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祈雾伺候沈珺晚睡下,刚出来,祈雨和福意、之渝就围了过来。
赏花宴是祈雾陪着沈珺晚去的,对于宴会上的事情,祈雨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福意和之渝完全是看沈珺晚不开心,就差没把别烦我刻脸上了。
祈雾简单的把事情告诉了三人,林将军的事情他们也是都知道的。
之渝小声的说:“以后这事还是别提了,看好身边的人,外头的人管不了,公主府里的还是能管的。”
如果是夸赞,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俩天如果有贴子递来,能拒了都拒了吧,公主这几天怕是心情会一直不好,不会去见。”福意和之渝商量着。
倘若还在宫中,福意可以不用跟人商量,最多和祈雾祈雨说说。
在宫里,他是月眠宫的大太监,祈雾和祈雨是贴身大宫女。
现在出了宫,入了公主府,祈雾和祈雨依旧是大丫鬟,但是多了之渝,福意得和之渝商量着来。
若在宫里,福意很是熟悉,但出了宫,长安城还是之渝更熟悉。
祈雨想了想,跟之渝和福意说:“你们两个去买些公主爱吃糕点和小吃,之渝你去了就说沈珺晚公主吃的,那小二就知道了。”
“顺带打听打听路上有没有人讨论那件事情的。”祈雾提醒。
怕沈珺晚睡醒饿,不仅福意和之渝去买了些吃的,厨房里也备了些沈珺晚爱吃的,就等着哪会沈珺晚醒了,想要吃东西。
到后半响,祈雾预料对了,现在长安里尽是在讨论赏花宴的事情。
讨论更多的是林将军,偶乐有两三个人在小声讨论蔡夫人,目前还未有人说沈珺晚。
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朝会上,有官员就此事,希望皇上能过给一个答复。
皇上:“那你想要一个什么答复?是沈珺晚打人的答复,还是少府少监夫人对烈士质疑的答复?如果没有质疑就没有沈珺晚打人一事。”
当然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哄沈珺晚。
宋砚知道此事,回绝了同僚的邀请,匆忙回家了。
原本打算直接去找沈珺晚,但闻了闻自己当完差后,身上的那股汗臭味,宋砚还是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便服,才去找的沈珺晚。
沈珺晚早已醒来,但就是不起来,仍继续懒在床上。
宋砚捏了捏沈珺晚的手:“还不开心呢。”
没有人应腔。
宋砚还打算继续说,沈珺晚起身抱住了宋砚,埋在宋砚胸前哭了起来。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沈珺晚,生气,傲娇,嫌弃,开心……
但唯独没有哭泣时的沈珺晚。
现在,沈珺晚在他怀里哭泣。
宋砚没在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沈珺晚,给予她温暖。
沈珺晚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声音嗡嗡的:“你不会抛下我一个的,对不对?”
“不会抛下你一个的,”明显的感受到沈珺晚有些颤抖,宋砚轻轻拍着沈珺晚的后背,“我会一直在的。”
沈珺晚倚在宋砚怀里,任由宋砚拿温鸡蛋给自己敷眼睛。
是真的饿了,福意和之渝买回来的吃食,以及厨房怕沈珺晚下午饿而做的,都被沈珺晚一次性全吃完了。
吃完饭后,宋砚牵着沈珺晚散步,祈雾和祈雨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月光撒下,照耀在水面上,闪闪发光,水一圈一圈荡漾开,好像在诉说什么秘密,清风浮过,带来阵阵花香。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刚开始并没有教我其他的,而是在那里教我五禽戏,学猿戏的时候我一直学不会,他气坏了,说我要是一直学不会,就不用回屋睡觉了。”
“那你最后回屋睡觉了吗?”沈珺晚好奇。
“没有,”宋砚摇了摇头,“花园里不是都有凉亭吗?我爬凉亭的屋顶那上面睡觉了。”
沈珺晚震惊:“屋顶?”
“对,屋顶,那天晚上父亲找了我一晚上,把萧府翻了个底朝天,要不是母亲拦着,父亲都要把水池里的水弄干。”宋砚有些无奈。
“那后来呢?找到你了吗?”沈珺晚问到。
宋砚慢悠悠道:“大哥爬上屋顶,给我带下来了,我和大哥经常去那里。”
“猿戏不是挺好打的吗?”沈珺晚以前上学时有武课,课上老师有教过她五禽戏。
宋砚无奈:“但是那个时候摘桃的动作,我一直学不会,搞不明白。”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两人才回去,也是这个时候,沈珺晚发现她梳妆台上多了只眉黛,还有唇脂。
问了才知道,是宋砚买回来的,回来后只顾着安慰她也就忘了。
宋砚以为的是,沈珺晚看见后会很开心,结果沈珺晚看见后很是嫌弃。
嫌眉黛颜色太深,她不喜欢,嫌唇脂颜色不正,总知她不喜欢。
买胭脂水粉博佳人笑计划失败。
第二天一早,沈珺晚没让祈雾祈雨两人过来服待,自己在桌前梳妆,刚开始宋砚没在意,后来发现沈珺晚手中正在拿着用的那支眉黛,越看越熟悉。
宋砚出现在镜子里,看着沈珺晚描眉,现在他终于确定,沈珺晚正在用的眉黛是他昨天买的那□□支颜色太深、不太好使的眉黛。
“你不是不喜欢吗?怎么还用?”宋砚不解。
沈珺晚将多画得给擦掉:“这不是怕不用你会伤心嘛。”
“其实也没那么伤心,”宋砚呲着口大牙,“我给你描另一边的眉毛吧?”
“你别得寸进尺。”
沈珺晚最后还是败下来,宋砚抬起她的头,拿着眉黛,照着已经画完的眉毛,一点一点的描着。
以前宋砚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有人一有时间就陪妻子去做新衣服,陪妻子去逛胭脂铺,会在某一天早上,给妻子梳妆。
现在,他想,他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想要让她开开心心的,想要让她把夫家真正的当做自己的家,想要让她永远保持少女心。
宋砚沉思片刻:“要不...再画一遍?”
沈珺晚转头照了照镜子,好嘛,明显要比另一边粗,虽然没粗多少,可还是看着很显眼。
沈珺晚自己又修改了一下:“不用了,就这样吧。”
宋砚要去当差,尽快吃完后便走了,沈珺晚自己悠哉的吃着。
巳时那会儿,汐泺来了,还给沈珺晚带了贵妃给沈珺晚做的东西。
来的急,汐泺走的口干舌燥,连着喝了两杯水。
沈珺晚无奈:“这么急做什么?”
屋里除了她俩,也就只有祈雾祈雨和清雪,都是信得过的。
汐泺悄咪咪的:“除了蔡夫人疑似对将士不满外,听说蔡夫人还有别的心思,原本没几个人知道,昨天母后他们查出来了,以询问事宜为由,宣蔡夫人和傅夫人今早进了宫。”
“现在还在宫里吗?”沈珺晚对母后询问昨天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到时挺好奇蔡夫人都干了些什么。
“去跟母后禀告出宫时,两位夫人已经在了,气氛挺凝固的,”皇嗣出宫时需要得到皇后的同意。
清雪适当接话:“这边打听到说是苏昭容的病逝跟蔡夫人有关,太子早产也跟蔡夫人有关系。”
太子是早产,调养了些年才好,现在虽然与平常人无异,但换季的时候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以免生病。
苏昭容当年走的很突然,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苏昭容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让太医开些药,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结果没多久,苏昭容便走了,没有撑过那个秋天。
尽管大家对此很遗憾,可人走了就是走了。
太子出生的时候,沈珺晚和汐泺一个五岁,一个两岁,根本就不记得是怎么回事。
祈雨惊愕:“蔡夫人?不太可能吧?”
“对啊,那时候蔡夫人才多大,”祈雾不太信。
赏花宴上去的贵妇们年龄都差不多,算一下,当年太子出生的时候,蔡夫人才一岁左右,苏昭容病逝时,蔡夫人也就五六岁。
“谁知道呢?”沈珺晚不太在乎,只要不牵扯上她和母后以及萧家,最终间接性让苏昭容走的人是谁都可以。①
沈珺晚内心还是希望苏昭容是正常走的。
是下午的戏,汐泺原本打算下午再来找沈珺晚,谁知道去了道皇后那里,就知道这样的消息,汐泺连忙出宫来找沈珺晚商量。
两个人中午在一起吃了饭,休息了会,就起身前往云烟阁。
云烟阁是分为前后两院,前院是听曲的,后院是听戏的。
云烟阁是采取的预定观看模式,需提前来店里预定,预定成功后交付一半押金,看戏当天在支付剩下的,如果没有来,则不退还押金。
小二引领着沈珺晚和汐泺往后院走去,今天下午唱的是《白帝城》②,这首戏马溪亭先生也来唱了③,听说这是马溪亭先生最后一次唱了,自此不在唱,以养老为主。
马溪亭老师是很有名的,不怪当时汐泺很是激动。
坐下后,小二端上茶和花生瓜子,等人到齐了,戏也开始了。
一开始还好好的,戏刚唱到中间部分,便听见有小孩哭闹,这种情况很常见,大家也没在意,该唱的唱,该听戏的听戏。
本以为孩子是饿了,或者是怎么了,家长会抱出去哄哄再进来,那家长就跟没听见一样,象征性的说上两句,又听戏去了。
有看客受不了,好声好气的问家长能不能管管自己孩子。
“我家孩子怎么了?为什么要管?我孩子这不挺好的吗,他给你东西弄坏了还是怎么了?”那人态度极其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