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看完房子后，三人驱车前往悦享广场。
这是大学城附近最近的一个商场，是学生们购物、约会、聚餐的不二之选。
本来，裴栩灵还在奇怪，为什么来临濯要开自家的车过来，原来是为了把一些行李送过来。
到了商场B区一楼，沈念秋和岑箬先是在一楼导航处看了各个楼层的商铺布置，之后便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娴熟地逛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裴栩灵坚持不住了。
她的双臂挂满了包装纸袋，趁着沈念秋和岑箬在极限二选一的时候，裴栩灵估摸着秦综那边差不多结束了，终于忍不住给秦综发了一个定位。
裴栩灵：【速来，如果你不想这辈子】
手指一顿，裴栩灵觉得说的有点狠了，而且自己可能会先控制不住，于是修改了一下措辞。
裴栩灵：【速来！如果你不想两天之内见不到你女朋友的话！！！】
等到她们不知道又进了几家店的时候，裴栩灵已经累瘫在店里的座椅上。
秦综从电梯口一路跑过来，裴栩灵此时正坐在店外的休息区，双臂分开搭在两侧的包装上。
她仿佛看见了救星。
秦综像串珠子一样，把她手里袋子捋到自己手上。
裴栩灵看他额头浮了层汗，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掉，“来之前，你回岑姨电话了吗？”
“回了，放心吧，她们人呢？”
“在我们现在正对面的那家店里。”裴栩灵边说边从纸袋拿出一杯果茶，扎上吸管，送在他嘴边，“喝一点，凉快，我们在这里等她们出来就好了。”
秦综喝了一大口，问她：“今天下午有去哪里玩吗？”
裴栩灵把看房子的事情和秦综说了，秦综听出她话里多少还有些顾虑，“等之后你靠画画赚到钱了，或者有了实习工资，把钱交给他们。”
裴栩灵点点头。
晚饭他们是在一家淮扬餐厅吃的。
裴栩灵和秦综因为明天一早还有课，所以吃过饭后没多久就回去了。沈念秋和岑箬则是在先前订的酒店休息。
岑箬吹好头发出来说：“我们明天再去给栩灵的房子添置一点东西吧，冰箱里空荡荡的住着没人味儿，还有一些装饰品，小姑娘肯定会喜欢的。”
沈念秋盘腿坐在自己那张床的正中间，什么也没做，但看起来严肃又有些许的愁绪。
“行啊。”
“怎么感觉你从回来就不对劲？”
沈念秋现在心思很烦乱，叹气也纾解不了内心的郁闷，两眼空洞无神，有一肚子话想说，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不好，只好重复，“没事没事。”
要怎么解释，她察觉到两个小朋友的关系不一样了。
今天买衣服的时候，她本想把两个小孩叫进来试衣服，结果就看到他们牵手打闹的样子。
虽说两个人平时关系很好，但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而且活了几十年，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不至于分不清友情还是爱情。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作为家长，孩子的初恋肯定是不能乱干预的，而且两个那么好的孩子在一起，肯定是要保护的。
又想到她来临濯前，老裴还得意洋洋跟她保证。
“我们家姑娘肯定看不上临濯的小伙子，至少得过个四五年的样子才会恋爱。”
是啊，临濯的没看上，看上家门口的了。
越想越头疼，比加班赶ddl还让人头疼。
沈念秋和岑箬在离开临濯之前，把有关房子的事情都办妥了。
临别时，裴栩灵总觉得沈念秋无时无刻不在欲言又止，不过可能只是因为要分开而想念吧。
之后只要是休息的时间段比较长的日子，裴栩灵就住在租的房子里。
为了出行方便，她购入了一辆电动车。
周末晚上她是要回校住的，毕竟她赶早上第一节课可以说是用分秒必争来形容的。
要她早起一秒钟，等同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十月底，临濯正处在最凉爽的时节。
秦综想约她出来打卡餐厅，但裴栩灵因为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拒绝了。
一直拖到晚上七八点钟，她才回校。
秦综在她回宿舍必经的路上等她。
此刻的天已经黑透了，除了路边昏黄的灯光醉醺醺地晃人。
裴栩灵咳了两声。
秦综就看到裴栩灵背着双手蹦蹦跳跳朝他跑过来，刚想张臂抱她，就被一大团东西隔住了。
“花？”秦综接住，但整个人好像处在愣住的状态。
“我亲自选的花和包装纸，然后亲手扎好了。总结，只此一家，绝无仅有。”
裴栩灵送花是突发奇想的，因为之前也有从秦综那里收到过，就想着自己也一定要送一次。
恋爱嘛，你来我往才有意思。
不过秦综好像没什么反应呢。
好歹笑一笑，别让她白忙活一场。
下一秒，秦综单臂将裴栩灵抱起。
裴栩灵捂着嘴，生怕自己失声尖叫。
她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校园里，注意影响。”
秦综声音低低的，但愉悦却是难以隐藏，“裴栩灵，我好喜欢哦！真的超级喜欢！”
“知道啦知道啦！”裴栩灵因为这个动作，手搂着他的脖子稳定自己的身体，她能够明显地感受到秦综脖子的灼热，“再喜欢也要先放我下来。”
秦综很听话的。
裴栩灵戳戳他的胸口，调侃道：“原来你还可以这么不稳重。”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这些的。”秦综解释说。
得到她的喜欢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幸运，更遑论是如此充盈的喜欢。
宿舍里，徐一言突然尖叫一声，“我去！”
赵揽月好奇：“怎么了？”
徐一言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甚至还发出了一些奇怪的颤动的音调，“我发群里了，大家快去看！！！！不看的损失大发了！”
赵揽月像是超市促销抢购一样去操作手机，裴栩灵和陈丛白虽然没说话，但身体都很诚实地动了起来。
“我去！”这次是裴栩灵叫了。
她和秦综怎么会上临大的黑板报。
起因是一条匿名的投稿。
【本人男，今天和喜欢的女生表白被拒，整个人巨丧的。结果下楼送衣服洗的时候，看到一哥们捧着一大束花。本人就瞟了一眼，玫瑰花……我不说了，懂得都懂，嫉妒啊！我用期末成绩发誓，这辈子没见哪个男人笑得比那哥们更灿烂的了/哭泣】
——宁可秃头不挂科：哈哈哈哈哈哈哈稿主好惨，不过我还是缺德地笑了
——一枚愤世嫉俗的文青：只有我一个人很羡慕被送花的男生吗？？？
——精神状态稳定：[图片]/稿主说得不会是这个叭，我今晚自拍的照片入镜一角
——花开富贵：呜呜呜呜呜好羡慕临大竟然还有如此登对的情侣
——闭眼写完论文：我和这个男生一个专业选修同一节大课，他平时根本很内敛的
……
底下还有好长的评论页，黑板报上次这么热闹还是一则外卖被偷的投稿。
裴栩灵大致看了一遍，大家讨论的气氛很和谐，没有人说过分或是让人觉得冒犯的话。
再重新看了一下评论区的图。
她当时有笑得这么夸张嘛？
裴栩灵上了床，看到秦综发来的消息。
秦综：【黑板报的事情需要我找人删掉吗？】
裴栩灵：【不用啦，大家就是凑个热闹，过了今晚就没人记得这事了】
窗口又弹出两条消息。
秦综：【我会记得】
秦综：【其实让大家知道我被你宠着，还挺骄傲】
裴栩灵把被子扯好，盖在肚子上，面无表情但心潮汹涌地打字。
裴栩灵：【那你继续保持】
裴栩灵上完早上的课，直接去找秦综。
昨天的打卡被她推掉了，所以他们决定中午过去，正好下午一二节没课。
裴栩灵凑近了些看他，“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秦综现在整个人气色都不太好，眼睑处有淡淡的清灰。
秦综牵住她的手，“还行吧。”
“说实话。”裴栩灵装凶。
“一晚上没怎么睡。”秦综老实交代。
裴栩灵震惊，秦综可是她见过的人里面作息最规律的，“不会就因为我送你花？”
秦综不说话。
裴栩灵继续问，“这么亢奋？”
秦综不敢看直视她了。
裴栩灵说：“那我们中午不要出去了，在食堂吃一下好了，你赶紧回去睡觉。”
“不行。”秦综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你现在让我回去睡，我也睡不着的，还不如跟你出去。睡不好就算了，至少得吃得好。”
裴栩灵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歪理还不少。
真是恋爱谈得时间越长，心眼越多。
争不过他，裴栩灵也就由他去了，好在这家餐厅的菜没有辜负他们。
因为有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裴栩灵用来画画的时间确实变得充裕了起来。
她在一个比较靠谱的创作交流平台注册了账号，每天将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分享上去，算作打卡。
有时候可能是一幅完整的线稿，有时候也可能只是“卤蛋”，总之画了什么就往上面传什么。
至于赚钱什么的，她暂时还没有打算。
现阶段她主要目标是努力将自己的技能水平提高。
裴栩灵现在对自己的状态不要太满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秦综在背后默不作声有了一丢丢怨言。
因为自从住到校外去后，她的作息是越来越乱。
裴栩灵房子的钥匙他也有一把。
一连几周，秦综去找她的时候，裴栩灵都在睡觉。
白天睡意味着晚上不睡，意味着裴栩灵可能又没有起得来吃早饭。
秦综不是没有试图早上把她叫起来让她吃个早饭再睡，但裴栩灵每次都是上一秒“嗯嗯好的”，下一秒重回梦乡。
还有吃饭的问题。
裴栩灵一般躺下了就不愿意再做别的，所以点外卖成了常态，甚至有时候外卖到了都要拖好久才去取。
这天上午，秦综先到学校外的超市转了一圈，转完，拎着两大袋到裴栩灵的房子。
房子里阒静无声，秦综把东西放到厨房岛台上，看向半开着的卧室门，不出意外，裴栩灵正在酣睡。
秦综上前将门关好。
然后回到厨房，先把其中一个袋子里的零食按照一定的规律都放到裴栩灵的零食柜里，再着手处理另一个袋子里的食材。
裴栩灵睡到自然醒才爬起来，晃晃悠悠往卫生间走，却在努力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秦综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脚步变了方向。裴栩灵从后面抱住秦综，脸埋在他的背脊，显然是心情愉悦的样子，“一醒来就能看到你，好高兴哦。”
秦综洗干净手，解下围裙，转过身，捧着她的脸在眉心落在轻轻柔柔的一吻，“我也很高兴，所以快去洗脸刷牙，等你收拾完就能开饭了。”
“收到！”
饭桌上，裴栩灵这个菜夹两筷子，那个菜夹三筷子，吃到肚子都觉得累了，才放下筷子。
秦综神色温和平静，“所以，现在可以说一下为什么昨天又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