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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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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醒一醒!”李陵焦急的拍着门喊道。

李长源从床上惊坐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炭盆早已熄灭,屋子里充满了沉滞的寒气,他起身下床,双脚却踩进了冰冷的水里,他惊的倒抽一口冷气,完全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召唤自己的御剑长虹,然而毫无动静,那柄剑一直是挂在墙上的,他赶紧淌过冰冷的水走到墙边摸索,墙壁空空如也,只能挂剑的木桩,他脊背一凉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生在帝王之家的他怎会不懂政变,暗杀?桃川早已被人安排了内应,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北阙,却没想到暗中还有一股势力想要他的命。

门被踹开了,进来的是渊,蜂鸟和李陵,都面色铁青,神情严肃,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吓的,什么东西能吓住苍山的大妖?李长源心里一沉。

失去长虹,失去山河站,他等于手无寸铁,他拎着沉甸甸的湿透了的袍角往外跑,李瑾和郑贵妃的寝室与他只有一厅之隔,他第一反应便是要找到她们。

小狐狸炎住在前院的厢房里,她是大妖,觉醒的稍早一些,室内很冷,海水冰凉刺骨,她来不及披外衣,身上只有一件棉麻的米白色裙袍,她慌乱的打开门,涌进来的冷水将她全身都浇透了。

她的青苹剑也不见了,她不能化形,狐狸怕水,毛若是被打湿了只会死的更快,她拎着沉甸甸的裙摆,在昏暗的月色下淌着冷水往前跑。

水可真冷啊,光脚踢到了水中尖锐的物体,一阵尖锐的刺痛,漂浮的桌椅板凳将雪白的皮肤撞的青紫,她奋力推开障碍物,朝李长源的寝殿跑去。

她能依靠的只有血肉之躯了,她不由得流下热泪,害怕到浑身不停的颤抖,她想冷静点然而做不到,她很清楚,六皇子一脉很可能会在今晚断绝,那些站在屋脊上的黑影令她恐惧。

李长源跑进厅堂时那里已经站着三个黑影了,渊化出蛟身潜进冰水,又冷又冰是他的天堂,他用成熟浑厚的嗓音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去找阿瑾。”

李瑾和郑贵妃在绝的保护下从屋里冲了出来,隔着昏暗与冰冷的海水大叫了一声“阿兄!”

一个血术士朝李长源掠去,渊突然从冷水中冒了出来,将半空中的血术士卷住,拖进水中。

李长源一行人朝前院中跑去,另一个血术士又扑了过来,李陵张开飞电弓拦住,第三个血术士准备与他打配合,默念起了咒语。

炎从昏暗中跑了出来,神色惊惧,浑身冻的惨白,那懵懂焦虑的模样完全失去了碧松岗大妖的风采,今晚她就是一只被吓坏了的小狐狸,她抱住了李长源放生痛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一阵魔音传来,那声音仿佛是有形的,震颤的波纹攻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和神识,众人只觉头晕眼花,恶心想吐,神识一步步滑向迷幻,在冰冷的海水中互相搀扶着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蜂鸟发出一声尖锐绵长的号叫,仿佛一柄锋利的尖刀,震碎了血术士的魔音,他化出双翅,凶猛的袭向了血术士,他的体型不是很强壮,然而他的飞行技术却绝无仅有,是世界上唯一能正飞也能倒飞的妖物。

一阵弓弦的震颤,李陵已松开了飞电弓,黑色的铁矢朝屋角飞去,这张弓连青尾屿的鹰妖都躲不过何况血肉之躯的血术士,然而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在箭就要射穿血术士之时他却像烟雾一般消失了。

人怎么会忽然消失?李陵有些慌张,浑身不由得颤抖,他半个身子浸在冷水中,四处张望却找不到那个血术士,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在这里。”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陵觉的浑身冷透了,但最冷的还是颈子,那里横着一把雪亮的匕首,他是个军人,他告诫自己要勇敢,却颤抖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血术士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拽,鼓突的咽喉暴露出来,他握着匕首利落的割断了他的咽喉,李陵软绵绵的倒在了冷水中,鲜血缓慢的晕染开来。

他家在京城,本来应该埋骨在祖坟中,在祠堂里拥有一个排位,如今却死在了离家万里的一个废弃关口。

钟离和赵远望着门口的不速之客,老先生依然镇定,不停的用眼神向赵远暗示,这可能是他对人界最后的贡献。

赵远又冷又惧,浑身颤抖,但好歹明白了他的意思,偷偷的将羊皮握在了手里,他抽出荡魔剑横在了胸前。

我是王家侍卫,他轻声鼓励自己,这句话仿佛有魔力,年轻的面孔顿时变的坚毅勇敢,对面的血术士出手了,他默念咒语,双手在面前结着复杂的印,赵远警惕的盯着他,准备拼死抵抗他的任何进攻。

然而进攻却没来,他脑子忽然一昏,等他恢复清明时他居然在一座浓密的大森林里,冰冷的海水不见了,他亲爱的老师傅和血术士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这是哪儿?这是怎么回事?”他在森林中急的团团转,耳边是风吹树叶的婆娑声,眼前是太阳穿过树杈投下来的光线,手摸在树上是真切的粗糙之感。

如果这不是幻梦,那这是什么?他朝一个方向冲去,树木长得一模一样,很快他便绕回了原地,他又朝另一个方向冲去,结果依然,他快要疯了,他在密林中不断的哭喊“这到底是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像一只年轻的困兽,不停的朝四壁发动攻击,然而他走不出这片森林,最后他精疲力竭。

李长源一行人被困在了前院中,天下起了大雨,每一滴都冰冷彻骨,郑贵妃将李瑾搂在怀中,娇生惯养的她早已冻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却仍然想把最后的温暖给女儿。

李瑾紧紧的抱着裂天剑,她的影也被偷走了。身后传来血术士的惨叫声,将他们收拾干净之后渊和蜂鸟也走进了前院。

余下的血术士全都现身了,两方对阵在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中,雨声十分嘈杂,对阵的双方却十分沉默,鬼方只剩三个人了,李长源有七个,拼杀起来似乎还有胜算,可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鬼方的实力,韬光养晦了这么些年,世人连二十八星宿的长相都不清楚,又怎会知道他们身怀哪些绝技?

血术士们一起念动咒语,双手在身前结印,李长源与大妖们纷纷拉开架势,然而进攻并没有来,亦或是以另一种不为人知的形式来了,大妖们与赵远一样,脑袋一昏便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渊的四周是汪洋大海,饶他是蛟,在海里能肆意纵横,却也找不到岸,绝掉进了一座深山,十万大山无穷无尽,蜂鸟则是一间密闭的铜墙铁壁的屋子,没有窗户没有门,墙壁光滑的能映出人的影子,他不明白自己是从哪儿进来的,他可以呼吸,但是找不到出口。

他们仿佛坠入了噩梦,陌生孤独却又永远走不出来,除非梦醒了。

院子里只剩李长源,炎,李瑾和郑贵妃了,滂沱的冷雨中居然亮起了星光,那星光仿佛是蛊,让人挪不开眼睛,星光逐渐变大,等飞到近处时才发现是漫天的剑光,每一个绿莹莹的光芒都是一柄发光的剑。

成千上万,密不透风,能将人瞬间戳成蜂窝的剑阵,在这种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之下任何抵挡都显得渺小可笑。

然而因为爱,人还是不免徒劳,即便只拥有螳臂也还是会无畏的挡车,所以爱是最辉煌的东西,它让弱小的人类在某一刻具有了神性。

炎转身紧紧的搂着李长源,一双绿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往日的冷淡一扫而空,眼底充满了激情,仿佛燃烧的星辰。

“小东西,你一直在迷恋着姐,对吗?”炎道,她以为李长源会与她周旋,就像往日那样,这个游戏他们玩了半辈子了。

爱,但是不愿意承认,因为还有自尊,都不愿意认输,因为他们清楚那条人与妖之间的界限永远跨越不了。

他们都希望对方臣服,李长源这次没有闪避,如她所愿,第一次认输了,他真诚的望着炎,道“对啊,姐,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就是你,我为你着迷......”

郑贵妃就像她先前说的,她虽然柔弱但她会用生命来保护女儿,别人哪比得了?她将小女儿紧紧的搂在怀中,道“孩儿莫怕,母亲在。”

李瑾仿佛又变成了一个小婴儿,母亲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神,只要躲在母亲的怀抱里,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

锋利的剑虽然穿不透千叶龙鳞,但是能穿透柔软的后背和肋骨,连声惨叫都没有,炎和李长源相拥着沉入了冰水中。

李瑾和郑贵妃不由自主的发出惨叫,如野兽一般,剑却一支都没有袭向她们。

“分开她们,杀了那老的,将这个小的扔进沼泽地。”为首的血术士简短的道。

“那人说不留活口。”另一个血术士提醒道。

“她不可能从沼泽地幸存。”为首的血术士道,他不敢得罪龙王,便只能借刀杀人。

“不要!”李瑾撕心裂肺的叫道,她双手握住裂天剑拼命的挥舞,然而她的体内已经没有龙息了,裂天剑长不出火苗。

一个血术士将郑贵妃拉走,另一个血术士扯住李瑾,她哭的撕心裂肺,郑贵妃却镇定的多,脸上甚至还有笑意,无论任何时候,她只要看到女儿,脸上便是这副表情。

“阿瑾,将来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把我和哥哥的命一起活掉,母亲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你们两个,母亲只是遗憾......”

血术士拽住郑贵妃的发髻往后拉,纤细的白颈拱了起来,音调已变的破碎,血术士握着刀干脆利落的割断了她的喉咙。

母亲只是遗憾,不能看着你出嫁了......这句话化作冒着血的泡沫,消失在了冷水中。

目睹母亲的死亡,李瑾反而没有尖叫嚎哭,她呆呆的望着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时辰前她还还躺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在明亮的灯光下叙着闲话,亲爱的阿兄就住在隔壁,怎么如今忽然这样了呢?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只要睡一觉,明早醒来一切便会恢复原样。

血术士抓着呆滞的李瑾,御剑飞向了沼泽地,她瞪着漆黑的夜雨,脑中一片空白。

赵远靠坐在大树跟上,呆呆的望着前方,他走不出这座密林,他已筋疲力尽,就在这时密林却忽然消失了,他又回到了冰冷的小屋,外面下着滂沱的大雨,屋子里的水已齐腰深了。

那位老人,那个自打出生时起就陪伴在他身边的老人,那个他最敬爱的老人趴在湿漉漉的书桌上,浑身是血,魂归西天久已。

渊,绝和蜂鸟也从幻境中归来,冰冷的雨打在清澈的海水上,龙王让他们保护的人不见了,连尸体都被带走了,他们知道自己中了五行遁,那个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邪恶法术。

如果是梦,梦醒了一切便会恢复如常,然而这不是梦,当他们从幻境中走出来时,才发现现实才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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