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他竟然表白了！”

圣诞节假期一结束，凯特她们就马不停蹄奔回霍格沃茨，围着阿什莉急切地询问详细细节。

“梅林啊，在收到信的那一刻我就想要赶回来……终于、终于！我现在终于能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了！”蒂朵爆发出一声尖叫，她紧张地盯着阿什莉，追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阿什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说：那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妙极了。”劳伦激动地抱了抱她，大声说，“就得这样！让他多付出些心思，才知道你有多珍贵！”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最后拒绝他，毕竟既然他只是追求——你就有拒绝的权利。”劳伦眼珠子一转，又补充道。

四人一边激烈地讨论着，一边踏出了宿舍门。

圣诞过去，又要开始上课了。

然而女孩们八卦的心盖过了对假期的怀念，凯特难掩兴奋地说：“这可是追求你的第一天，弗雷德该有所表示吧？”

阿什莉心头升起一种诡异的担心和期待——这明明是对弗雷德的考验，却害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他不合格。

她们刚走进变形课教室就看见弗雷德一个人坐在前排，听见门口的动静，他立刻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冲阿什莉招手示意，还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置。

“你要过去吗？”劳伦小声问。

“要是我过去了，你和谁一起坐？”阿什莉有些犹豫。

安吉丽娜在这时冲劳伦打了个手势，做了个邀请的口型。

“我可以和安吉丽娜一起。”劳伦小幅度地推了她一把，“去吧。”

阿什莉这才抱着书慢吞吞地朝弗雷德走去。

也许并没有人发现他们坐在一起，但每往前走一步，她心中的紧张就会加深一分，连抱着书的手指都暗自用力。

在她坐下的瞬间，弗雷德立刻说：“早上好，阿什莉。”

“早上好，弗雷德。”她笑了笑。

麦格教授走进教室的一瞬间，所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安静又乖巧地看着麦格教授示范，而后开始自己尝试。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念咒声，弗雷德在变形课上颇有天赋，很快就完成了麦格教授的要求，并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

之后，他开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阿什莉身上。

虽然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阿什莉的动作，仍然让她压力很大。

她想起了一年级的第一堂变形课，弗雷德靠一支羽毛笔成功害得她在全年级面前出糗。

那时的阿什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和弗雷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上课。

“你别看我了。”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弗雷德答应得很快：“好。”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少年又转过头来：“现在可以看了吗？”

“不可以！”阿什莉磨了磨后槽牙，忍无可忍地甩去一记眼刀，“在下课之前都不要打扰我！”

弗雷德再也不吭声了，她总算得到了专心练习的机会，成功在下课前成功完成任务，获得了麦格教授的赞扬和加分。

下课收拾东西时，阿什莉才偏头看了眼弗雷德在做什么。

他把一张羊皮纸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什么也瞧不见。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问：“你在做什么？”

弗雷德这才抬起眼皮，兴致勃勃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大作——那是一张画，画的是阿什莉练习变形术的样子。纸上的卷发女孩蹙着眉，一遍又一遍地挥舞魔杖。

“我不能打扰你学习，只好自娱自乐了。”他耸耸肩，语气里没有丝毫失落，“不过我觉得，看你认真做事也挺有意思的。”

这像是一句变相的表白。

阿什莉不自在地低下头，让披散的头发掩住自己脸上泛起的红晕，她指着纸上的自己，挑刺道：“我的鼻子才没有那么大。”

“我发誓，会越画越好看的！但你得多给我几次写生的机会。”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纸收进兜里，“下节魔药课，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吗？”

她犹豫了片刻，看着对方脸上浅显易懂的期待情绪，还是摇了摇头：“我得和劳伦一起。”

“哦——”他肉眼可见地有些失望，然后用阿什莉刚好能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道，“追求心上人的必经之路，就是被无数次拒绝，我了解了。”

教室里剩下的两三个人齐齐扭头朝他们看来。

“小点儿声吧！”阿什莉下意识地抬了抬抱着书的手臂，让书本正好挡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弗雷德不以为意，“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还越说越大声了！就好像很得意自己得到了一个正大光明追求她的机会似的。

阿什莉彻底明白弗雷德是不会轻易闭嘴的，她只好埋着脑袋快步离开教室，很快赶上劳伦她们的脚步，将弗雷德甩在身后。

“等等我！”弗雷德很快就追了上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去魔药教室的这段路我们总可以一起走吧？”

她沉默地加快脚步。

-

新年的头两个月过得很快，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恢复到往年的平静生活。因为自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后，再也没发生过攻击事件，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已经是过去式了。

弗雷德契而不舍地想出各种各样的点子来讨阿什莉欢心，有时候他会突然冒出些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文邹邹的话来——阿什莉能猜到，这一定是他们宿舍彻夜探讨出来的新方案。

她将这些事同室友们分享，大家笑弯了腰。

“我真爱看男孩为了爱情绞尽脑汁的戏码。”蒂朵说，“阿什莉，你可千万不要轻易答应他。”

“事实上，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呢。”阿什莉烦恼地靠着劳伦的肩膀，嘟囔着说。

凯特听罢，高兴地一拍手：“这样最好了，就让弗雷德自个儿琢磨去吧。”

“唔……我也不是想玩弄他的感情。”阿什莉坦白自己的想法，“我当时只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喜欢我，但现在……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反而开始不确定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几个瞬间。”

可是，感情是不能只靠某几个瞬间维系的。她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

“这我可不同意。”蒂朵从书柜里翻出她最爱的那本麻瓜小说，照着上面的文字念道，“整整一分钟的浪漫啊！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人享用一生吗？1——亲爱的，你拥有的浪漫可不止一分钟。”

阿什莉听完，感觉自己心里的想法更加摇摆不定了。

“再看看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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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十四日，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是个值得期待的日子——情人节。又有谁没幻想过在这一天收到情书呢？

显然吉德罗·洛哈特也这样想，于是他为全校师生精心准备了一个惊喜。

当她们一大早赶到礼堂时，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粉红色鲜花，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洛哈特站在最前端，他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粉红色长袍，热情洋溢地送上了情人节的祝福：“诸位，情人节快乐！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十六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小小的惊喜——还不止这些！”

“有点儿可惜，如果弗雷德在今天表白，那可就更有仪式感了。”凯特打量着礼堂的装饰，评价道，“虽然有点儿俗气……但节日氛围浓厚。”

这时，十二个脸色阴沉的矮子走进礼堂，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

“噢，梅林的臭袜子——”凯特呻/吟一声，“好吧，我收回自己先前的话。”

不只是凯特，其他学生也发出了类似的抱怨和嗤笑。

“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洛哈特将大家的嘲讽当作鼓励，喜气洋洋地说道，“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游荡，给你们送上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魂药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魂药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梅林啊……”蒂朵双目无神地喃喃，“他在说些什么鬼话。”

劳伦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敢打赌，这个情人节会过得相当精彩。”

阿什莉下意识朝弗雷德看了一眼——他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矮子，并和乔治低声商量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让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弗雷德察觉到她的视线，迅速回头看过来。

她立刻冲他做了个口型，警告他最好不要打矮子的主意。

少年一愣，随后失笑地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劳驾，可以往旁边挪一挪吗？”他冲坐在阿什莉左边的格兰芬多说道，随后顺势坐在那个空出的位置上，撑着下巴望向她，“真令人伤心，我的主意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我不想知道你刚才的主意是什么。”阿什莉警惕地说。

弗雷德面不改色地递给她一杯苹果汁，借着这个动作朝她靠近，将一封信塞进她兜里。

“好啦，礼物送到。”他在她耳边说，“情人节快乐，阿什莉。”

见阿什莉愣怔地看着他，他又故作潇洒地撩了下自己额前的碎发，模仿洛哈特惯有的表情——可是这个表情由他做出来一点儿也不滑稽可笑，反倒引得她的心怦怦直跳。

“礼尚往来。”他说，“你是不是也该祝我节日快乐？”

阿什莉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让他如愿：“情人节哪来的礼尚往来的规矩？”

“好吧。”弗雷德遗憾地耸耸肩，很快又笑着点了点她的衣兜，“记得看信。”

“瞧瞧，有够臭屁的。”等他离开后，蒂朵立马评价道。

而目睹一切道格兰芬多们眼里透露出强烈的求知欲，他们期待地看着阿什莉，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她迅速低下头，错开众人的目光，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梅林的三角裤！弗雷德给她制造了好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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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矮子们不停地闯进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每位教授的脸色都无比难看，而收到贺卡的学生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羞愤地低下头，恨不得自己变作蒸汽消失。

甚至阿什莉也被拦下了两次，那两封信分别来自杰夫和肖恩。万幸的是，她是在走廊里被矮子拦下，至少免去了在教授眼皮子底下收信的酷刑。

劳伦收到的信就更多了，她烦不胜烦，最后一见到朝她跑来的矮子就立刻念出石化咒，拉着她们快速逃离现场。

“灾难，这简直就是灾难。”在被迫听了一首配乐的口信后，劳伦厌烦透顶地抱怨，“这么蠢的主意，洛哈特是怎么想出来的？”

凯特和蒂朵幸灾乐祸地笑了。

在这个混乱的情人节，她们只有躲在宿舍里才能重获清净。

“提问时间到。”凯特清了清嗓子，“弗雷德在信里写了什么？”

阿什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算不上信，是好几幅画。”

三人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强烈要求她拿出来看看。

当那几幅画摆在她们面前时，女孩们不由自主地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叹。

很流畅的简笔画，勾勒出弗雷德和阿什莉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恶作剧、第一次万圣节糖果……还有一起去看马戏团和在天文塔上喝黄油啤酒。

“这可真用心。”蒂朵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感慨道。

劳伦看了几眼简笔画，然后转头看向阿什莉：“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儿……小惊喜？”她不确定地说。

“那看来是相当惊喜了。”劳伦不顾阿什莉的抗议，立刻翻译出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凯特兴冲冲地问：“阿什莉，那你要回礼吗？”

“回礼？当然不能回礼！”蒂朵警惕地截断话头。

不知道蒂朵最近又在关注什么，对爱情又有了新的观点，她言之凿凿地说：“这是追求者送的礼物，阿什莉愿意收下，弗雷德就该感恩戴德了！”

这番话使得三人齐齐笑起来。

“噢，你真可爱，蒂朵。”凯特捏了捏蒂朵的脸，扭头和阿什莉说，“我改变想法了，你可千万别回礼。”

阿什莉无辜地眨眨眼睛：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回礼来着，送情人节礼物这件事听着就怪怪的。

不过她还是把弗雷德送的画妥帖收好，做成了一个相册集，塞进了自己的书柜里。

虽然在情人节之后她再也没有翻阅过——因为一旦她的目光落在书柜上，凯特和蒂朵就会发出调侃的笑声，她只好表现得对此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但正如劳伦所说，她的确很喜欢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