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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月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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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乔远是在城门外捡到东方白的。她定睛一瞧,这个蓝袍一身血的小伙紧闭着眼,就留着两鼻孔出气。她顿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贪婪的目光从他脖上的项圈游到他脚踩的高靴。

乔远很是心动的伸出手,想要轻轻地扒开他的衣服,翻翻看里面还有其他惊喜没——快没气的小伙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乔远的手腕。

乔远心一惊,瞬间翻掌朝他胸口打去。

蓝袍小伙应声倒下——他本来就是倒下的,这次攻击让他两鼻孔就剩一个出气。乔远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倒下的头颅慢慢扬起一个微笑。

他勉强抬起眼,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随后彻底闭上双眼失去意识。乔远又惊又是疑惑。好半响她才再次伸出手,摸进他的衣袖。

一块认不出材质的玉佩。

一柄写满字的折扇。

一包金叶子。

乔远喜得双眼放大。她仍不死心的脱下对方的鞋子,生怕他学着她在鞋底藏东西。她彻底翻了他的内衬,见实在一无所获后只能遗憾的拿起那一包金叶子。

还谢谢,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乔远看了眼天,又望了眼这个助她发财的倒霉蛋。她没忍住低头吐口水,手再一次搭上他的肩。

2.

东方白闻者药香醒来。他先是低头看了眼被包扎的胸口,再四下打量目前在的陌生屋子。屋外有人扇扇子的声音,也有人在说闹的声音。

“说好了的,再过一会我就走了。”

“再陪我说说话呗,你回去还不是给你那爹骂。”

“我不回去他也骂我。”

乔远没法解决——她的解决方法并不适合她,她只好摸出兜里的几个铜板,挨个放到药娘的掌心里。 “给你了,拿着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吧。”

扇着蒲扇照顾炉火的药娘好笑的瞧了眼黑袍黑裤的乔远。她摇摇头。 “你还是收着吧——当我存在你这了,需要了我再来找你。”

乔远生怕她反悔,迅速倒回了兜里。药娘收敛笑容,故作生气的将蒲扇交到乔远手中。日落西山,她也不好再留,乔远把蒲扇一扔,跟上她送她一程。东方白艰难的爬起身,踉跄地走到屋后时只能看到一黑一黄的背影。

他好笑的望了眼还在烧着的药,自觉拿起蒲扇,身靠在柱子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檐下有鸟雀在叫,熏得他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他忘了该检查下身上的东西——他压根没意识到这个的必要性。在他朴素的侠义世界里,出刀是为了不平,相助是因为善良。他现在人好好的躺着陌生环境,不正是他获救的标志吗?

乔远从街上转回来时就瞧见他这幅模样,惊得她怪叫着上前,一把扯开他的上衣,生怕好不容易好点的伤口裂开流血。

这些都是她的钱啊!

是她反复来回好几次,从头到尾看他光滑的肌肤,带有久练武迹的手掌,壮实不虚弱的体格,一身上下说不出金贵又文化人的衣服才决定豪赌一把的财神爷啊!拿了一包金叶子只是一时的,就她这幅怂蛋模样,她要是花,肯定有人盯上她,就怕来个黑吃黑。

可不花,就拿着,不就白拿了吗?!乔远反复的问自己。她想他那句谢谢,想自己被人捅了几刀后肯定没有这般好脾气。

这不就说明他是个危险分子?

乔远扒开那袋金叶子来回的数。金闪闪的10片,左叶歪了的3片,梗弯了的8片。整整21片,够她21条命和21次阔气人家的生活啊!乔远恋恋不舍地挨个放回袋子里,放回他的衣袖里。

或许21片金叶子能给她一次人生的拐点呢?乔远想象中的有钱公子哥要么鼻子朝天走路,要么就知情识趣大方到令人发指。

救恩之恩换个光明人生不过分吧?乔远肉疼的取出来她藏在鞋底的钱,喊来药房的她来瞧瞧情况。她一眼便看出了乔远想抱大腿的心。她没乔远的大胆,生怕这人是个衣冠禽兽或是个江洋大盗,劝她就当做没瞧见的好。

“这年头,谁好心谁死得快。别成天想着富贵险中求的美梦!”

药娘见劝不动乔远,只能叹气,从药柜里拿了点安眠的药给她。估摸中三天后才醒的人结果一天半就睁开眼还爬了出来,乔远心中将此人的危险性拉高,面上故作后怕的说他该好好躺着安心修养。

那人无力的靠在柱子上,惨白着脸。他的眼倒是亮闪闪的眨着,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世上好人多。

他虚弱的朝乔远笑笑。

“多谢。”

3.

她真的算是走了大运,东方白越瞧越像个公子哥。水不煮的他不喝,说有一股味道;热的他也不喝,说要放在杯里放凉会。

即使口干舌燥,他还有心力在惊叹,原来等水凉要这么久。这可把药娘气歪了鼻,要不是脚上正踩着一片金叶子,药娘非要把水给打翻,看他到底是要喝滚水还是生水。

他醒来的当天就郑重的朝乔远道歉。交换姓名后,东方白便艰难的掏出怀里的一袋金叶子要赠与乔远。这钱兜兜转转又回了手里,乔远当场便被迷住心智,呲着个大牙感谢,当晚便阔气的用一根金梗买来酒楼几道好菜。

就月配酒,好菜好风光,乔远美得不亦说乎。东方白只能费劲的拿着勺子,对付着面前的碗粥。他也是好兴致,叽叽喳喳的主动说起来前因后果:无非是熟悉的拔刀相助。他在行走江湖时路过一小村庄,村里大摆酒宴四处飘红。热心的村民邀他这个过客进来沾沾喜气。他也确实好奇,兴奋的加入其中。

可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喜事?十八少女被压着要嫁给花甲老人。锣鼓在敲,唢呐在叫,大家都在笑,就她撕心裂肺的哭嚎。往日不是没有见过这种老少夫妻,可他毕竟还年轻,不知道除了爱之外还有其他的结合原因。

这一幕实在给了他强烈的刺激。他说不上哪不对,他就知道她不情愿——事情变得容易了。他掏出背上的剑,一下冲进团团围住的核心。他把新娘搂进怀里,把剑舞得虎虎生风,逼退了不少追上的人。

原本该是感人的致谢。他松开捆住新娘的手脚的麻绳,温声和说她一切都过去了。哪知道,扑入他怀里的新娘居然从袖里翻出一把小刀,边哭边往他身上扎。他没有戒备,轻松便被她得手了。

追赶的人也到了。他们个个拿着棍棒,用力的打在他身上。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新娘扑进来接她的家人怀里,转即又被拿着棍棒的人捆上了双手。那些打手拿起掉落的小刀,正比划着要在他身上哪里下手,就听见新娘带着哭腔喊话。

“大喜之日不好看到血。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他吧。”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你是不乐意的。

东方白没有反抗的意思。他睁大眼,要看看新娘她到底在想什么。他一次次的喊,问她不是不愿意的吗?可惜,新娘只是哭,她一边哭一边发抖,一次也没回头。没意思,东方白终于想起他是可以还手的。他出拳踢腿,农家汉哪能敌得过他日夜不缀的苦练,很快他们便跪下齐齐求饶。

东方白一手捂住伤口,怀着满腹疑惑朝城门走去。他本想想找个大夫看看,一会再杀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走了几步又觉得没意思,也不需要他再回去看看。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想,也没有想了多久——他简直是高估了自己,没多久眼前发黑双脚无力,人一歪倒在了城门外的草堆里。

乔远时不时点点头。她也没说信不信,见他疑惑又迷茫的小眼神巴巴地瞧着她面前的酒杯,她就笑,顺水推舟的往下聊。

“还能为什么?她倒霉呗。”

“倒霉?”

“对。”乔远喝了几杯酒就忘了自己是谁——这就是她喜欢喝酒的原因。她拿起筷子敲面前的杯子,叮叮当当的响。

东方白眼前一亮,跟着哼着曲调。他一时技痒,用掌心打着桌面。

乔远醉醺醺的开口。 “她倒霉呗。遇到了把她当鱼肉的父母,遇到了吃人的老头,还遇到了路见不平可又看不见出路的俊俏少侠。”

东方白认真听着,猛不防被俊俏二字戏弄到。他搔头笑了笑,说你也是。

乔远没理会他的客套。她晃动酒杯。 “你说别人会怎么想她?是会相信有这么一个愣头青出来救人,还是觉得是她的老相好出来抢亲?”

“她真够倒霉,横竖都是死,不过一条是明白的死法,另一条不明不白。”

东方白琢磨出了点什么。他不信,赶忙摇头。思维走到了死胡头,他想不出其他方法,只有看向面前猛吃鱼的人。

“那你说该怎么办?”

乔远只恨自己就买了一瓶酒。她砸吧嘴,调笑道。 “还能怎么办?人吃她她也吃人呗。无父无母,无法无天,无拘无束!”

东方白只对她的玩笑话摇头。

“不是说笑!”

乔远笑得更大声。 “多简单的事!父母卖她你就买她!更多的钱!谁不爱钱呢?”

乔远格外柔情的摸着那一包金叶子。

4.

东方白向来是吃最好的菜,穿最好的衣服,在最美的地方听着最悦耳的曲调。他这番悄悄溜出家门就是为了证明下自己可不是只靠家里的大少爷。

他格外兴奋的对他的新朋友问东问西,乔远猛翻白眼,对他的询问心底嫉妒得发酸。他两某种程度上也算一拍即合。不久,药娘就能远远瞧见两人勾肩带背的在大街小巷里游窜。

东方白简直神了!他对什么都好奇,连路边小孩玩啥都要蹲下来瞧一瞧。他特意买来了一模一样的玩具,软磨硬泡一定要和乔远玩上一盘。乔远冷冷的笑,吐出幼稚二字。

闻言东方白没了精气神,尴尬的藏好新买的玩具。还是乔远玩得更‘高级’点。她领着东方白满地走,好好过足了侠客的瘾。

“看到没?就那人,偷了前头卖花女的钱。”

“绿帽子那男的,刚刚摸了下卖鱼女的屁股。”

乔远指哪东方白打哪。最初他还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飘乎乎的自豪,几次下来就觉得不对。他想象中的江湖是刀光剑影,是倾盖如故,是风里来火里去,是救恩之恩也是相忘于江湖,而不是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

乔远说他幼稚——幼稚二字是他的死门,一碰他准泄气。这不,东方白不服气的撸起袖子,一定要乔远给个明白,不然即使是朋友也要给她一拳。

乔远忙先跳开。东方白剑并不慢,乔远跑哪,未出鞘的剑就到哪,牢牢锁在乔远前方。乔远没法,只好身一跳跃到剑鞘上,再跳到一旁的树上。

东方白惊叫一声。他心疼极了,忙捏着衣角擦去剑鞘上的脚印,又不放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他这下真的生气了,双手环胸抱着剑,等着乔远的说法。

还说你不幼稚。乔远鄙夷的瞪他。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他们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天大的灾祸。就你前天抓到的那小贼,那一串铜钱卖花女可要站上好几天。这钱没了,她怕不是要哭瞎。”

“你觉得就那点钱,路过的乞丐蹲半年也不知能赞齐没。”

东方白的嘴角慢慢平了下来。 “被你抓到的咸猪手更是了不得——多的是姑娘家想不看因为这整宿整宿的哭,这还是最轻的呢。”

“改日带你去秦淮河上,看看为什么她们要在江边哭。”

东方白彻底失去了火气。他惊疑不定的握着剑柄,皱着眉说真的是这样的吗?

乔远用力的点点头,开玩笑说难道他没发现吗?这段时间出来逛的女生也多了,真是多亏了他。地方县令都没这么亲民爱子。

东方白直接羞成了大红脸,抱着剑跑了起来。幼稚的话题暂告一段落,乔远是这么想的。哪知道第二天,东方白穿着不知哪来的破布衫,散着发,兴致勃勃的问乔远秦淮河在哪。

乔远目瞪口呆的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碗——乔远眼尖瞧出就是自己平时用的那只。

乔远赶忙心疼得夺过翻看。

这时候东方白倒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他特意打碎了一角。

“我等会用讨来的钱赔个新的给你。”

乔远憋着一团火引着东方白到了秦淮河边上。这傻小子还挺乐呵,自觉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把破碗摆在面前就掏出了前日买的玩具摆弄。乔远远远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一阵阵冷笑。

还真以为大家看不出你在装疯卖傻吗?你这哪是真正的穷人?听到这事赶来看热闹的药娘也一阵沉默。良久,她不敢置信的作出评价。

“你该不会捡到个傻子吧?”

乔远沉重的点点点头。她的郁闷逗乐了药娘,药娘戳了戳乔远的肩。 “那正好,这么傻的人,你也好哄骗。”

乔远沉重的双手捂脸。 “不——我放弃了。就当个朋友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就因为他傻?”

“还有幼稚。”

“还有吗?”

“还能有什么。”

5.

原因哪有那么多呢?伤口好了点后东方白就盯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酒。反正是他买的,乔远不心疼,反而乐得分得几盏。

乔远就心疼自己的有眼无珠——这大少爷把所有钱送自己后,居然随手把发扣当了换钱,又是一包的金叶子。乔远大受震撼,又一次反反复复看他,最后遗憾的叹气。

东方白正在醉头上,他顾不上乔远异样的目光。他估计是看多了小人书,被蛊毒得不清,一定要在屋檐上躺着喝酒,对着圆月吐露心事。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可她不喜欢我。”

乔远打了个呵欠,听他叽叽喳喳的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多么的天作之合。原以为两小无猜会变成恩爱夫妻,结果青梅私下拒绝了他的示爱,头也不回的斩断了他们的一切。

东方白难过得双目泛泪。 “她说我太幼稚了。”

乔远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们年纪相仿?”

东方白摇头。 “她大我五岁。”

“哦。”难怪,女生想的问题本就比同龄的男生深奥。适婚年龄对她来说是一个渐进的恐怖故事。她在惶恐,她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算女儿,算货物,还是交易的筹码?

如果不是女儿,那她之前所接受到的所有温情算什么?那到底是不是爱?再说了哪有大五岁的青梅!那叫姐姐,她早就忐忑的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了。乔远叹气,又看了眼身边的傻子。

东方白误以为她的叹气声是对年龄的不满。他不快的皱眉,说大他五岁不算什么,他喜欢她这就够了。

说到这份上,东方白顺嘴问了下乔远的年纪。乔远愣了会,良久才算出来。东方白心算的速度比她快点,很快就说出乔远就大他三岁。

“怎么我喜欢的人都比我大?”东方白不满。乔远没理会这酒鬼的发疯,她专心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看出他往日生活的一角,用这来填充她贫瘠的想象力。

乔远敷衍的回复。 “你是说喜欢我吗?那我将就下和你在一起也行。”话落东方白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指指向乔远,笑着说绝不可能。

胳膊撞了下乔远的肩膀,他感谢乔远的玩笑,说这也确实好笑。他酒量不高,也闹不了多久,很快头如鸡吃米,一下又一下的锤到乔远的肩头。

乔远嫌弃的将他推开,任他躺在冰冷冷的富有江湖气息的瓦片上。

6.

药娘很是认真的盯着乔远的脸。她在看乔远说放弃的时候有没有一丝的勉强。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眉眼,看她勾起又下落的唇。最后,药娘终于下了决心,她握住乔远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想要试试。”

“哈?”乔远一时反应不过来。

药娘脚重重踩了下地,故作自然的笑笑。 “钱也不是那么顶用,它也没想象中那么能帮到我。”

她低下头。 “我爹又开始赌博了。”

7.

在乔远的指点下,药娘一改往日避嫌的作态,很快和东方白熟悉起来。乔远乐得看热闹,好几次她就躲在屋顶上,看着药娘温和又不失尺寸和东方白说着用药忌讳。

乔远在东方白看不到的角落给了药娘肯定的大拇指。药娘捂嘴笑,一举一动都是乔远没见过的风情——好吧乔远是没见过,但东方白估计见得多了。他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后退了几步客套的向她道谢。

在药娘又一次嘘寒问暖的时候,东方白彻底发作了。他震惊的往后瞧看好戏的乔白,又看了眼笑靥如花的药娘,没忍住开口骂: “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当着乔远的面和我调情呢?!”

乔远震惊的看着他。她第一反应是原来东方白也知道这是调情。药娘先是一愣,继而愤怒的给了东方白一个响亮的巴掌。这把掌声把乔远的思绪拉回。她若有所思的环胸,在东方白迷茫无助的眼神中指着自己的黑衣黑袍发问。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男的?”

8.

东方白刷得一下涨红了脸,下一秒他猛得朝门外跑去,留下乔远和药娘面面相觑。药娘还别扭着,她怎么也不肯让乔远看她的脸,一个劲低头骂他真的是个蠢蛋。

乔远备有同感的点点头。

药娘重重叹气。 “我也放弃了,他实在幼稚得很。”她终于抬起了头,乔远清晰看见她眼里的泪花。她并不算得上美艳,可没有一个朋友能在她好有泪眼朦胧的时候不对她心生怜惜。

“我想好了,我要走了——再不走,他迟早会把我赌出去的。”多好笑啊,明明做错的不是她,她却要用抛下一切离开故土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

“那你去哪?”

“我不知道。”药娘苦笑。 “你当初来到这不也不是不知道会来到这吗?都交给老天爷吧。”

乔远不赞同。 “你可以不走的,我可以帮你的。”乔远想起了自己那个混账老爹,他也是爱赌,赌到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猪给卖了。幸亏她技高一筹,不仅能自己溜出来,还能转手将他也给买了。

他闹了多久,她就在横梁上听了多久。从那以后,她无父无母,没有故乡,只有未知的未来。她想玩就玩,开开心心懒懒散散又是一天。

只要不想到未来,一切现在都是开心的。

药娘知道她的言下之意。原本只是当做玩笑的话这时候确实给了她点笑意。她配合的摇摇头,说只要她走就好。

乔远沉默。走是一切的杀手锏,某一天她走到这,药娘也某一天走出这。她所能做的便是掏出怀里的金叶子,再给她分了几片。药娘的愤怒不细说,无非是她居然偷藏了这么多的埋怨。

眼角的泪水流下,药娘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擦。

“不用了你都留着吧,我已经有了,多了我也不敢花。”

乔远一拍脑门,忙掏出另一个钱袋。这回一袋子的铜币药娘没在拒绝。她拿着沉甸甸的钱袋,人往前走又不忍频频回望。乔远在她身后跟着,心事重重的理着自己的愁绪。

药娘再一次劝她。

“你也该想想日后了。”

9.

乔远不耐烦的捂住耳朵。她快活了才多久,药娘就要提醒她考虑日后。她怒摔衣袖,赌气率先跑开。

药娘知道乔远的脾气。她只是叹气,回了屋子收拾东西。

半响屋外传来敲门声。

10.

东方白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他怎么会蠢到把穿着男装的人当成了男生!而且他们还勾肩搭背的玩。一想到那些正常的兄弟情,东方白脸上的热意更甚。他在巷子里打转,一遍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

他模糊中觉得自己做错了事——那就道歉吧。东方白满街找合适的礼物,最终他挑中了一只翠绿的簪子和一套美丽的衣裙。回去的路上东方白碎碎念,想说他不是故意认错的,他只是蠢而已。

——直接说自己蠢会不会不好?万一她真的觉得他蠢呢?

东方白费劲的想着其他措辞。明亮月色,他的身影往破旧的房屋赶。与此同时,两道拉长的身影往城门外走。

乔远格外感慨的摇头晃脑。她没有多少离别愁绪,这点思绪早在第一次离开时就挥霍得干干净净。她反而兴致勃勃的对药娘说,她当初就是因为走的时候,第一眼看的是桥,所以才给自己取姓为乔。

药娘看了眼眼前的桥,不由得发笑。 “那我也姓乔。”

乔远被逗乐。 “听起来我们像姐妹——那你叫什么好?”

药娘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她方才回家收拾了下东西,所能带走的居然还没一个包裹大小——原来她什么都没有,原来她现在才知道。

药娘柔情的望了眼身边的乔远。

“乔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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