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胡湘湘被带走之后,豪格的福晋就心神不宁的,她在房间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豪格,几次都想把他叫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这么大胆的事,她就停下了脚步。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过了一会儿,莽古济趁着天黑赶到豪格府上,见到自己女儿,她首先是问豪格的情况。
莽古济:“他怎么样了?”看了一眼,发现豪格甚至还打起了鼾。
福晋摇头:“一直都没有醒来。”睡得跟猪一样,醒来就怪了。
莽古济这才放心:“很好,今天他喝了不少酒,就让他睡吧。”
福晋因为他们把豪格灌醉的事有些不高兴:“额涅,我真是不懂,你们明明有其他的办法,为什么偏偏要针对他?你不知道我最近在有意怀上他的孩子?”
孩子?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豪格两口子结婚也有好几年了,一直没有生下孩子。而让福晋突然意识到危机,不得不对胡湘湘动手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豪格府上的一位小福晋瓜尔佳氏马上就要生了。虽然知道生下来是庶子,不会影响她的地位,但是压力也在同时给到了她。
她很爱豪格,爱到不能没有他。
刚结婚那阵还不觉得,日子过久了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她已经离不开豪格了。
莽古济看见女儿质问自己,心里就变得有些不爽了,但她深知这个时候决不能吵架。
对莽古济来说,自从几年前她唯一的儿子去世之后,现在这两个女儿就是她的全部了。
特别是嫁给第二任丈夫之后,在他们家受到无尽的冷落,她就更知道权利的作用。
莽古济很清楚,她现在只能依靠她的女儿,她们是自己后半生的光。因为她的两个好女婿岳托和豪格都是青壮年里最优秀的人。未来绝对无量。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有两个很强大的父亲,一个代善,一个皇太极,谁都不好惹,而且爹没了,兄弟什么除了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谁都靠不住。所以她明白现在只能站在莽古尔泰的阵营里,积极的为他筹谋划策。只有帮等莽古尔泰独揽大权,他才会真正考虑自己。也只有他赢了,原本是其他派系的岳托和豪格才会全心全意的服从她。
莽古济的算盘真是打得超级响。她认为只有这样就能控制两位女婿,才能让她的两个女儿过上幸福生活。
只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要想真正拿捏这两位女婿,的确还需要费点功夫。
岳托目前还好,毕竟和他没有利害关系,便是将岳托轻松骗来陪酒。
但是谁知道另外一个,对,就是豪格,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好好的一陪酒竟然成了挡酒的,愣是把三贝勒府的酒快喝光了,那胡君山都没喝进去一滴,最后他们这边硬生生的倒了两个,人家胡君山也跟没事人一样。
当时那个气哦!
莽古济气不打一处来:“好问题,为什么非要灌醉他,那你等他醒来亲自问他就是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知道我们要对胡君山下手一样,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帮他。”
福晋从母亲嘴里听到豪格这般境况,就有些心软,她的视线看向豪格,轻声说:“会不会是豪格猜到了我们要做什么,所以故意拦着我们的?额涅,我真的很担心,会不会等豪格醒来以后他会怪罪我们。”
莽古济冷哼:“现在事情已经做了,还能怎么办?”
福晋:“赶紧把胡君山要回来,不让事情再恶化下去,额涅,我看着就算了吧。大汗身边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找和贝勒爷关系那么好的胡君山呢,这不也让贝勒爷寒心吗?”
莽古济扯扯嘴角,十分费解的说:“我们这次不惜一切代价,就是要挑拨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你不会以为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效果吧?”
福晋心虚的低下头,她有些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莽古济:“我之前就跟你说了,豪格是皇太极最看重的孩子,不止是因为长子,也是因为他是皇太极唯一的嫡子!”她坐在凳子上,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当然,有了硕塞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这让豪格有了危机感。以后皇太极的心还在不在豪格身上都难说。你不在这个时候把他拉过来,难道想要他们父子越做坐大,然后看着他们把三贝勒打倒,把德格类打倒,再把我打倒,到那时,你可就什么靠山都没有了。你想让豪格只有你一个嫡福晋?怕是白日做梦,天大的笑话!他们无所畏惧,怎么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福晋皱眉,莽古济的话就像是恐吓一般,能把她吓得做好久的噩梦。
所以她连忙追问莽古济:“额涅,那我们怎么办?我不想变成那样。”
莽古济摸着女儿的头,笑着说:“不用担心,额涅自有办法。”她站起身来,继续道,“硕塞也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不对,是娘根本就没有的。自打一出生他就被皇太极送走了娘,又接着送给了哲哲当儿子。虽然还是嫡子,但到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你觉得科尔沁的这几个女人就甘心有一个不是亲生的硕塞吗?她们还这么年轻,就打消了要儿子的念头吗?”
福晋弱弱的说:“应该不会吧?”
莽古济:“当然不会。就是她们愿意,那群科尔沁的蒙古人也不会愿意。”
福晋:“那额涅的意思是?”
莽古济笃定的说:“豪格这会儿也在担心这件事,我从他今天喝这么多的闷酒可以看出,他心里其实烦得不行,而这样的情绪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从硕塞出生之后就有的。在他看来,一旦蒙古女人生了别的孩子,可能皇太极的眼里就只有蒙古人了,豪格的前程就会受限,这对于他来说是灾难,对于我们来说更是灾难。”
福晋:“额涅,豪格真是这么想的吗?为什么我从未听他说起过?”
莽古济:“这么大的事能和你说吗?这一般是要烂在肚子里的。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个想法还没有成型,只是一晃而过,所以没必要和你说。但是我们不一样,我和三贝勒是你们的长辈,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要多,自然是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的。”
福晋:“额涅!”她叫唤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边是良知,想迷途知返,一边是现实,不这么做的话,豪格以后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
莽古济:“为了不让这件事发生,我和三贝勒计划除掉皇太极,由三贝勒继任大汗之位,然后我们扶持豪格,让他继承两黄旗。到时,有三贝勒压制他,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娶其他女人。你就安安心心过好你的日子吧!”
……
CHUN药,在古代的房中著作中有很多,像皇帝们找道士给自己炼丹,多半就是那种采阴补阳的“房中术”。因为这些丹药里含金石、汞、硫磺的成分很多,在服用之后不仅毒性很大,而且会使人燥热异常,使人YU火FEN身,无法自控。
还有流传于明代宫廷的“太极衣”,“百花仙酒”,“甘露”等,这些都是嘉靖皇帝时期的产物。据记载,他们在嘉靖三十一年冬天,命人让两百个八岁到十四岁的女童进宫,嘉靖三十四年九月又选一百六十个十岁以下的孩子(应该男女都有)进宫。先是将童女第一次的月事和红铅放在一起,若颜色呈大红状,则再取男童生ZHI器的头尾,炼至像鲜盐一样,最后再献给嘉靖皇帝吃。为了得到这种CHUN药,让数十数百的男童痛不欲生,求死不得,可谓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当然这个时候的大金肯定还不会用这么高技术含量的丹药给胡湘湘。
在明代,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到后面的繁荣,CHUN药已经适应于广大市民的需求。在《金瓶梅》中就可看出社会中有很多辅助性的工具。按功能分大致有三种:回春壮YANG类、补益女性类、还有那种服用后能迅速有反应的“媚人类”。
胡湘湘估摸着让大金这批人找到魏晋时期流传的“媚人类”是不可能的,而她又是女扮男装,肯定不会给她女性类的药,那就只剩下第一种了。
一想到这药是五石散,秋石,石硫磺,龙盐、胞衣、红铅丸等等含有巨大毒性的东西制作而成,胡湘湘就恨不得现在马上找家医院赶紧去洗肠!!!
而且明显能感觉到下的量很大,这要是胡湘湘没有提前准备解药,且她真是个男人,那不得做到口吐白沫的程度?
这帮人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胡湘湘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自从胡湘湘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呈昏睡的状态,怕不是也给她下了药。
胡湘湘暗骂了一句,便是将地上的衣服盖在那女人身上。
就在这时候,门外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胡湘湘赶紧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发现来人是正蓝旗的屯布禄。他既是莽古尔泰的手下,又是心腹。
他先是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询问:“里面有动静了没?”
守卫:“没。”
屯布禄:“奇怪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动静?”
他纳闷,想进来一探究竟。
胡湘湘立刻观察周围有没有能逃出去的出口,后发现这里连只耗子也出不去。
正当屯布禄想要上前一步的时候,他的手下立马制止:“将军,不可轻举妄动,三贝勒说了,我们只要把人看严了就行,其他事我们不要多管。”
胡湘湘觉得说话的这人怎么有点熟悉,便是又往外一探,诧异的发现,这不是冷僧机吗?
想到以后的事,胡湘湘在猜测这个时候的冷僧机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屯布禄似乎早就看不惯冷僧机了,他说:“哼,你懂什么?贝勒爷要的就是这家伙做错事,然后我们好反告一手,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早看这家伙不爽了,成天的显摆,大汗现在出的那些主意难保没有他在献计献策!我现在去检查他的情况,要是药效不行,我们就得再加量!”说完就推开前面挡着的冷僧机,怒斥道,“你给我滚开!”
冷僧机又怎么能敌得过屯布禄,他听话的让开,然后就看见屯布禄暴力的踢开了门。
可是一打开门,屋子里除了那个女人,哪里还有胡湘湘的身影?
……
汗王宫,最先发现胡君山不见的是布木布泰和塔尔玛。
布木布泰平时有个习惯,就是会时不时往胡君山的屋子里看,因为他每天都会点灯到很晚,今天这么久了,那灯竟然都没亮起?
萨哈廉晚上来找汗王宫,也是胡湘湘故意安排的。她因为担心自己在莽古尔泰在那儿的处境,便是事先给萨哈廉安排了工作,要他晚上来找自己商谈。如果她能安全脱身,那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但如果她到萨哈廉来找她的时候都还没回来,那就让萨哈廉提醒众人,自己出事了。
皇太极果然引起了重视,命令萨哈廉出去寻找胡君山。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三贝勒府,但莽古尔泰告诉他,胡君山今儿个的确是有来喝酒,但已经在天黑之前离开了。不信,他可以去找豪格贝勒求证。
萨哈廉很警觉,但这个时候的确没有证据,所以只好辗转去豪格那儿找。
豪格迷迷糊糊被叫起来,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事,他不耐烦的说:“不在这不在这,他送我来了之后就走了。”
说完就继续躺尸,不一会儿鼾声就响起,再叫都叫不醒了。
线索在这里断了。
正当萨哈廉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他面前。
很快,萨哈廉就来到了胡湘湘所在的小屋外面。
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胡湘湘就要被这群人给暴揍了。
因为当时在屯布禄进去之前,为了躲避,胡湘湘就爬上了房梁上面。但这么多双眼睛,哪里会瞒得过去。他们迅速的发现了胡湘湘,并且将她从上面拉了下来。
胡湘湘好歹也是跟着皇太极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身体素质杠杠的,虽然刚才吃了药,影响了一些发挥,但在和屯布禄正面对决之前,她可以干倒前面几个小兵。
可是轮到屯布禄的时候,胡湘湘就明显感觉到吃力了。他跟他们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前面经历了车轮战和一对多人,体力真消耗的特别快。
本来就不敌屯布禄,这个一米九的大汉,直接就把胡湘湘一把拎起来,那就跟拎小鸡仔一样。
然后屯布禄将胡湘湘扔在地上,胡湘湘闷哼了一句,次奥,好疼!
屯布禄:“好你个胡君山,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打伤了我的几个手下!”他显然是有些错愕了,本来还以为胡湘湘在昏睡中,进去不会有任何事,但没想到他不仅醒了,竟然还有力气还手?刚才要不是他,胡君山可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接着说:“把他给我绑起来。”
为了不让刚才的事再发生,必须先下手为强。
因为被屯布禄从头顶摔下来,胡湘湘觉得自己的肋骨和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她想站起来,想反抗,但感觉完全使不上劲,而且全身都在隐隐作痛。于是她只能任由着这帮人五花大绑。
一旁的冷僧机看不过去了,他开始劝阻屯布禄,说:“将军,三贝勒没有给我们这样的指令,他只是让我们看守他,如今你让人绑着胡君山,那性质就完全变了。我看还是不要把他绑起来,只把他关在屋子里,待我去向三贝勒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决定吧?”
屯布禄这个时候哪里能听进去这个话,他踢了冷僧机一脚,这一脚过去,冷僧机差点没了半条命,不过他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从外面跑去。
屯布禄鄙夷的看了冷僧机一眼:“就这样的缩头乌龟,凡是都扭扭捏捏,干不成大事!”
胡君山他之前吃进去的没有药效,难道就不会现在灌他几杯吗?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三贝勒绝对就不会说什么。
屯布禄想完,便是命人把一碗放了药的水递到胡湘湘面前。
然后捏住胡湘湘的嘴恶狠狠的说:“你真厉害,放着白花花的女人不用,还要我们浪费这药给你!好啊,我现在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更硬!”
说完便是要把药灌进她的嘴里。
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胡湘湘死死咬紧牙关,就是不让他灌进来。
血从胡湘湘的嘴角流下来,但即使是这样,屯布禄依然没有撬开她的嘴。
水洒了一地。
屯布禄站起来,然后发狠的用脚朝胡湘湘踢去。
去你爹的!
胡湘湘感觉那根肋骨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