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仇得报，沉冤难雪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耿乐沉吟不语。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梁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狗东西，与他几乎是毫无瓜葛，竟然把他害得这么惨。
他更没有想到，老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这个狗东西给灭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他只是觉得心中的恨意难消。这种事情要不亲自上手出出气，真是难解心头之恨。
他扑上梁少的肉身躯壳，卡住他的脖子，恨声道：“臭老头，弄死他的时候不叫上我，我出不了这口恶气怎么办！”
咳咳！萧默假装咳嗽的样子。他笑道：“要不我退出来，让你打一顿？没有意义啊！那鬼东西在这世上已经不存在了。”
“你干嘛那么快把他弄死啊！怎么也得让他受几天罪吧！他可是害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不然的话，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哪。”
“嗯。这个考虑不周。我当时实在是太厌恶他了，看他一眼就觉得恶心，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尽快灭了他清静。
现在想来，实在是该把他的灵魂拘来，让他天天承受烈日厉风烤割之苦，也让你好好摆布摆布他，解解仇恨。
不不，还是直接灭了干净，我们何必跟这种东西计较，一个词儿都不给他，一个眼神都不瞧他。他不配。他虽然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但是他完全不配做你的对手。不要再去想他了。”
耿乐想想也是。要不然，岂不是跟飞鱼岛李翠萍那个臭娘们一样了。他根本不配做对手，何必把他放在心里！
“但是，你这样一弄，线索就断了呀！还怎么翻案哪？”
“这已经翻案了呀！真相弄明白了，凶手也处理了。还要怎么翻？”
“哎呀！臭老头！这只是我们处理了，只有我们知道。别人又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我耿乐还是□□犯。事情还是那样，没有变化！”
“……哎哟！这事倒是疏忽了。我还觉得终于抓住了真正凶手，查出了事情真相，高兴了好一阵子呢。没想到这才做成了一半！”
耿乐促狭笑道：“好办的很！你去投案自首，说明真相。我就沉冤昭雪了。”
“这倒也可行。好！就这么办。这也不用修炼了。可惜这个臭皮囊了，调了几个月，刚调好，还筑了基。”
耿乐笑道：“得了。再想办法吧。选个合适的肉身躯壳也是不易。就像老头你说的，我不该过分计较这个事。魂消魄散了，拿躯壳出气就没多大意思了。
如果这个躯壳纯粹是废物，让他去自首能解我的套，那自然不错。既然可以废物利用，还是当个东西用吧。翻案的事儿，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找到着力点，应该不会太难。”
“哎，对了！可以利用一下梁广大啊！他在这个位子上，要帮着翻案的话，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啊。”耿乐突然想起来梁广大了。
“嗨！那个鬼东西跟他儿子一样坏。他儿子这样也是他惯的。他害了很多人了，死有余辜。你后来判刑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也已经被我灭了。”萧默又整理一些信息，作为神念传了过来。
耿乐说：“你这下手也太快了。说灭就灭了？”
“他死有余辜，留他作甚！还得当个长辈供着。”
这个梁广大，同他儿子一样，也是罪孽深重。他利用他的特殊身份，不但经常干预警局办案，还经常干预法院的判决。出足够的钱，他可以轻易帮你捞人。得罪了他，他也不惜构陷罪名，让你锒铛入狱。
萧默从这父子二人识海中整理的材料，涉及的案子就多达几十个。其中既有耿乐的案子，也有林晓惜的案子。这两个案子，都是梁少沟通梁广大后，梁广大指使人判的。此人可谓丧尽天良。
耿乐的案子影响很大。梁少插手后，梁广大曾有怀疑此案是否跟儿子有关，但他询问妻子，妻子说儿子那天下午没有出去，在家看了一下午电影。梁广大还特意查了一下院门监控，确实没有看到儿子出去。
但是，儿子为何指定要给耿乐定罪，并且要求重判？他并不需要知道详情，也不会去向儿子询问详情。他凭直觉知道儿子应该是牵涉其中的，或是要为其他人脱罪？
当警局对李茉案的分析出现分歧后，他就把持怀疑意见的人调走办理其他案子了。那么这案子该怎么定罪，就显而易见了。
法院那边，他同样说了话。他说，这个案子，性质极为恶劣，社会影响重大。法院的判决要充分考虑社会影响，要起到能够平复社会舆论的作用，要起到能够消除受害者家庭丧女痛苦的作用，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这最后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梁广大绝对是死有余辜，但萧默处死梁广大还有两个原因。
一是梁少作为梁广大的儿子，见了梁广大，总得叫爹。对方若是善良之辈，那也算了。天天供着这么一个死有余辜的鬼东西，萧默当然不乐意。
二是萧默得到消息，上面已经在暗中调查梁广大了，有违反规定暗中持股经商，养情人，受贿等罪名。一旦查实，不但财产难保，也危及梁少的身份。
所以，直接处死梁广大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本来就该死。于是，萧默弄了个脑中风死亡的假象，处死了梁广大。
梁广大一死，那就是梁家的顶梁柱倒了。梁少毕竟羽翼未丰。梁家的境遇立即就不同了。
萧默迅速处理了梁家的资产。黎民娱乐卖掉了。其他有不少公司的持股，显眼的也都给处理或者置换了。梁少的母亲黄依依强烈反对处理这么多盈利前景极好的资产，萧默晓以利害，好一通说服，总算是办成了。
当然，就算她不同意，萧默也会拿着她，让她同意。不过，黄依依作为女人，儿子是她的唯一依靠，这些资产将来也都是儿子的，见儿子态度坚决，就同意按儿子的方案去办了。
这一阵子快速处理，梁家损失了一千多万的资产。但剩下的资产总额仍有两三个亿，其中尤以不动产和大公司股份居多，收入稳定而隐秘。
梁家的资产都由黄依依管理。萧默觉得壬燕堪用，把她调回来作为黄依依的帮手。黄依依对壬燕的印象也不错。当然她不会将她作为儿媳看待，而是把她作为儿子的一个可以信任的情人。
这个地位让壬燕喜出望外，她的苦心经营终于得到了回报。虽然梁广大死了，但梁家仍然不简单，远远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比。
这还没有处理安富尔这边的资产。萧默从梁广大和梁少的识海了解到，安富尔的资产并不比梁家少。而且，安富尔的资产是在明面上，大多是正常经营所得。不像梁家的资产，许多都见不得人。所以，安富尔这边的资产倒不忙着处理。
萧默的意思是，等耿乐回去一块儿处理。耿乐说：“这跟我没什么关系，等我干嘛？”
“他们家害你，这事儿不能算完。安富尔的股份给你三成作为补偿。”
“我不要。况且，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拿到这三成股份？要补偿也得等翻了案哪。补偿也是国家补偿。跟安富尔什么关系？”
“你以为这安富尔就是完全正当经营的生意？光凭她安婧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她能干这么大，也是梁广大一手扶持的结果。这些你都不用管。自有办法让她同意交出股份。”
耿乐当然知道萧默有的是办法。凡人不可能与萧默对抗。他说：“硬来不好吧？”
“她有她应得的就行了。将来她会明白，交出这些股份对她绝对是利大于弊。你不要以为你平白得了三成部分。以后的麻烦事你得担着。
还有梁家这边的，你也要管着。我该去魔界了，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占了人家的躯壳，麻烦事多少还是得管一些。这些事你就担着吧。”
“你这搞的！我跟他们都毫无瓜葛，怎么管？”
“我当然会安排好了。谁敢不听，你就上手段。”
“法律！老头。法律懂不懂？这些事情最终得靠法律去管。再说了，你过去常说，钱财这种东西，对我们修行之人没啥用处。钱财多了都是累赘，耽误修行。现在你弄一大堆钱财来，要我做管家婆？我可不干。”
“法律管不过来。我也不是让你做管家婆。只是有了麻烦事，还是要帮着解决一下。具体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管。
这是一份责任。既然涉入了这段因果，就要承担一份责任。这些股份，你用不着，我也用不着。最多是临时周转一下。那一堆金砂还在那放着没有用呢。
在人境修行，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的。不能只图潇洒，什么都不管。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全当是为社会做好事吧。
毕竟这些企业的运转，虽然目的是赚钱，本质上其实是社会服务。这些资产最终也是回归社会。再说了，你就算不管。将来他们出了事就不来找你了？到时候不还得管？”
“啥理都是你说的。”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警局，递交一份辞职报告。几个月都没上班了。电话请辞还不行，要求必须去一趟。”
“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你就这样给扔了。”
“那就是一枷锁。不扔干吗！”
萧默又掏出一个戒指扔给耿乐。“这个戒指找着了。有点小，凑合用吧。没个储物法器实在是麻烦。”然后教给耿乐使用方法。
耿乐试了试。探测到里面有一个立方大小，几乎全部塞满了金块和钞票，招魂扇、捆仙绳、迎风刀、照妖镜和雷击子等这几样宝贝被挤在角落里。阴风锥，耿乐经常在玩，在耿乐衣兜里放着。耿乐说：“你这装的满满的，我怎么往里面装东西啊？”
萧默笑道：“你赶快存银行啊。赶快腾空间。我那戒指里面空间都得倒腾出来，好去魔界弄魔石。不能装这些俗物浪费空间。”
“你以为存银行那么容易？现在钱存多了都要求拿收入证明，只能细水长流慢慢存。”
“嗨！麻烦。你抓紧弄吧。”
耿乐又问：“老头，这些法宝能用了吗？需要重新祭炼吗？”
“除迎风刀外，其他都破掉了原来的密保机制。你重新设置一下就行了。招魂扇要等到金丹境界才能用。那照妖镜好像不只是照鬼魂的，也是一件神魂攻击武器。这有点意思，你可以琢磨琢磨。”
萧默给耿乐传授了给这些法宝重新设置密保的方法。耿乐随即一一试验，设置了自己的真气密纹。
耿乐说：“这捆仙绳你不用用？上次捉拿欧阳穆不是用的挺好吗？”
“我哪还用得着这东西！”
“去魔界呢。魔界高手如云，有件宝贝总是好一点。”
“高手之间更用不上这东西了。这绳子最多也就能用到元婴境了。束缚不了更高境界。”
“那你带上迎风刀。在魔界说不定能用上。总比赤手空拳好啊。”
“在魔界恢复到阴神境以后，这迎风刀应该是能用上。但也是鸡肋。魔界灵气浓郁，不必吝啬使用斩灵指，还要迎风刀干什么？”
“以防万一嘛。”
“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下午，耿乐和萧默去了趟警局。萧默去办手续，领导好一通挽留。
一是梁广大的关系。梁广大虽然不在了，有些来往情分还是在的。
二是这梁少是个人物，上下关系打理得很好，也送了不少礼出去，他本来是要谋长期发展的。这突然不干了，人家自然要挽留。
耿乐在外面厅里等候的时候，遇到了赵拙。赵拙奇怪道：“哎！你干嘛来了？来了也不去看看老哥。站这里干嘛！走，去我办公室。”
二人来到赵拙办公室。耿乐跟赵拙说明了情况。
赵拙意味深长地看着耿乐笑道：“你跟梁力军关系还不错？你跟他怎么联系上的？”
耿乐的案子，赵拙后来摸到了不少情况。他知道梁广大在这里面起了作用。梁广大死后，梁少要辞职的事儿他也知道，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辞职。
耿乐当然知道赵拙笑容里的意味。他低声说：“刚认识的。这梁少已不是之前的梁少了。跟以前的梁少没有关系了。完全转性了。”
“哦？转性？”赵拙当然不相信。一个人转性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梁广大死后，这梁少确实是一反常态。赵拙虽然不在江北工作了，那边的消息还是经常接到的。毕竟他们还是一个系统，他这边属于上级了。
梁广大突然死亡，这在江北是大事。梁少的变化自然也有传闻。赵拙对梁家当然了解，没有好印象。在江北时，他也是梁广大的排挤对象之一。
“这不来辞职了吗？已经不热心仕途了。之前的梁少会辞职吗？这个时候更应该抱住这个职位啊。”
“有其他打算？”
“据说是决心云游四海，做个闲淡之人了。”
“云游四海？也是。他家有钱，游得起。你怎么和他攀扯上的？”
“就前两天撞上了。原来是一个学校的，认识。认识，但没有交往过。不是一路人嘛。这次碰见了我，特意道歉了一番，说过去对不住，在我案子上起了不好的作用。希望我原谅。
他老爹做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他还说，若是我翻案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全力配合。看样子，确实是改变过来了。不然的话，不可能来给我道歉。”
耿乐当然尽可能地削弱赵拙对梁少的不良看法。不然，自己和萧默的关系，在赵拙看来就很怪异。
“一个人突然转性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受了什么了不得的打击？”
“具体情况不清楚。以观后效呗。听其言，观其行。”
萧默办完手续，给耿乐打电话。耿乐说在赵拙这里。萧默就过来了。赵拙打量着萧默，看神态，这梁少确实有不少改变。
原来这家伙骨子里透出一种得意和俯视的意味的，但他处事圆转如意，一般人并不容易察觉到他的俯视感。现在的梁少则是平静淡然，那是一种深度自信带来的淡然。态度上也是不卑不亢。
赵拙抬手往旁边的椅子一让。“来，力军，坐。”
耿乐则把刚才的聊天，以神念形式发给萧默。
萧默笑道：“是不是该称你赵副局了？”
“没宣布呢。算不得数。怎么了？怎么辞职了？”
萧默说：“想休息休息了。四处转转，思考一下人生，想想怎么做更有意义。呵呵。”
“思考人生，请假一段时间就行了。转够了，思考完了，再回来上班。干嘛辞职啊！”
“不想干了。以前有些迷失了。该更正的就要更正过来。以前，我听说老头子没少给你气受，老头子也不在了，你多担待。”
“唉！过去的不提了。”面前这位梁少的态度，确实让赵拙有些错愕。
原来的梁少是不可能这样的。好听的话他随时可以说出口，但你想让他真心认错，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梁少不卑不亢，但表达歉意看起来也是真心实意的。
真的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