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殴
白简行泡在温泉池中,舒展着劲悍的身体,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给利落的五官蒙上了温润之色,草亭外小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大雪山重重叠叠,一直延伸到目力不可及的远方。
簌簌的雪声衬的山间万籁俱静,一年到头都在下雪,上天仿佛用雪将苍山与世间隔绝,所以这里的安静不止是安静,而是寂寥。
青尾屿如今是个什么景况?海陆空三军是不是都出动了?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霄,烈,玲全身披甲走在军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他可是龙,一度以复兴妖族为目标,他只希望等他出苍山时还能赶得上。
他在想到底如何才能与李瑾成亲,她是人界的殿下,而他是妖族的殿下,议和......只有议和这条路了,议和的协议里还要加上一条:让十公主和亲。
这如意算盘打的,他靠在石壁上不由得笑了起来。
簌簌的落雪声中忽然响起了轻微的响动,是赤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估计也只有白简行能察觉,他收回了笑容,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
氤氲的热气中李瑾穿着轻薄的纱裙走来,眼神犹如缠绵的丝线如丝如缕,白简行向来是不怕与任何人对视的,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眼神已开始侵略。
李瑾走到池边提起裙角,露出一截白腿,她抬脚探入水中,脚踝纤细雪白,足弓弯的像一轮新月,虽然这春色只有一瞬,但白简行还是捕捉到了。
在小木屋的后窗边还站着另外一个李瑾,或者说是真正的李瑾,她身边站着两个苍山大妖,她能瞧见草亭中发生的一切。
白简行显然动情了,就像往日一样,这人向来受不得任何撩拨。
“白简行,那个人是假的,那是个陷阱啊。”李瑾绝望的想,眼泪夺眶而出。
李瑾坐进了温泉池中,含情脉脉的望着白简行,掬起热水浇在脖颈上,轻薄的纱衣打湿后紧贴着胴体,氤氲的热气很快便将她的脸和长颈催红了。
“今日怎的这般老实?你不想过来吗?”李瑾道。
“今日轮到殿下了。”白简行望着她道。
李瑾滑入水中,像鱼一样游向了白简行,她先是露出了湿漉漉的小脑袋,随后缓缓站起身,温水顺着身体的曲线哗哗的往下流,白简行望着她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李瑾抬起脚踏上了白简行厚实的胸膛,温热的涟漪撞在两人身上如挑逗一般,她用力的踩了踩,轻笑道“很硬啊!”
白简行垂目赏玩着李瑾雪白的足弓,愉悦的笑道“殿下还能在浪一点吗?”
李瑾收了腿走到白简行面前,伸手托住了他的脸,仔细的打量,鼻子高挺笔直,皮肤细腻白皙,狭长的瑞凤眼生着浓密的睫毛,她觉的这是一双能杀人的眼,他太好看了,那双眼睛里的光好似夜间的篝火,能让数不清的女人前赴后继。
千年前她也曾见过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是不是龙睛都是如此,如果自己的身影能永远的印在那明亮的瞳孔上,即便是死也甘愿。
她不能在看了,不然她又想臣服了,她眼睛下移看到了龙王那鼓突的喉结,她的嘴里不由得生出了津液,龙王身上的每一处都如此蛊惑,又何止眼睛呢?
“我可以咬一下吗?”李瑾问。
“悉听尊便。”白简行大方的表示。
李瑾俯下身,身体轻颤,仿佛面对的是终身的渴望,然而这渴望之后又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可是她克制不了自己,不由自主的滑向了□□。
她伸手扶住了白简行的后颈,嘴唇贴上了温暖而又坚硬鼓突的喉结,喉结滚动,一股莫测的力量汹涌而来。
真龙的力量是一种瘾,千年前的记忆此刻都尽数苏醒,她恍然觉的这就是先代龙王,她贪婪的吻着他,可心里却仍觉缺失,有个寒冷的窟窿似乎怎么都填不满。
“抱我,紧紧的抱住我!”李瑾在亲吻的间隙喊道,呼吸粗重而又凌乱,灭顶的快乐淹没了她,她再次沉入了与真龙的鱼水之欢,就如千年前一般。
“白简行,她是个骗子啊!你怎么这样笨?!”小木屋中的李瑾无声的呐喊着,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
白简行的手在李瑾的长颈上滑动,表情深不可测,李瑾贪恋着他的身体,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如一只小船,在欲海上颠簸沉沦。
千年前她靠美色上位,遇神杀神所向披靡,即便是龙王也阻拦不住,可问题是白简行也是美色,当顶级的美色遇上顶级的美色会怎么样呢?欲望的游戏中谁先丢魂谁就败了。
白简行扶着李瑾的长颈缓缓的睁开双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只有无尽的狡诈和冷酷,你扮谁不好你偏要扮殿下,你害老子空欢喜你就是找死。
劲悍的手臂猛然发力,出手便是杀招,他卡住李瑾的脖子将她从水中提了起来,李瑾表情惊骇,显然还没有脱离欲海,白简行狠狠的将她掼进温泉池,哗的一声巨响,饱含硫磺味的池水四溅开来,热气都喷到了草亭之外。
小木屋中的李瑾看不清他闪电般的动作,几乎吓傻了,她从没见过白简行如此凶悍过,也没料到这个色坯竟然能识破美人计。
李瑾被死死的卡住喉咙,完全无法呼吸,她拼命捶打着白简行的手臂,可手臂硬如钢铁丝毫无法撼动。
真是讽刺啊,她最惯用的就是美人计,没想到今日竟叫美人计也算计了一回,这该死的白家老三一出手就是杀招,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这一点最叫她意难平。
无奈之下她化出了硕大的电鳗原身,电鳗体滑在水里更是游刃有余,她本以为能轻松脱逃,没想到白简行手力惊人,竟然能将她的原身也卡的死死的。
方才还只是对她魅力的否定,如今却是对她生命的威胁,嫚愤怒至极,心想小东西太年轻了,还没懂的做人要留一线。
她聚集起身体中的强力电流,在愤恨的加持下一股脑的释放出去,她是修炼千年的大妖,释放的电流可能仅次于天地间的闪电。
白简行只觉一阵剧痛贯穿手臂,电流顺着经脉直冲大脑,他不得不松手,池水瞬间带了电,闪耀着白光缠裹着白简行,他跌坐在石阶上,大脑一片空白。
嫚化出人身从水底游上来,此时她已换了副面孔,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对碧蓝的眼睛仿佛燃烧的星辰,丰满的身材在湿漉漉的衣服下展露无遗。
“受了我的全力一击,竟然还没有倒下。”嫚严肃的道,如今她对这个年轻的龙王不只是警惕而是忌惮了,他不仅拥有真龙的力量,还有深不可测的城府,他早已识破陷阱却能按兵不动,等待最好的时机。
可怕的是他才十七岁,更可怕的是他还不受她的蛊惑。
“这就已经是全力了?”白简行佯装轻松的道,瞬间就恢复了清明,这是妖物的本能,在危险的情形下留给他们的时间向来不多,恢复的慢就代表着死亡。
此时电流还在他的四肢百胲间游走,自打雪女被流放至此,世间便没有以电流为武器的妖物了,这种强大的技能对白简行来说凶猛而又陌生,他需要时间破解,因而也乐的与她周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李瑾?”雪女问,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
“你怎么可能是她呢?”白简行不由得笑起来“殿下的古板天下第一,无人能及,谁也学不像。”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殿下多笨啊,哪会勾引人,再说了我都啃过她好几回了,别说是气息,连血液都熟悉的如自己的一般,还能让你给骗了?
“那是我多此一举了,若我以本来面目找你呢?”嫚轻笑道,眼神又开始拉丝,她对自己的魅力向来深信不疑,她不相信会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吃败仗,不甘心让她再一次发起了攻击。
白简行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不管是脸庞还是身材,即便已经四十岁了,那种娇艳张扬的美依然像朵夜间盛开的牡丹花,即便你喜欢的是月季,你也无法否认她的美。
“你很美,也许比这世间所有的女人都美。”白简行道。
“你认真的吗?”嫚道,神情就像十五岁的少女面对情郎时那般严肃。
“我认真的。”白简行道“奈何我硬不起来,不像殿下,我一见她就会燃起欲望和冲动。”
“你喜欢年轻的?”嫚道。
“跟年纪无关。”白简行道。
嫚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内心升腾起强烈的妒意,她轻柔的抚摸着白简行的脸庞,无惧无畏的望向了他的眼神深处,道“年纪又岂会无关?半生不熟的丫头片子懂什么呢?姐姐可是什么都会,你还小,不懂女人,只有试过了才知道谁好。”
白简行耸了耸肩,道“我也想,男人哪有不风流的?可惜我硬不起来,我也没办法。”
白简行玩世不恭,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嫚的妒意都变成了愤怒,愤怒又催生了杀意,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自控能力。
她一把掐住白简行的脖子,将他按在了水池边沿,池水四溅中她愤怒的道“征服不了的男人活着也无用,年轻的龙王最好还是死在苍山中,你以为白风行会来找我要人吗?”她逐渐恢复了本性,癫狂的尖笑道“哈哈哈哈哈,他高兴都来不及!”
“你当这是谁的脖子?在这死命的掐?”白简行嘴硬的道。
嫚掐着他,聚集起身上的电流朝他释放,白简行痛苦的皱起了脸,他还没找到整理电流的方法,只能硬扛,嫚尖笑着,仿佛有血海深仇似的道“倒是长了个好皮相,痛苦成这样也依然是十足的好颜色。”
“你他妈.....”白简行痛苦的道“上天入地就你最色。”
“待会儿我便去收拾你的心上人,看你嘴还硬不硬,啧......那么个小家雀儿......”雪女尖笑道。
“你当我是谁?能让你个女人一直按着打?”白简行道,这电流一时半刻是化解不了的,于是他立刻改变了策略,用深厚的龙息去包裹,果然有效,电流逐渐从四肢百胲间褪去,被龙息包裹成一团,暂时寄存到身体深处。
白简行抬起长腿狠踹一脚,嫚惨叫一声在水中滑行了好几丈,温水崩裂开来,硫磺味肆溢,白简行的精神为之一振。
“殿下在哪儿?!”白简行紧跟着冲了过来。
“真他妈的活见鬼!”嫚咒骂着飞身上岸,道“我偏不告诉你!”白简行纵身一跃抓住她的脚踝将人扯了下来,两人一起撞上了草亭的木柱,积雪纷纷落下。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雪女怒道,慌乱中她纵身朝草亭外飞去,白简行赤着上身紧随其后,两人扑入了群山之间,身后的草亭再也支撑不住了,在雪花纷飞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