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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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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亲王府,贺之州领着大理寺的人抄家,活捉剩余的死士。

沈子夜手持长剑,被那几名死士护在身后。眼睁睁瞧着那些官兵,将府中的金银瓷器一应搬空。

“尔等,还不快速速就擒。”贺之州藏在官兵身后,打着官腔叫喊。

沈子夜有些魂不附体,明明万事俱备,怎就功败垂成。被贬庶人,他将何去何从。

仅剩这几名死士,能有何用。

沈子夜丧心丧气,叹道:“弃械投降吧!”而后率先将长剑,丢弃在地。

其中一名死士,心有不甘道:“世子,莫怕,尔等身为王府食客,宁死不屈,绝不独活。”

言毕,率先抹脖自尽。热血在冬日升起白烟,鲜血喷溅在沈子夜前襟上,殷红一片。

血腥味充斥满鼻,沈子夜瞧着未死透抽搐不止的身躯。惊佩交加,双手抖动作揖向其尸身一拜。

还有三名死士,有二人毫不犹豫追随而去。唯有一人,犹犹豫豫不敢抬剑抹脖。

贺之州被惨烈之景惊了一瞬,回神惊慌喊道:“快快,要活的,活捉。”

沈子夜鄙夷不屑,抬剑准备亲手结果那名死士。免得落在大理寺手中,吐出对他父子其他不利之词。

那死士似乎有先见之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斩向沈子夜面前。

沈子夜来不及俯身拾剑,措不及防只能后退几步。那死士当机立断求道:“官爷,救命。”

这时,官兵一群人涌向沈子夜。一群人,将那名死士押解捆绑带走。

沈子夜被官兵架起,拖到了贺之州面前。

贺之州感慨万千道:“自今日起,王府便不再是你家了。沈子夜,你自求多福吧!”

贺之州一挥手,官兵蛮横将沈子夜往府门外拖去。

未走几步,迎面碰上入府的包闻仁。

包闻仁从袖口取出两份和离书,凶神恶煞道:“陛下,已准许你与小女和离。”

贺之州视而不见,去核对清点王府家财的数目了。

沈子夜逞强骂道:“那个跛子,白送我都不要。”

包闻仁寒脸,干脆利索拔出官兵腰间的大刀。命道:“捉住他的手,刀剑无眼,莫让人乱动。”

刀架脖子,沈子夜认怂道:“岳丈,不,包尚书,有道是好聚好散。何必弄得如此难堪。”

包闻仁懒得与之废话,冲贺之州喊道:“贺侍郎,借笔一用。”

贺之州闻声漫不经心过去,将笔递与沈子夜。

“放开他,让他签字画押。”包闻仁仍旧将刀架在沈子夜脖间,贺之州向大理寺的官兵使了眼色。

沈子夜被人松开,接过包闻仁手中的和离书。以地为案,毫不犹豫签署上名字。

两份签属完,沈子夜将一份递与包闻仁,阴笑道:“包尚书,替草民问太子侧妃安。”

包闻仁收好和离书,话中有话恐吓道:“你好自为之,若是惹恼了本官,后果自负。”

包闻仁将刀还与那名官兵,向贺之州拱手辞别,径直离去。

贺之州一挥手,官兵重新架起沈子夜,将其驱逐出府门。

沈子夜如同丧家之犬,被摔倒在地。

他眼光阴毒,眼瞧着府门一点点地闭合。

午时三刻,冬日高悬,无暖幽冷。

太极宫,元德帝余怒未消,一入殿又摔了茶盏。

宫人个个胆战心惊垂首缩身,王公公命人清理碎片,奉了新茶上前。

元德帝瞪了一眼王公公,并不伸手接茶。

此时,殿外来了一名太监,心急禀报道:“陛下,无忧郡主在皇贵妃宫中,寻死觅活,要上吊自寻短见。娘娘差小人过来问一声,该如何是好。”

元德帝心烦气躁,怒喝道:“她既要寻死,阻拦作何,随她去吧!”

那太监听出雷霆之怒,颤颤惊惊回道:“遵旨。”忙起身,一溜烟赶回祥和宫。

王公公低首垂眸候在一旁,偷偷抚了下在宗正司被踹疼的右侧腰。

元德帝尽收眼底,睨视愤慨道:“敖不可长,欲不可从。朕,对这两年,对太子太过仁爱,以至于纵得他肆意妄为。”

王公公忙跪地,冒死谏言道:“陛下,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若是先太子这般作为,陛下亦会如此处罚吗?”

此言正中元德帝心怀,终究不是亲生父子。若是先太子如此,他可会猜忌愤怒。

元德帝半晌,才道:“让人,送去最好的金疮药。”

王公公喜上眉梢,应声起身将走。元德帝又拦道:“慢着,你觉不觉得,太子对那个阮内人不一般?”

王公公敛容收色,怯声道:“这,老奴一个残缺之人,不懂男女情爱之事。老奴瞧着,应当不厌烦,喜欢倒看不出来。那阮内人在东宫能独享一室居,亦是仗着侍过寝。说到底终归是殿下的女人,殿下即便不喜,亦会以礼相待。若是喜欢,怎会舍得,一而再再而三,打发人出宫去。”

元德帝半信半疑,仍旧难平猜忌,冷哼道:“朕,看,只要是朕塞给太子人,他都厌烦得紧。朕,看他就是对朕有不满。”

王公公胆战心惊,这好端端怎就又绕回来。哎哟一声,急道:“陛下,您可不能如此想。好不容易除了心腹之患……”

元德帝有些不耐烦,打断道:“行了去吧,让那个阮内人,好生伺候太子。朕,定不会忘了与她的约定。对了,你还是先去一趟东宫,安抚上下。尤其是侧妃,毕竟她身怀有孕。”

“老奴,明白,老奴告退。”

王公公一离开,元德帝命人伺候小息。

而那边包府,包闻仁一回府,便询问下人包明悟在何处。

下人却道,包明悟一早出府未归。

包闻仁命其去请包明欢,到书房去。

后院,闺房。

那日被白孟春损坏的房门,已修善完好。

包明欢倚窗而立,眉眼间忧郁更甚。

这白孟春说到做到,每逢半夜潜入她闺房。

虽说并未有越轨之举,只是同塌而眠罢了。

可夜夜如此,她岂能有安眠。整夜忐忑不安提防着,熬得心神憔悴,眼下有些淤青。

“大小姐,家主让您到书房去。”

下人的通禀声,将包明欢的思绪拉回。

包明欢无精打采应了一声,抬足去往父亲的书房。

到了书房门前,包明欢收起忧愁,笑盈盈入内,唤道:“父亲,寻女儿何事?”

包闻仁直截了当将和离书递与其,和颜悦色道:“这是和离书,欢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包明欢瞧着沈子夜的名字,如释重负真心实意笑道:“女儿不委屈,从此女儿便是自由之身了。”

包明欢小心翼翼将和离书收好,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白孟春得意之笑。不由心口一紧,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为何会念起白孟春,而不是太子殿下。

包闻仁发觉女儿游神在外,只道其一时欢喜过头,遂出声道:“看你气色不好,回房歇着吧,不必再为沈子夜担惊受怕了。”

虽有名无实,终是夫妻一场,包明欢回神,忍不住打探道:“沈家如何了?”

包闻仁如实告知:“沈家父子被贬为庶人,沈如山终身□□宗正司。”

包明欢略有唏嘘嗯了一声,便向父亲辞别回房。

许是和离书的缘故,她脚步轻盈含笑回到了房中。

将和离书锁进妆奁中,对镜自揽莫名期期艾艾起来。

包家同意她嫁与沈子夜,是元德帝密令不得不从。元德帝更赐了她伤身的毒药,服用者天长日久方会毒发而亡。

她不是大恶之人,虽有密令仍于心不忍。只洞房花烛夜,趁沈子夜酒醉喂了一颗。而后便将药换成了安神之药,防止沈子夜碰她。

她问过医士,一颗而已药量不足,不足以毒发不会要命。

“哎。”

她喟叹一声,为何铜镜中会出现白孟春的模样。是她幻觉,亦或是她不知不觉对其动了几分心思不成。

侍女墨儿奉茶入内,瞧见她唉声叹气,关切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几日见您精神不济,奴婢特意让后厨煮了参茶。”

包明欢摇首问道:“白少主呢?”

侍女墨儿回道:“好像,一早与公子结伴出府去了。”

包明欢接过参茶,抬眸见天际暗沉。只是她此刻心有欢喜,竟也不觉阴日发闷。

风涌不止,乌云密布。

宗正司正门外,包明悟与白孟春躲在一旁不远处。

白孟春其实亦是彻夜难眠,美人在侧想要坐怀不乱,废了不少精力。

白孟春打了哈欠,懒懒散散道:“表哥,究竟要等到何时?”

原来包明悟得知,今日在宗正司审理沈如山。原想着太子被关几日,当出宗正司才对。

可他等离了一茬又一茬人,偏生不见有太子的身影。

他父亲他自然是不敢多嘴相问,如今他在等的是大宗正林思源。

想从林思源口中,得知太子为何还在宗正司。

白孟春等了大半日,饥累交加有些不耐烦道:“表哥,不如先回去吧,问一问舅父不就一清二楚了?”

包明悟面有畏惧道:“你也不是不知,我向来见了父亲,如同老鼠见猫一般。”

白孟春一拍胸脯,傲娇道:“表哥不敢,为弟敢啊,我正有一要事要与舅父商议。”

包明悟一脸不屑:“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白孟春神采奕奕,一本正经道:“终身大事。”

此时恰逢,宗正司的大门开启。出来一紫色官袍,定眼一看正是林思源。

包明悟顾不上理会白孟春,急匆匆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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