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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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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清廷这边派英俄尔岱去沈阳馆找昭显世子,和他协商关于清廷给皇上送大臣之女的事。值得注意的是,里面特意指明不仅要大臣女,而且还要处女……

胡湘湘在听到这么一个离谱到变态的要求的时候,还是在和苏沐儿在整理塔尔玛的生平。知道要做什么吗?就是前阵子塔尔玛她妈她大姨想要给她迁坟。你说好端端的,以前下葬的时候没闹,中间几年也是相安无事,怎么今年突然就提出要求来了?哪里来的母性大发?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家的小儿子马上成年,快要娶亲了。

好吧,以前姑娘用不上,这会儿就想拿姑娘跟政府提要求了。

她们的意思是,她姑娘生前为了国家尽心尽力,在战场上那是豁出命去的人呐。怎么别人男兵死后给钱的给钱,封官的封官,有的甚至还有世袭?而塔尔玛死后丝毫封赏都没有,还给她葬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葬在河边,一个出嫁的女人,葬在河边是被夫家嫌弃了还是和离了呢?连鳌拜的姓名都没出现在墓碑上。干干净净,只有塔尔玛一人!

这样多好啊,死前是她,死后也是她。

不是谁的妻,不是谁给的妈,不是谁的奶。

就是她。

后世如果看到了也不用在前面冠上其他人的名字,这是所有女性的梦想好吗?

咳咳,可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塔尔玛家里人没法理解,在几年后提出来,非要给塔尔玛争取个名声什么的。

这种请求本来是说了也没用的,大清在战争中战死的那么多,都有很多排不上号。不是清廷不愿意给他们名号,只是前仆后继的这种人太多太多。要不怎么说莽古尔泰的那几个儿子都混不上爵位呢,在那个环境下太卷了,都在往前冲。只有像那种做出杰出事迹的才会被表彰,也不是说男女有别。而且像塔尔玛这种的,死因并不是和战争有直接关系。回来是好好的,没有受伤,突然就病死了,这怎么给呢?

当然,想给还是能给的。所谓追封,一般要有实际作用,笼络外戚、宣示皇权、乃至于给家里兄弟姐妹多点经济待遇等等。皇太极不给塔尔玛,可能还是被塔尔玛那糊涂老爹阿布泰给连累了,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封赏,反正这些赏赐死人本人是享受不到的,全是给他们家那些人享受去了。

可乌拉国舅这家也很急,眼下儿子马上要订婚了,这可是终身大事。于是乎她们两个在找了胡湘湘,行不通之后就分别去找了几个乌拉的亲戚。比如杜度的嫡福晋,硕托的嫡福晋,萨哈廉的嫡福晋,她们都是乌拉国主布占泰的女儿,和国舅阿布泰自然是沾亲带故的。

很快,这事就传到了皇太极的后宫。哲哲虽然有认真听,但对于这种事一向是冷处理,因为对于她来说乌拉一族远没有蒙古派系更有利。哲哲这么多年,在政治方面似乎也悟出来一些什么的。要不怎么说她的国主福晋位置稳稳当当的呢?自然是顺应皇太极,从不敢忤逆,她知道这事在皇太极那里肯定行不通,既然行不通,就不能让这事传到他那里。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还是乌尢黛,我们的宸妃娘娘。

宸妃马上要生孩子了,万众瞩目,好像就只等着她肚子里能出来个太子,然后直接登基的节奏。开玩笑了,反正就是她现在在宫里的待遇十分好,几乎是那种连哲哲都要顾虑她的节奏。可不嘛,科尔沁的火种!那可是皇位啊,可不是其他人家里的锅碗瓢盆,说什么也得生个继宗出来!继宗,继承太宗,哈哈哈,胡湘湘在无聊的时候给八蛋取的。

然后呢,在这样的前提下,塔尔玛家的这伙人就摸着这条线去找宠妃宸妃娘娘,反正是好一顿说啊,先是说塔尔玛为大清的付出,后来在联系母子连心这种,让乌尢黛也能感同身受,反正这事就是在宸妃的交涉下,事成了!塔尔玛死后有了待遇和名声,还是可以记入史册的那种。不带任何前缀,就是乌拉那拉塔尔玛!

苏沐儿在整理的时候就对胡湘湘感叹道:“真好,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一天。”

胡湘湘笑着说:“会的。”

苏沐儿赶紧低头:“是我逾越了,我只是一个小小奴婢,怎么能和塔尔玛格格比,胡先生,求您饶恕我,不要将我刚才的话告诉其他主子。”

胡湘湘:“苏沐儿,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奴婢,你可以是制作了大清开国的新朝服的人呀?”

是吧,人家男人随便干点事就大书特书,凭什么女性做了这么大的事还要这么低调惶恐。这个社会到底是有多贬低女性啊!

苏沐儿在胡湘湘眼里看到了肯定和鼓舞,她害羞的说:“胡先生,您真好,只有您永远把我们放到平等的地方,让我感觉我是人。”

胡湘湘:“我们都是爹妈生的,都有五官有四肢,哪里比不上?苏沐儿,要相信自己,你很棒。”

苏沐儿点头,然后她拿着整理好的东西给胡湘湘看:“胡先生,这样您看可以吗?这么多年格格做的所有事情,我从您这里,还有我们主子那里把她整个生涯写出来,真是越写越震撼,原来,我们女人也可以这样!”

看到被震撼和影响的苏沐儿,胡湘湘觉得这趟真的值得了。女人帮女人,不能在生活生事无巨细的帮,那是没有用的。因为你不可能护她一辈子。你得从内而外影响着她——成为她的偶像,她的榜样,让她向你学习,从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样才是真正的帮助啊!

胡湘湘:“女人不比男人弱,只要肯干,你们的潜力是无限大的,甚至超过男人!”

苏沐儿点头:“是的,以前我在草原的时候,看到很多女人出去牧羊,有条不紊,临危不乱,她们还要在家照顾一家老小,真的好强啊!”

胡湘湘:“是吧,女性内外都很强,所以我们得多鼓励这样的女性,我觉得首先要做的就是得给她们正名。”

苏沐儿:“正名?”

胡湘湘:“写上她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不是什么什么氏,什么什么夫人,就是她自己。”

苏沐儿头点得入捣蒜:“对对对,我们得有我们自己的名字。”

胡湘湘:“还有这里,苏沐儿,关于塔尔玛的爵位问题,我的建议是传给他们家的女性后人。”

苏沐儿赶紧用手指着那上面说:“胡先生,您和宸妃娘娘,还有我们主子想到一块去了,她们都觉得这次给格格爵位更重要的还是要鼓励国内女性能从事相关工作,上战场打仗,和男人们一起做管理工作。”

英雄所见略同,她们果然都是同一类人。

胡湘湘:“那就这么办吧,看看她们家有多少合适的姑娘,政府直接介入考察,像考核六部一样,坚决杜绝家庭做俩,表面上是给了女儿,结果是给儿子谋福利这样的事。”

苏沐儿:“好,这事我记下了,胡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胡湘湘皱眉,想了想:“这个爵位,继承的只能传女不传男,继承的前提就是得接受这个,一旦之后查出传给男丁就撤销爵位。”

苏沐儿:“先生,这真的可以吗?”毕竟是男权社会,谁会允许有这么一支和当时的社会背道而驰的?这得引发多大的社会讨论?会不会连带着引起社会变革?

胡湘湘:“试试不就知道了?”

是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管他的。

苏沐儿:“先生,要是以后这样的事情真的变多了……我是说如果,会不会我们女性地位会升高呀?女人也能当家做主,不用在依附男人。”

胡湘湘:“不知道,在如今人的观念里已经对夫权根深蒂固了,可能不愿意承担印象的责任。说不定这个发出来就没有消息了,你认为呢?”

苏沐儿:“也是,做这样的事的确需要勇气,而我看格格家的几个姐妹未必有这样的魄力。”

胡湘湘:“所以啊,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还是得看个体。性格决定命运,看她们自己的安排吧。我们只要这么做就行了,不要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苏沐儿笑着说:“还是胡先生心态好,我们主子和宸妃娘娘担忧这个担忧那个,把这件事当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来看待,她们肯定是希望这件事能成,但现实要是不如意呢,我真害怕她们会特别难过。”

胡湘湘:“宸妃娘娘和庄妃娘娘都是大好人,让她们放宽心吧,这事本来就是处于好心,顺应自己的心理去做事就已经很好了,至于结果怎么样,尽量看淡它。接受好的,也能接受坏的。人活一世,总会有不如意,要是全放心里,这日子还怎么过?那还不如摊手全都不管,让自己乐得清闲。”

是吧,帮助人本来就是想让自己开心,干嘛非要在最后让自己痛苦呢?

苏沐儿:“我知道了,谢谢胡先生,待会我会把先生说的话全都转交给两位娘娘的。”

……

半个月后,朝鲜方面因为拒绝送大臣女过来而闹起了纠葛,多尔衮和胡湘湘遂一同去了沈阳馆。

郑命寿,就是之前胡湘湘在朝鲜斥责过的那个翻译,他本来就是朝鲜人,后来辗转来到了大金,成了多尔衮旗下的属人。因为会察言观色,业务能力也不错,经常和英俄尔岱一起出使朝鲜,所以他的地位是一直稳步上升中。在朝鲜世子他们来到盛京之后,他就往返于两者之间,说白了,就是拿着大清的工资,也在同时收授朝鲜的贿赂,平时提前通知,中间协调什么的。

胡湘湘不是会朝鲜语吗?之前去世子那儿吃饭的时候就说了几句,虽然她说自己只学了点皮毛,偶尔能跟着说几句,但世子他们胡湘湘这人是啥都懂啊,只是在事情不大的时候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郑命寿和世子他们传递消息,就是用朝鲜语当着多尔衮他们说一些很重要的事,仗着这帮女真人不懂,胡湘湘在旁边也没有拆穿。

可当郑命寿要转达世子对于朝鲜为何不送女过来的事时,郑寿命竟然在这个时候借机要挟起来。

赚得一手好钱,仙人跳都没他这么厉害。

怎么办?要知道郑命寿现在可是一个比较有权威的翻译,深受多尔衮和英俄尔岱的器重,他要是真想陷害世子,只要在里面弄点文字游戏就可以达到目的。

就在这时,世子便向胡湘湘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胡湘湘抿着嘴,一脸严肃,对郑命寿说:“怎么,这次翻译需要这么长时间吗?要是能力不够,就趁早换人,这是两国大事,外交岂能用这种人?”

她对郑命寿的职业技能提出了质疑,这样一来他就是想搞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弄了。便是对胡湘湘恭恭敬敬的说:“胡先生息怒,奴才马上翻!”

说着就把世子所说的内容未改一字告诉给了大家。

多尔衮一听:“什么?习惯不同,语言不同?就因为这两点拒绝了?”

这真是朝鲜方面的理由,因为生活习惯,毕竟他们是传统的儒家文化,实在是看不起女真这种野蛮的野人文化。还有语言问题,满蒙属于一个语系,当初满文就是从蒙古文演变出来的,两边沟通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至于汉人,因为能成功归附的都是已经心向大清的,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而朝鲜,本来李朝开国就是和大明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又加上倭寇侵朝,被李如松带兵击退,这种再造之恩就更是让他们不愿意接受大清了。

但你说大清能不知道吗?他们现在这么多条件,说白了就是不服朝鲜的表现。说是臣服,其实是半臣服,人家就不爽了,非得弄出个幺蛾子出来。

可这一切都不应该由那些无辜的女性来承担!

胡湘湘:“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多尔衮:“你是这么认为的?”

胡湘湘:“你们是做什么呢?去宫里当女官还是选妃子?”

多尔衮:“自然是联姻,被皇上选入后宫了。”

胡湘湘:“被选?可我怎么看出来是要送很多大臣之女过来。皇上的后宫能容下这么多人吗?”

多尔衮:“你又多操心了,男人怎么会觉得女人多呢?”

胡湘湘:“睿亲王,糊涂啊这事。”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其实她想说这个。

多尔衮纳闷:“怎么糊涂了?给皇上进献美人难道有错?”

胡湘湘:“你好好想想你做这样的事情的初衷是什么?是不是想要两国相安无事?”

多尔衮:“是。”

胡湘湘:“据我所知,朝鲜国的大臣勋贵势力都不小,并不是国王一个人说了就算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特意压低,虽然知道只要郑命寿不翻译,世子他们肯定听不懂。

多尔衮:“你也发现了?朝鲜的勋贵各个都嚣张得要命,他们的国王就是个棋子。当初我们想让所有勋贵把子弟送来当质子,效果你也看到了,差点又要闹到逆反。若不是我故意退一步,后果都不堪设想。”

朝鲜实力是不行,大清说打就打,可大清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想摧毁他,而是希望他能尽心被大清所用。如果朝鲜真的到了要自毁的程度,那绝对是大清不想看到的。

胡湘湘:“这不就对了,既然上次你也知道要退步,这次为何不能?他们就是不想给儿子女儿,你又能怎么办?”难道女人就是这么好欺负吗?

多尔衮:“不行,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不能改变主意。”

胡湘湘一脸黑线。

多尔衮,你就好色吧!别叭叭说你是为了国家了。

处女处女,还不是精虫上脑,顺治期间睡了人家朝鲜公主,完事后立马说公主貌丑。拜托,你睡之前难道眼睛是瞎的吗?说白了男人就是贱啊,睡完就不认账。

胡湘湘可不敢保证朝鲜真送了大臣的女儿来会是什么待遇,说不定也是睡完一扔。

在这点上还真要表扬下朝鲜的爹,至少在这点上还有点人样。

胡湘湘见说不通就说:“那王爷就好好想想吧,若是一味的想要他们送处女过来,不顾皇上之前说好的国策,那到时候只怕人送到了,皇上那里也是没法交差的。” 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不关自己的事,然后她又问多尔衮,“过两天我会和皇上打猎,向他核实这件事。”

多尔衮眼睛一眯,好像他们的计谋被发现了一样。

他笑着说:“君山,何必这么认真,有事好商量。”

为了邀宠做出这样的事,真是……狗都不如。

后胡湘湘笑嘻嘻的回应多尔衮,反正她的目的达成,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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