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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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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芫站在巨大的玻璃容器前,观察着浸泡在里面的人。橘吉浑身□□,四肢摊开,微微后仰着,在生物碱溶剂里浮动。

橘娴又开始每日观察和记录,“她怎么样?今天能出院吗?”

“不能。”橘芫没有感情地说,“她被打得跟筛子一样,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橘娴欲言又止,“橘吉……也可以翻一次车吧?”

橘芫一扭头,“家主怎么说?她看见腌在血里头被抬回来的橘吉,没有什么反应吗?现在是不是在做准备去爆破国家学院?”

“咳咳。”橘娴干咳两声遮掩自己的尴尬,左右张望着看了看,“她一个人去了一趟长老会,没带上我,我现在感觉不太好。按照她的脾气,是真的有可能带人爆破国家学院的。”

“要我说不会的。当年她坐上家主的时候,长老会也多数不同意,她杀出重围,血洗两代后裔,才坐稳了位置。如果现在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替橘吉出头,那小橘吉以后是决计不可能当上家主了。”

橘吉在溶剂里醒了过来,她微微抽搐了两下,下意识捉住自己的供氧罩面,从鼻腔和喉咙里把塑料管子抽出来,几下腾跃而起,攀上容器器壁。

橘娴拿了一条毯子递给她,橘吉随便地披在身上。在她裸露出来的胸前和背后,还有一些将将愈合的创口,现在皮肉的颜色比较新,和周围很不一样。

橘娴暗自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小心地说:“你要去找晴姐吗?最好不要,她从长老会回来的时候很郁闷。”

“我出去一趟。”橘吉看起来神情如常,并没有愤愤不满,也没有气疯了的样子。

“呃……你现在还不能出院。”橘娴知道这句话并不能对橘吉产生什么影响,果然,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出去了。橘娴转过身,问,“现在怎么办?”

“监管她是你的责任,又不是我的。”橘芫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电子表格,“而且她身上的定位器没拆,你要是不怕挨打,大可以跟上去。”

“我才不跟,我只要蹲在这偷看定位器就行了。”半小时后,橘娴变了脸色,“她去灰盒子了,干!”

北方尼森站台,光秃秃的荒原上,树立着三颗金星形状的联邦徽章标志,金属表面已经锈迹斑斑,冷硬地伫立在青白色的背景里。

白茗呼出一口白汽,把脸上戴着的氧气面罩和护目镜扶正,因为遮挡得太严实了,严重地影响了她的视线。

白茨站在后面,脚边放着一只箱包,“你真的……这么听话地去冰川哨所?这不像你啊,你不会逃走就不回来了吧?”

白茗并不想说话,拉长着一张脸,在瑟瑟寒风中静默着。

“你到底是怎么惹怒家主的,让他把你发配到那么远?”

“你也想试试?还是你想逃跑不回来?”

白茨犹豫着问:“我听说……你在找你的亲爹?你是不是已经打听到了,要去投奔他?”

白茗霎时扭过头,“什么?谁说的?”

“就是……庄园里的小道消息。”白茨转开了话题,“我记得白楸先生喜欢温暖的南方,他不会去荒原的。”

白茗被弄得很郁闷,“我没有兴趣知道他在哪,我不想知道,更不会去找他。”

“这么说你决定站在贝斯夫人这边?”

白茗又郁闷地看过去,“你怎么这么八卦?到底想问什么?”

白茨咳了两声,“他们……托我问你,他们害怕你跑了。”

这回白茗的郁闷变成了头疼,“我要往哪跑?去荒原当野人吗?你在想什么?”

“你、你是这一代最强的后裔,白蒐最在乎的就是你,只有你能站在和他相同的高度,和他对话。你要是跑了,我们连一句话都不能上达天听了。”

白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你是不是被人换皮了,好奇怪。你平时的模样哪去了?你应该高傲地翻着白眼看我呀。”

“……”白茨沉默瞪着她,“白苓还是那个鬼样子,你一走,也没有人能去管管他了。”

“他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别人照顾他吗?……现在只能靠你了,白蒐或许会要你帮他办事,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弄得像白苓一样。”

“等一下!”看见她要弯腰去够地上的箱子,白茨一把将人拉住,又磨叽着说,“你要去多久?一个月够吗?”

白茗摸摸脑袋,“假期只有一个月,就算白蒐想流放我一年也不行啊。”

“你保证一个月后你就会回来?”

白茗崩溃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帮你补一张票?”

通往北方的大型公共飞艇已经到站了,白茨最终忍不住说:“家主把你流放出去,白蒂也被调去玫瑰星云站,家主是不是要和橘氏开战了?他将你们送走,就打算把我们这些多余的人送上战场,填埋橘氏的战壕?”

“嘶——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你的脑袋还好吗?”白茗更加崩溃了,“放心吧,他不会和橘晴开战的,相反他们两个正蜜里调油好得不得了,而且……白蒂去玫瑰星云站确实是为了外交上的事,不是白蒐故意调走他。”终于要走了,白茗拖着行李,又扶正了一遍脸上的护目镜,她此时佩戴的是一副很丑的黑色宽边镜框,显得有点蠢,“不要胡思乱想,去过你的假期吧,你到哪里实习?”

“机甲部。”

“那还不好吗?你是来显摆的吗?”

“伊莉雅的外甥死了。”白茨忽然说,她的表情因为愤怒在燃烧着,但是克制在伪装的外壳下面,没有任由情绪爆发,“他们把婴儿送去一家小诊所,还说是你推荐的诊所!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基因矫正之后,孩子就死了。”

白茗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背着身说:“我没有推荐。我已经再三奉劝过她,不要这么做。”

“是不是……是不是没有天赋,是个正常人反而成了原罪?不是个瞎子就不配活在白氏吗?”

白茗撇过头,还在克制自己不要回头,“我以为你习惯了,这样的事不是每年都有吗?”

“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所以白蒐能够完全掌控你了,你再也没有丝毫反抗的精神了?”

白茗终于转回身来,隔着深黑色的厚重镜片,看不分明她此时的复杂表情,“你真的对我寄托满了希望,觉得我能带领着你们打倒白蒐,把你们从集权家长的魔爪里拯救出来吗?我看你并没有对我寄予什么期望,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渴望着奇迹发生。”

“我小的时候,还对自己说过,我是一个姐姐,我会尽力保护你。直到意识到我做不了什么,甚至各方面都比不上你。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当这个姐姐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成百成千,他们对我来说大多是同一个姓氏的陌生人,只有你是不一样的,你……你是血脉相连的亲手足。”

白茗头一次听到她这么掏心掏肺的自白,一时间震惊了,“你……所以你想说,我这个亲手足让你很失望?我空有天赋却没有好好使用,没有用在拯救家族和手足上?”

“白氏的手足是一个笑话,你当然没有义务为了我们做什么。我只是……看着你要向着自由逃跑了,感到很绝望,因为我们剩下的人没有希望,没有自由,哪也去不了。”

白茗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想!我想要解放所有人,但是我和你一样,无能为力。而且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真实面目多残忍。想要从白蒐手里得到自由?那就是拿命交换。如果没有被他榨干最后一滴价值,没有为了这个庞然巨物白氏鞠躬尽瘁,就别想自由。你说要反抗白蒐?那你要先做好准备,把你的一切放上赌桌豪赌,做好一无所有的准备。”

“我准备好了。”

“你准备个毛线!”白茗忍不住怒喷了一声,“白芪、白蒐、白莘他们那一辈人已经牺牲奉献完了!他们已经付出了人生,现在站到了金字塔上层,打算躺在功劳簿上享受剩下的时光。这个时候你站出来跟他们说,我们要解放白氏,要解放这些受苦受难的后裔,白氏的集权模式得改一改啦。我们要瓦解你们脚下的地基,从此以后你们变成光杆司令,手上的红利也吃不到了。你看他们会不会手撕了你!!”

白茨仰着头看着白茗拖着个大行李箱,跟着稀稀拉拉的行人队伍走上站台阶梯。这道高耸狭窄的阶梯,逐渐衬托得白茗的影子又细又小,不像平时那个强硬挺拔的背影。

白茗带着一肚子牢骚和满腔的怒火上了飞艇,一时也忘了要扮演的角色,直到一个冷硬的声音叫住她:

“那个人!戴着破眼镜的那个,你的票呢?”

白茗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她停住脚步,木讷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臃肿的人,套在一件毛茸茸的皮装外套里,冲自己吼叫。他又高又壮,简直是一头站立的棕熊,头颈还很长,棕色的发毛剃得很短,稍稍露出兜帽一些。虽然他不认得白茗,但白茗是认得他的,他是从装甲骑兵团的第五步兵旅退下来的老兵,现在负责往北方荒原输送实习学员兵的工作。

席尔瓦.艾格瞪着对面捂得非常严实的实习学员,她看起来是那种腼腆沉默的类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塑胶车票。席尔瓦只能小心地用指尖接过来,他费劲地读出来上面小黑点一样的字迹:“薇薇安?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白茗就用报仇的心态说,“我那个父亲死得太早了,叔叔在家里掌权,他对我坏得很。”

席尔瓦对她的故事丝毫不感兴趣,扫描过车票,又还给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这辆飞艇上的乘客大多比较落魄,大部分是住在帝都左近的小聚居地的青少年,少数几个比较光鲜整齐的,应该是帝都内的平民家族出来的。

白茗曾经也随着白蒂出过几次外勤,都是混在装甲骑兵团或者星舰集团军里,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接触帝都以外的人群。

“嘿,你戴的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粗糙的声音拦截住白茗,她看见靠墙的座位坐着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青年,他的头发稀疏地垂着,一只眼珠因为感染变成浑浊的姜黄色,带有很重的北方口音,所以开始几秒,白茗还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把你那玩意儿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围绕着他的座位,周围有几个他的同伴,全部是北方流民的模样。他们穿着相同材质的粗糙皮装,绞得参差不齐的头发编织成一股股乱糟糟的发辫,用几条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植物叶片扎起来。

白茗下意识地去摸腰侧的魔眼盒子,一个守在侧边青年哈哈大笑,“快看,她竟然带着玩具来的!”

一个人上前一把将枪夺过去,放在眼前打量了几下,看见上面缠绕着几圈胶带,满是陈旧的痕迹,看来已经使用了很多年了,他嘻嘻笑着,满是鄙陋地盯着白茗,“你还挺宝贝这个破烂,可它就是个玩具!”

这个过程大概有两分钟,期间白茗在心里把对面那个傻批枪决了无数次,如果不是她把全部精力用来克制自己纹丝不动,随意动动手指,都能搞死他。

“别理他们,到我们这边来坐。”一个少女走过来搂住白茗,她高挑又英挺,一头秀丽的褐色长发爽利地挽在脑后。抓着魔眼盒子的人还在嬉笑。结果看见她单边肩章,忽然收敛的神色,把枪丢还给了白茗。

白茗一头雾水,跟着这个少女回到她的厢座。他们一伙人有7个,都是相同装扮,但这身制服和肩章白茗不认识。

“我们是莫什机械学院的。”少女指着一圈的人介绍给白茗,“这是我们队长基多。”

高大健壮的基多自己占着个单独的座位,现在正仰着脸打瞌睡,长长了一些的麦色碎发披散着座椅靠背上。

“……你、们好。”白茗不是机械师,根本没听说过这个机械学院。少女萝丝却以为她不是帝都居民,所以孤陋寡闻;还把她狐疑的表情当成少与外人交流的羞怯。

“你从哪来的?”问话的是旁边一个看起来非常活泼的少年,他灵活又消瘦,比萝丝还矮半个头,一双乌珠似的大眼在那张窄长的脸上显得很突兀。

“我……我是南部石堀岭聚居地的。”白茗干巴巴地说出了唯一知道的帝都外居民部落。

“哦!我知道那个地方。”萝丝两眼发光,“听说那里是帝都以外人口最密集的部落,还有少数大家族流放出去的后裔,真的吗?”

“……没听说过。”白茗原本很心虚,但是她没有料到,常年生活在帝都的莫什学院机械师,所知所闻也不比她多。

长得像眼镜猴的少年叫嘉吉尔,非常自来熟,两句话以后就把白茗当成同学似的,“聚居地有自己的学会吗?你是被推荐来实习的?”

有关这次流放的一切细节,白蒐都没有安排过,他确实就只是想给白茗一个教训,所以在随手涂改她的档案后就抛到脑后了,基本上一开始就打着开局一个假名,往后全靠乱编的主意。

白茗斟酌着开口:“我也弄不清楚,十来天前一封征兵令发到部落,但是我们已经走了一批,去装甲骑兵团了。后面陆续又有巡城警卫部差调,先遣兵团差调,我们根本应对不了。不知道后来族长怎么沟通的,变成了短期实习,我们几个学会里的学员就被选中了。”

萝丝和嘉吉尔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同情地看着白茗,仿佛她是一个备受集权阶级压迫的小可怜。

不过其实他们的理解无误,多年来白蒐对待她的态度,说是压迫也完全可以。

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十分尴尬。

诺里看着对面一脸微笑看向自己的宁凝,她们已经超过十分钟没有一句交流,只是对视着,或者诺里实在受不了尴尬转开头。但是宁凝好像根本没有尴尬这种情绪,始终能保持鼓励性的微笑。

“我可能要提醒你一句,”长久的寂静后,宁凝终于说了一句话,“这套针对你的咨询课程,是以成效论成绩的,并不是课时,所以我们之间无用的、重复□□流都不算在课程之内。”

诺里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也不说,就一直呆在这,哪也别去。

但是她依旧保持着沉默。

宁凝翻看了一眼自己准备的教案,“这没什么可羞愧的,诺里,只不过就是自我毁灭倾向过重而已。人人都有这种倾向,只是你身边最近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让你接受不了,所以你一时有点不受控罢了。”

诺里不得不开口,因为她太过于吃惊,“这根本不是暂时不受控,我一步步策划、实施的这个自杀式的计划,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宁凝略微收敛了一些笑容,“你不想谈谈你的心理活动?据我所知,进入学院的历届学员,从来没有过类似的行为。就算是Z小组的成员,放眼联邦也是天之骄子了,出门吹嘘还来不及。”

诺里点点头,“那历届学员都有被橘氏搞死过,尸体弄得像插花作品,最后亲眼看到自己火化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说……实际上你的愤怒更多?那你释放愤怒的手段还挺特别的,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通过自杀来释放愤怒。”

诺里偏过头,瞪大眼睛,“宁凝老师,心理咨询是以辅导为主,是吗?不是辩论赛吧?”

宁凝笑出声,“因为你这个样本太特殊了,完全是个特例。”

诺里做出投降的样子,“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我保证。我们就不能互相帮帮忙,你给我一个通过,我替你省一些麻烦?双赢!”

“斐尔卓来找到我,是信任我的职业素养。你认为我会仅仅为了省点事,毁掉自己的职业前途?”

诺里无奈地收回动作和说辞,回归到沉默状态里。

“既然你不愿意谈近期发生的事,那我们谈谈斐尔卓吧。”

诺里莫名其妙,“什么意思?谈他做什么?”

“你爱他吗?”

“?”诺里现在感受不到自己的表情,她只觉得自己脸上可能也是一个问号。

宁凝期冀地看着她,“说说嘛,难道你不喜欢斐尔卓?作为一个外人,从我的角度看,我觉得他已经把心捧出来,以谦卑的姿态呈现给你看了。”

诺里的手指头蜷缩起来,表现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经过了小时候那场手术……你知道的,我……我几乎没有性激素产生,所以我不会有爱的情绪,对吗?我基本上是没有性别的,也不会有类似爱情那个东西。”

“那可不一定。”宁凝摇头否定,“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命题:你觉得我们的思想来自哪里?脑袋里,还是心里?”

“当然是大脑,心脏只负责供血。”

“……”宁凝没有意思地清空了表情,眼光麻木了一会儿,“我的意思是……算了。只说他对于你的含义,你觉得这个亚当对你来说是什么?中奖的彩票?奢侈品?”

“他是个活人。”诺里不喜欢她的形容,“我是在东区的荒野平原长大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我也从没有过拥有一件贵重东西的感觉。但是如果和斐尔卓建立起来一段复杂的关系,我觉得好像明白那种感觉了。他很亲近,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或者复杂的家庭环境,弄得亲情比较单薄,才突显得斐尔卓与众不同。可是我知道,这种比较对他是很残忍的,刻在基因里的枷锁,使他必须奉献真心,可我甚至都没有这种东西,这不残忍吗?”

宁凝挑起一抹笑,“以前我是说不清楚,但是现在你有了。”

“什么?”

“你已经换了身体,记得吗?现在你有性别了,肯定也有与别人一般的感情系统,但是你对斐尔卓的感受并没有改变对吗?你已经用行为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了。”她兴致盎然地在评价单上填写着,一边笑说,“今天的课上得不错,你可以下课了。相信继续下去,通过指日可待。”

诺里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从咨询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两个人影杵在门口左右,看上去就来势不善。她认出了其中一个人,他曾经作为监管比尔特老师的特务,在学院出席过几天。另外一个人是安委会执行官亚斯兰.瑞亚。

两个人看到她……像被飞艇底盘碾过的脸,同样愣了一下子,亚斯兰用冷硬的语气说:“姜诺里.A.优里,我代表联邦政府控告你窃取驾驶员迦洛莱.客的备用粒子梭,并涉嫌盗取国家机密,现宣布最高法院决议,你将获刑450年,并立即执行。”

诺里郁闷地想,这个时刻终于来了,她还是分辩了一句,“你们总应该让我看看证据,凭什么说我偷了那个玩意。”

亚斯兰把她的双手塞进巨大沉重的禁锢手铐里,“别着急,马上会给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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