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傅斯瑾跟李琛过来接傅斯年回别墅的时候，没看到汪栩言的身影。
傅斯瑾忍不住左右张望：“栩栩姐呢？”
“早走了。”傅斯年想起那个慌慌张张离开的身影，嘴里翘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总感觉她当时的表情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傅斯瑾见傅斯年嘴角含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有种骚里骚气的感觉，“……”
她随即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雪人》制作方负责人给我打电话了。”
“说了什么？”傅斯年长腿一迈，坐上保姆车。
“跟我一个劲诉苦，说这样他们后期宣传难做。”傅斯瑾也跟着上了车，“看样子是不满意我们澄清恋情声明。”
《雪人》的制作团队当初就是看中了傅斯年和杨舒琪在《风起长安》中积攒的CP粉人气，希望他们可以二搭，在《雪人》中继续组cp，弥补上一部戏留下的遗憾。
虽然傅斯年再三强调不接受捆绑炒作，但《雪人》那边还是极力促成了两人的再次合作，并表示不会在宣传过程中恶意引导粉丝。
目前项目还未对外官宣，《雪人》方原本打算等《风起长安》播完之后，趁着热度找个时机公布傅斯年和杨舒琪二搭的消息，攒一波人气。
原本计划是安排两人录制综艺《欢乐对对碰》的时候将二搭出演《雪人》的消息放出来的。
可没想到《风起长安》前脚刚播完，两人的宣传综艺还没录制呢，绯闻就先上了热搜，而傅斯年立马就发了否认恋情的声明，这在业内看来，就是亲自拆CP了。
不少CP粉已经嚷着要脱粉了，这对《雪人》后期宣传很不利。
傅斯年靠坐在座椅上，微阖了双目，不疾不徐道：“我只是澄清事实而已。”
“话是这样说，可是多少让人觉得我们不近人情。”如今，傅斯瑾也觉得有些棘手。
炒cp俨然已经是业内的财富密码，很多艺人即便不乐意，但为了剧的收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傅斯年这样态度强硬否认的，还真是不多见。往后，就怕业内人士有顾虑，觉得他不配合宣传。
不过声明已经发了，说再多也没有用，《雪人》那边原本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咽了。
毕竟傅斯年只是维护自己的权利，并没有违规操作，也算不上违约。
好在《雪人》是部罪案题材，不是卿卿我我的小甜剧，影响不算太大。
“那明晚《欢乐对对碰》的录制怎么办？”傅斯瑾试探着问道。
去医院看望杨诗舒琪本来跟剧组一起去的，而且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早没发酵，偏偏是傅斯年跟汪栩言上热搜的时候爆出来。
之前杨舒琪团队就曾联系过傅斯瑾，委婉表示想要捆绑炒cp，傅斯年知道后拒绝了。
如此一来，今天的热搜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言而喻了。
想必是杨舒琪那边见《风起长安》播完，想要继续捆绑才出此下策。
所以傅斯瑾担心，杨舒琪方会不会又要拿即将录制的综艺节目做文章。
“照常录制。”傅斯年眼皮都没抬，“跟节目组沟通的时候，流程上把好关就是了。”
剧的正常宣传，他还是会尽力配合的。
傅斯瑾见他主意已定，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谈，也就没再说什么。
傅斯瑾虽说是傅斯年的经纪人，但很多事情还是会先征求他的意见。
不同于很多经纪人需要到处帮艺人跑资源，傅斯年的不少资源都是主动送上门来让他挑的，所以傅斯瑾这个经纪人当得还算轻松。
不过，即便不是这样，以傅家的资源人脉，傅斯瑾也完全不用愁他没有资源。
但傅斯年向来低调，在圈里从来不利用家里的关系，也不准傅斯瑾用。
其实傅斯瑾也有点搞不明白，明明她堂哥可以回家继承家业，却偏偏要来娱乐圈闯荡，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汪栩言。
已经半夜了，汪栩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傅斯年清隽疏离的面容，低沉的嗓音对着她说着那句话——
“到我这儿来！”
汪栩言痛苦地拿手捂住脸。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这几次跟傅斯年接触下来，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间的一些举动，总是让汪栩言容易多想。
而且，每次想起来，心里居然会有一丝异样的，类似于心动的感觉！
“啊——”汪栩言苦恼不已，一把拉过被子蒙上头，自言自语地絮叨起来：“汪栩言你是不是缺爱啊？”
明明别人也没做什么，怎么这么容易胡思乱想？
明知可能是综艺效果，却还是会忍不住揣测，哪些是他演出来的，哪些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汪栩言，你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了。只准撩，不准动心，听到没？”汪栩言躲在被窝里闷声闷气地自我告诫。
所以，明天到底要不要跟他一起跑步？跑步的时候，要不要跟他说开，约定好两个人好好在节目中扮演好情侣的角色？
汪栩言纠结着纠结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
第二天一早，汪栩言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瞄了一眼外头大亮的天光，意识到时间应该不早了。
昨晚失眠了，现在脑袋她都还是沉的。
汪栩言挣扎着坐起身，扶了扶额头，这才穿戴好下了床去开门。
手刚覆上门把手，汪栩言才意识到会不会是傅斯年叫她一起去跑步。
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啊？”
“栩栩姐，节目组让我通知你，该出发去拍摄了。”门外是陈辰的声音。
第一期是录制两人第一次约会，昨晚先导片录制结束之后节目组已经将台本发到了每个艺人手上，汪栩言已经提前看过了。
每对嘉宾约会的地点是不同的，约会的内容主要靠嘉宾自己发挥，但节目组还是在台本上写明了第一次约会需要完成的任务：互送礼物，给彼此取个昵称并完成两人的第一次合照。
汪栩言这才打开门：“现在就去？”
陈辰被她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看一眼手机，小心提醒她：“已经快九点了栩栩姐。”
其余两个组的都已经出发去各自的录制现场了，现在别墅可就剩她们了。
汪栩言：“……”
她赶紧返回房间换好衣服，拿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出了房门，去化妆。
去化妆间的路上，汪栩言都在想，傅斯年果然只是随便说说，根本没有叫她一起跑步。
等化妆的间隙，汪栩言打开手机微信，才看到两个多小时前傅斯年发给她的信息。
那天她跟曹蓓见过面，被傅斯年送回家之后，两人已经互加了微信好友。
傅斯年：【去跑步？】
过了十来分钟，许是见她没回信息，他又发来一条——
【还没醒？那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虽然他们住在同一栋别墅里面，但傅斯年应该也不好一大早过来敲她的门，所以只是给她发了微信。
看来是误会他了。
汪栩言赶紧给他回过去：【不好意思最近太累了！才看到消息。】
那头的傅斯年几乎是秒回：【没关系，待会儿见！】
说得是一会儿节目录制的事情。
汪栩言：【待会儿见！】
化好妆，别上麦，坐上节目组提前准备好的车，赶去约会地点的路上，一路上都有摄像机对着，汪栩言才真实感觉到跟傅斯年的约会正式开始了，反而心情复杂起来。
有点期待，又有点无措。
节目组要求两个人要像情侣一样互动，按理说汪栩言正好可以趁机捆绑他，可真正做起来她才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不熟的两个人来说，一上来就亲密互动还挺难为情的。
主要是，不好把握互动的尺度，太生分了看上去会很假，太主动也不好，而且，很多行为被镜头放大，容易被骂。
特别是傅斯年给人的感觉很有距离感，汪栩言心里多少抱了点不为人知的目的，总有点怵。
干脆让傅斯年来把控节奏算了，可他那样冷清的人，愿意吗？
要不，见机行事吧。
没等汪栩言纠结完，已经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做陶艺的店。
汪栩言不由得轻松了些，要是没什么话说，倒是可以埋头做手工。拍摄人员也不会愁没有素材拍。
要是咖啡馆之类的，两人总不能不说话一直埋头喝咖啡。
汪栩言下了车，抱上礼物，推开门走进去。
节目组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今天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汪栩言一眼就看到傅斯年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好像在欣赏窗外的风景，旁边还架着几台机器在拍摄。
傅斯瑾和傅斯年的助理李琛坐在店内镜头拍不到的位置，埋头在看手机。
察觉到有人进来，傅斯瑾抬头见汪栩言来，眼睛一亮，朝她挥挥手。
汪栩言用眼神示意她看到了，抿唇笑笑，径直朝傅斯年走过去。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纯白色的短T，黑色长裤，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安静又阳光，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扭过头来，落地窗外的阳光斜进来，有那么一瞬，汪栩言被晃了眼。
她怔愣一瞬，随即抿唇轻笑，朝他走过去。
“等很久了吧？”
“还好，喝点咖啡。”傅斯年脸上也浮起一丝笑意，自然地将为她点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主动寒暄，“昨晚睡得好吗？”
汪栩言抬眸看他一眼，这才答：“挺好的！”
总觉得他跟前几次有些不一样，给人的感觉没那么冷清了，脸上也有了笑意，不再是一副冰山脸。
难得还会问她有没有休息好。
汪栩言将礼物放在一旁的座位上，端起咖啡抿一口。
傅斯年看一眼她眼底淡淡的乌青，没拆穿。
他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平静地打量她。
汪栩言今天的妆容很淡，跟她平时出现在镜头前的样子很不一样，以前她走的是浓艳型的女星路线，魅惑又勾人。
今天却是给人清新纯美的感觉，带着几分欲语还休的含蓄与内敛。
事实上，他见过她素颜的样子，没有任何修饰，依旧唇红齿白，气质淡然，让人很有保护欲。
汪栩言余光感觉到傅斯年一直在看自己，有些不自在，还没来得及找话说，便听他道：“今天很漂亮！”
语气温和认真，不像是虚假的恭维。
汪栩言眼皮抖了抖，一阵脸热，轻声道：“谢谢！”
想不到，酷酷的他也会这么认真夸人。
这样干坐着容易尴尬，汪栩言瞄到旁边放着的礼物，拿起来，双手奉送给他，“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其实是节目组提前准备好的。让每个嘉宾选一样，约会的时候送给对方，汪栩言一眼便相中了一副墨镜。
她第一次遇见傅斯年的时候，他就戴着副墨镜。她那时候还担心他是午夜变态杀手来着。
傅斯年配合她表演，饶有兴致地接过来看了看，礼貌问她：“可以拆开吗？”
汪栩言点头，看着他拆礼物。
看到礼物的那一刻，明知礼物是节目组准备的，他脸上的表情也维持得很好，好像那真的是她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演技不错，汪栩言在心里对傅斯年刚才的表现给出评价。
傅斯年拆开礼盒，看清里面是一副墨镜，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接着，他抬眸，语气含笑，“我很喜欢！”
他语气听上去很真挚，汪栩言在心里暗暗佩服，同时也松了口气。
原本她都已经做好了傅斯年全程酷拽，爱理不理，需要由她来不停找话题的准备，没想到颇有BKing气质的他第一次上恋爱综艺，表现得还挺可圈可点的。
至少，好像跟这样的他谈恋爱，也没那么让人无所适从。
没等汪栩言在心里感慨完，对面的傅斯年将墨镜放好，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她，表情酷酷的，“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汪栩言接过来，在他的注视下打开。
她其实挺好奇，他选了什么？
在看到实物的时候，汪栩言微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