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
深夜,谢扶桑有些难以入眠,她穿衣起身向屋外走去,究竟是萧铭自己搞错了,还是萧虞一如常人的表现都是故意装给外人看的?
她沿着长廊踱步向前,行至花园的转角处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细微的哭泣声。
哭声很浅,却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谢扶桑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自己大半夜的在萧府见着鬼了。
本着好奇加科学主义精神,她强忍着恐惧眯着眼睛,悄悄伸头去看,便见朦胧暗淡的月光下一女子蹲在地上对着一颗枯败的草低声啜泣。
那人的身姿……
谢扶桑睁大了眼睛仔细瞧了瞧,如此身姿,又是在萧府,不是萧虞又是谁。
看来萧铭没搞错,萧虞心中确有心事,今日的热情想来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谢扶桑怕自己再待在这里,被萧虞发现后弄得大家都尴尬,便轻声转头回房了。
在她走后,月光下,萧虞轻轻抚摸了那株枯草下新出的绿芽,低声喃喃道:“那日来救我的人是你吧,你以为你带了面具我便认不得了吗?”
萧虞自嘲了一声,露出苦涩的笑容,眼角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面上:“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肯来见我。”
“你瞧,前年你在岭南托人送给我的丽春花结下的种子又发芽了。”
她拨开枯草,月光下,那抹绿意显得异常突兀。
萧虞不知在寒风中待了多久,最后想要起身回房,却因蹲的太久一时未曾站稳,差点摔倒地上。
在远处的高墙之上,一剑眉朗目的黑衣男子见此情景,本能想要过去扶她,见她最后站稳了脚步,慢慢向房中走去,黑衣男子才堪堪克制住自己想见她的冲动。
……
江府,黑衣男子推门而入。
“又去见她了?”
江宴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桌子上的一本书,头都未曾抬起。
见那人不曾回答,他意识到今日这人有些不对劲,抬眸去看黑衣男子,便见他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
江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口安慰道:“我早就说过了,你还活着的消息不必瞒着她,萧小姐向来端庄沉稳,必定不会泄露出去的,也免得你五次三番地去做那梁上君子,弄得你们二人心中都不好受。”
“……当年的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也不知何时才能查清真相。”
黑衣男人顿了顿,缓缓道:“何况就算告诉了她,我如今也给不了她名分,不过是白白拖着她,让她荒度青春年华罢了。”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远:“后宫中充斥了太多尔虞我诈,还不如趁此机会让她死心,另择良人。”
江宴闻言虽不赞同,倒是也能理解几分,他想起当今皇后如今的日子,欲言又止,最后堪堪住了嘴。
“不过,你如今竟还有闲情关心我?”
黑衣男人盯着他,一言不发。
江宴挑眉,放下手中的书:“你什么意思?”
黑衣男人缓慢踱步到床前,仰面躺下,缓缓道:“谢姑娘今日可是搬进了萧府。”
“你说什么?!”
江宴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向门口走去,方迈出几步,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他转头盯着床上的男人问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平白无故,她怎么会住进萧府?”
前几日他明明亲自将她送进了四方馆休息。
黑衣男人无辜道:“我怎会知道你的心上人在想什么?”
江宴这下不淡定了,夺门而去。
黑衣男人瞧见江宴如此慌乱的神情,浅笑出了声,对着江宴的背影喊道:“喂!给我关上门再走啊!”
屋内沉寂了下来,片刻后,他又恢复了面上的愁容,盯着房顶自嘲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