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
这边小二出来调和,奈何小孩的大人不乐意,依旧不屈不挠,非要给个解释。
沈珺晚和汐泺并没有被影响到,秉着以免引火烧身,没出大事,小打小闹,并不值当放心上、去参合。
台上人继续唱着,台下有些客人在专心听戏,有些却被影响的无法专注听戏。
下头吵闹着,虽然影响不了台上,可观众不乐意,他们是来听戏的。
“你干嘛？！这谁家孩子？有没有教养？”
“哎,那吵架的,这小孩是你家的吧？你们怎么教的？没事掀人裙子做什么？”
“我们家小孩怎么了？掀你裙子就掀你裙子了,又没看见,至于大惊小怪？那就一个小孩子,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正在跟小二理论到底要不要管孩子的人嚷嚷道。
沈珺晚皱了皱眉,和汐泺对视了一眼,刚要回头去看,沈珺晚感觉有人在拽自己裙子,低头一看,那个小孩正站在她身边,用脏兮兮的手在拽自己的裙摆,裙摆上已经湿了一小半,旁边则放了一个空杯。
祈雾连忙蹲下给沈珺晚整理裙子,汐泺想拦一下沈珺晚,结果没拦着。
沈珺晚是有洁癖的,但不严重,对于衣服被弄脏,也是要分情况的,像这种情况,就是皇后和皇上来了,也拦不住沈珺晚。
沈珺晚强忍着怒气,指着小孩,问其大人:“你们到底管不管？你们要是不管,本宫可就替你们管了。”
“管就管呗,你又干不了什么,”大人毫不在意,“就是不管,你能咋……”
大人话还没说完,沈珺晚已经打上过去了,拿起一边的杯子,将里面的水“哗啦”一下全都倒在了小孩身上。
沈珺晚让祈雾起来,不用收拾,弯腰将脏的裙摆一把撕了下来,扔在小孩跟前:“你不是喜欢看吗？拿着去看啊？哭什么哭。”
如果说刚开始小孩哭,是单纯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力,现在是真被沈珺晚打疼而哭起来。
两个大人连忙冲上去,一个把小孩抱在怀里哄着,一口一个心肝,一个跟沈珺晚理论:“这可是我家独苗苗,你凭什么打他？”
台上戏子道:“谁还不是个被家里护在手心上的孩子,怎么你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就不是了？”
不知谁家老翁厉声道:“我们在这看的清楚很,你家孩子未经允许碰人家小闺女①的裙子,还把水撒人家裙子上,人家肯定不乐意,就算经过允许,也不能乱碰小闺女的裙子啊。”
“就是,那小闺女裙子原本多漂亮,多好看,看看被你们孩子给弄脏成什么样子了？”
沈珺晚看了之渝一眼,之渝立马跑去前院喊福意。
之渝早都想过去喊人,可公主没发话,之渝也不管乱动。
虽然之渝的主子是宋砚,既然宋砚把福意留在公主府,并让听沈珺晚的话,那一切都要以沈珺晚为主,沈珺晚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至于宋砚？
勉勉强强排第二吧。
福意一看只有之渝出来,没等之渝说什么,就带着侍卫进去了,之渝则立马跑去跟宋砚通风报信。
而大人还在跟沈珺晚叫喧:“我可是贵妃的堂弟,小心我去跟贵妃告状？”
福意刚进后院,就听见这话,吓的一踉跄,说是谁堂弟不好啊？非说是贵妃的堂弟,说也算了,还是当着沈珺晚和汐泺的面子说的。
侍卫一进来,迅速把后院里所有人给围起来了,福意走到沈珺晚身边:“咱家见过大公主,二公主。”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小孩和他大人叫见。
沈珺晚应了声,福意便站在沈珺晚身后。
此时大人脸色很是苍白,都知道二公主是贵妃所出,大公主不是贵妃所出,却和贵妃情同母女,而二公主更是和大公主一样,享受着嫡公主该有的待遇。
他们看着两人坐在那里,只是把普通椅子,硬是给坐出了镶了金边的感觉,沈珺晚的曳地长裙裙摆被撕后,没那么长了,明明该很狼狈的,可看沈珺晚穿出来的架势,显得这衣服原本就是这样。
“公主饶命,草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公主今天来,”大人连忙跪下。
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人没有帮他,情况也逐渐不对劲,便慢慢停住了哭声。
汐泺有些好奇:“听说母妃……贵妃的伯父一家受皇命,前两年离了长安,现在在江南,这皇上也没召他们回来,这堂弟怎么就先回来了？”
·
如果不去边疆,在长安,宋砚是在羽林军②里当差,平时就是习武操练什么的。
宋砚知道沈珺晚今天会和汐泺去听戏,他算过,从羽林军到云烟阁,用不了多久,半时辰左右。
一早就跟沈珺晚说过,带时候他去云烟阁接沈珺晚,顺带的去自家酒楼吃一顿饭。
福意到的时候,在习武场转了一圈,没找到宋砚,也没碰到翊沐,最后在营房找到了翊沐。
看到之渝来,翊沐有些疑惑:“驸马不是让你跟着公主的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之渝和翊沐都是从小待在宋砚身边的小厮,之渝负责跑跑腿传传话,打听打听消息,翊沐是陪着宋砚去边疆,习武,会一些简单医术。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区别。
之渝:“我也想待在公主身边,可这不是公主那边有事情吗？”
已经有同僚走了,宋砚正在收拾东西,之渝进来在宋砚耳语说了两句。
“知道了,”宋砚依旧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
他并不担心沈珺晚会被欺负,就她那脾气,平时看不出来。
有同僚没走,宋砚收拾完后打个招呼,就带着之渝和翊沐走了。
看着不在意,其实宋砚骑马比平时快多了,之渝跟翊沐跟在后面,努力追逐着宋砚。
之渝在追时,心里不停的骂着宋砚,是谁听说后,很敷衍的说了句知道了！是谁！
之渝把知道了三个字翻来覆去的骂了个遍,最后加快马鞭去追宋砚。
没到云烟阁时,宋砚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的是,公主府侍卫和汐泺从宫里带来的侍卫将后院围了起来,戏子和观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群侍卫哗啦啦围进来,领头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大人连忙跪了下去。
沈珺晚很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福意和祈雾站在身后,云烟阁掌柜的站在沈珺晚身旁,试图息怒两位的怒火,如果不是被撕毁了的裙子,宋砚根本就不信有发生过事情。
汐泺正在一旁询问“堂弟”一事:“随便说的？你这可真能随便说,要不是本宫今天来了,还真不知道本宫居然多了一个长辈。”
“回公...公主,平民只是...”
宋砚信步走到沈珺晚身边:“公主,臣来迟了。”
之渝喊公主时压低了音量,没人听见,听见宋砚到来后喊上那声公主,后院里的人基本都跪下了。
一个公主,一个将军,除了沈珺晚公主和萧驸马,也没谁。
“可当差结束了？本宫还以为你还要一会才能来呢,”沈珺晚直截了当道,“道歉啊？那可不是只跟本宫和二公主道歉,也要跟在场所有人道歉,为他们的行为而导致戏子无法继续唱戏、观众无法听戏道歉,本宫道歉的前提是他们先道歉。”
宋砚转头看过去,他总感觉那两个人很是熟悉,刚进来时,并未在意,身形像的人多了,不可能一模一样,可现在声音也异常的一样。
并不能确定这两个人是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
翊沐也看出来了,和宋砚对视了眼。
汐泺见问不出来什么,也不打算问了,本来开开心心的跟姐姐一同出来听戏,现在好心情全没了。
掌柜的得到沈珺晚准许,又去跟两个人沟通,费尽口舌,最后终于让两人道歉。
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今日是平民错在先,在这里给两位公主赔不是,对不住两位公主,也对不住在场的各位,平民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恕罪。”
沈珺晚询问过其他人的意见,对自己打了小孩一事进行了道歉。
扶着宋砚伸来的手,沈珺晚站了起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对于今天的事情,本宫很抱歉,如果事后觉得处理方式不对、有问题,可以随时来公主府找本宫。”
汐泺临走前,朝台上戏子行礼:“很抱歉打断了您们,并影响到了您们,您们唱的戏很好听,希望还能再次听到您们唱的戏,特别是马先生您的戏。”
可惜也只是特别了,马先生再也不会唱了。
说罢,转身追上沈珺晚和宋砚。
那两个人以为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谁知刚起身便听见一道声音,“劳烦三位跟我们走一趟。”
翊沐带着几个侍卫站在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们。
出了云烟阁,公主府和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行人就此在门口分开,临走时,沈珺晚让汐泺转交皇后、贵妃一声,明天她会进宫,去寻两人。
宋砚并没有跟着沈珺晚上马车,骑着马行走在马车一边。
福意看了宋砚一眼,按照这几天公主和驸马的相处方式来看,驸马很是黏着公主,应当跟公主一起进马车才对,今天怎么反而骑起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