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试炼开启

“两位师兄，我们去哪？”路上，有容开口，声音粗哑，语气诚恳。

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有容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

“坐妄峰，去见恪长老！”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弟子。

他们没有再给她喂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处白纱绸布装饰的阁楼前。

“进去吧！恪长老在等你。”说完这一句话，二个外门弟子就离开了。

阁楼上，一双美目，安静看着底下站着的少女，以及她身后逐渐走远的二人。

有容不自觉地往上看去，能够看到一处围栏，上面依靠了一位白衣翩跹白纱环绕的身影。

深吸一口气，有容推门走了进去。

其内装饰简约，依旧使用白纱绸布装饰，只是多了些微的粉绸。中间放置了一个灯盏，泛着昏黄的光，给了一室温暖。

有容顺着一侧的楼梯走上去。

一方案几，后方端坐了一位美人。

这是有容第一次见到恪长老的真容。

芙蓉面，杨柳腰。

风一吹，她乌发扬起，有些划过脸侧，她的声音不是往日那般，而是温柔的，带着绵绵的雨一样。

“坐下吧！”恪长老看着面前的少女，示意对方坐下。

“是。”有容应了声，乖乖坐下。抬眼看着身边的女子，只见她从善如流地泡茶，赏心悦目。紫砂壶在她的手中，不显茶香，却更衬得美人指纤白嫩，隐约有不知名的香味混着茶香。

有容恍惚想起，俗世有一种茶，名为美人茶，大抵也是如此了。

直到一杯清茶被放到面前，有容才回神，答谢之后，端起茶杯，浅浅饮些。

一杯茶饮尽，又被添上。

“弟子林有容，不知恪长老唤我来此，所为何事？”有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只是效果并不怎么好，她不禁脸一红。

“真是不可爱！唤你来，自然是有事。”恪长老轻轻摇了摇头，语笑清浅。

有容安静等待。

“试炼提前了！三日后，白玉广场。”轻飘飘给出这么一句话，恪长老继续，“你们这一期弟子，筑基的，并不多。恰好，你是其中一个。”

试炼提前！有容不知该作何感想。或许她该高兴的，因为她筑基了。又或许她该难过，自己前路未卜。

“实不相瞒，我得到消息，最近有一处秘境被发现，只有筑基以上，金丹修为以下弟子才能进入。”恪长老开始进入正题，“这处秘境有我需要的灵草，我需要你帮我拿到。”

有容认真听着，毕竟她别无选择。能够让人从地牢，将自己带到这里。在这样的人面前，有容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你也不用害怕，这东西也没有那么难取到。待你过了试炼，我自然会告知你。事成之后，你会得到好处的。”恪长老取出一瓶丹药，“这是清蕴丹，可以清理你体内的淤堵，也有疗伤的功效。”

“多谢恪长老，只是有容受之有愧！”有容婉言拒绝。

看出她的意思，恪长老也不继续，而是直接将丹药放到她的面前，“长者赐，不可辞。”

“是！”有容恭敬回到。

说完这句话，恪应柔没了兴致，打发了少女离开。

有容起身告退。

阁楼上，白衣翩跹的女子，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一个方向，却看到一片荒芜。他们都在离开，她终其一生，都会待在这里。

出来之后，有容又见到了那两位外门弟子，他们带着她，将她送到白玉广场。

广场向东面，是通往外门所在，云雾缭绕间，那条路已经变得明晰。

有容唯一熟悉的，还是乘云峰，弟子居，花居辛院。

再次走过那座吊桥，来到通往花居的小道，小道两侧的灵灯草，七重薄如蝉翼的半透明花瓣，只绽开了半数，正是娇嫩的时候。少女行走间，裙摆晃动，偶尔扫过花瓣，带起一片震荡。

终于，到了。

院子因为久无人住的原因，地上长了些杂草，石桌石椅上面落了些灰尘。那棵梧桐的叶子已经变得苍翠欲滴，墙角的泉水流动，发出泠泠的声音。

久违的感觉，却没有最初的喜悦。

二号房的地方，写着她名字的腰牌，已经被取走。

回到这里，她也无法居住。

有容略微施展了一个清尘术，将石桌椅上的灰尘清理，她才掀起裙子落座。

衣裙的血污，早在出地牢的时候，就被清理干净。

有容拿出那枚玉简，将玉简贴在额头。

半晌，有容睁开双眼，拿出那个新的储物袋。

里面有一套桌椅，一张竹床，一个蒲团，十枚灵石，以及一套外门弟子服饰——黑边白袍。在时限内筑基成功的凡俗弟子，是外门弟子预备役。

玉简记载的也是关于天澜宗的起源，以及相应的门规，还有一套基础功法。

天澜宗的功法，讲究的是，纳五蕴。五蕴，即五相。五相为，色受想行识。

色蕴为视觉，目之所及，能够看到的一切事物。

受为感觉，身体感受到来自外界的给。

想为面对自身周围的一切事物，对此引发的思考。

行为行为。

识为感知，也被称为意识。

有容屈起一根手指，在石桌上轻扣几下。

她视野中，看到的是，石桌。

手指轻叩桌面，她感到石桌的冷，若是用力叩，则指骨会感到疼。

她现在又在思考，手指叩桌面的力度，得到的感受，是不同的。

若不想感到疼痛，只需要轻叩桌面即可，想到这里，有容再次轻扣桌面，这是她的行为。

可是，识，是什么？感知，意识，是什么意思？有容不知不觉想的入了迷。

等回过神后，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有容一个起落，到了梧桐树上。这个院子，是她最熟悉的。既然屋子已经进不去，那就只好歇在此处。

好在天晴无雨，将灵力附着体表，也能驱散夜间寒凉。

次日，有容被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吵醒。

筑基之后，她五感所达，比之前更广。

只见几只百灵鸟飞过她的院子，有一只明显犹豫了一会儿，才向她飞来，落到她歇息的梧桐树枝桠上，歪着脑袋瞅了她一会儿，才带来消息。

“林有容！林有容！三年试炼，提前开启，两日后巳时到白玉广场！”（上午09:00-10:59）

果然，真的提前开启了。

小百灵鸟走之后，有容多次尝试联系芥子空间，可惜的是，均以失败告终，且神魂也感到刺痛。不得已，有容只能先停下，养神为先。

两日后的清晨，有容从梧桐树跳下来。

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居住的地方，有容目视前方，一步一步，往白玉广场的方向走去。

白玉广场，中央位置。

一面巨大的铜镜法器被放置在这里，镜面的位置，空无一物。

几位着深色衣服的修士，在铜镜两侧凹槽处，放置了几块灵石。镜子一侧放置了一张桌子，上面又一块石头，看着并不出奇。

只见镜面光波一闪，点点涟漪泛起，镜面如水，而后起雾，隐约可见其中，飞禽走兽的轮廓。

这是阵门，出自天澜宗工造峰，用来连接宗门的初级秘境，供弟子进入其中，进行试炼。

隔着一段距离，有容已经看到，那面镜子的模样。镜面两侧，刻画着不知名的纹路，通过放置灵石的位置，引出灵力支撑镜面。

附近只零星站了几个弟子，有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附近的弟子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交流的意思。

有修士取了一本书册，时不时的看向人群。

来了一位弟子，他就让对方登记一下。

看到面前的石头，有容认出，这是测灵石。之前炼气五层时，周管事帮她测试过，她当时测试的结果是木火水三灵根。

有容按照修士的要求，在石头上输入自己的灵力。

测灵石上显示出，两种颜色，绿色蓝色各自占据了一部分，其中蓝色占据的少，只占据了测灵石四分之一的地方，其余都被绿色占据。

有容心下惊异，没有表现出来。

她的火灵根，不见了！

其上光芒闪烁，修士记录着什么。

在有容离开桌子之后，修士看着书册上面的记录，有些疑惑。此人之前的记录，分明是水木火三灵根，现在却是木水灵根，是有什么际遇吗？但是，一般没有修士会在一开始，就舍弃掉自己的某个灵根。即便他们想这样做，也寻不到办法的。即便真的叫他们寻到法子，其中的代价也不是一个初入仙途的弟子，能够承担的。

修士暗自记下了这个弟子。

辰时一刻（上午07:00-08:59，一刻为15分钟），人还没有到齐。

陆陆续续来了些人，他们中有这一期的弟子，女子穿着白色绣有粉紫色绣球花的衣裙，男子黑色绣有同色竹叶的衣服。

有一些穿着灰白色衣服的弟子，这是往期未能进入外门的弟子，目前属于杂役弟子，他们来此的目的，多是为了任务积分。

杂役弟子来此，维持秩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弟子们已经来了大半。此时距离试炼开始，距离巳时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负责记录的修士，却有些着急，还有三人没有到。他拿起传讯符，时不时的查看，已经催促几回了，那三个弟子还未到。

倏忽一声鹤唳，天边一只云鹤向这边飞来。上面端坐了一个少女，长发用丝带绑着，面容娇俏，她侧头看着云鹤不远处的一名身穿锦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