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十日谈
“给你们十天时间。”镜桐看着眼前参差不齐的新编小队，“我会在天眼关卡等你们十个蓝星日，十天之后，我会带着运输船队离开，就是说十天的时间，用于给你们完成任务，捕捉一只活体镰刀螳虫回来；或者任务失败，你们要在确认自身没有感染的前提下按时返回，过期不候。”
玖鸠皱起眉，“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就耽误了宝贵的时间，我们怎么能恬着脸回去？”
“我们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类，我们不会搞人祭人殉那种东西，这次任务不是用你们的命去做实验。而且……”镜桐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题比较严酷，“只要跟虫族正面接触，说实话很难各自安好、全身而退，基本上结果不是完成任务，就是全军覆没。”
库克啧了一声，“说得很好，很有鼓励作用。”
“鼓励还得看妈妈的呀。”金琳琅走到众人面前，站在镜桐身边的空地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队员，很快就带入了队长的角色，“妈妈跟你们保证，妈妈一定会制定最优最安全的方案，全面开发每个人的长处，尽力保全每个人的生命安全。”
“你再说那两个字，我就忍不住要动手了，我不想当小队里第一个殴打队长的人。”库克很正经地说。
天眼站周围存在一个脉冲星带，不适合登陆，但是这些脉冲小行星当初开发出了炭丸真正的使用方式，解锁了这件终极武器最惊人的威力。
“我们到哪里去找一只镰刀螳虫呢？”玖鸠真诚地问，“漫无目的地碰吗？”
一直保持安静的白芳走到光屏前，对着光屏问：“主脑，扫描周围的空间，有发现虫族吗？”
“没有探寻到虫族基因片段，但是扫描到附近一颗废弃虫巢。”
“废弃虫巢？”玖鸠看向队长金琳琅，“有必要去吗？废弃的虫巢一般都是卵与幼虫都清空了，只是空壳子。”
金琳琅点点头，“当然有必要。我们最好的选择是找一只幼年体的镰刀螳虫，成年体的不要说我们几个，人数翻一倍也难以对抗。废弃虫巢虽然没有虫族基因可以收集，我们还是能收集到一点关于对方的信息。”
新扩张开的虫巢是橘红色肉质的，随着辐射和尘埃的摧残，虫巢会逐渐丧失鲜嫩的材质，变成彷如一颗皱皱巴巴的核桃模样。远远隔着舷窗，看到不远处的那颗寂静悬浮的干核桃，上面的皱痕层层叠叠，就像一颗独立存在于虚空的异变肿瘤，看上去就是一种精神污染。
“准备！”库克吆喝一声，操作飞行器前端的锥形钳弹出，飞行器像金属怪物撕开干瘪的外壳，钻进了废弃虫巢。
里面应该还有气体，但是滞闷恶臭，肯定不能呼吸。几个人戴着面罩，穿着轻装甲，从飞行器离开。脚下的巢壁踩上去跟石头没两样，没有光源，到处是一片漆黑。最前面的金琳琅打开头灯，冰蓝色的光亮一出现，他身后的白芳瑟缩了一下，赶紧后撤了两步，走在队伍最后。
金琳琅察觉她的动作了，好奇地问：“你在狙击手小队里面，属于天赋好的吗？”
“一般般吧。”
“我不信。”金琳琅侧过脸，从前面望了她一眼，“镜桐主席说你是以第一名从童子军训练营毕业的。”
“不是只有天赋能决定成绩，经历也可以。”白芳含混地说，声音低迷更像自言自语。
“检测到未知物质。”链接到终端机的主脑忽然出声了，金琳琅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屏幕，“具体方位在哪里？”
“在前边。”白芳先开口了，她快步上前，掏出匕首，从半石化的巢壁上抠出来一块干巴巴的泥块般的东西。她小心地用匕首尖端拨开碎块，一枚圆滑的灰色卵形物露了出来。
“是……一枚死掉的虫卵。”库克站在旁边，用头灯的光亮照射着卵，外层应该绵软的组织已经硬化了，好像一层薄而脆的壳，里面的营养质也变得浑浊，隐约能看到中央一条佝偻起来的幼虫。
金琳琅提醒几个人，“不要轻易下结论，虫族的生存能力很强，不好判断是不是死掉的。”
“要是这颗玩意儿还能活过来，我就开除自己的人籍，管虫子叫爹爹……”阿织柿吐槽了一声，伸手粗鲁地把虫卵抓起来，他的粗砺手指几乎浅浅地掐进了卵的外壳，把薄脆的部分捏碎了一点。
玖鸠不满地说他：“那是我们的搜索成果，要上交的，你能不能小心点？”
“已经是标本了，有什么关系？”阿织柿又把卵丢回地上，啪的一声，碎裂的痕迹又在外壳上绽裂开花纹一样的图案。
玖鸠从上方往下盯着灰色虫卵，中间的一小节弯曲的阴影，印在她的瞳孔中心，形成的虚像照得她的眼珠也像一枚滚圆的卵。
第一天没有什么收获，除了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金琳琅，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焦躁。玖鸠躺在自己的睡眠舱里，眼睛直直地看着上方玻璃盖，小夜灯模式正在慢慢暗淡，但是她的睡意却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停地想起那颗灰色虫卵，它会是一只镰刀螳虫的幼体吗？它孵化出来会是什么样？这种不正常的期待感，让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磨叽了半天，睡意逐渐降临，玖鸠侧躺着，脑袋软软垂下，眼帘合上前，似乎隐约见到有东西爬上了睡眠舱的顶盖，细细的一圈节肢的阴影，投落在她的脸上，阴影中的无数腿在她的皮肤上骚动。
神奇的愉悦感，忽然充斥在身体里，她不自禁露出微笑，好像深眠在一个超出想象的美好梦境里。精神上的绝妙愉快，传递到了身体上，她发出轻轻的吟哦，呼吸加重，身体舒展开，头从一边摇摆到另一边。感觉到温暖的幻影附着在身体上，一种像探索的，小心翼翼的触摸，弄得她意乱神迷。
第二天的清晨是从一声小小的尖叫开始的，阿织柿紧张地跑到金琳琅面前，“那个东西……虫卵破了！”
金琳琅一开始没听懂，“不是昨天就破了吗？”
“里面的东西没了。”阿织柿怕他听不明白，连手带脚地比划着，“幼虫也没了，只剩两片壳！你说它是自己化掉了吗？”
金琳琅把手上的食物块和咖啡一丢，人从小桌面上跳下来，从容不迫地发号施令：“全员集合，搜索全船！”
“不可能！”面对一无所获的结果，库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主脑怎么可能扫描不到呢？”
金琳琅摸着下颌思索，“有可能藏在下层的下水过滤系统里，或者已经离开内层舱体，附着在外面。”
库克的表情还是没法相信，“你说的是一只虫子吗？它们不是没有思想的吗？”
“但是这也算生存本能吧。”
“为什么你确认它孵化出来了呢？没有可能是放得太久了，卵一裂开，里面的幼虫尸体就马上风化了吗？”
金琳琅的眼光转过去，他的眼珠不是金氏惯常的蓝色，是一种斑驳杂乱的棕蓝色。“你了解菌类吗？菌类的生存能力之强，远超人的理解范畴。高温、极寒、干燥……全都不能杀干净它们。虫族也是一样的。你总是用自然人的上限去贴合那些非人的异族，根本没有比较性。”
“镜桐主席的视讯申请。”白芳带过来一条惊悚的消息。
库克不自禁立正站直了，脸色不妙地看着金琳琅。金琳琅拨弄了一下他的下颌，“不要那么紧张，装得正常一点。”
镜桐只当这是一次日常问询，“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已经找到一枚虫卵了。”金琳琅笑得毫无破绽。
镜桐也满意地点头，“小心保管，建议你们先行返回，将虫卵上交。”
“……”金琳琅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化，继续保持着这幅自信的模样，“出了点意外，虫卵孵化了，而且，我们暂时找不到孵化出来的东西了。”
阿织柿在旁边补充，“就是说现在可能有一条虫子在船上游离。”
“……”镜桐沉默良久，“找到幼虫之前，禁止你们归队，要是一直找不到，你们就可以过上太空漂流的生活了。”
“我觉得他还挺善解人意。”金琳琅跟旁边的库克说，一边准备关掉光屏。
“等一下！”镜桐又补充说，“每天保持两次汇报频率，机警一些，虫族也可以很狡猾，你们小心。”
“我就说他很善解人意。”金琳琅关掉了光屏，转过身跟身后的几个队员说，“现在开始我们按照每班2人模式，轮换值班，在船上巡视。夜间巡逻的人要着重宿舍舱区域。白芳，你跟我一组。”
白芳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转了一圈，就看见其余成员都挤在生活区里，探头探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回事？”金琳琅挤进圈里，玖鸠端着大扳手，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报告，阿织柿把厕所拉堵了。”
阿织柿又懵逼又尴尬，“怎么可能？我……我从来没有……”
库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阿织柿，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先改变的是你的翔。”
“不是！我……”阿织柿百口莫辩的模样。金琳琅做出团结友爱的模样，“大家不要搞歧视，有的人的翔就是比较顽固。”
“……”阿织柿尴尬的程度增加了。
“玖鸠，”金琳琅转向唯一的船工，“你负责检修一下下水系统。然后你——”他又指着阿织柿，“谁拉堵了谁疏通，你负责自己把厕所搞通顺。”
玖鸠拿着工具箱，独自下到船体底层的维修工通道，这里不在摄像头覆盖区域，周围静悄悄黑黢黢的，只有头顶的几盏顶灯散射着暗淡光线。她把工具箱放在杂物堆边，挪开堆放的几只箱子，露出中间缝隙，呼叫小狗一样发出啧啧声。
一条绵软的东西缓慢爬行过来。
她露出欣喜的笑容，由衷地感受到强烈的欢愉，“你在这呢！你还好吗？”
幼虫是不可能回应她的，但是玖鸠却能从它摇头摆尾的蠕动里，感受到沟通的信息。
“你想要什么？”她焦急地揣摩对方的意思，“你想要……一点血吗？”
玖鸠掏出匕首，丝毫没有犹豫地在手掌割开了一道小口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鲜红色血液淌下来，滴滴答答地在置物架上积了一小滩。
“喝吧，小东西。”她没有感受到一点痛觉，只有无上的愉悦充斥着感官，好像正在干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
“好几天了，什么都没找到，一点异常都没有，怎么办呐？”库克忧心忡忡，看着金琳琅，希望他能给出一点有用的建议。
金琳琅一直都很稳，好像心里早就有计较了，“没关系，晚上我会跟镜桐主席汇报，今天晚上一定有一个结果。”
对于他的信心十足，库克是没法相信的，交接换班之后，库克疲倦地回到宿舍，他住在走廊转角一端，径直进入了盥洗室，打开淋浴间，站到头顶淋浇下来的热水里。
蒸蒸的热气腾腾而起，他闭上眼睛叹慰一声，没有注意到玻璃围挡另一面的阴影。
玻璃围挡又被拉开了，一个滑腻腻的触感钻进来，库克浑身一震，惊悚与刺激让他汗毛竖起，亮晶晶的瓷砖墙壁上倒影着一个巨型的虫类轮廓，巨型双螯畸形地收拢体侧，破败的甲壳和丑陋的小脑袋，好像粗暴地嫁接在一颗肿瘤上。
库克吓得迅速转身，结果竟然看见脱得光溜溜的玖鸠，她大方地裸露着浅麦色的皮肤，腹部肌理隐隐起伏，四肢紧实，精壮健美。库克的汗马上下来了，“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玖鸠在热水里慢慢微睁眼，无神的眼睛扫视着他的身体，“我好寂寞，你不寂寞吗？”
库克往后倾斜，想要离滑溜溜的触感远一点，“呃我……我还行。”
星舰战队的纪律是很严明的，跟佣兵团不能比，严禁内部胡搞乱搞，所以乍一听她的提议，库克的第一念头就是：危险！要违反纪律了！他想要严词拒绝，但是语言到了嘴边，忽然闻到了一丝奇异的味道，让他的神志逐渐混沌，变得不能思考，任由玖鸠把他拉出淋浴间。
两个人上下重叠着倒在睡眠舱里，啪叽一下倒在硬邦邦的台面，但是库克却没有痛觉，他深深地陷入了失魂落魄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骑在他身上的玖鸠。她□□上身，夜视光线给她的轮廓镀了一层冰冷的边，湿淋淋的水渍让皮肤表面更光滑了，反射着冷白的寒光。
在库克似真似幻的视角里，他看到玖鸠猛地仰起头，她像一层皮囊从身后展开，一双巨大的虫类螯钳，从她窄细的身体里伸出，霍然展开。这个惊悚的场面，却带给他强烈的愉悦感，库克被无法忍受的极乐贯穿了，他隐忍地发出闷哼，对着玖鸠打开了灵魂的缺口，接纳了她……
晚上，所有人集合在光屏前，等着向镜桐汇报今天的进度。
“好消息，我们已经捕捉到幼虫了！”出乎意料，金琳琅竟然一上来就撒了个弥天大谎，“明天我们就会回归天眼站，上交活体幼虫。”
镜桐没有怀疑他，只是点点头，“我们会先让深空科研院的科学家确认幼虫的具体种类，后续任务暂时待定。”
“队长！”汇报过程完成后，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盯着金琳琅，等着他的解释，结果他根本不打算解释，掏出来一副卡牌，欢乐地说，“我们的任务快完了，今天不需要再巡逻换班了，来玩游戏吧。”
“啊？”即使是沉默寡言的白芳，也傻眼了，“你认真的吗？”
“国王游戏，玩过吗？”金琳琅给每个人发牌，自己拿着鬼牌，兴高采烈地宣布，“我是国王，我命令：抽到2的人，现场热舞一段。”
库克拿着2号卡牌，还没从一脸懵逼的状态里恢复。
阿织柿呆呆地拍了拍手，“一定很精彩，我还没见过库克队长跳舞。”
几轮“精彩刺激”的游戏之后，阿织柿站起来，作势要走。金琳琅拦住他：“干什么去？”
阿织柿莫名其妙搔了搔后脑勺，“我要去尿尿。”
金琳琅递过来一只杯子，“尿这里。”
“……这是国王的命令吗？”
金琳琅棕蓝色的猫眼瞟过来，暧昧的笑脸望着阿织柿，“你要是不好意思，也可以当做主人的任务。”
玖鸠抬起眼睛，看着他们的互动，若有所思。金琳琅扬了扬手里的国王牌，“4号，说一个秘密。”
玖鸠翻转过来手里的4号卡牌，她眼光一转，轻飘飘看着库克说：“我跟他睡过……”
几个人瞬间全部盯着库克看。
“……昨晚。”
所有的眼光都变得灼热。
库克呵呵两声，“这算什么秘密？谁不知道，你的相好遍布蓝星，上到深空战术中心，下到佣兵团，你睡过的人数自己数得过来吗？”
玖鸠故作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害羞啦？要我换一个秘密吗？”
库克摇摇头，“我无所谓，就是提醒你一声，我虽然是个第二姓氏，这点‘小摩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不会为你提供任何便利和优待。”
回答他的，是玖鸠的一记直拳，正中库克面门，打得鼻血喷射。阿织柿在旁边尖叫：“队长你为什么要嘴贱这一下？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玖鸠扑过桌子，把库克撞到地上，一手攥住他领口一手攥成拳，重重凿击在他面部，直打得鼻骨折断，鲜血喷溅得四处都是。周围的队员终于从懵逼的状态回过神，扑上来抱住两个人，强行把他们分开。
主要是把玖鸠扯开。
库克躺在自己的一小滩血泊里，猛咳了两声，喷出一串血沫子。阿织柿赶紧把他的脑袋微微抬起，避免血液呛进气管。他慌乱地跟金琳琅汇报：“我、我送他们两个去医疗舱。”
金琳琅点点头，还起身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几个人。他的眼光在阴影里寒光闪烁，有一瞬间吊儿郎当的模样全不见了，像出鞘的刀刃一样锋利。
库克被放在医疗舱里，他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只是一点小外伤，几分钟就能治愈得七七八八。玖鸠坐在一旁，给自己的手背包裹上一片生物凝胶。
“你为什么一定要出来？你有什么着急要做的事吗？”寂静当中，金琳琅忽然说话了。
玖鸠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只有被控制的人，才会急着去见那只大爬虫一眼，因为高兴。”金琳琅缓缓地说，“是不是等不及要去告诉它，马上就能摆脱这艘船，摆脱随时被扫描发现的危险处境了？”
玖鸠没有什么变化，继续检视自己的拳头，“你怎么能确定，它是一只大爬虫了呢？”
“虫族就是究极武器，如果从脆弱的幼虫长到成虫，需要那么长时间，就会大大削弱武器的威力。所以我猜，它应该长大了，也快要藏不住了，下水系统挺狭窄的吧？”
玖鸠微微笑起来，脸上一抹邪异的迷情，“它还是一个小可爱。我想……介绍它给你认识。”
身后的库克忽然坐起身，一把勒住了金琳琅。玖鸠站起身走近，眼光就像俯视着一滩新鲜血肉，爱怜地轻触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要把你喂给它，它就能完全长大了。”
金琳琅被死死勒住，疯狂地举起小臂打着手势，艰难地发出嘶嗬声，“就……就是现……在……”
轻轻的两下噗嗤声，两发麻醉剂先后打中了玖鸠和库克，白芳从拐角闪身出来，走到金琳琅面前，看着他不停地摸索着自己的咽喉，“现在怎么办？我们就五个人，已经有两个出现异常了。”
“咳咳……搜查全船，趁他们两个不能行动，赶快把那个怪物控制住！”
阿织柿举着手炮，白芳背着狙击□□，两个人分别走在金琳琅两侧，将他簇拥在中间。金琳琅一边小心地打量周围，一边用终端机记录下自己的发现：“我们发现，这只单体，它似乎产生了变异。我怀疑它盗取了我们的基因，它竟然能通过某种精神联系，影响自然人的思维，它能操控我们！希望我们能顺利捕捉它，通过对它的研究，给我们黑暗的前路带来一丝光明。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希望这艘漂浮的幽灵船永远不要被找到，让那个怪物永远消失在深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