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赵子杰自己在家自觉的洗漱，袜子都搓洗干净了，生怕陈伶一会儿又反悔撵他走。
可他都弄完了，人也没见回来，也不知道咋每次出去跟别人都那么多话要说。
他给炉子里重新添了煤，躺回炕上伸直了大长腿，舒服的长出了口气，这热乎炕躺着就是得劲儿。
房间里总有股若有若无的淡香，窗帘虽然是镇上随便买的，但陈伶买的是素净的亚麻料子，显得这间小屋也多了几分清雅。
赵子杰胳膊往后支，无聊的伸手扒拉着窗帘，四处打量这间小屋。
陈伶家是挺旧的老房子了，屋里四周虽然重新涂了乳胶漆，遮挡了已经斑驳的墙皮，但衣柜是旧的，房门窗框也很旧，地上铺的水泥虽然擦的干干净净，但年头多了，角落还是有几个小坑，好在保暖措施做的不错，屋里一直暖呼呼的。
陈硕进院就看见赵子杰的车了，他扭头问姐姐：“家里来客人了吗？”
“呃，不算客人，就是送咱们回来的那个哥哥。”
赵子杰无聊的都要睡着了，就听着房门有动静，陈硕还未变声的嗓音随即响起：“姐你看，哥哥的鞋好长呀。”
接着是陈伶耐心回答的声音：“因为哥哥个子高呀，你要是好好吃饭好好锻炼，少吃那些零食，你以后也能长这么高，到时候你的小脚丫也会这么长的。”
陈硕换了自己的拖鞋，就跑到东屋去见客人，他打小在菜市场长大的，见惯了人来人往的客人，也不认生，更何况都搭人家好几次车，吃过好几次饭了。
他主动朝着赵子杰喊了句“哥哥你好”就噔噔噔爬上炕，坐在小炕桌边，去够陈伶的平板，抄起来熟练地解锁，问赵子杰：“哥哥，你会打xx游戏吗？”
说到打游戏，赵子杰来了精神，他一个翻身坐起来，饶有兴致地说：“我，大号满级。”
“真的？那哥哥你带我打xx地图呗，我老是过不去。”陈硕看他打开手机上的客户端，凑过去看他的账号，见到他的级别，崇拜地“哇”了一声。
想了想，小胖墩儿爬到炕脚去翻自己的外套口袋，抓出来满满一把巧克力块，递给赵子杰：“哥哥，这个送给你吃，陪我一起打xx地图好不好？”
当然好，别说就是陪着打两局游戏，看着不再充满敌意，而是慢慢歪过来的小胖墩儿，就是给他再练个号也行啊！
赵子杰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这不就跟未来小舅子打开话题了么！
“陈硕，你知道怎么改平板的锁屏密码不？”
陈伶看着炕上的一大一小，想起平板的密码还是钱子晋生日呢，也是时候改改了，她犯懒，用了多年的密码一直没变过。
“知道，改成多少呀？”陈硕熟练的打开设置，问姐姐。
赵子杰抢着报了一串数字，陈伶一听就是他的生日，浅笑着瞟了他一眼，说：“硕硕，改成你生日呗。”
赵子杰小想法未遂，也不敢抗议，看着陈硕拿小手指头在屏幕上戳啊戳，有些不满的问陈伶：“又不是你儿子，密码还要改成他生日。”
陈伶把拎回来的东西一一收拾好，拿了个干净的盘子，把榛子仁和红枣装了一盘，让赵子杰和陈硕吃，嘴里一边骂道：“胡说八道，我生的出来这么大的儿子吗？”
有游戏勾着，俩人很快顾不上说话了，看陈硕和赵子杰头对着头开了一局，手上忙的欢，嘴里也咋咋呼呼的，陈伶摇了摇头。
她对游戏一窍不通，索性去了厨房，拎了壶水烧上。
俩人玩了几局，陈硕看着自己的账号一个晚上升了好几级，高兴的差点当场和赵子杰结拜，嘴甜的一口一个“哥哥”。
赵子杰看着那张和陈伶颇为相似的脸在他跟前撒娇，突然就理解了为何陈伶会如此喜爱这个小胖墩儿。
谁会不喜欢这么可爱又机灵的小朋友呢？
“行了，快九点了，硕硕，放下平板，过来洗脸了。”可惜他姐并不理解炕上两人此刻的温情，拿着毛巾进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们。
赵子杰撇着嘴看陈伶给小胖墩儿洗脸，洗手，洗脚，监督他刷牙刷满三分钟，全都洗干净后又给手脸涂香香，最后还抱着小胖脸一左一右啵啵两下，才放他到炕上玩儿，她又去给小胖子洗袜子，倒水，晾鞋。
她都还没主动亲过自己呢。
赵子杰斜眼觑着，心里酸酸的想。
刷过牙后就不许再吃东西了，陈伶过来把零食干果都收走，陈硕又自己玩了一会小卡片就开始打哈欠，明显困了。
他平时也差不多这个时间睡，陈伶在炕头铺好被褥，把他放自己被窝里，另一床被褥则隔着小炕桌远远地铺到了炕梢，准备自己搂他凑合睡一夜算了，总不好让赵子杰分出一半被子给陈硕。
小声让赵子杰也早点休息，陈伶坐到炕桌前开了平板打开软件，准备再练练笔。
赵子杰看她忙活了一整天，居然还有精力继续画画，心里佩服的很，这女人要做什么，就一定要成功是不是。
他悄悄爬过去，把陈伶围在自己怀里，看她画画。
陈伶左手一会点两下退回，一会放大缩小的，右手拿着电容笔，在屏幕上慢慢划，先是画个椭圆，又画几个纵横交错的粗线条，划拉划拉的，屏幕上一个胖小孩的轮廓就慢慢成型了。
他惊奇的赞叹：“我女朋友真是不可小觑，好画功呀！”
“这算啥，我本来也不是科班学绘画的，就高中那点考试的基础，也就够糊弄你这种看热闹的，比如这幅，五官的比例还得调。”
陈伶怕陈硕没睡熟，用胳膊肘怼了怼趴在自己后背上的大狗狗，“快去睡吧，开了那么久的车，还冻了半天，还不累吗？”
大狗狗在她身后晃了晃脑袋，“你画你的，把我当人肉沙发呗。”
反正说不通，陈伶只好拖着沉重的“壳”继续练笔。
赵子杰对她的工作一窍不通，见她低头认真画个没完，画完草稿又开始上色，过会儿又回起了邮件，也不敢真的太打扰她，在脸颊偷了个吻，就怏怏躺回炕上，枕着陈伶的腿静悄悄的刷手机。
屋里只剩几人的呼吸和笔尖划在屏幕上的沙沙声，陈伶关了大灯，只剩桌上的一抹淡黄色台灯还亮着。
赵子杰觉得很舒服，好像他就应该一直在这样简陋又温暖的农家小屋里，枕着陈伶的腿惬意的躺着一样。
他放下手机，也慢慢合上眼，珍惜这一刻的恬静。
迷迷糊糊的感觉都眯过去好几觉了，才察觉到陈伶把他头搬下去，轻轻收拾东西准备睡觉，赵子杰立刻警醒地睁眼，长臂一伸就把她搂到炕梢，往自己被窝里塞。
陈伶毫无防备，整个人都被懒腰抱走，小声吼他：“你干嘛？！”
“过来睡觉呀~”
“你自己睡，放开！”
“你不会是要跟这个小胖墩儿一起睡吧？”
“不然呢，让他跟你睡，他也不能干呐。”
“你对象在这儿呢，我能让你去跟别的男人睡么，啊？”
“滚滚滚，什么别的男人，别的男人！”陈伶气得直打他胳膊，“硕硕才十岁，说什么呢你，要不是你非厚脸皮赖着要住这儿，我俩一人睡一边儿，正好。”
说那些都没用，赵子杰掀被子起来，直接帮陈伶把棉睡衣脱了，三两下塞自己被子里，“反正我不让。”
一铺炕也没多大，陈硕睡的又早，陈伶是真怕把他吵醒，让孩子看见他们俩拉拉扯扯的，那她脸也不用要了。
反正明天肯定是她先起床，先凑合吧。
看陈伶身子放软，赵子杰得逞，立刻把本就不大的被子往陈伶身后掖严实，自己搭着个被子边，手腿紧紧缠住香香软软的女朋友，美美的继续闭眼睡了。
留下陈伶像被绑起来一样，对着天花板运气。
就这么挤着睡了一夜，期间给赵子杰和陈硕盖了无数次被子，次日陈伶照常早起后对着镜子担忧的看了又看，在眼周加倍量的涂了眼霜，生怕长期这样下去，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长皱纹。
再看着仍在赖床，睡的四仰八叉的那两个，陈伶无奈的深深吐了口气，开了屋门，让清冷的空气吹进来散散有些闷的卧室。
她重新点燃了火，在炉子上精心熬了一锅橙子煮水，留着给他们醒了喝。
两人都是睡惯了市里的床的，乍睡村里的热土炕，怕起床后嗓子会不舒服，早起喝上一碗甜橙水，正好润肺解燥。
陈硕睡醒就一骨碌爬起来，坐在被窝里揉眼睛。
他在家的时候，习惯了睡醒后家里只有他自己，爸爸妈妈都在市场呢，现在睁眼就看到炕桌对面躺着好大一坨人，被子铺散着，那人蒙着大半个头，短短的头发茬在枕头上立着。
不像他姐啊。
陈硕好奇地扒开被子看，却看到是赵子杰散着油光的脸。
“姐，姐！”陈硕在屋里大声喊。
陈伶还以为他掉地上了，乍着湿漉漉的双手赶紧往屋跑，赵子杰也被他的嗓音嚎醒了，看那小胖墩儿就坐自己面前，还有点发懵。
这是咋了？
陈硕看陈伶进屋，穿着自己的奥特曼彩色秋衣秋裤就要下地，被陈伶单手按住，“不行，地上凉，把衣服袜子都穿好才可以。”
“姐，他是昨天也在这儿住的吗？”
“没有，他今早上刚来的。”陈伶说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衣服都脱了。”
“脱衣服躺着舒服，你不也脱了衣服睡的。”
是么，陈硕看他姐一脸正经的解释，又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赵子杰，问道：“姐，那你昨天睡哪儿了？”
“我，我当然跟你睡的啊，”陈伶邦邦两拳，在陈硕的枕头上又打出一个坑来，“你睡得跟小猪一样，挤死我了。”
陈硕看看姐姐，再看看一脸憋笑，眼睛半睁不睁的赵子杰，小脑袋转来转去的，疑惑的眨了眨大眼睛。
“好了，跟这儿刨根问底的，你快点穿衣服，过来洗脸刷牙，我煮了橙子水，你喝完还给你煮面条好不好？”陈伶拿洗干净的小袜子过来，给他套秋裤上，鼓励他自己穿衣服。
赵子杰也不再赖床，他麻利的穿衣服，速度比陈硕快了不少，嘴里还念叨：“穿衣服吃面条咯~”
急的陈硕也加速套毛衣，然后小脑袋就被毛衣的领口缠住了，龇牙咧嘴地纠缠了好一会儿才穿好。
早饭是鸡丝汤面，鸡肉是昨晚剩的另外半边烧鸡，陈伶挑着鸡肉多的地方，用叉子刮成细丝，再煎个荷包蛋，摆在面条上，她记着赵子杰不爱吃鸡蛋，于是他的碗里就只放了几根油菜，再洒了点葱花。
自从上班，赵子杰少有的能安静舒服的睡到天光大亮，而且睡醒后就有香喷喷的早饭吃，以前即便放假在家，他妈也不会给他做早饭的，顶多在外面买点豆浆油条。
就是油锅呛的普通热汤面，不过面条是陈伶自己手擀后冻上的，就剩这最后几团，她就都煮上了，赵子杰和陈硕胃口都挺大，要是再不够就只能吃面包了。
面条下锅多煮会儿，软烂些正适合陈硕吃，放嘴里轻轻一抿，面条和着汤汁一起融化，味道十分可口。
赵子杰那点最后的倦意也被香浓的鸡丝面给冲散了，他呼噜噜的吃完了一大碗，又舔着脸说想再续一碗。
陈伶看他满面红光，羡慕年轻人一大早胃口就如此好，接过碗，去锅里又给他捞了满满一大碗。
陈硕不甘示弱，捧着碗使劲扒拉，勉强吃完一小碗，让姐姐也给他续碗。
陈伶笑着敲了敲他的小脑袋，问他：“确定能吃的下吗？等会儿我可是要做糖炒栗子的哦。”
陈硕举着碗欢呼：“要吃糖炒栗子，炒栗子！”
赵子杰也在一边饶有兴致的问：“就用在岭上捡的那些栗子吗？”
“对呀，那么多栗子，我都攒着，专等着硕硕放假了才吃呢，等会儿小波估计也要过来，硕硕，你等会吃完饭呢，就跟小波一起写作业，我去给你们炒栗子，你写的快，分给你的就多。”
“那给我也留点儿呗，我也想吃。”赵子杰忙说。
“好。”陈伶笑着答应，给他夹了好大一筷子干肠。
陈硕眨巴着眼睛看两个人说话，不甘心被冷落，又举了举碗，示意还要吃，陈伶没办法，又给他盛了点面汤和菜叶子。
“行了，吃太多了等会儿该犯困了，你争口气，上午就把作业写完，下午好出去玩儿。”陈伶把碗递给陈硕，让他多喝几口汤。
“听你姐的吧，等会儿我走了，她要是生气了打你，可没人拦着。”赵子杰含着面条劝说陈硕。
“我姐才不舍得打我呢，她只打你。”别以为陈硕小就没看见，他姐动不动就打这个哥哥两下，有时候说急了还踢一脚呢。
小屁孩，打是亲，你懂啥。
赵子杰看陈伶去厨房，就低下头小声给陈硕传授经验：“你在家乖一点，别惹她，我跟你说，你姐打人可疼了，专挑软肉下手。”
陈硕也小声回：“其实刚才我撒谎了，每次写作业，我姐都掐我耳朵，还掐我大腿，可疼了，有一回都给我疼哭了。”
两个弱小无助的人因为惧怕，再次站到了一起。
吃过饭赵子杰就得赶回所里值班，他昨天欠了半个班，还不知道要用几个夜班才能补回来。
他借口让陈伶送他，把人拽到车后死角狠狠亲了一会儿，陈伶又急又赧，生怕路过个街坊被看见，赵子杰贴着她的脸嘟嘟囔囔的：“真不舍得走，要是我能天天六点下班就好了，我保准天天过来蹭饭。”
陈伶贴心地安慰他：“好了，你那个工作不就那样，忙起来什么时候休息也说不准，我都知道。”
赵子杰一脸委屈，把脸滑倒她肩膀上，说：“我现在知道为啥所里那么多光棍了，没时间找老婆呀~”
“我倒是觉得，如果你再磨叽，等上班迟到了，你今天可能会很难过，挨骂的那种。”
赵子杰一塌肩膀，叹了口气说：“我去努力工作了，记得给我留炒栗子。”
“知道了，给你留多多的。”
陈伶到西屋里存的栗子拿出来，陈硕等她进屋就站在她前面问：“姐，你跟那个警察哥哥是在处对象吗？”
“哦，怎么这么问？”这小人精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到他围着你好多次了，你都没有和别的人一起玩儿，只跟他一起玩儿。”
“那是因为我在这里没有认识别的朋友啊。”
“姐姐你在北京的时候，有很多朋友吗？”
陈伶想了一下，“也没有很多，像这样的，有过一个。”
“你不怕警察哥哥吗？”
“嗯？为什么要怕他？”陈伶不解的问。
“穿他那样衣服的人都好凶，朝你和妈妈大声说话，还摔门。”陈硕认真的答道。
陈伶一下子沉默了，谁说他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的，明明那天的事在他心里落下了阴影吧。
“你说那天的事啊，后来你睡着了，没看到，只是有个别的警察很凶，也有很好很和蔼的，还主动帮我们解决了问题，而且来咱家的这个警察哥哥，至少他不是那种凶恶的人。”
“那他能给你当男朋友吗？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看起来很像需要保护吗？”陈伶啼笑皆非的问，她并不算软弱吧。
“很需要的！邓薇薇的舅舅就是警察，她说就没人敢欺负她舅妈的。”
“那让他给我当男朋友，你能替我保密吗？”陈伶侧着头问他，“比如，先不告诉别人，也不告诉别人，你姐有个警察男朋友。”
“为什么要保密？”
“大概因为，如果你大嘴巴四处说，那我现在就去再买三本寒假作业，并且要求你两周内写完，或者你乖乖保密，就能吃到很多好吃的吧，”陈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半蹲下，眼睛直视陈硕，连吓唬带诱惑。
陈硕没什么骨气的选择了后者，陈伶满意的点点头，给他戴好帽子手套，让他去院子里玩一会儿雪，并许诺晚上给他炸鸡块吃，把小胖墩儿哄高兴后，她抓紧打扫一下卫生。
钱小波吃过早饭，也抱着一兜包子，掐着时间来了，他站在大门口看陈硕拿把塑料铲子，正在院子里搓雪呢，就没再往里走。
陈硕隐约记得他，夏天的时候好像一起玩过，但几个月没见，看着有些面生了，就走过去主动问他找谁。
陈伶在屋里喊他：“是邻居家的小波，进来吧。”
她出来迎了几步，皱眉问道：“小波，你怎么不戴手套，不冻手吗？”
钱小波跟着走到门口，捧着包子不方便换鞋，就站在门边等着陈伶把包子接过去，说：“奶奶让我拿过来给陈老师的，说你早上蒸几个吃，就不用再自己做饭了。”
“那我和陈硕要谢谢你奶奶了，”陈伶招呼陈硕也过来，介绍说：“这是我弟弟陈硕，跟你提过的，他回来过寒假，这是钱小波，比你大一岁，你们俩可以一起写作业，写完作业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儿。”
陈硕点点头，一个矮身从陈伶胳膊下钻进屋，换上拖鞋啪嗒啪嗒进屋了。
呃，看钱小波仍站在门口不动，陈伶这才想起家里只有一双儿童拖鞋，她只好进屋翻了双备用的女士棉拖，递给钱小波：“你以后穿这双好吗？”
这是一双绿色毛茸茸的拖鞋，鞋头是个黑白狗，还支着两个长耳朵，钱小波看着很喜欢，当即点点头，换上鞋跟陈玲进了东屋。
陈硕看到家里来了个差不多同龄的小孩儿，早美的什么似的，提前进屋就是翻自己的家底儿呢。
他把自己存的奥特曼卡片都找出来了，铺了一炕，还热情的招呼钱小波过来看：“你喜不喜欢奥特曼呀，最喜欢哪个？”
钱小波抿嘴犹豫了一会儿，看陈老师没有阻拦不让玩儿的意思，再看陈硕那些闪闪发亮的卡片，好多都是他没见过的新款，终于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
孩子们自有一套破冰的方法，很快两个小脑袋就凑一起，研究起新的奥特曼姿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