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文里的奸夫
四月二十日,四皇子献织布机,可以提升两倍织布的速度,皇帝大喜过望,封他为“布王”,给织布机发明者鲁姓匠人进入工部当官。
棉王当场发飙,极力谴责:“鲁匠人原本乃是我王妃救的一个下人!他忘恩负义,不堪为官,本王耻与之为伍。”
布王反击:“不然,鲁家祖先也曾经是先帝朝工部待郎,是官身,后鲁家没落,亦是规矩本分的良民,棉王妃救鲁匠人一命,他知恩图报才为她做事,可不是卖/身给她,谁知道棉王府得寸进尺,直接将他登记做了奴籍,奴为贱籍,子子孙孙不得科举。”
“虽然棉王府先是挟恩图报,再是改良为贱,但鲁匠人仍是兢兢业业地为棉王妃打造首饰,供其扬名敛财。做到这个地步,棉王府也该知足了。总不能真的叫人家子子孙孙都为你们报恩吧!”
两位王爷正吵着,外边传来消息,鲁匠人自刎而死,临死前只道不求能做官,只求能叫子孙脱离奴籍,群臣动容,帝王就此应允,追封鲁匠为博雅县男,嫡长子继爵,子孙皆为良民,可正常科举入仕。
此事传到民间,编为话本:“棉花王献宝怜寒民,鲁匠人一死为子孙。”
棉王妃风评光速下滑,棉王府的下人平时浮动,纷纷求辞,甚至夸张到有人说,如果被棉王妃救了,最好直接一头撞死,免得连累子孙前程,世世代代都要为奴为仆报恩。
——
叶无双听着白虎的奏报,轻轻地笑起来。
楚轻梦着急了。
凡事欲成,须得天时地利人和。
棉花确实是御寒神物,但是只有在冬日献上才能更加震撼。
如今春暖花开,天气晴朗,阳光灿烂,人们正是追求春衫薄之时,对冬天的寒冷感触没有冬天那么深。何况棉花四月播种八月采摘。也就是说如今种下,竟需要等到四个月后才能看到成效。
——相比效果立竿见影的织布机,确实是输了一筹。
楚轻梦虽然知道棉花能做棉衣棉被御寒,却不知道做成轻薄吸汗的棉布,也可能是知晓却无力做到,她早早赶走了布料方面的专家兰织,不然让其研究出棉布的制作方法,何至于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其实,也不算太糟糕,好歹二皇子头一个封王了嘛,虽然皇帝转头又封了四皇子作为布王,但他是头一个啊!
——
燕王府里吵吵嚷嚷一大片。
燕王世子祝无双不知为何发怒,先是下令要求府内所有姨娘的吃穿用度全部减半,再然后要求把他名下三十多个无子的姨娘们全部谴散掉,燕王府人人惶恐不安,战战兢兢。
王爷王妃都来劝过,燕世子冷笑道:“我都不行了,还留着这些吃白饭干什么?”
两位也只能无奈的接受,想走的姨娘都走了,无处可去的只有十九个人,只能哭哭啼啼地跪求主母怜悯。
这时候,世子妃便正式宣布她怀孕了,要求世子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不至于叫这些可怜的女子无家可归,燕世子大喜过望,点头应允,十九位姨娘从此归顺世子妃,一心侍奉主母。
自从那日世子的雷霆大怒被她安抚下来后,谢重阳就感受到了对方于燕王府的巨大影响力。谢重阳无论到哪里,都感觉畅通无阻。无论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下人纷纷笑脸相迎,殷勤备至。
花间居里,叶无双正在翻看《春秋》,谢重阳奇怪地问:“你最近怎么一直在看这些四书五经。”
叶无双道:“世子妃的堂妹,前些日子被退婚了。”
谢重阳一愣,自从那一次宫宴,外面的人总是说得很难听,哪怕他们自己也满肚子男盗女娼龌龊肮脏,只要遮羞布盖的好,他们竟然也敢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
只会拿着女人的贞洁指责的废物!
“欲昌和顺须为善,要振家声在读书。”①
叶无双说:“我听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贤女虽然被迫嫁给纨绔子弟,却能够贤惠相夫教子,能抓住机会,督促纨绔夫君好学上进,正是被礼教尊崇的贤妇。”②
谢重阳皱起眉头,“世子这是?”
叶无双轻笑:“世子妃听说过什么叫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叫奉子成婚,刷名声,懂吗?”
谢重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第二日,叶无双闯进燕王妃的院子里,嚷嚷抱怨道:“娘,你不知道谢重阳有多可恶,她昨天晚上竟然强迫我念了一夜的知之者乎。”
燕王妃大吃一惊:“什么,她好大胆,竟然敢如此对待你,我去教训她!”
叶无双阻止她,“不行,世子妃怀孕了,我们不能惊吓她,是她说肚子里的孩子听了圣贤书能便得聪明,尤其是亲人念的书胎教效果更好,要不是这样,我早就跑了。”
“母妃,你帮帮我,你也是这个孩子的奶奶,你去帮我念书好不好?”
燕王妃和左右下人听得目瞪口呆,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谢家竟是从孩子还在肚子里便开始以圣贤书做胎教了吗?难怪谢家代代出人才,状元榜眼探花扎堆地出。
叶无双还在抱怨着,“母妃,你不知道谢重阳到底有多龟毛,要“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傲言”……”③
燕王妃凭着一腔爱子之心硬着头皮去了几次,再也坚持不下去,逃跑了 ,叶无双只能“被迫”去给孩子做胎教,每天苦着脸哀怨地看着母妃。
在燕王妃去的几次里,不断地有下人偷窥,想要学习名门世家谢家的胎教法。
这种全国高考状元的妈妈开直播的后世家长那种激动情绪,每看见一次就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知识。因王府主人性格散漫,规矩松散,这些人的谈论的话都一下子传了出去。
#谢家的教育!还在娘胎里就接受圣贤书熏陶#
#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音,口不出傲言,诵诗书,道正事(在怀孕之时,不看不正经的颜色,不听□□的声音,不说狂傲的话语,令父亲吟诵诗经,讲述圣贤道理。)#
这种听起来就很高大上有逼格的胎教方法,一时间也如同纸鹤一样地传遍大周,谢家的声望飞快上升,在史书上亦留下赫赫大名。
叶无双到谢家去,请谢父帮忙搜集历代科举的资料,外放回京的谢二公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叶无双挑眉:“谢二公子为何如此望着我?”
“我听闻我们谢家有了一整套的教育子弟的方法,从出生前开始就开始进行胎教?”
叶无双理直气壮:“难道不是吗?”
谢御史摇摇头:“好了,重华,不要再追问了,世子对谢家的帮助,老夫铭记在心。”
叶无双愣了,无所谓地笑起来:“谢伯父说笑了。”
叶无双走后,谢二公子问道:“父亲,燕世子他……”
谢御史负手远望她的身影,回想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女儿:“你妹妹过得很好,比她嫁给任何人都要过的好,这就够了。”
为了让效果变得更好,更加取信于人,叶无双将胎教计划执行了九个月,每日朗朗书声传出杜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