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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笙突然就很激动，因为他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飞快地敲下【好巧】两个字，正要发过去，祁舜的消息再次发来。
-【专业暂时没什么想法。】
-【那里的住宿条件我很满意。】
-【我觉得还是得看自己的想法。】
-【以你自己为中心，尽量别去参考别人，自己想去哪就去哪。】
“……”
合着这是看上了献安大学的住宿条件，想法还挺简单。
樊笙没着急回。
相处了这么久，他应该是看出来自己有些依赖身边的朋友，不然也不会回下面那句话。
她噼里啪啦一行字发出去：
-【巧了。】
-【我一直都很想考这个学校。】
过了好久，祁舜才回复。
-【那我们一起加油。】
·
十五中高三部大年初八开学。
年初三樊笙和贺听妤约着出去玩，为了当天玩个尽兴而归，今晚她写完了寒假作业，并且把祁舜交代的数学任务也给完成了。
两个姑娘每一次都约着那几个地方，逛街和下午茶的地点都没变过。这次樊笙从手机上找到一家探店，临时变卦：
-【听妤，梵沂大剧院站台有家甜品店，你去过吗。】
贺听妤回得快：
-【没去过。】
-【听说那家玻璃屋拍照特别好看。】
樊笙：
-【那我们去不去这里？】
顺便将甜品屋的位置发过去。
贺听妤秒回：
-【那就去这吧。】
两人就这样约好了下午茶的具体位置。
几公里之外的香华府邸。
祁舜拿着书包进了书房，娴熟地向樊笙发去了语音通话的邀请。
之所以打语音不是为了叙旧，而是到了他俩约定的错题时间，这个时候该给她讲数学错题。
铃声短暂地响了几秒。
那边接通，女声照例问好：“晚上好，小祁老师。”
她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晚上好。”
祁舜翻开教辅资料，找到她那几道错题，随口问：“你在吃饭吗？”
樊笙回答：“不是，在啃胡萝卜。”
噢，原来是兔子在吃胡萝卜。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直奔主题。
十分钟后。
祁舜放下了笔，两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樊笙。”
“诶。”
他问：“你在听吗。”
她答：“在听啊。”
“那你说说，这题外接球的表面积应该是多少。”
“......呃，表面积是——”
女孩吞吞吐吐地说完，像是察觉出了不对劲，错愕道：“表面积？”
祁舜看着放在桌上黑着屏幕的手机，静静地听着手机那头纸张翻页的“唰唰”声，他拿过来解锁，看见语音通话界面正在不断增加的时间，想象着樊笙此刻心虚的模样。
他知道樊笙没在听，她若是听了的话一定会应和着自己，而不是一言不发。
今晚给她讲的错题还是必修一的三角函数，因为知道她没在听，所以随口说了个题型试探了一下。
果然，根本没在听。
他揉了揉有些酸的脖颈，取下眼镜，盯着她的头像看了几秒，点了挂断。
·
樊笙还在想如何解释的时候，语音通话已经被祁舜亲自掐断。
“……”
遭了。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也是，哪有高三生这么闲给别人说题目，假期都在内卷，忙着弯道超车，只有他慷慨大方主动教自己题目。
越想越心虚，樊笙赶紧给他发消息赔礼道歉。
谁知道“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打出去，手机屏幕里就弹出来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
所以他是没生气，对吗？
樊笙呆滞一秒，连忙按了接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手机放在支架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诚恳道歉。
“小祁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开小差的，我就是一想到明天出去玩就开心，一开心我就没能听得进去，你原谅我——”
“噗嗤。”
没能说完的话被祁舜这一声笑打断。樊笙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视频里的人。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问他，为什么笑。不过，她忍住了，问：“你消气了？”
“哪来的气要生？”
祁舜重新戴上眼镜，“你怎么总是不注意听课，小樊同学。”
他解释：“我就是打个视频看看你在发什么呆。”
樊笙一脸心虚：“我没发呆。”
“行。”
祁舜觉得好笑，嘴上还是妥协，重新拿起稿纸准备给她再讲一遍那道题目的时候，躺在地毯上的大猫傲慢地跳上了桌子，朝他走来。
他也只是瞟了眼它，又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题目上，对樊笙说：“那我们接着说。”
“好。”
“明天可以找两题证明题让你写。”
最让樊笙头大的就是立体几何，她表示不想写，盯着视频里的他：“可以不写吗？”
视频那边的祁舜刚张开嘴，就被遮住了整个镜头，狮子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对着手机“喵喵”叫，它体型太大，遮住了整个屏幕。
但很快，它就对这个会说话的盒子失去了兴致，傲慢地走到一边，趁着这个间隙，祁舜歪着头，冲着手机对面的樊笙笑了一下，拒绝：“不可以。”
樊笙：“……”
好吧，不可以就不可以。
但，为什么突然冲着她笑了一下，还笑得那样开心，导致她莫名其妙地心脏漏了一拍，随后砰砰直跳。
很快，樊笙翻译出了他这个笑的含义。
一定是幸灾乐祸，明知道她最不想做立体几何的证明题，还偏要强人所难。
也懂了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心脏漏了一拍，因为立体几何这是自己最不想做的题目，一听到就害怕。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可恶。”
“可恶吗？”
“你明知道我不想写立体几何，证明题写起来太痛苦了。”
“好，我承认我笑得太可恶了。”
“……”
·
转眼到了年初八开学这日。
新学期第一天，樊笙起得很早，连带着谭清浅和樊玉临也都起了个大早。
等到女儿洗漱完，樊玉临也将早饭端上了桌，还不忘叮嘱她：“今天天冷，上学了不比在家，穿厚点。”
“穿得厚着呢。”
看着爸妈一脸倦容，樊笙过意不去，再次提了一遍住宿的事：“爸，妈，我这学期想住宿。”
谭清浅帮她把保温杯里装满甜水放进书包里，询问：“好好的怎么想去住宿了？”
樊玉临附和：“是啊，在家里爸妈都给你弄好了这些，住宿可不一样。”
“这不是离高考越来越近了，想多学点。”樊笙半个包子下肚，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也省得你们为我忙前忙后。”
她补充：“现在住在学校也就三个多月，其实也挺快的。”
樊玉临不同意：“你也说了就三个多月，我跟你妈不就再早起这些时间。”
谭清浅也一样不同意，温和道：“是呀，和同学住在一块私人空间也少，你又喜静，很容易休息不好。”
“老老实实在家里住着，其他的都别想，我跟你妈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多好。”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樊笙沉默地点点头。
“快吃吧。”
“吃完饭老爸送你去上学。”
·
座位表没有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前后排名重新做调整，樊笙的同桌还是祁舜，后排的两位依然是贺听妤和江奕一。
开学的第一节早读就显得懒散得多，班里有一大半都在浑水摸鱼，借着读书的名义拿着讲义说小话。
江奕一就是典型的例子，“老钱是不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早上起得迟，匆忙骑着车来了学校，没有时间在外面吃早饭，买了几个包子进班，现在钱立明没有进班，他便大着胆子边吃边说话：“之前这时候我都换同桌了。”
每学期开学都会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来换座位，这一次开学倒是没有任何变动，让他觉得有些反常。
贺听妤嫌弃包子的气味太大，天气冷，班里很少开门窗，不好散气味，包子的香味就很容易被闻到。
她把窗户打开散味，催促他：“你快点吃。”
“噢。”
前排。
不远处正在背书的同学朝周边看了看，疑惑道：“谁在班里吃包子了，味道那么大。”
“不知道。”
“……”
这些话清晰地传进樊笙的耳朵里，她朝祁舜那看了眼，正好少年也看过来，浅色的瞳孔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俩都听见了班里同学的嘀咕。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随后，樊笙又默默开了小半扇窗户。
又过了三分钟，江奕一还没吃完。
祁舜回头，提醒他：“你再不吃快点，我们三个就要被肉包子的气味腌入味了。”
“……”
·
大课间。
钱立明在班里告知，打算用下午的时间对学生们的三门主科进行一次小测验。
晚间，小测验的分数出来后，钱立明将学生的位置进行了一次大的改动。
这一次，樊笙的同桌换成了英语课代表周行天。周行天和她一样偏科，英语次次考高分，在年级里也拔得头筹。
唯独数学，考高的时候分数很高，低的时候分数又很低。
上学期，樊笙因为祁舜教自己的原因，数学突飞猛进，想来班主任是想让她带带英语课代表的数学成绩。
幸运的是，她依然是靠窗的位子，不过被换在了靠近走道的位置，因为个子高，坐在中后排，位置没有太大改动。
钱立明要求课间将座位换好。
座位表投在多媒体屏上，樊笙在找他们三个的位置。
她先从中间两大组看去，从第一排顺着往后看。
贺听妤和江奕一的位置在中间大组，两人各在一个过道的位置。
很快，她看见了祁舜的座位。
离得不算远，她在边上大组的第六排，他在中间组的第五排，隔了个过道和两小组的距离。
班里的同学都在搬着桌子挪位子，樊笙还坐在这边，没着急搬，坐在位子上看祁舜收拾东西。
“拜拜。”她对他说。
习惯真的挺可怕的。
上学期和祁舜当了一学期的同桌没觉得有什么，突然他要换走，心里还有点失落。
又加上贺听妤和江奕一离自己这么远，一下子四人小组的三个人都离自己这么远，哪怕在一个班，她还是感觉不适应。
早就对四人小组坐在一块习以为常。
祁舜也在看座位表，他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我们离得还挺近。”
“确实。”
“班主任说，下次月考还是像以前一样选位。”他似乎感受到了樊笙此刻的情绪，“下次我们还当同桌。”
“……”
樊笙觉得自己现在特矫情，明明都在一个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干嘛因为换个位子就伤感起来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不让他看见自己翘起的唇角，“我才不想和你当同桌呢。”
“这样啊。”
祁舜笑，“下次我们还当同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