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四战（五）
“呵，真是有够夸张的。”
宇智波斑漂浮在冰川遍布的汪洋大海之中，俯瞰下方，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深蓝，水波荡漾，海水再往下，是一层薄薄的天幕，仿佛一层薄冰。
天幕下方是陷入骚乱的忍者联军。
“你一边说神树和辉夜的坏话，一边又用着类似的力量——说到底，你们才是同类吧？”宇智波斑仰头，看着静悄悄飘在上空的海月。
海月此时还处于“兽化”状态，庞大的身躯让她看什么都像在看一粒豆子。
她弯下腰，巨大的螺旋羊角抵到了宇智波斑跟前。这让斑不得不顺着水流，后退一大步。
她道：“但我的自我认知是人类哦！”
“可笑的自我认知。”
这时，另一个人插嘴道：“不能这么说哦，斑——只要理想一致，达成理想的手段一致，都可以算是我们的同伴，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的。”
“啧——”
宇智波斑不自觉捏紧胳膊，“你们非得用一样的腔调讲话吗？”
他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那是千手柱间的木遁分身。
说来也怪，女人不知为何留下了千手柱间这个麻烦。
柱间还在絮絮叨叨：“斑，按她方才的说法，我猜你是想将计就计，把力量都捏在手里，再测验黑绝的忠心吧？如果对方没有行动，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月之眼计划？”
斑顿了顿：“……这个不是重点！”
“诶，那什么是重点？”
“……”
宇智波斑望着下方无知无觉的人们，喉结滚动，淡淡道：“认知改变——那个女人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远比‘无限月读’危险的多——你不支持我的计划，却偏偏对这家伙视而不见，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正常来讲，秽土转生的躯体不会受精神类幻术的控制，但这个女人不一样，她的力量直接针对灵魂，只要意识存在，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会受到影响。
柱间道：“可我感知不到她的恶意，而且她也没有想支配世界……”
“天真！”
宇智波斑向来讨厌千手柱间这一点。
忽然，一只巨大的蓝色眼睛落在他跟前——
海月侧着头，拿羊角拱了拱宇智波斑，几乎把他推了个趔趄：“您现在是在贼喊捉贼呢，恕我直言，‘甩锅’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宇智波斑站稳身子，黑着脸，想还手，却凝聚不了查克拉，而一旁的千手柱间也火上浇油：“是啊，斑，我们不能以出生给人定罪，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年建村就是为了——”
“笨蛋——闭嘴！”
柱间噎住，半晌，小声道：“……你怎么学扉间讲话？”
“……”
宇智波斑决定无视柱间。
他低头望向与带土缠斗的人们，视线落在那个打扮花哨的黄毛火影身上，面无表情道：“——是四代火影对吧？你的上司还真是心大，居然放任你到处流窜，如果换做扉间，你早就被榨干价值，暗中除掉了。”
没等海月说话，柱间又插嘴道：“你也不能这么说扉间，他对自己人还是——”
“都说了，闭嘴！”
“……”柱间很委屈，但他还是闭了嘴。
海月抖抖脖子上的羽毛，想笑，但忍住了——她也没想到，自家青史留名的曾爷爷居然是个委屈巴巴的“受气包”，弟弟能骂，挚友也能骂，与历史书上威风凛凛的形象截然不同。
“其实，类似的话不是第一次有人说。”海月道。
柱间和斑同时看过来。
“不过我还是活到了现在。”
柱间笑道：“看来四代火影很宠你呀。”
“是啊，”她也跟着笑起来，“他是位很好的父亲。”
这还是海月第一次提及自己与四代火影的关系。
柱间眼睛一亮，想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而宇智波斑也难得起了一丝兴致。
不过海月笑而不语，弯起一只翅膀，指了指下面——这时，光柱形成的锁链偷袭了带土。
人柱力的封印被破坏，被捕获的尾兽全都逃了出来。
与此同时，黑绝也被捆成麻花，提溜到地面上。
“斑前辈，我准备封印黑绝，你有什么想从它那边获取的信息，可以抓紧处理一下。”
“处理？”
宇智波斑不紧不慢道，“你该不会以为，在展示了这个力量后，我还会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吧？”
“……您好像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吧，”她满头黑线，“退一步说，如果我想做手脚，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呵，正因为你做不到，所以才会绕圈子。”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视线扫过海月庞大的身躯——从现在的角度看，他根本看不到怪物的全貌。
不过这个怪物是大是小，对于他而言都一样麻烦。
他道：“如果你能做到‘意识控制’，早就做了，何必浪费时间？也只有柱间这个傻瓜会信你那套‘互相尊重’的鬼话。”
“……”
该说不愧是宇智波斑吗？
老实说，海月的“拟尾兽模式”也只是“伪兽化”，并非真正蜕变为“Beast”。
所以，她并不能完整使用“兽阶权能”，只能暂时歪曲别人的认知，而无法进一步修改“群体无意识”。
——换句话说，但凡止水在这里，她也不多废话，直接用“别天神”让宇智波斑打道回府了！
果然还是得让大蛇丸想想如何让普通人也加入“穿越大军”呀！
千手柱间劝说道：“斑，我觉得还是——”
宇智波斑斜了柱间一眼，叹息一声，摆摆手：“罢了。”
他指了指下边，让海月把自己送过去。
临走前，他还强调了一嘴：“别得意的太早，你的事还没——”
没等他说完，海月就把人送了下去，就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迫不及待。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她还是能感知到宇智波斑的脸一下黑了两个度。
她翻了个身，巨大的身躯搅乱了海水的平静，也把还留在原地吃瓜的柱间给推远了。
“说起来，你那边的木叶建设的好吗？”
千手柱间一边说话，一边手脚并用，用一种跟帅气毫不沾边的泳姿划到她身边，抓住她的羊角，与那双巨大的蓝眸面对面。
说话时，他的嘴角冒出小泡泡，咕噜噜往上飘，颇有几分俏皮，像是耍宝的孩童。
“这些年已经发展到断层第一了，”海月道，“为了压制我们，其他忍村抱团结盟，发展‘忍界科技商会’，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团结。”
“看来你们也不容易啊。”
“但这种‘一超多强’的局面是水门老师乐意看到的——为了发展，原本互相对立的忍村主动放下隔阂，求同存异，而木叶也会为了更大的市场，与他们交流合作——短短三年的时间，忍界科技大爆发，‘科学忍具’成为了各个国家的新兴产业，而忍者这个职业也不再与战争挂钩了。”
柱间笑道：“真是有魄力呢——四代火影的功绩可以载入史册了！木叶有他这位火影何其有幸！”
“您过奖了。”
“不不不，怎么夸赞都不为过！你们会在木叶相遇，并在无数种可能中选择了最正确的路，实属木叶之幸！”
海月道：“水门老师说过，没有什么道路是绝对正确的，只有在选择了之后，努力把它做好，才能让自己的选择变成正确。”
“哈哈哈哈，他这话说的对我胃口——等战争结束了，真想找他喝一杯酒！”
海月甩了甩尾巴——让水门老师和仙逝多年的初代火影喝酒啊……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她道：“如果您不介意进入幻术空间的话，我可以安排。”
“求之不得！”
千手柱间是个很健谈的人，抱着颗赤子之心，没有长辈架子，聊起天来永远不会冷场。海月不太会拒绝这类人，便跟着聊了几句。
柱间聊着聊着，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说起来，你之前提到，有人说过和斑类似的话——是怎么回事？”
“这个……”
这个话题让海月一下陷入了回忆。
大约是在一年前，两个平行世界能稳定通讯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五代火影——纲手与水门老师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一年冬天的末尾，原本有所升温的气候忽然回落，空气冷飕飕的，地面湿漉漉的，有风吹过，能冷到骨头里。
海月作为“新能源项目”的管理组成员，再次到平行世界视察工作。
她很快结束了现场走访，正打算找这边的鼬聊聊血继病的改良药方，忽然感知到这边的“信号塔”被启用了。
“信号塔”是大蛇丸的最新作品，大约有一个闹钟那么大，能够取代海月的幻术共鸣，更为省时省力地进行通讯——说白了就是现在这个“粉色手表”的前身。
带土作为“灵子转移素质”的拥有者，自然也成为了这边的“信号稳定器”，可以通过查克拉的特殊波动，发射和接收另一个世界的信号。
不过他身为戴罪之人，并不能凭自己的意愿拿到“信号塔”——除非是火影首肯。
海月起了好奇心，刻意绕了路，想探一探究竟。
第二演练场，峡谷天坑处。
这里的空气湿度远比居民区大的多，冷风吹在身上，有一种被恶鬼附体的阴森感。
好在海月算是抗冻的类型，这点低温对于她而言，并不影响灵活性。
她无声翻过坍塌的岩层，猫腰钻过灌木，尽量不在雪地上留痕。
不远处，带土面无表情地坐在树下，手握“信号塔”，而纲手和几名暗部站在他对面，借着他的力量，与“信号塔”对面的人谈话。
海月侧耳听了一会儿，原来是纲手在与水门老师交流——她似乎对村子的高速发展有些无所适从。
纲手算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五代火影，一来就接手了一堆烂摊子——这些烂摊子不光有团藏的，也有三代火影的，全是些难以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
纲手是位很有魄力的女性。她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完木叶与大蛇丸、晓组织之间的矛盾，牵头建立“新能源同盟”，抓住飞速发展的机遇，让木叶再创辉煌。
这些年的忙碌着实磨人，她连赌桌都没机会碰，就被接踵而至的工作架着往前，甚至连折磨她多年的恐血症都不药而愈了！
原本，她只是在与另一边的四代火影讨教发展方案，但话题说着说着，就拐到了自己的不安上面。
“……大蛇丸太过热衷‘平行世界’的研究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我对技术方面的发展没有异议，但对于他的‘高度配合’保留一定的怀疑。”
水门哭笑不得道：“那位大人确实有些难以掌控，‘逻辑自洽’起来甚至连‘别天神’也拿他没办法，但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位科学家可以取代他的位置，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那个小丫头也是吗？”
“你是说海月？”
纲手点点头：“她也让我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比起大蛇丸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种力量闻所未闻，如果不加控制，随时可能酿成大祸。”
水门笑了：“这句话，我们这边的三代大人也说过。”
纲手惊讶道：“居然是他主动提及这类话题——而不是团藏吗？”
“您忘啦？团藏大人在我们这边很早就退休了。”
“嗯，说来也是，他已经被你排除在核心之外了——还真是你会干来出的事。”
“应该说自来也老师教得好。”
“少给他贴金了，那家伙的政斗水平也就只能耍耍小孩子。”
这话引得水门哈哈大笑。
纲手顿了顿，又道：“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感到厌烦，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那股力量极其危险，无论落在谁手里，都像是给三岁小孩一把上膛的枪，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恶果。”
“可她不是三岁小孩。”
“在那股力量面前，即便你我，也不过‘三岁小孩’。”
“或许您的担忧不无道理，”水门道，“但我不能推测以后，只能相信现在——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时至今日，已经是个能够挺起胸膛夸耀的好孩子了。”
“是吗……”
“而且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再不成熟的孩子，一旦有了家庭就会更可靠的，您大可放心。”
“……等等，你这话的跳跃度也太大了吧？我可不认为这当中有什么逻辑。”
“哈哈哈，是吗？或许作为父亲，我只是想炫耀一下——女儿的人生也到了这个阶段了啊！”
“……”
对面傻乐的笑声让纲手想起了自家那位不靠谱的爷爷。
她摇摇头，也跟着笑了，嘴上还是嘀咕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啊？”
这时，一直在默默充当背景板的带土道：“啧，就是一个脑子烧坏掉的家伙，不用理会——他不正常。”
纲手：……
这家伙忽然插什么话啊？
而且还一副积怨已久的样子。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