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宋砚很早就答应沈珺晚陪沈珺晚去看花,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
皇上给他们都放了一个月的假,宋砚可以好好的陪沈珺晚看花。
公主府里的花园不小,池塘、亭子、小桥什么都一应俱全,种满了海棠、月季、牡丹各种花,一年四季不管什么时候过去,都不会看见枯枝败叶的景象。
来花园前,在沈珺晚的监视下,宋砚还是抹了面霜和青黛霜。
花园里有两个池塘,一左一右,占据了东西角,只不过西角落的池塘种满了荷花和睡莲,东角落的池塘里只有锦鲤,池塘上架了座小桥,两个池塘由一片树林隔开。
沈珺晚和宋砚到东角落池塘的时候,之渝带着人已经把船船放在池塘里。
让他们退下后,宋砚撑着船,载着沈珺晚慢悠悠风滑着。
东角落池塘一面靠墙,另一面种着一大片美人蕉和醉蝶花,随着水面波纹荡起,花香蔓延开来。
锦鲤成群跟在小船后面,锦鲤被负责打扫花园的下人喂得很胖,当然有不胖的,只是胖嘟嘟的锦鲤太多了。
沈珺晚坐在船边,伸手去碰锦鲤,宋砚回头看了看,提醒沈珺晚小心些,别落水。
这时风一刮,小船有些想歪,沈珺晚也恰好看见了双色鸳鸯美人蕉。
常见的美人蕉是红花和黄花,双色鸳鸯美人蕉很少见,种上一院子的美人蕉都不见得有一株双色鸳鸯美人蕉,现在只是种了一片,就出现了,还是两株,红色和黄色碰撞在一起好看极了。
宋砚见沈珺晚很喜欢:“让之渝给移到院子里?”
沈珺晚摇了摇头:“不用了,让它继续待在这里就好了。”
划完船以后,宋砚陪沈珺晚又去荡了会秋千,站在沈珺晚身后,一下又一下的推着她。
端午的时候,宋砚在夷陵,没有办法回来陪沈珺晚吃粽子。
现在宋砚回来了,在一一补齐答应沈珺晚,但因为自己不在而无法完成事情。
划船,荡秋千,吃粽子,吃莲子,吃巧果,还有接露水、结红头绳……
宋砚没有陪沈珺晚过端午和乞巧,但是月底的中秋还是可以陪沈珺晚过的。
十四那天,宫里发放宴会请帖,公主府和萧府必然在宴会名单上。
因为八月十五要进宫参加宴会,沈珺晚和宋砚前一天进来萧府了。
天黑后,一吃完饭,沈珺晚拉着宋湘和许婉珂出去逛了,宋砚和宋岫在后面跟着。
沈珺晚以往的中秋节仅有一次是在宫外过的,还是在小时候,很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其他时间的中秋都是在宫里过的。
这是第一次在宫外过中秋节。
宋砚一早就给沈珺晚做了两个花灯,一个莲花样式,一个玉兔样式,出来时,沈珺晚把两个都拿上了。
点亮后花灯很好看,美轮美奂,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盯着看。
路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有不少铺子或者小摊在卖月饼,或者是花灯,隔上两步就是卖的。
沈珺晚早在公主府就吃过月饼了,还是很稀奇的买了路边卖的月饼。
突然,宋湘指着天空喊道:“嫂嫂,哥哥,你们快看。”
孔明灯在远处缓缓升上夜空,一盏又一盏,橙黄色的灯光通过白纸透了出来,在空中闪着光芒。
沈珺晚感叹:“好好看。”
以前在宫中,沈珺晚也看过孔明灯,但是那个时候不管站在哪里看,都只能看见远处小小的一点,哪怕她站在宫中最高的地方,除非有孔明灯往皇宫这边飘。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孔明灯升上天。
许婉珂牵着宋岫往前走:“前面可以放孔明灯和花灯,我们去那里吧。”
没走上两步,就到了块空地,刚刚的孔明灯就是在这里放的,旁边有条溪流,不少人蹲在那里放花灯。
福意去买了个孔明灯,沈珺晚把花灯给宋砚,非要自己点亮孔明灯,然后放飞它,福意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家公主不是很熟练的点亮孔明灯。
又去放了花灯,一行人才慢悠悠走回去到萧府后各自散了。
“你以前过节的时候都没有出宫吗?”宋砚突然问。
沈珺晚摇了摇头:“只出来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在宫里过的。”
虽说本朝皇子和公主可以经常出宫,那也是分情况,逢年过节的时候,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肯定是不行的。
沈珺晚唯一一次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在皇上和皇后的陪伴下出宫,第二天就有大臣上奏说了这件事情。
自此,沈珺晚就知道平时自己什时候出宫都可以,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是不可以的,哪怕有父皇和母后陪着。
宋砚握紧了沈珺晚的手:“没事,以后逢年过节了,我陪你出去,逛多久都可以。”
·
宫宴在福宁殿举办,提前几天,宫人就开始打扫并装扮福宁殿。
身份不同,宫宴上的座位也就不同,去的时间也尽不相同,所以等沈珺晚和宋砚去时,萧家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
萧家能来,不只是因为宋砚是驸马,也是因为萧家历代均为武将,为本朝立下战功无数,仅凭这一点,在宋砚还没和沈珺晚定亲以前,萧家就被邀请参加过宫宴。
但坐的位置还是有区别的,皇后和皇上坐于主位,沈珺晚和宋砚则是坐在皇后的下首,萧家的席位和他们中间隔了很多官员。
在席面上,沈珺晚见到了方舒怡,已经几个月没见面了,要不是在宴会上见到,沈珺晚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方舒怡好像要比之前瘦了些,不知道正在跟安瑾候夫人说些什么。
沈珺晚笑眯眯的看着宋砚:“方舒怡,你认识吗?”
宋砚一脸的茫然:“方舒怡是谁?”
沈珺晚提醒:“安瑾候的女儿。”
“不认识,”宋砚知道安瑾候,“他还有一个叫方舒怡的女儿?”
“有,你真不认识?”
“不认识。”
见宋砚不像装的,沈珺晚也没继续闻了。
沈珺晚早通过之渝和翊沐,得知宋砚根本就不认识方舒怡,两人就差没对天发誓,跟沈珺晚保证,宋砚在外头根本就没有招花惹草。
赶在宴会开始前,贵妃和汐泺到了,汐泺看见沈珺晚后,朝沈珺晚挤眉弄眼了一下。
皇上、皇后和太子在最后到来,众人起身向三人行礼,坐下后,皇上才让平身。
在开场白和敬酒后,穿红着绿的宫女上着席面,教坊的人按着一开始的安排,上着节目。
宫宴上的饭菜不是凉的就是油炸的,没一样是沈珺晚想要吃的。
在宴席还没开始时,昌兴德的徒弟来给沈珺晚送了两盘吃的,一盘松子,一盘豌豆黄,沈珺晚无聊的看着表演,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豌豆糕,宋砚在一边剥松子。
像这种宴会,向来无聊,流程一样,说的话一样,表演的节目一样,年年坐在那里的人也没什么变化。
以往,沈珺晚经常看着是坐在那里看表演,其实是在那里发呆,或者以很慢的速度,在那里吃皇后或者皇上让人送过来的东西。
沈珺晚愣了会,低头一看,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已经放了很多剥好的松子。
这宴会,没几个人会认真看,沈珺晚就低着头窃窃私语:“这么好啊?”
宋砚头也没抬,继续剥:“嗯,不能对你好啊?”
说着,将刚剥好的松子放进盘子里,刚放进去,沈珺晚就拿出来吃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沈珺晚觉得会有人提议,让人来表演才艺,唱歌、吟诗、作画什么的,不知道今年,谁家姑娘或者公子会被选上。
到了宴会结束,也没人提出说表演才艺。
宴会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末了,沈珺晚不是一般的困。
来时,是位低的先来,走时,位高的先走。
宋岫身边的小厮有来传话,说到时候让沈珺晚两人先走,不用等他们。
所以皇上和皇后、太子一走,沈珺晚和宋砚便走了,没给那些想要巴结一下的人任何机会。
一到马车上,沈珺晚再也撑不住了,靠着宋砚睡的不知天昏地暗。
沈珺晚只觉得周围很温柔,隐约听见叽叽喳喳声,说了句别说话,转了个身,又睡着了。
睡醒时已经是中午了,宋砚半靠着床在看书,沈珺晚发现宋砚左边的脸红了,以为眼红,凑过去又看了一眼,问:“你脸怎么了?怎么看着像是被谁打了。”
宋砚一脸的幽怨:“你打的。”
沈珺晚睁大了眼睛:“不可能,我睡觉可安静了,打人不可能的事情。”
宋砚尝试让沈珺晚接受:“可是自从从宴会上回来,截止到现在,我一直和你在一块。”
沈珺晚还是不相信,但是宋砚的左脸确实红了,祁雾他们也不可能以下犯上去打宋砚,都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少年的老人了。
宋砚的左脸的的确确是沈珺晚打的,那会他正抱着沈珺晚睡觉,外面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吵人的很。
沈珺晚嘟囔了句吵死了,宋砚拍了拍沈珺晚的背,以示安抚,没一会那鸟又叫了起来,不知道是沈珺晚以为有人在说话,还是怎么了,一巴掌朝宋砚的脸上拍了过了。
宋砚被沈珺晚一巴掌打醒后,很懵,外面祁雾听见有动静,站在窗外问有没有事,过了许久,宋砚才反应过来,让祁雾不用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