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沉溺在他的美色中只是多了一会,竟将自己害的被关了起来,也不知道甘棠告知宋氏她不见的之后,宋氏会不会着急。
这个房间光线晦暗,日光都照不进半分,只能闻到房内满是潮湿的味道。
姜初白瑟缩在墙角处,与上一世有关的记忆又涌了出来,一肚子的酸水无人诉,鼻尖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害人的时候她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下连救人都会被抓。
还有没有天理?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心酸,难受了就要哭,不能忍着。
何况是受了委屈。
姜初白第一次哭得这般撕心裂肺,不大的房内抽抽噎噎的,听着自己的哭声在房内迂回,她不单没有消停,反而更难过了。
而谢煜正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哭声,是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
方才她还挺理直气壮的,如今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哭成这般的?
谢煜眸风扫向夏临。
夏临:“.......”
他只是将人关起来了,没有问清楚之前,哪敢贸然动人家姑娘一个手指头?
他赶紧解释道:“方才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挺着脊梁说救了小侯爷的命,属下自是不会不问缘由的,不过,看这姑娘哭成这样,应当是饿了?”
这姑娘家,确实娇贵。
谢煜折步而返:“着客栈的厨娘做些吃食再询问吧,如此哭哭啼啼的,能问出什么?”
一刻钟后,二人再次赶回了后院,厨娘端着清粥和几碟小菜,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待夏临打开门接过饭食,就有心溜走了。
这小侯爷好不容易与女子有纠葛,虽然在后院的柴房中,可这天大的喜事,她可不能叨扰了二人的雅致。
临走前,还不忘朝夏临使了个眼色。
夏临没理解这个眼神的深意,就跟着谢煜的步子进了屋内,女子抽泣声已经停歇了,看见二人进来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如今,推门闯入的日光就照在她脸上,泪涔涔的大眼睛就望着这边。
夏临将饭食放在桌子上,顺便取了把椅子,谢煜却没坐下去,而是朝她道:“过来!”
过不去了,腿蹲麻了,动都动不得,姜初白看着他的椅子,又是一阵酸涩,早知道房内有椅子,她就不蹲在地上哭了。
谢煜似乎是看出了她腿脚不太方便,让门外一脸惊讶的厨娘将她扶过来。
走的时候虽还有些跛脚,但是有个人支撑着些,总归能走路了,她被厨娘扶着在圈椅上坐了下来,锤了锤腿,酸涨之感才得以缓解些。
方抬头,就看到谢煜正盯着她,然后厨娘凑近夏临,朝他一个劲的使眼色,夏临一脸懵的被厨娘拽着胳膊就要往外走。
夏临:“???”
厨娘发现夏临稳如泰山,跟大石头般的杵在那,拽都拽不动,便凑近他嘀咕:“小侯爷好不容易与女子共处一室,你杵在这做什么?”
夏临:“我保护小侯爷啊!”
厨娘:“那姑娘瘦的和干似的,小侯爷用你保护?”
夏临虽嘴上说着不走,脚步还是跟着厨娘从屋内退了出去。
二人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虽然说是在嘀咕,可房内就没人听不到,姜初白听了这话也难免脸红燥热的,不过她方才确实哭得有些累了,加上早饭未食,这下子确实有些饿了。
见谢煜依然背着身,她心无旁骛的拿起双箸吃了几口清炒蛋饭,吃了几口清炒小菜,口味太清淡了些,适合谢煜,可并不适合她。
姜初白吃了几口就落了箸,就看到谢煜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她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一个“额”字,然后道:“我救你了,你不谢我便罢了,怎还将恩人关起来?”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姜初白想起一事,此时他深受蛊毒之事,还没有人知晓,后来她识得一游医小老头,将针灸之事传给了她,后来小老头悬壶四方去了,解蛊的事,林家就将她推了出去。
如今他地位未稳,轻易暴露难免有人借此推波助澜,也就是说,现在她知道他中毒之事,这并不是好事。
姜初白脑袋转的飞快,压下浑身的惧意,抬眸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意:“你说是吧?大侠。”
谢煜眯起眼,似是看到了那丝一闪而过的惧意,似笑非笑看过来:“我不会害你,即便是有害你之心,你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姜初白:“......”
这不是她的话吗?还真是记仇呀。
她唯诺道“你......”
“我到底想做什么?”谢煜面无表情道,还未等姜初白说话,谢煜便道:“若是真要害你,你的饭食就放毒药了,何需还等现在,脏了我的手。”
姜初白:“......”
不管如何,不杀她就好,她可不想方重生就丧命啊。
姜初白起了身,朝他肃了肃身子,一脸真诚回道:“那自是不能脏了阁下的手,要不我走?”
本想着顺手施之以桃,谁知这下子解释不清了,她抬起头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却是他先开的口:“你认得我?”
姜初白矢口否认:“不认得。”
二人却是没有见过,可小侯爷谢煜想必京中无人不识,若直接生楞说不认识,那还真有些牵强,于是她又补了一句:“见阁下衣着,也定是个京中贵人,小女自安州回京,确实不识贵人,初识若有冒犯,还请贵人既往不咎。”
“安州回来的?”谢煜问道:“京中哪家?”
身份是瞒不住的,姜初白夜不想对他藏着掖着,如实道:“小女是京中刑部侍郎姜关之女,因为秋雨暂歇息在轿外福来客栈,若阁下不信,大可去查坊一番。”
原来是姜侍郎家的女儿,林佑马上要议亲的那家,谢煜这才垂眸看了她一番,低垂着的睫羽下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檀口微张,唇红齿白,鹅蛋脸上不知何时犯上了些许红晕,虽屋内光线不甚,可也能看出女子瓷白不凡的面容。
摸样倒是生的还过得去。
谢煜朝门口趴在窗口的人影道:“去问一下祁掌柜,这客栈中可有姜家的人?”
夏临:“.......”
他和厨娘光想着趴墙角,却忘了把影子藏起来了。
见偷窥被拆穿了,二人一股烟溜去打探消息去了。
约莫静默半刻钟后,厨娘和夏临才双双复返:“姜家却是在客栈小憩,如今前院已是乱作一团,那管家还嚷嚷的要报官,如今还请小侯爷示下。”
她瞧了一眼低垂着头,顶着核桃眼的姑娘,觉得小侯爷这次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则渣啊,竟然让夏临做出偷姑娘的事,还害人家姑娘哭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个是在厨娘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并不知其中的事,可夏临一直听的都是小侯爷的。
小侯爷让他往东,他敢往西?何况是将姑娘带回来的这种事。
不过,不管如何,小侯爷也算是开窍了,这是福来客栈以及镇北侯府的大喜事,当然,姜家也没有理由拒绝这门亲事。
说不好,这是二人之间的请调。
厨娘见谢煜没说话,问:“小侯爷?”
谢煜并未直接回厨娘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姜初白道:“你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初白顶着哭肿的大眼,刷刷又掉落几滴泪,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不知道也得知道,知道的也得装不知道。
死过一次的人,基本的生存之法都得懂。
谢煜有些无奈:“既是知道,那你哭什么?”
他可什么也没问,也什么也没说,不过是学着她的话复述了一番,怎的三言两语的又哭了?
难不成女子都是水做的?
姜初白带着几分无措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拂袖将泪珠擦去:“那阁下可以让人送小女子回去吗?”
“这就是福来客栈......”后院还未说完,谢煜就感觉女子玲着裙角比他腿脚都要利索,嗖的一声奔出门去,清丽的背影,在拐角处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