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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文里的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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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居,书房里。

叶无双正翻看着《诗经》,突然,咔嚓一声,书架上的一个花瓶转动,谢重阳领着两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走出来。

叶无双抬头望来,二人齐齐拱手,道:“金招财、金进宝见过世子。”

叶无双放下书本,起身倒茶,“不必客气,两位是世子妃的舅舅,便如我的舅舅,请坐。”

金招财金进宝满面和气,笑容亲和:“多谢世子。”

谢重阳倒是毫不客气地坐下来,金招财金进宝看到外甥女动作如此自然,心思总算是稍微缓解。

叶无双感觉到他们身上隐藏的浮躁,“两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两位舅舅犹豫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们是天下有名的皇商,屡经风浪沉浮,本该处变不惊,奈何他们刚刚收到了一份利益非常大的礼物,终究无法淡定。

金招财道:“整整几百种颜色的染料,连皇宫都没有如此之多,炫丽多彩,色泽鲜亮,稳定性强,耐洗耐晒不易褪色,染色速度快,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只怕会以为是天方夜谭。”

金进宝道:“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染料竟然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我们,仅仅需要一两银子一大份,我们自知福分浅薄德行不足,不敢相信能得到如此的优待。”

叶无双完全理解他们的惶恐,古代的染料有多昂贵?上万只胭脂虫,才能得到几十克的红色染料,25万只产自深海的染料骨螺才能提炼出古代欧洲贵族钟爱的的14.17克的紫色染料,只够染成一件长袍,只有国王才能穿。①

参考紫微星,紫禁城,黄旗紫盖、金印紫绶这些名词,就可以知道朱紫二色的珍贵。

精彩的“彩”字,女色的“色”,都可以看出古人对颜色推崇。

颜色不仅仅只运用在染色上,还可以广泛运用到陶瓷、建筑,绘画中。

可想而知,手握众多植物染料的楚轻梦能得到多么庞大的财富。

但是植物染料和合成染料一比,堪称是致命打击。而如此优良的染料竟然是以一种白菜价的价格售卖给他们,也难怪金家两位主事人如此惊恐,天降大饼太大,他们害怕会被砸死。

叶无双笑起来,“两位不必担心,就算如此,我依旧有的赚。”

金招财金进宝惊讶极了,这么白菜价竟然还有的赚!

“成本竟然如此低廉?”

叶无双点头,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这些染料颜色丰富,染色快速,不易褪色,已经是极大的优点了,它的制作成本竟然还如此廉价,可以想见,它们一推出,必然所向披靡,届时全天下的染坊都要倒闭失业了。

金招财试探地问道,“燕世子手握如此利器,分明可以独占敛财,为何要以如此低廉的价格让利给金家?”

金家以卖布卖染料起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称得上是竞争对手。

叶无双但笑不语,“不只如此,本世子还可以将这些染料交给金家。由你们去售卖给各大染料商人。”

金招财沉默:“为何?”

叶无双道:“合成染料是一个大杀器,现有的染料毫无反击之力,因为合成染料而失去利益的商人定会联合起来阻止合成染料的发展,这不是我所乐于见到。”

金招财沉声道:

“合成染料一出,便是大势所趋,反抗者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叶无双摇头,“我的本来目的是为了对付二皇子妃的丽人阁,没必要节外生枝徒费功夫,我也不打算一直做一个染料生产者。”

这是一个大诱惑,金招财脸上犹豫不决,金进宝性格更加果断,当机立断说服了哥哥,接下了这个差事。

他们商议,八二分成,叶无双得八成,金家得二成。

叶无双从纸上写下合成染料的制作方法,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两位。”

金家二人对视一眼:“请世子吩咐。”

叶无双眼神旷远,呈现一种极为高远的姿态:

“两位舅舅走南闯北,人脉众多,我想请你们替我收集羊毛,鸭绒和鹅绒,越多越好,至于价钱,我暂时给你们五百两黄金,不够可以再拿。”

金招财金进宝不明所以,时下这些东西价格极为廉价易得,这并不是一件难事,遂一口应下,兴冲冲地带着染料方子离开了。

金家两人走后,只剩下谢重阳一个人。

叶无双道:“世子妃,你怎么了?”

谢重阳满肚子疑问:“我还是不明白世子为何会将这“合成染料”交出去,虽然金家是我外祖家,但是我可不相信世子会将这些放在眼里。”

叶无双道:“表面原因就是你我刚刚大婚,多少人盯着不放,现在需要低调。”

谢重阳皱眉,在世人眼里,他们就是“奸/夫/淫/妇”,总是不该活得风光美满的。

叶无双又道:“当然,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最主要的是,我们手中没人。”

合成染料是为了对付楚轻梦,事到临头她才发现问题重重,谢重阳只有两座染坊,燕王府手下也只有三座,人手严重不足,很多事没办法展开,她总不能永远亲身上阵研究配比,供应对付丽人阁的需要。

临时收购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只能找人合作,索性谢重阳的外家就是经营布料染坊的商人,她才顺水推舟提出合作。

思及此处,叶无双跟谢重阳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们要多培养一些人手,替我们解决问题,而不是亲力亲为。”②

谢重阳问:“我们应该往哪里找?”

叶无双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也是女子,知道女子之才不下男子,我的那些妾室有三十多个,都是有身契的,我会找一个机会把他们的身契转给你,这样她们就会是你忠实的帮手。你的两个侍女,资质尚可,也可以多加培养。”

“周朝三年大旱粮食欠收,民间溺婴之风盛行,或重男轻女或家贫无计,死者多为女婴,你可救下她们,自小培养忠心更胜旁人。。”

谢重阳闻言,叹息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是要把她们养大成人耗费巨大,还是只进不出,我们哪里来这么多钱粮?”

叶无双说:“我令玄武扮做西域商人,售卖青霉素和琉璃器,每次所得一半都用来买地置产,广积粮食,攒下了许多钱粮,能养多少养多少,不够就再攒。”

语罢,谢重阳的眼神越发狐疑,她又补充:“此事本就是长远之计,待这些人长成之后正可为我儿助力,慢慢来,量力而行。”

谢重阳的眼神顿时缓和下来,刚才叶无双的安排里,对她未免太过宽容优待了,甚至连他本人的利益都排在自己之后,实在匪夷所思。

她抚摸着肚子,想来这就是父母之爱子为计之深远吧,燕世子为了孩子,以至于对自己这个母亲也爱屋及乌。

**

楚轻梦又一次宅斗胜利,暂且打压婆婆的气焰后,终于抽出身拜访镇国大将军府,本以为胜券在握,未曾想,生平头一回!她竟被外祖家扫地出门了!

她慌乱的联系在将军府里的人手,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商金家不声不响地联合全国各大染料布料商共同推出了一种染料,这种颜色绚丽多彩,不容易褪色的优良染料,被称为“虹彩”,寓意着这种染料的颜色如同彩虹一样多。

“虹彩”一经推出就受到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的热烈欢迎,顿时将她手下的丽人阁给排挤得节节败退,虽然靠着一贯的口碑撑着,但她知道,这完全是苟延残喘。

手里的神器完全不起作用,她想抄袭也没办法,就想联合因为这一次冲击而倒闭的染料商人污蔑“虹彩”有毒,但那些大商人已经低价从金家买了大批染料,个个摩拳擦掌正准备赚大钱,竟然有人不识好歹欲断他们的财路,他们岂会心甘,直接把那些人都按趴下。

只有楚轻梦因为皇妃的身份逃过一劫,丽人阁也开不下去了,她记恨在心,撺掇二皇子上书,指责染料“虹彩”成分不明可能有毒,不能擅自买卖,要求禁止出售,士农工商,皇帝自然偏心亲儿子,直接下令,不许民间买卖“虹彩”。

这下可遭了,虽说民不与官斗,但这些大商人卖了染料买不出去,已经下不了船,就和皇商金家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商会,偷偷地贩卖“虹彩”。

顾客呢,由奢入俭难,穿过价廉又好看的衣服,谁还看得上以前那些过一遍水就褪色的贵价衣服,怕不是冤大头!就这样,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衣服是“虹彩”染的。

法不责众,这些顾客有很多都是王公贵族,那些商人还把“虹彩”染过的布料卖到各宫娘娘身上,红衣鲜艳,绿衣清新,紫衣神秘,魅力十足,到最后,连皇帝都真香了,这条禁令彻底变成了摆设。

二皇子府辛苦一场转瞬成空,楚轻梦不能忍受,提前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宝物。

至正十三年四月十九日,二皇子献奇物棉花,如云如雪,轻柔暖和,御寒极佳,皇帝大喜,二皇子首位封王,封为“棉王”,天下之民感激涕零,推崇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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