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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豪格家吵架了,理由是福晋怀疑豪格出去找个女人,嗯,就是PIAO了。
在清初的社会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有在妓院里的乐户,有官妓,有娼妓,也有那种唱戏为主,但会变相接客的戏子。在当时官妓、和乐户都是合法的。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有不少贵族喜欢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比如会在战争的俘虏中将贱民变成□□私藏在家中。皇太极觉得男人为了找□□会把钱财花个精光,还玩物丧志,已经成为了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皇太极在这块坚决打击。比如大凌河城归官刘士登,招妓就花了58两银子,后经刑部审理,将刘士登鞭刑五十,罚银十六两六钱六分。多铎屡次找□□,在崇德年间因为□□不去给哥哥多尔衮送行,被皇太极在崇政殿当着众人面训斥。天聪九年,瓦克达被刑部剥夺仆人374名,牲畜645头,将库中满蒙汉牛录都给了萨哈廉。
说回正题,胡湘湘因为和豪格家离得比较近,而且她这人睡得比较晚,所以就听到了这两口子吵架的内容。
先是福晋大声呵斥:“谁带你去的?你告诉我,我一定杀了他!”
听口气还是向着自己丈夫的,内心不相信是豪格的自主行为。
豪格起初没说话,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福晋推了他一下,豪格忍不住了就说:“你能不能别闹了?”
福晋:“我闹?你搞清楚,明明是你做错了!”
豪格:“我就只有这一次,以后我都不会了,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要休息了。”
他想休战,但她不肯。
福晋:“你告诉我那人是谁,还有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告诉我,我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豪格:“行了行了,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才出去的!”
福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福晋:“……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豪格:“我懒得和你计较!”
福晋:“豪格!我跟你没完!”说完就是几番推搡。
胡湘湘听到这里感觉好没营养,甚至还有些聒噪,便是想塞点纸到耳朵里。
不过可惜,一点用都没有。这两人的魔音还是传到了她屋里。
哎!
很快福晋就哭了出来,她说:“我明天就要去告诉我姐姐姐夫,让我那几个外甥去开原找我额涅,对了,还有我德格类舅舅,让他们都来给我做主!”
豪格估计是知道这家人有多彪悍,便是立刻服软:“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福晋:“你错哪里了?”
豪格:“不该找别的女人。”
福晋:“你为什么要找?”
豪格:“我可能是脑子一热,一时没忍住……”
福晋:“家里的侍妾不够你脑子一热吗?你还要出去!要是让大汗知道了,罚不死你!”
豪格:“我下次不敢了,咱们和好吧。”
福晋:“和好?跪下来,像旺财一样在地上爬几圈看看!”
豪格音调提高:“你不要得寸进尺!”
福晋:“好啊,反正我等天亮就会去找我姐姐,你自己看着办。”
过了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几声熟悉的“旺旺”声。
……
胡湘湘没想到这事还有下文呢,第二天下午她去汗王宫的时候就见到了岳托福晋坐着轿子去豪格府上。
当时胡湘湘就觉得这家人真是团结,有事家人真的上。
在这一点上,真的值得所有娘家人学习起来。
娘家人要硬起来,女人要硬起来,男人就是想豪横就打断他们的腿!
看着轿子落脚,胡湘湘在心里默念一句,随后便往汗王宫走去。
在听完豪格福晋的话之后……
岳托福晋拍案而起,果然暴怒值蹭蹭蹭涨:“什么,这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忍得下去,他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居然还能放过他?”果然是彪悍的女人,都开始撸袖子了。要不是豪格现在不在府上,估计已经是一滩死肉了。
豪格福晋:“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么多年老老实实,也没有娶其他女人,我总不可能逼他太紧吧。”猪队友啊猪队友啊!
岳托福晋翻着白眼,心想那你找我过来干嘛?纯粹听你发泄的吗?
别人的乳腺也是乳腺!
思来想去后觉得这事还是不能听妹妹的。豪格竟然公然做这样的事,这不是狠狠抽他们脸吗?不行,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岳托福晋:“那有怎么样?妹妹,你真是脑子糊涂啊,怎么还帮着男人说话?额涅是怎么教我们的?你心疼男人,男人就不会心疼你!要是之前你说这话我还不想反驳,但是他都出去偷腥了,你竟然还帮着他说话?你不会真以为他喜欢你才不娶其他人的吧?我告诉你,他不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有我们额涅在,这些女婿就得老老实实的。妹妹,我们都是在额涅的庇护下,她对我们用心良苦,我们也要争气啊!”
豪格福晋:“可是姐姐,你给姐夫生了那么多孩子,而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几年她压力真的好大。
岳托福晋:“那又怎么样?没孩子就要出去偷吗?你别长他人志气,觉得一直对不起他,然后就一直纵容他!到时候受气的就只有你,你知道吗?”
豪格福晋:“我知道,只是姐姐,我只是觉得他这一次不是故意的。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他判了死刑呀。”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岳托福晋真的很想问。
她白眼就没停过,怎么就有这样的妹妹,真是气死了!
……
明朝末年,官场极其腐败。大量的明朝官员归降大金后,他们就把送礼贿赂的行为也带到了这个新王朝。在原来并没有加入汉人官员之前,这种现象其实并不严重,也就是说还没有形成一种风气。但是随着汉官归降的越来越多,他们为了保住官爵,又或者是想为了继续升迁大肆送礼,贿赂之风就开始在大金蔓延,直至日益盛行。
皇太极之前就了解过金朝的消亡史,知道金朝灭亡很大程度就是接受了汉化。这里的汉化就是奢侈贿赂糜烂,上上下下,包括皇族都无人幸免。王朝迅速腐败萎靡,最后灭亡。有了这个教训,皇太极就在他上位期间陆续出台了一些针对贿赂的规章制度。比如在天命十一年刚即位的时候就禁止汉官进献岁礼。天聪元年,开始对送礼者和受礼者实施制裁。天聪七年,在孔有德、耿仲明归附后,皇太极又从其他大臣那里得知了孔有德给各位贝勒旗主送礼的事,便是召开八旗会议,重申这是明人陋习,若是开了口子,日后必会大乱,今后禁止一切送礼行为。永久禁止!
会后,皇太极和文臣们聊起了上次旅顺战役。
皇太极:“黄龙死后,这个总兵之位给了沈世魁。你们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范文程:“回大汗,沈世魁也是投靠毛文龙的人,还有一女嫁给了毛文龙。”
宁完我:“据说此女长得很好看,后来毛文龙被杀,又将她送给了后来的总兵。沈世魁这人一直和皮岛总兵来往甚密,也和此女脱不了干系。这些年东江镇的一些经济全都在他手里把控,人称“沈太爷”。”
皇太极:“沈世魁……”他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之前还在皮岛发生兵变是不是?”
宁完我:“是的大汗,天聪五年十月,总兵黄龙被以沈世魁为首的几人拘禁,还是在海上分屯的尚可喜赶回来镇压了兵变。”
皇太极:“尚可喜?”
宁完我:“现在东江镇的部众还有尚可喜带领的那部分人,都和沈世魁有过节,属下认为这个时候是最好离间他们的时候。”
他们认为只要把皮岛剩下的人都招抚过来,那么东江镇就到了土崩瓦解的时候,到时候再攻入皮岛就是胜券在握。
只是想要拿下这尚可喜,恐怕是有些难度。
在讨论完后,胡湘湘刚要走,皇太极就叫住她:“君山,你留下。”
胡湘湘乖乖回来,皇太极问:“你刚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胡湘湘:“属下对这块不太了解,就不发表意见了。”
皇太极:“你在旅顺的时候知道尚可喜的家人吗?”
胡湘湘:“知道。”
皇太极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但他也没有多问:“他们现在在哪里,是被俘了还是……”
胡湘湘:“他家六口奋力抗争到最后,死也没有投降。”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因为当时是她亲眼所见,那种震撼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说明。只是她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便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尚可喜的两位夫人,后来属下才知道她们的名字,一位是李氏、一位是刑氏,也是誓死不投降,两人携手赴海。当时尚可喜在海上驻防,来不及赶到旅顺,他的家人奴仆数百人全部遇难,其中还包括尚可喜四岁的儿子。”
……
胡湘湘晚上又在自家记录着每天的所见所闻,本来就心还挺静的,可突然旁边又传来了两口子吵架的声音。胡湘湘很想不听,但完全遮挡不住,便是把笔一扔……倒头去睡了。
第二天,豪格被皇太极派去明边探敌情,看到胡湘湘顶着两个熊猫眼,豪格就问:“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
胡湘湘冷哼,睡没睡好你心里没数吗?
吵架声音那么大,震天响。
胡湘湘睡的床板都带震动了。
真的服了这两人,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就分开!
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干嘛这么想不开呢?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少管为妙。
胡湘湘:“昨天做事忘了时间,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影响进程的。”
豪格:“那就好,我还怕你睡得不好,这几天我们家那位老是说我,我也没法说她,希望你理解。”
胡湘湘装傻:“属下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做完事就睡了。”
豪格笑着,看她没有反应便说:“六根清净就是好,不会被外界打扰,你说对吧?”
胡湘湘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
在豪格和胡湘湘去明朝边境的时候,几天后,莽古济就火速从开原赶到了沈阳。她先是到了豪格和女儿的府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莽古济:“好你个豪格,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豪格福晋:“额涅,您不要冲动!”
莽古济:“我冲动?我女儿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看看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修边幅,眼睛肿得跟什么似的,像是缺了一魂一样。
她现在是被人吃死了啊还要为人家说话。
莽古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会有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
豪格福晋摇头:“额涅,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和我解释了,是我,是我自己……”
莽古济死死抓住她的手质问:“为什么是他错了,却搞得好像是你有错一样,你说。”
豪格福晋:“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额涅,为什么?”
莽古济:“为什么?你还意思问我?”
豪格福晋被莽古济一把推在地上,她哭着说:“额涅,你不要这样,我相信只要能怀上豪格的孩子,他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莽古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蹲下来说:“你这个时候还对他有期待吗?”
豪格福晋:“他对我很好,额涅,您不要逼我!”
莽古济:“很好,很好,好到出去找那样的女人!女儿,我告诉你,一个男人心里真的有你的话,他是做不了那个事的。”
豪格福晋:“不,额涅,他只是被人蒙蔽了。”
莽古济拳头都硬了,这真是她的女儿吗?到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帮他说话!
莽古济:“女儿,我实在是不想看你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他毁了的。”
是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到另一半,是可以共度余生的。
可是看着小女儿这样,她怎么能忍心呢?怎么忍心看着她堕落下去?
豪格福晋:“额涅,您要做什么?是要让我们和离吗?”
莽古济:“和离,跟我回开原,我养你一辈子!”
……
莽古济那个气啊,没想到自己的姑娘被人祸害成这样,她找来女婿女儿还有弟弟商量这事。
自从莽古尔泰去世后,她就俨然成了这里的大家长。
莽古济:“怎么样,你们有什么主意?”
岳托他们几个都不说话。本来婚姻大事,也真不好劝离的。
你说怎么劝嘛,支持和离,万一这两个人回头又相亲相爱在一起了,你还当不当人呢?
不支持离婚,岳母娘和姐姐这一关又过不去。
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莽古济看这些人一个屁也不放,便是骂道:“都是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要你们出力都不肯。”
这个时候额弼纶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莽古济在德格类这里,便是冲进来说:“姑姑,万万不可让姐姐和豪格和离!”
莽古济:“你放什么狗屁,你姐姐都那个样子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额弼纶:“姑姑,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是请您好好想想,整个大金,还能找出比豪格更好的贝勒吗?”
年轻、身份高、长相也不错、而且还是二代里面最有潜力的。
额弼纶是不服豪格,觉得豪格不过是仗着有个好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豪格的优势,便说:“您再想想,把姐姐带去开原,和那帮蒙古人住在一起,姐姐的生活就真的能比现在好吗?姑姑,您可千万别把自己的生活也给毁了。”
莽古济一听就把手里的杯子毫不留情的砸到了额弼纶头上,很快额弼纶的头上就开始流血。
周围人都慌了,开始纷纷给他止血,但额弼纶却说:“姑姑,这是我的真心话。不是我不想为姐姐出头,而是我们这一支后继无力。岳托姐夫不能代表我们这一支,能真正撑门面的只能是我们自己。姑姑,十叔,大汗不仅打压我阿玛,还打压我们这些后辈,只罚不赏……”
德格类:“额弼纶,休要胡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额弼纶:“我当然知道,叔叔,您的户部按理说不应该是由我们这一支继承吗?为什么大汗让豪格在您外出的时候去顶替您?我可是记得洛洛欢娶佟养性女儿的时候,女方家申请六十个男丁当嫁妆都是豪格批的。”
岳托:“这事不是豪格,是大汗亲自批的。”
额弼纶:“对啊,凭什么是他?明明这事可以由我们正蓝旗的几个子弟来,豪格算什么东西?为什么所有好资源都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