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玉箫回府
无双城主府内灯火通明，燕玉树怒容满面。
“什么，你不仅没杀了那魔女，还把她带到无双城来了？”
燕少白急道：“爹爹，你见了霜儿，可千万别魔女魔女的叫着。我在她身边这么多日，她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魔女。她容貌清丽、心地善良、纯真可爱、温婉柔顺，所以才被碧灵渊尊为圣女。我们无双城这么多世家的闺阁小姐，论容貌我看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长得漂亮，就不是魔女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吧。”燕玉树更气了。
燕少白又道：“爹爹说她嗜血爱杀，内心恶毒，可我分明没见她杀过一人。她连半点功夫都不会，这一路要是没有我的保护，她可谓是危险重重。那些古籍上怪力乱神之说，如何能尽信？”
“你……好，就算你说的对，她不是魔女。她一个碧灵渊圣女，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我们无双城来干什么？”燕玉树吹胡子瞪眼地叫道。
燕少白正待要说寒霜来寻碧灵渊几百年前丢失的旧物碎片，又恐勾起父亲心中旧事，徒增麻烦。便只答道：“自然是出来游山玩水，增长见识。她初登圣女宝座，年纪又轻，不了解世间各城诸事风貌，如何理得了一渊之事？况且……况且孩儿对她一往情深，也想带她来见一见爹娘，顺便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你说什么？婚事？”燕玉树气得捂住了胸口。
“老爷，别急别急。白儿好不容易刚回来，你就抓着他问东问西的，好一顿骂。远远的就听见你的声音了。”一个中年美妇脚步匆匆走了进来，正是燕少白之母江风燕。
“我声音大？他声音比我可大多了。你听听他都说了什么？他连婚事都定好了。”燕玉树依旧气哼哼大声嚷道，但音量相比之前已经明显软了下去，看来也是个怕老婆的。
“娘，你来了就好了。我这次去了碧灵渊，可见识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呢。我想着您爱美，知那碧灵渊特产一种情人果，可以美容养颜，想着必定合您的心意，便想办法偷上几颗。没想到回城的路上实在饿得慌，孩儿自己当野果子吃了，可惜了。”燕少白不放过任何一个撒娇的机会。
“我家白儿就是孝顺。吃了便吃了，凭他多好的果子，也不能饿着我的白儿。”江风燕极爱怜地抓着儿子的手，一会摸脸，一会查衣，生怕有一丝一毫伤了，甚是宠爱。
江风燕忍不住埋怨丈夫道：“当日你就不该派白儿出去，府里养着那么些侍卫不用，反而让白儿亲赴险地。这些日子在外面没人伺候着，想必吃了不少苦吧。看我白儿的脸都瘦了一大圈了。乖，快把衣服脱下来让娘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要是伤着一星半点，我可跟你爹没完。”
燕少白脑中浮现寒霜的模样来，心中暗道：“娘亲啊娘亲，我在外面不只没人伺候，倒还天天伺候别人呢。”
那燕玉树不屑道：“你看他这么活蹦乱跳，句句口出狂言，能受多少苦？再说，以他的武功，江湖已经少有敌手，他不惹祸便罢了，哪还有别人来惹他？我听纪寒来报，他把整座风花雪月楼都给拆了，还打伤了不少人。都是平日你宠的，越发胆大妄为了。”
“一座风花雪月楼而已，砸了便砸了，我无双城还赔不起不成？我白儿向来通情达理，定是有人心怀不轨，就该我白儿出手好好教训一番。”江风燕的立场很坚定，自己的儿子永远是对的。
“娘，我有一件事想请娘亲做主。我带了一名女子，想让你见一见。我……我想娶她。”燕少白害羞道。
“哈哈哈，女子？这倒是新鲜。是我认识的吧，难不成是你海棠表姐？她这次特地去碧灵渊看你，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感情升温。”江风燕打趣道。
“糊涂，要是海棠，我还能气成这样子？他要娶的是那碧灵渊的魔女。”燕玉树气冲冲道。
江风燕显然吃了一惊，问道：“我听你父亲说，那魔女甚是狠毒，怎么你反而要娶她？”
燕少白道：“爹爹不过是看那古籍胡说而已。霜儿实在是个好姑娘，与我两情相悦，又贵为圣女。我可是非她不娶的，娘亲你得给我做主。”
江风燕安慰道：“白儿，你识得人少，不知人心险恶。那女子知道你是无双城的少城主，自然心悦你。心里也许有其他打算呢。”
燕少白匆忙辩解道：“娘亲误会了。霜儿至今只当我是她的随身近卫，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不用担心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哦？燕玉树夫妇对看一眼，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江风燕又柔声哄道：“白儿啊白儿，就算她没有别的心思，就算她不是你爹口中的魔女，但是一个清白女子，与随身近卫相处不过几日便私定终身，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可见她品性也并不如何端正，就算将来做了你的妻子，也心志不坚，难以长久。我们燕家可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世家，必须挑选清白端正的世家女子方能为配。海棠这孩子性格活泼直爽，长得一副花容月貌，又是我的亲侄女，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和你爹早早地就跟你江伯伯提过了，你江伯伯欢喜得不行。”
“什么？你们怎么能不告知我一声就给我定亲了？”燕少白急道。
“哪里没有告知你，这不就正在告知你么？”江风燕哄道。
“你们只是通知我而已，怎能算数？这门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要娶你们自己娶吧。我此生发誓只会娶霜儿一人，绝不更改。”燕少白气极了，大声嚷道。
“你这臭小子，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平日多少名门淑女心悦于你，你正眼也不瞧一眼，害我为你费了多少口舌，只当你不喜美色，性情高洁。还有谣言说你不爱红妆爱男妆。如今见了那个魔女便走不动道了？当日的气节呢？平日的傲气呢？”燕玉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爹爹你平日严肃冷静，见了母亲不也是魂飞魄散，走不动道？”燕少白抢白道。
一句话说中了他怕老婆的心事。燕玉树怒了，随手抓了根棍子便要打过去。江玉燕噗呲一笑，慌地拦住。
“罢了，你们既不喜欢她，我自己喜欢便是。你们既不见她，我自己陪着她便是。大不了，我不做这无双城的少主，跟她回碧灵渊去。”燕少白一提玉箫，转身便走了。
“白儿……白儿……”江风燕在后面追来，哪里追得上。
只听燕玉树气道：“让他走，让他走！又不是没走过。过不了几天准回来。”
燕少白回到“晚来居”时，心中依旧气到不行。一想到江海棠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恨不得跟她狠狠地打一架。父母竟然给他俩定了亲事！本来打算征得父母同意后，就带寒霜住进家里，见见各位长辈世叔，然后便可在家里慢慢寻找碎片的线索。没想到父母两个全都这么固执。
旋风见他神色不悦，便知事情不妙，问道：“城主没答应吧？唉，我早就推算到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推算之法了？”燕少白没好气地说道。
“你在无双城里，可是无数千金小姐的梦中情郎。这些年多少世家舔着脸去找城主议亲，门槛都踏破了，全都无功而返。可见城主和城主夫人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只是没对外公开罢了。我看，就是那个江海棠表小姐坏事，日日在府里住着，跟自己家似的，还天天拍夫人的马屁。你要是定亲啊，八成就得定成她。”旋风啃着一个苹果，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分析道。
“咦，怎地你说的倒还有几分道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脑子。父亲母亲果然给我定了江家的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燕少白奇道。
“岂止几分道理，是相当有道理好不好。”旋风甚为得意，又补充道：“城主和城主夫人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公子你平日就顾着练武打架，对这城中的万千美人，就从没正眼瞧过，自然不知她们的心思。现在嘛，有句古话叫‘情多智少’，不知公子你听说过没，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了。一旦陷入爱情，那智商就直线下降了，多明显的事硬是瞧不出来。所以只能由我出马，帮你参谋参谋了。”
燕少白敲了一下他头，笑道：“那你说说，你倒有什么鬼主意？”
旋风跳起来，兴奋道：“要我说，咱们就在这无双城，天天带着圣女姐姐，吃喝玩乐、游山玩水、打架斗殴、惹是生非，高调亮相。这城中的女子日日见你俩出双入对，自然也就死心了。至于那些世家叔伯，见你如此不成体统，估计也懒得再把女儿嫁你了。城主夫人那么宠爱你，只要你能扛个一月两月的，肯定派人来请。到时候木已成舟，婚事自然水到渠成。”
燕少白想了一想，觉着虽然费时日久，貌似也是个不错的方法，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