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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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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人叫我公主。

头好晕,脑袋又疼又重,感觉疲惫,但精神却又异常活跃,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努力睁开酸痛的眼睛,身体很久没有动过了,肌肉牵拉带起的痛感让人难以忍受。眼睛里映照的是一个圆形的拱顶,这不是在我的宫里,我环绕四周,最终确定我躺在一个营帐里。

想要起身,终是不能,我冷静下俩思考眼下的情况。昏倒前我杀了胡美人,拿回了哥哥的玉佩,最后见到的人是飞羽。飞羽不会抛下我不管,但现在我却在只身一人呆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

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我正想着,营帐外传来声音,我赶紧闭眼装睡。

“这个时间应该是醒了……”有人在我身边站定,摸了摸我的手。我假装睡着,却还是被发现了。

“醒了就别装了。”我没有反应,突然有人伸手过来,我只好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粗犷而英俊的男人,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似乎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垂下眼,不与他对视。

“你是谁?”我出口询问,对方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停留,他来这里似乎只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清醒,目的达到就要离开,他吩咐手下的人,“好好照顾,让她尽快恢复。”然后转身就离开。

他走后,这些侍女们凑过来为我梳洗,我一边思考一边顺从的接受他人的服侍,照镜子时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镜子中的人脸高鼻深目,很异域色彩,任谁也不会把这张脸错认成汉人的。我惊讶过度,镜子中的脸上出现了同样的表情,这真的是“我”现在的脸。

原来一切的怪异,都是因为我被换魂了。

一时间,思绪繁杂,一切都是未知,我反而镇定了下来。

我自在的享受侍女的照顾,先养好身体再说。

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他让人把我带到偏厅,里边已经坐着几个人了,他们看见我,眼神奇怪,男人看人也见到了,就让侍女把我带去偏厅,他们几个人在外边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踱步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喝茶,他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吧。”。

“的确。”

“我想你该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是换魂的事?”我开口。

他丝毫不意外的样子,“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们不妨说开,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完成这场戏。”

“我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男人笑了,“但你配合的话,我能保证你的权利和自由都不受到影响。”

我懒得搭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也对他的承诺并不当真,既然是寄人篱下,哪里又有自由和权力一说呢。

他看我没有反抗的意思,满意离去。

在他临走前,我还是提醒他,“虽然不知道你是哪方势利,但我和萧庭之关系算不上好,他不会为了我而受人要挟的。”

“你放心,我并没有这个打算。”说完转头就走。

我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先安静待着,还有心情享受边疆的异域风采,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只是偶尔,半夜入梦的时候,总会梦见萧庭之,他远远的站着,开口叫我的名字,我想应答,但又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只是时间一久,我便渐渐不再会做这样的梦,就连有关萧庭之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换魂的后遗症,我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想着。

皇宫。萧庭之摒退宫人,唯独留下“皇后”,或者说,皇后的身体。他直接开口,“你自己说还是我想办法让你开口?”达鲁不花心里大惊,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被这位年轻的皇帝看出来了,面上却仍不露声色,“臣女不知陛下在说什么。”对面的青年男子嗤笑,他走进,低头看她,“你知道吗?你其实一点都不像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的语气如此的坚定,但达鲁不花还是在他走近低头端详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对面的帝王有一瞬间的恍惚。但那好像也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她像继续观察时对方已经抽身而去,恢复了冷漠。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你们事先也周密安排过,我不知道你们的情报出了什么问题,但显然,你已经暴露了。”偌大的宫殿一片寂静,然后是萧庭之熟悉的声音开口,“你跟传闻也不太一样,起码不该这么敏感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继续响起,“而且,传闻里帝后并不和。”

萧庭之开口,“那又怎样?”

达鲁不花沉默,她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你想怎么样?”

萧庭之笑了,似乎是想起好玩的事情,“听闻北方部落的单于和夫人恩爱,还育有一女,对此女甚是看重,甚至有意让这个女儿继承衣钵。可惜前不久出事了,留下孤女一人被群狼环伺,活得很是艰难,不久前在马术大会上不慎被疯马摔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达鲁不花大惊,她本以为皇帝只是看穿了她的伪装,但没想到对方连自己是谁都能猜出来,眼前这位皇帝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她在心底预想了一下自己的那几位叔叔和他对上的胜算,最后得出结论,他们根本不是这位帝王的对手。于是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是遭了算计才到这里,你既然清楚,也该知道他们的态度和我的实力。我对他们并不能构成要挟,他们甚至希望我早点死掉,但如果你想要您的妻子平安回来,我可能还会对你有点用。”

“我并不在乎你和他们之间的纠葛,但我的确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这个人一向做事公平,提出你的条件。”萧庭之无所谓她的自白,即便对方不配合,他也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麻烦一点。

达鲁不花想了想,才慎重开口,“这个条件也许会有些过分。”

“哦?”萧庭之好奇的抬头盯着她。

帝王之威太过摄人,她赶紧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继续艰难的说下去。“我想要您帮我坐上王位,我族并非都是好战之人,只是被有心之人威胁利用。其他人无所谓,您可以随便绞杀,但我希望您能高抬贵手,留下时代侍奉我们的一族,他们只是无辜被卷入的。”

“你怎么能知道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萧庭之觉得她很可笑。

达鲁不花有些难为情,她知道对方说得很对,但还是开口。“这是我父亲为我留下的保卫,世代被训诫培养出来的,我相信父亲的眼光和他们的忠诚。”说到这里,她又有了自信和坚定。怕萧庭之不同意,还是补上一句,“当然,所有事情了结之后,我会带着族人隐居草原的深处,退出现在的居住地,不再出来。”

“成交。”听到萧庭之同意,达鲁不花才放下心来。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具身体,还有,不要让外人发现这件事。如果有人不巧知道了,那不仅我们今天的协议作废,你也不再有价值了。”萧庭之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达鲁不花还是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不会的,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她赶紧保证。

“最好是这样。”萧庭之说完便拂袖离开。

达鲁不花在黑暗中伫立许久,才慢慢扶着桌子坐下。

最近的草原很是热闹,人声喧嚣,估计是有什么活动了,哪里都是喜悦的气氛,但这一切似乎和我没有关系。

我不出去纯粹是有人在提防我,我很敏感,察觉态度不对便有些冷淡,可却有人主动邀请我。

阿不善撩开营帐的帘子,便看到我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抬起眼皮,看清来人,没说话,有继续看手里的书。

他也不介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外边这么热闹,怎么不出去走走?”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倔脾气上来,说话有些冲。

阿不善跟没听出来一样,继续说道,“听说你在嫁给萧家皇帝之前是将军府的小姐,可会一些武功?”

“会又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我嘲讽的勾起嘴角。“你放心,这么严密的防护,即便是武功高手,一个人也是出不去的。”

不知道我的话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他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打破了我对汉人女性的看法。”顿了顿,他又说,“最近有篝火大会,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出去看看,我会让他们放松一些的。”

我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想法了,但我知道这不只是个建议而已,我必须做。

我盛装出席,他很满意,自己去交涉,让我自行游玩。

难道真的是他好心,看我待着无聊给我找乐子,我不信。

很快,我便知道阿不善的意图。

我玩得并不轻松,频频望向阿不善的方向,想看看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他好像真的只是在社交一般,同众人说话,直到一位老者的出现。

怎么说呢,人身上的气质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那位老人出现,我就明显的感觉出来他和阿不善并非一路人,他没有阿不善身上那种好战的气质。

阿不善似乎对老人很器重,举手投足之间规矩很多,他向那老人说了什么,老人看向我的方向。

我的眼里有疑惑,但不说,只遥遥的冲那边点头示意。

阿不善挥手示意我没事,然后又拉着老者进营帐里边说话了。

怎么回事?

我好奇,没留意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大的青年。

青年长得还行,是那种健康的帅气,但一个大汉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边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被惊吓后退一步,又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要出丑,青年见状赶紧救我,阻止悲剧的发生。

站稳之后,我连连冲他道谢。

对方却一幅奇怪的样子,脸色有些莫名,意识到自己还扶着我的后背之后,刷的将手收回,尽管肤色很重,我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羞赧的意味。

哦~看来这位可能是公主的老熟人啊。

我在心里悱恻,但不敢贸然行事,怕对方识破我的身份,借口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

临行前,青年鼓足勇气开口,“这次爷爷来得匆忙,没能带上公主喜欢的食物,下次我一定会记得的。”

还挺纯情的,我心想,但只想赶紧离开,便敷衍的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开,却没有看见青年在收到回复之后瞬间冷静的眼神。

隔天,阿不善来问我这件事,我如实回答,但没说最后的交谈,我总觉得这种类似告白的语段说出来让人感觉肉麻,但不想就是这个举动才让日后的行动得以顺利进行。

阿不善轻描淡写的几句,我大概知道了那天的一老一少是谁了。

老者是王室这一辈的守护人,而公主是王室仅存的后裔。阿不善野心勃勃但又想要名正言顺,得到承认,所以他需要我。至于年轻人,是老者的孙子,王室守护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也是公主的青梅竹马,怪不得他那个样子,我恍然大悟。

阿不善见状,笑问道,“怎么样,和你们汉族的皇帝比起来如何?”

我无视他嘴里调笑的意味,只说,“这种关键人物最好提前告诉我,下次别再有这种惊喜,到时候穿帮就不好了。”。

他看我表情严肃,也收敛起笑意,“我也没想到老头会突然拜访,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对你能如此的忠心。”

他的话里有试探,似乎想看我知道后会不会利用老者的势利,我不在乎的开口,回望他的双眸,“他们只是对这我的身体和身份忠心而已。”

阿不善看起来像是放心的走了,他没告诉我,其实那个青年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是他埋伏在汉庭里的奸细,但日后我还是知道了。

是游讯自己告诉我的。

阿不善从这次交谈后没再太过限制我的自由了。可能觉得我的确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也翻不出什么大水花吧。

这正合我意,我对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监视早就反感透了,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也会出门透透气。

最近,草原上又猎到了一群雄鹰。

这些天空霸主,性子总是没有那么温驯的,我偶然获得机会能参观一下熬鹰活动,当然非常乐意凑热闹。

只是熬鹰的过程漫长,新鲜头过去就有些乏味了。

我跟阿不善请辞回去休息,意外发生在一瞬间。我刚迈步,余光便瞟到有什么东西往这个方向迅疾而来,第一反应便是举起肩膀防卫。

眼看那庞然大物就要撞上我,好在危急关头,一股强力抱着我往侧方扭去。那只发狂的老鹰又被锁链缠绕,盘旋了几个方向很快体力不佳被逮到。

我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扭头看向身上,原来是公主的竹马保护了我,他着急的开口,问我受伤没有,我摇摇头,示意他先起来再说话。

他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赶紧从我身上爬起来。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阿不善疾步走来,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他看我没事的样子,呵斥手下人收拾好场地,然后让人送我离开。

回到营帐,我精神不佳,被吓得不轻。让侍女退下去,一个人躺在被窝里休息。

她们以为我被吓住了,眼神里有些不屑,遵从命令离开,门帘落下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了嗤笑声。

我看着营帐顶,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完全包裹在里边。

然后——

手背后摸出年轻人刚才趁乱塞进我衣服里的东西。

那是个精巧的首饰,看起来像是胡人的风格。

他塞给我这个东西应该不只是送首饰的意思,不然不至于用这种途径。我晃了晃,首饰里似乎有东西,我借着被子缝隙里透出的光线,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找到一处凸起的花纹,摁了一下,“咔哒”一声,首饰打开,有东西掉下里,我捡起掉在胸口的纸条,展开后里边只有两行字:“利器已成,遵养时晦。”

我默默看了几遍,然后把纸条吞掉。

晚上,阿不善还派人来送了一碗汤,说是我今日受惊,特地送来安神的。

我装作被吵醒的样子,从床上做起来,接过对方手里的汤碗,小声道了谢。

我没有遮掩我通红的眼眶,还装作被热气蒸到的样子揉了揉。

阿不善内心感慨,听到侍女们回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位皇后在演戏骗他,只是对方现在的这幅样子真的让他失望,汉人,还真是跟他们的外表一样软弱。

眼前有热气缭绕,他又高高在上,说是好心但眼里的轻蔑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我垂下眼,安静的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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