽子带上,又去了趟医馆开药。医馆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她心不在焉的提着回云舒客栈。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洒在街道上。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桑榆晚好奇的用视线扫来扫去,像是很稀奇。

远远能瞧见云舒客栈时,就见永庆立在门口张望,他眼神极好,隔着大老远就认出了桑榆晚。

他冲着桑榆晚挥手,又笑着走入堂内。

桑榆晚懵懵地望他,不知永庆这是作甚。

入了大厅后,桑榆晚将笼着寒气的披风解开,永庆从后院跑出来,将她的披风收入手中,又给她塞了个手炉,手炉暖暖的,桑榆晚愣了好一会才道谢。

永庆没在意,这时后院又跟着出来了顺康。顺康见她提着药,连忙接过手问怎么熬煮。

桑榆晚懵着开口说了。

顺康听了道:“那我一会便将这药煮了,晚间你记得喝。”

到此时,桑榆晚反应过来了,她垂眸有些不知所措,永庆与顺康待她的好,她无以回报。

人心都是相对的,以真换真;感情都是相互的,用心换心。

桑榆晚想,不管孟清衍有没有错,至少顺康与永庆是无辜的,他们对她这般好,她也应当付出些什么。

她抬头,目光真挚:“榆晚多谢顺康兄与永庆兄,劳你们费心了。”

永庆连连摆手,“这话说的,榆晚你与我们是友人,哪能这么客气?莫不是没将我二人当作友人。”

顺康也跟着开口:“永庆你这占榆晚的便宜呀,你比榆晚年长许多,也好意思说自己同榆晚是友人。咱俩这把年纪当榆晚的兄长还差不多。”

永庆见他拆台子,有些不爽但转念一想也对,“你这粗人竟也懂?咱也不占榆晚便宜,若是榆晚不介意,日后我二人便厚着脸皮以你兄长自称可好?”

自望月寨出来,桑榆晚便没想着付出真心对待外人。她从前也碰见过对她好的人,但她总会告诉自己。

不要习惯接受别人似乎没有什么理由的付出,这也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可今日不知是她在羲和那受到的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脆弱了,还是她本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见了永庆与顺康所言所作,她心中便控制不住涌起一股暖流,淌遍了冰冷的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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