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昨日的螺蛳粉销售得十分顺畅,被受南洲城内百姓称赞,凌寻风一夜之间又因这黑色豆腐与螺蛳粉迅速爆火了起来。
她俨然成了这南洲城美食的核心代表人物。
接连着好多天,吃客不断增多,蜂拥而至。这螺蛳粉与臭豆腐除了深得南洲城内百姓喜爱,就连外地不少游客也是慕名而至。
眼看着若单单在夜间售卖那几个时辰,那苏大哥的面店也难以在此时间段内容纳如此多顾客,且自己每日都恨不得掰成两日来过,凌寻风便征得李北书同意,接连告假了好多日。
她不得不趁此时机,加大了臭豆腐与螺蛳粉的产量,也延长了夜间的售卖时间,甚至再次起了正式开铺面的念头。
各大酒楼的掌柜们见那凌寻风销售得如此成功,不禁打起了各种主意,纷纷到那李府中,欲向凌寻风购买黑色豆腐与螺蛳粉的配方,但凌寻风只得婉言相拒。
掌柜们见此举不通,又想着寻求合作,直接由那凌寻风提供这些食物成品好让他们进行售卖,以便互惠互利。
凌寻风考量了许久,自觉短时间内仍无法筹集资金开那酒楼甚至一个小店铺,那她面向的顾客群体难免也是局限。
排除李北书、顾辛哲这两个“异类”,正常而言,那些达官贵人自是不乐意到他们那仅遮棚的露天小店中光顾的。
那么,同那些飘香酒楼的大客户合作,一来可以收取合作费用,好赚取资金,二来还可借酒楼渠道向其他群体宣传她那新品。
怎么换算,她总是不亏的。
此想法一出,立马便得到凌父凌母、杜四娘等人的认可。凌寻风决定将那浸泡后的黑色豆腐提供给酒楼,让其油炸售卖。
由于臭豆腐订单与销量大增,那做这臭豆腐的人手确实也不够了。
凌寻风考量着,这臭豆腐原材料有二。一为卤水,这卤水现今还仍足够,但从长远考虑,她现今不得不再提前腌制些卤水出来,以防后续需要,这些她倒是能独自完成;二则为生产老豆腐,凌寻风想着单单凌父凌母与杜四娘家做这老豆腐,定然是忙不过来。
于是,她便又想到了南风村内有一家三代均以卖豆腐为生的张姓人家。
他们所卖豆腐,洁白嫩滑,品质也是相当不错。
除此之外,这张家在凌寻风穿越过来仍旧贫穷之际,还曾照拂过她爹娘一二,品行算得上纯朴。
凌寻风自被那大伯母与凌云秀二人戏耍了一番后,现如今找寻合作之人,不单看其能力,更看重眼缘、品行。
据她背景调查所知,那掌事的张老爷子已是花甲之人,为人一向亲善慈祥,脸上常挂着和蔼笑容,人人见了总是倍感亲切。
而那张家孙子张怀安还与杜四娘年少相熟,杜四娘做这豆腐的功夫还曾经张老爷子点破过,想必这缘分也自是不在话下。
凌寻风以为杜四娘同张家交情不浅,且这几日她又忙得焦头烂额,便全权拜托四娘姐姐前往张家谈收购老豆腐生意。
杜四娘也不提及其中缘由,为替凌寻风分忧,便果断接下了这事务。
“四娘,你怎来了?”那张家孙子张怀安正于院中磨着黄豆,见杜四娘与其爹娘一同前来,满眼可见的欢喜。
说起这张怀安,凌寻风也是后来才得知,这张家曾让媒婆到杜四娘家上门提亲过。
怎奈阿桂叔不愿杜四娘日后过那磨豆腐操劳之命,反替杜四娘选中了外形彪悍相貌平平的教书先生孙武,谢绝了那一往情深却贫穷的张怀安。
自那杜四娘嫁后,张怀安至今便未娶妻,这等年纪在村中仍孤身一人,难免常受村民诟病。
碍于此前两家人的关系,阿桂叔阿桂婶两人本不不愿前去,但见凌寻风做那黑色豆腐急需老豆腐数量,且四娘又孤身一人,阿桂叔便也硬着头皮陪同着。
“张奶奶,我们今日前来,是想来谈谈买这老豆腐之事。”杜四娘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拘泥,也不怯场。
自从她跟着凌寻风学习经营奶茶等事宜后,她便觉得自己早已脱胎换骨。
她不再是那个怯弱,只会在角落中默默流泪的杜四娘了。
“不卖,我们不卖。”那张家老太杵着拐杖出来,语气有些不善,直接回拒。
阿桂婶自然也是知道,那张家老太这两年来因她家回拒她孙子的提亲,而她孙子又是在同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迟迟不愿婚娶,便把所有的过错都抛在杜四娘家身上。
“阿奶,来者是客。”一向温文尔雅的张怀安反倒是站了出来。
“阿娘,有生意咱们自是愿意做的,先听他们如何说罢。”一旁的张家大房夫妇俩,也就是张怀安爹娘也从中劝阻着。
这杜家近两年来未同他们往来,这次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因近些日子在南洲城内销量大涨的黑色豆腐罢。
未多久,张家老爷子听到院中声响,缓缓走出。张老爷子的态度仍是一如既往的和善,知道杜四娘来此事由后,将他们父女二人请入大厅中商谈相关事宜。
张家老太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听从张老爷子的安排。
“张爷爷,现如今,我们正在经营一款名为黑色豆腐的小吃,需要大量的老豆腐,不知您这边是否愿意同我们合作?”杜四娘直接开门见山,“价钱都好谈。”
“这黑色豆腐,老朽也是略有耳闻。”张家老爷子习惯地摸着胡须垂眸说道,“老朽做了近五十年的豆腐,竟未见过凌家女娃娃这种独特做法。”
“张爷爷,您做的豆腐,质量可是极好的。小风感念您在她家贫穷之时曾对她家照拂一二,故才令我前来商谈。”杜四娘言语间满是真情实意。
她不懂得虚与委蛇,不懂得阿谀奉承,但以礼相待、真诚待人便是她自觉得的交谈技巧。
而这言语间,也清楚道出他们选中张家一是因为产品质量过关,二是感念他家曾施以援手,是懂得感恩之人。
张老爷子闻言,脸上亦是挂着慈祥笑容,“只是不知凌家女娃娃每日愿收购多少老豆腐?又将以何价格收购?”
“张爷爷,这量只要您能生产出,我们均全数收购,当然,每日起码三大木桶的量。因收购量大,张爷爷可否降低这单价?按市场价八折卖于我们?”
凌寻风虽对杜四娘提过,若张家想按市场价来卖,那勉强也是可以的。短时间内,他们已没有多少时间去挑选其他豆腐厂家了。
但杜四娘从长远考虑,想着能省一分,总是好的,便自作主张提议降价。
“让我等人加大产量,却让我们降低这价钱,这当真不合理!”脾气暴躁的张家老太一口回绝了。
她仍想着她家孙子不愿婚娶之事,将气撒在杜四娘身上。
“张奶奶,量增加了,单价低了,但总体而言,还是比平日赚多了几倍罢。”杜四娘依旧一副冷静样。
张家老爷子沉思了会,“若是如此,那便按市场价九折来罢。”
杜四娘见张老爷子松了口,难免有戏,便再次试探道:“我等人也是因看重张爷爷在村中厚望才极为乐意同张爷爷合作的,八折其实并不算得低了,既我们都诚心彼此合作,那倒不如各退一步,直接以市场价八五折谈妥?”
杜四娘潜台词从一开场也道明,合作之因,其一是质量好,其二是感恩。若是一味抬价,那找他人合作,也是不排除的可能。
张老爷子表情略为严肃,但杜四娘告诉自己务必按耐住本意,按照小风以往之意,他们处于“甲方”位置,选择权多的是。
未多久,张老爷子便开怀大笑,“你这娃娃,嘴倒是比以前伶俐了不少。八五折便八五折,依你。”
“多谢张爷爷,那张爷爷明日午时前将这豆腐送到凌家来,这是明日豆腐的定金。”杜四娘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没把事情搞砸。
他们作为“甲方”虽选择多,但小风也担忧那些“乙方”所提供的豆腐质量是否过关,且他们同那些酒楼早已商定好出售臭豆腐时间,若是将时间浪费在找寻衡量“乙方”上,那才是得不偿失。
张怀安在一旁更是欣喜,这意味着,他日后可借着运送老豆腐的事由,多接近杜四娘了。
“张叔张婶,张哥张嫂,各位留不留步。”见杜四娘将明日老豆腐定金交于张家老爷子后,阿桂叔礼貌地起身作揖道别,准备离去。
“阿桂,若非天意弄人,说不定我两家还是亲家。”张老爷子有些遗憾,不知为何,他不顾家主身份,也不顾及杜家有何感受,难得感慨了一番。
“都是四娘无福。”阿桂叔只得谦虚说道。
杜四娘不愿张爷爷就此话题深入下去,便以家中繁忙为由,同阿桂叔告辞离去。
那张怀安还守在门口远远瞧着杜四娘离去的背影。
“怀安,你可得将你那小心思收起来,别以为阿奶不知道。人家四娘已经同你无缘无份了,咱们张家是不会让个被休的女子进门的!”张老太见此,语气横冲地指责着。
“阿奶!您不许这般说四娘!”张怀安难得顶撞了张老太一番。
“你这孩子,真是反了!”张老太甚是气愤。
“人家四娘是和离,遇人不淑,并非你口中的被休,休要胡言。”一旁的张老爷子也忍不住吼了张老太,“四娘好心好意同我们做生意,你又何必一副咄咄逼人样?”
张老太被说得在一旁不敢出声。
“阿爹,市场价八五折属实是我们赚了。这些日子,这豆腐生意是越发难做了,平日里能卖出一木桶都算是幸事,现如今他们不计量收购,若我们每日勤劳些做出五桶,那咱们家是不是得过上好日子了!”张家大房儿子张成民兴奋地盘算着,“幸亏阿爹没回拒,否则这般好生意,错过可是同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般难受。”
“成民此话不假。”张老爷子随后吩咐道,“今晚大家早些吃完晚膳,连夜加工,明日好赶出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