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闻言,探灵见他一脸得逞的样子,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
这种担心的预感,终究还是发生了,只见瞎公子被一脚踢飞好几米远:“啊——”
探灵望去,他整个人砸碎了一面超级大的镜子,然后,只见瞎公子浑身是镜子渣渣地起身,随意地拍拍自己的身上,又擦去了嘴角的血。
“哈哈哈哈哈。”瞎公子笑了,得逞地笑了,“公之相,你这么怕吗?你怕探灵知道你就是那个——”
话还没说完,又被公之相打得翻天地覆,无可奈何。
没一会,还是探灵出手,才得以结束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她一手抵触公之相,一手扶住瞎公子,满脸愁意地看向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有什么仇恨啊?一见面就吵架,吵不合就动手,打得翻天覆地,无可奈何。要我说啊,你们两人的恩怨,可以暂时放一边的。”
谁知,下一秒,探灵直接大怒:“什么?!!!”
只见她身上的杀意涌起,一手拎起了瞎公子,双眼血红地盯着他看,好像不用一秒的时间就要把瞎公子活生生撕毁!
只因,瞎公子忍不住,跟她说出了这么一个秘密:“公之相就是落枫军官!”
瞎公子也是第一次见她起了真正的杀心,只感觉到脖子...脖子快要被她给掐断了。
他抬手拍拍探灵的手,示意她放开,奈何探灵死都不放,只好又说:“你知道吗?你入门的道观就在相山,相城最高的那座山上。他...公之相...不,我才不喊他公之相。落枫军官在那么多人的追杀下,为什么可以逃脱独活那么久,就是因为他上了你们的道观。他威胁你师父,要你师父保住他的性命。你师父年迈了,可还是很清醒,是永远不会帮这种没品的废物,低贱的狗东西。所以他一怒之下,杀了你师父!”
所以他一怒之下,杀了你师父!
这句话在探灵的耳边一直回荡不停,她眼神开始迷离,不知其方向,却是凶狠地看向了公之相。
眼见,瞎公子是万分的得意,给公之相扯出了最邪恶的笑容。
“哎哟!”
又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放手,让瞎公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腰杆都要被摔断了。
可他见探灵和公之相一攻一防守地打来打去,扰得这妻儿囚乱七八糟,成了废墟,弥漫着探灵浓郁的杀意。
公之相一边防守一边解释:“探灵,瞎公子说的是错的。第一,我不是落枫军官,我就是公之相,天下唯一一个公之相。第二,关于你师父那件事,并非他人所杀,更不是我所杀。是他自己寿终正寝驾鹤西去,而你才下山闯荡江湖成为的天下第一。这才是正确的说法。”
探灵根本就没有被踢出道观,从来没有。
至于外界传她是因为杀意太浓,被师父嫌弃,才踢出道观这个说法,从来都是错误的。
还有,她下山闯荡江湖,也是师父的安排。
因为相山道观里,就只有她和师父二人。
师父驾鹤西去后,希望她能下山云游个三年五载的,学到一些道观里学不到的东西,她才在师父走后下的山。
探灵都要坚信公之相的说法了,奈何瞎公子在此时又出来插一刀,直接毫不留情地说:“还有,其实他这个落枫军官不仅来威胁过你师父,还来威胁过你。让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探灵成为他的左右臂,护住他在外的好名声。甚至不顾你受伤危在旦夕,直接想对待你像对待曾经的弟兄一样,踩在你的生命之上,把你的身体当作了活下去的阶梯,你这才死去的......”
“啪”的一声响彻云霄,直接扇得瞎公子两眼冒金星,打掉了一颗牙。
更侮辱人的是,下这么大力手的,竟然不是探灵本尊,而是探灵手下带有黑色符咒的红色小纸人!
瞎公子立即大吼:“探灵....你....你真的是....我那么好心跟你说这么多,你竟然这么对我?!!”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却选择了用一张小纸人扇我的方式来侮辱我!!!!”
话毕,妻儿囚内突然变得死气沉沉,探灵不动了,公之相也不动了,瞎公子看得有点慌了。
探灵的杀意却只增不减,为此,瞎公子试探地喊出一声颤抖音:“探...探灵....”
可是,他再也喊不出探灵的名字了。只因探灵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他都不没察觉到。
第一次见瞎公子充满了慌张的眼眸,看一眼探灵,见她浑身散发着红色的杀意,又见她红眸。
害怕了,瞥过眼去,没一会,又折回来看一眼,还是老样子,害怕得不行,又转过去,索性就直接不去看探灵了。
奈何,探灵那死白画满枷锁符咒,黑色指甲的手,轻轻地摸上了瞎公子的下颚线,想要让他与自己对视。
奈何瞎公子不敢,硬着,怎么都不愿意。
“咔嚓”一声,只听见脖子骨头响声,等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对上了探灵的红眸。
见她不缓不慢地说:“我该夸你聪明吗?这么会想要借刀杀人。就这么想骗我杀了公之相吗?嗯?”
探灵问的很轻,但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极为像了一把会杀人的刀子,让瞎公子连头也不敢轻轻挪动一下,话也不敢乱说了。
探灵见他不敢说话,又继续问:“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嗯?即使是过了三百年,这个妻儿囚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也不至于无迹可寻。”
“如果我说得没错,这个地方被人动过手脚,布设过阵法吧。然后又请来了一个懂得引雷诀的人前来引雷,才导致落枫军官死后一下子被雷劈了十几下。就是要给世人诱导出一种,落枫军官是连上天都认定为最没品的废物,最低贱的狗东西。”
另外,探灵直接凑到瞎公子耳边,轻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那个落枫军官,其实就是你吧。”
此话一出,简直比探灵直接杀死他,来得更为让他难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质问探灵:“探灵,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不堪到非要用落枫军官来认作是我,一口咬定我就是落枫军官。我这个人人品是不怎么样,可我也不是个像落枫军官那样,沦落到人人唾骂,人人贬低,人人都知道是个没品的废物,低贱的狗东西来吧?!!”
“是,落枫军官遭受的那十几道雷劈,是有心人安排让他遭受的。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客者。你知道吗?那十几道雷劈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在鼓掌在大笑,所有人都认为落枫军官本该就是落得那样的下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鼓掌在狂欢在发疯尖叫啊。”
探灵放开了瞎公子,以为这种羞辱早就在她放下自己的那一刻结束了。
谁知,探灵毫不留情地说出一个比“你就是落枫军官”更能杀人的话来,让瞎公子整个人都崩溃了,在妻儿囚内发疯。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是不知道,你和落枫军官有多像,才让我怀疑、认定你就是落枫军官。”
此话一出,简直杀死了瞎公子不知道多少回,以至于他直接捂住了耳朵,又捂住了脸,在妻儿囚内指着探灵发癫发疯发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凭什么没有一点证据就说我是那个最没品的废物,最低贱的狗东西???你凭什么张口就说我跟落枫军官有多像这种杀人诛心的话来!!!你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落枫军官?!!你真是厉害啊,你在一口咬定咬死别人这一块,你是行家,你是行行行行家了!!简直是长出息到无人能比,无人能敌的程度来了。”
“我一点都不像他,我不像他那样背水一战,却还要被早就出卖了自己的弟兄背刺致死。我更不像他,明明只要有退路走,却还是让在背后捅刀子的狗屁弟兄先走活下来,却间接害死了一心一意对自己万般忠诚,说过要永远与自己战斗到底的真弟兄。我要真是落枫军官,我要真是他,我会恨死你的,探灵,我会直接恨死你,比谁都恨死你!!!!”
可实际上,不管他是不是落枫军官,他都很恨探灵,不是吗?他这个人最恨探灵了。
真的,这种恨意是无法遮掩的,就像是探灵的杀意一样,都是无法遮掩的。
探灵沉默了:“......”
然后对瞎公子说:“看吧,我只是轻声说一句,只是随口污蔑你一句,你就这么破防了,就这么发疯发癫发狂无法接受了。可你这么多年来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只要有一个人穿着红衣,撑着红伞,会玩小纸人,去干了一件坏事,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你都会一口咬定就是我,非我不可。”
“这还不够,只要我做了某一件很轻很小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你甚至都不会去探查一下,就直接往我头顶扣上最重的罪名。”
说到这,见瞎公子发了疯,探灵都顿了顿,可忍住不说,向来不是她的风格:“瞎公子,在一口咬死人的这一块,你才是行家。”
“你每一次开的口就像衙门判官大人的定罪语,更会直接当场伸出你的手,就像衙门判官大人给罪人定罪时扔的犯由牌。只会无头脑地指着我、批评我、宣判我——‘反正是你错了’、‘就是你的错’、‘反正就都是你的错了’!”
“你这么对我的时候,怎么也没想过,终有一天别人也会这样对你?”
瞎公子发完了疯,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笑,看似笑,其实更像哭。
他抬了好几次手,但都又放下去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被他像吞针一样,硬生生忍痛全部吞下去。
最终,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整个妻儿囚都为之回响:“我为他人洗清冤屈,可谁又曾为我道一句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