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她不想,要是以往,她若夜里出门,让大哥知道,大哥说什么都会派几个打手在她身边的。
她今夜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独自相处而已。
哪料下一刻唇中的嫣红被男人瞧去,在姜如墨眼神极强的压迫下,姜如雪被迫打开了房门,恭请姜如墨的批判。
被批了许久的姜如雪脑袋一个大,而今夜的姜如墨已然阴恻惦记上了谢衍行。
他这个婚前就骗得小妹亲吻的人!
*
翌日清晨的双喜楼中,姜如墨在包间的厢房之中,参加了一场无关紧要却又必须到场的茶谈会。
桌上各种不同话题的杂乱声起,姜如墨无奈地只能静心听各个官员的交谈。
直到一名较和他有些交情的官员出声,这才让他回神。
“姜侍郎,你可知你日后的妹夫今日可是在这双喜楼应了那京城最大的花楼头牌秀儿的约?”
一旦官员声音落下,姜如墨手中的酒便洒出了些。
他狐疑着看着面前的官员,竟是吓得人赶忙圆回话题。
“姜侍郎,是小人我有眼无珠,谢衍行区区一个庶子,怎配当得侍郎妹夫。”
他以为,姜如墨是应谢衍行身份太过低贱配她妹妹而气。
哪料他还没再次开口,姜如墨就在桌上放了一埞银子离去。
姜侯爷的亲子,谁又能拦?
饭桌上的局仍旧照旧。姜如墨却往楼下的掌柜处去。
双喜楼不比其他客栈,来到里头的人都有过问其他客人如今在何包厢的权利。
听完掌柜的话,姜如墨先是叫人同沉蔚传话一定要将小妹带来,后又是愤愤不平往二楼侧处最偏僻的厢房走去。
花楼女人长得妖艳,面上涂着厚重的面脂,羞羞怯怯坐在男子身侧,卷起的手帕贴着唇部,巧笑嫣然。
留了一条细缝的厢房门前,姜如墨恨恨地看着眼前一幕的一幕。
他就说,谢衍行不是个好人!
亏得小妹这番痴心,婚前就交付许多!
今日他就要抓奸抓双,等到他们二人污脏之时抓起为小妹讨回公道。
厢房内处的木床正靠对门,姜如墨亲眼地看着他们二人吃完饭后,花楼女人在床前衣服的松下,男子便是将人推倒在了床上。
姜如墨见是脸上黑亮了个度,急忙推开厢房大门,一把冲了进去。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他这个未来妹夫竟然在还未和小妹成亲前和其她女人搞在一起。
“踢踏”的脚步声警醒着仍旧和花楼女人倒在一处的男子,谢衍行余光见是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不期唇角染上一丝笑,
趁女人晕倒在床上时抽开手中匕首的鞘使力一把将门再次推上,就在姜如墨靠近床边时,匕首直直插入女人腹部,喷射出来的血正好溅了姜如墨半身。
没有亲眼见过杀人在富贵的侯府中长大的公子就是纯真,那一场喷射的血竟是吓得姜如墨呆愣在了原地。
谢衍行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贵公子,手中的匕首染满了女人的鲜血。
“姜大公子,这是怎么了?”他故意去问。
哪知男人被吓得没有回应,下一刻是厢房门又被推开,
谢衍行敏捷的眸中瞬间染上厮杀之意严阵以待。
除了将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保护好后,他还得带着他全身而退。
保护好姜如墨是为了不让他出意外而让姜如雪担心。
而杀这个女人,是三殿下交给他的任务,只要他杀了朝廷的这个心头大患他就能在陛下面前为他谋一职位。
保护好姜如墨是为了不让他出意外而让姜如雪担心。
他以为是女人的同党,却没有想到下一眼被人拉进来的却是他那个心心念念的姑娘。
姜如雪被沉蔚着急忙慌拉着进来,脸上还带着歉意的模样看着面前的男子,却一眼间被后方床上流血满地的女人吓得睁大了双眼。
正当眼前两个姑娘惊恐地正要叫喊,谢衍行手中染血的匕首顿时在两人彻底跨入厢房前被谢衍行往大门框上扔去,厢房的大门再一次关闭。
谢衍行再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姜如雪身后,手中掌侧朝沉蔚后颈拍去,霎时人声停倒于地,而此刻的姜如雪嘴被男子那只没染上血的手掌捂着,吚吚呜呜。
好不容易看着身上的鲜血回过神来的姜如墨,一把抱起倒入地中的妻子。
姜如雪仍旧觉得惊骇,但知他不会伤害她,一言不发。
谢衍行见姜如雪终是冷静,慢慢地放下了捂着她嘴上的手。
而站在一侧抱着晕死妻子的男人,慢慢黑沉了脸,“不是我说,有你这么对待我小妹的大嫂吗?”
他知道,现在只有提小妹在谢衍行面前才有用。
“那是因为躺在这床上的人是朝廷要犯,要是她们喊出声会招来同伙。”
谢衍行无暇多顾,为避免如今女人身上惨死的模样会吓到姜如雪,他就走到已横死在床上的女人伸手拿一侧被子将尸容遮挡住。
瞬间,姜如墨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近日多官员在朝廷上议论倒卖我朝消息却形成一个完整的做事链难被人发现的头目?”
谢衍行点头,走到姜如雪面前。
他撩开姑娘额前挡了面容的碎发,纵容道,“可是怕了?”
姜如雪点头又是昏昏摇头,
她怕的是床上骇人的尸体,她不怕的是如今谢衍行和大哥在身边,能保护她和大嫂。
姜如雪仰头道:“我不怕的。”
谢衍行放下为她扶去碎发的手,将另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悄然放在身后,慢腾腾出声,“好。”
说罢,谢衍行直将枪口对准了姜如墨,“未来大舅哥,能不能先将如雪带下去,等会就会有官兵上来,如雪和大嫂两个女子家待在这地方会受人非议的。”
姜如墨不悦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但又不得照做。
确实如此,只有死人和一个有“免死金牌”活人的厢房中,大批的士兵进入,若见和此事毫无相关人的话,那就会对那无辜人的麻烦会大大增加。
他不喜,却又不得不将人带离。
姜如墨实在见不得小妹和谢衍行将要离开深情款款的模样,将还晕沉在他怀中的沉蔚转而竖放上肩,抽出一只手粗鲁地拉着姜如雪就离开。
姜如雪被姜如墨拉到了楼下,正好此时值双喜楼清冷时间之际,也无人去注目男人肩上扛着的女人。
一出双喜楼外,姜如墨便是把她们二人塞入在外等候侯府的马车,姜如墨看着无太多人停留的街道上突然飘起一阵风,空中有一条白布落下。
紧接同时,四处周围竟有大批的官兵往双喜楼中跑来,姜如墨吩咐着马夫可走而后跳上马车,拉起身后的布帘往双喜楼处看去。
只见刚刚那还在厢房中待着的男子早已走了下来,用着傲雪凌霜的面容淡定的指挥着眼前的大批士兵。
姜如墨在对谢衍行不好印象的成分撕开裂痕,赞叹地点头,他这个将来的妹夫在做事上还算得上可以。
姜如雪身上还撑着沉蔚沉睡的重量,狐疑得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大哥,你在看什么?”
姜如雪十分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还在往下滑的大嫂,眼中带着些埋怨。
这大哥再不接手等会大嫂就要倒了!
姜如墨这才将人抱起在怀中,直言道:“你那未来的夫君倒有些本事。”
刺杀得了朝廷一直以来顾忌的头目,还在此将其余人等都抓了起来。
姜如雪听后好不骄傲,拉起身侧的纱帘朝后看去,自见男子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马车,其中散发的气质活脱似那前世已然成了将军的男人锋不可当。
而此事也一时成为街中市集的传闻,由此定远伯府的庶子受到陛下的嘉赏被擢为京城一营的指挥使,成为管理一营士兵的军事要物总指挥。
今日的日子又过一夜,此刻天光大亮,碧蓝如洗蔚蓝的天空下,
奢华富贵的远忠侯府外有停下一辆红木喜色马车,坐在里头的谢夫人佯装微笑拉起马车门帘,在外头所站下人的指引下带着带着一侧请来的媒婆和聘礼一同往远忠侯府去。
本还了无生机的街道此刻倒是热闹了起来,四邻走过停在远忠侯府门前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今日远忠侯府的嫡二姑娘就要定下亲事了。
是那定远伯府的庶出二子,如今已然任一营指挥使的谢二公子。
有人祝福,亦也有人吁叹。不过外乎两样,一是个人的情感,二是家世的悬殊。
侯府低嫁女儿入伯府,又是庶子,多得是眼睛盯着。
精致靓丽的亭前,明月听着外头的动静赶忙着来报喜,
“姑娘、姑娘,定远伯府上已有媒人上门提亲,此刻那谢夫人和侯爷夫人正在正厅里头商量着事呢。”
姜如雪拿细针的手指颤抖着,憋红了眸,忙将手上绣花撑子放在石桌上,就要去前厅看看,
哪知下一刻被明月拦了下来,明月脸上有着喜色,笑到,
“今日只是提亲,没有让姑娘见人的道理。要是姑娘真的去了,且不是会被人取笑姑娘等不及要嫁郎君了。”
姜如雪听此停下了脚步,复拿起刚刚绣着的绣花撑子,圆润的指尖细细摸里头所绣并蒂莲花,
并蒂莲花前有大山竹林遮挡,正如谢衍行一般永远负责任地站在她前头。
晶莹的泪珠从眸中落下,滴落在绣衣撑子中的大山之上,姜如雪感慨万千。
前世她嫁于谢衍行是不喜的、不甘的,今世她用她从未有过的欣喜同激动一并还给了他,
不仅补了前世的男子,又是偿了自己前世连嫁人都不如意的遗憾。
日落西山后,姜如雪怯怯在姜侯爷面前应了今日的提亲,姜如雪此时正在闺房之中看窗棂外头夜景,有些激动地睡不着觉,
花前月下,点了烛蜡在烛台一墙之隔的窗棂侧处,有短促的脚步声响起。
姜如雪弯腰朝侧看去,突然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