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边境
“要是这些不行的话，我们已经没法再提供更吓人的东西了。”叶将心想了想道：“不过小匠那里有很多各种魂兽的影像记录，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需求。”
“不。”桑流冷着脸说，“你们的图卷太符合我的需求了，可以给我复制一份吗？”
“好啊。这枚记忆魂晶就有。”
往记忆魂晶里输入东西、或从一枚记忆魂晶往另一枚里原样复制，只要有魂力就行。但将外界实体的文字、图片原样翻录进记忆魂晶里，却必须有灵法师的幻术。
好在这对幻术的要求不高，一般的灵法师多少都练点，叶将心本人正是灵法师，这些都是先绘制好图片，通过幻术手法翻拍进记录魂晶的。
“那多谢了，我去复制一份。”桑流接过记忆魂晶，离开了实验室。
然后她还去叶匠心的实验室，要了一份叶将心所说的各种魂兽的影像记录。
两天后叶将心再度迎来桑流的拜访，问他有没有什么皮料之类的东西。
“皮料都在小匠那里，我们用不上。倒是布料我们有很多，你需要吗？”大将指着旁边的一叠整齐的纱布块问道。
“谢谢。”桑流唇角抽搐着说，“如果我要做纱花，会来找你的。”
叶匠心这次并没有刁难桑流，他把这段时间储藏的各种皮料、甲壳、骨骼拿出来给她挑选。
甚至还取出几块自己之前炼制的薄的金属板材，问她有没有需要。
有一些皮料桑流相当熟悉，但一些动物甲壳和金属材料很少用在服饰上，桑流就不是很熟，她准备拿几个样品去问问老师--她是不愿意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服软的，能不问他就不问他。
洛飞思看到最小的弟子拿来十来种动物甲壳之后，感到非常惊讶。
“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收集了这种东西。”
桑流发现老师惊讶的表情，问道：“很昂贵？”
“不不，只是用的比较少。”洛飞思解释道，“魂械师用材跟我们炼器师差别很大。我们所选择用料的标准，必须是在成本不变的情况下，要提高装备的性能，在这个基础上提升外观。”
桑流点点头，这是众所周知的。
“魂械师没有这个限制。只要不超出成本预算，他们可以选择价值较低的材料，只要符合魂械的需求就可以了。”
“那岂不是会 降低质量？”桑流道。想不到魂械师是一种这么没节操的职业啊！
“不不不。比如说，同样是一件价值两千中级魂晶的物品，如果炼制一柄长刀，我们就需要尽量增加它的韧度、增加它的锋利程度、增加它的硬度，总之一切性能是越高越好。”
“嗯。”
“可是魂械师，他们设计魂械的要求不是这样的。只要符合需要就好。比如说，某一个部件要求耐磨，那么材质只要符合耐磨这一需求就可以了，如果有便宜的材料能够满足这种需求，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更便宜的材料。”
“哦，可是有更好的材料不是会让魂械的质量更好？”
“那要看‘好’的标准在哪里。如果一件普通的材料能保证这件魂械使用十年，那么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使用价格更贵，能保证使用二十年的材料。因为魂械这种东西，也许更新换代很快，花费很高代价购买寿命更长的魂械，其实并不是那么划算。”
“哦，所以说魂械师并不介意收藏各种品质的材料，只要它们是有用的？”
“没错！”洛飞思点点头，“你的研究方向，也许在这方面会跟魂械师有点像。因为与传统炼器师不同的是，你需要更多考虑外观，因此只要符合你的设计需求，不要管它是不是廉价或高贵，你需要完全抛开成见。”
“我明白了，老师。那么这些东西都是在传统炼器中不常用，但魂械师却很有可能用上的东西？”
“不错。 可能你需要什么，你要重视什么，现在我还并不能教你，只有你自己去努力发现。因为你跟我要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洛飞思语重心长的说，“正因为如此，你需要学习更多、了解更多材料和炼制的知识，才能更了解自己到底要什么，才能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用。”
桑流点点头，接着听老师讲解每一种材料。
在这途中，船还经过了一个小城，苍夫一家下船补充了一些物资，几个鲛人也下船转了转。桑流对这座看起来破旧无比的小城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没有下船，而是忙着研究她的清扫仆役外观设计。
这几样材料都太杂，讲完之后，洛飞思又给了她一盒记录魂晶，都是记录了各种炼器材料特性的，让她慢慢学习。
快到北边的边界了，天气竟从温暖的初春又冷了起来，一些地方的雪还没化，天气又更阴寒，树木的枯枝都支愣在那里，还没有发芽。整个地面看起来只有褐色的土地和白色的积雪，看起来特别的萧索。
远处有一道漫长的山坎，这山坎是北边绝神领域和南边神殿控制地区的边界，本是一道小山，硬是在山脚下挖出一道深深的鸿沟，把土填到山上，不但小山升高了一层，甚至跟东面的绝神山脉连在了一起，两边以此为界，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大小摩擦，可惜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只不过，神殿对这些消息控制得相当严格，内陆地区，知道绝神风家的消息的，只有少数几个大家族，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在北面还有这样一块地方，是不受神殿管辖的，甚至他们都不信灵魂神教。
说实话雷鹰桑流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绝神风家这么一个家族，居然带领领地居民与神殿抗争了两千年，而且他们占据的是大陆最艰苦的地区之一，真是令人惊讶不已。
让叶匠心更意外的是，到了这个地界，北边居然还有船队开过来，发现有一艘迎面北上的船，对方通常都会打友好的旗语，有时候离得近了，还会吼叫两声，互相问候。
由于这里的船都是魂阵驱动，除了哗哗的水声之外，基本不会发出巨大的机械轰鸣声，因此大声喊叫倒也听得清。还有的船员问叶匠心这艘船去北边是干什么的，是不是神殿派了新的祭司来巡查？
还好，这样的船队并不多，也就两三天才有一支。
河道越来越狭窄，而且前方不远处就开始有神殿的巡逻队，神殿在河道上拦了一张巨网，就连大一点的鱼都游不过去，所以叶匠心也在考虑放弃水路，改走陆路。
正这个时候，雷鹰桑流的清扫仆役外观做好了。
每个人看见船甲板上摆的那个阴森森的清扫仆役都大吼一声：“我天！”
骷髅蜘蛛造型，有些地方破了，露出点红红白白的物质，脖子圈儿上一圈毛，口器上有锯齿，卡卡卡地吃着垃圾，几只机械臂上上下下的打扫地板、墙壁，又阴森、又恶心。
“不错，这也是一种风格。”叶匠心看见了，只说了这么一句。
看见叶匠心这种淡然的反应，桑流差点被气个倒仰。居然没被恶心个半死，我做的时候都快被恶心挂了，整整三天做梦都是各种恶心的厌物啊！
直到距离北边边界线的山坎只有二十公里的时候，叶匠心将船停靠在河边，叫上影魔，打算去周围转转，看神殿的守卫情况怎样。
“确定吗？”叶匠心问哥哥，“是从这里过去？”
“父亲留话这么说的，应该能过去吧。”叶将心回答。
芳华布置了简单的幻术，从远处看这里不过就是河岸边一团上冻的枯萎灌木。这样对她来说也损耗也不算大，可以坚持数小时。
叶匠心跟影魔说好，他检查河岸以东，自己检查河岸以西，两个小时以后回来汇合。
除了他们俩之外，别人的效率没有这么高，叶匠心也怕出了问题有损伤，因此他只让几个暗杀者、森林猎手戴上望远镜在周围简单转转，看看情况。远处隔离带的情况，还是要他和影魔一起去看。
以叶匠心目前的视力，能约莫看清对方山上的岗哨。这里距离那道山坎还有二十公里左右，神殿的守卫军应该没有办法看见自己这边的情况。
首先，有超远视力技能的潜煌鸣被神殿以阴暗的手法招为绝密传承使徒，说明拥有这类技能的人是相当少的。对方即使拥有此类技能，应该也无法看穿幻术，因此船只是安全的，而自己和影魔各有隐身技巧，
叶匠心迄今最恨的就是自己一旦飞行就会声势浩大、雷云伴随。若是雷雨天气也就罢了，像现在这样万里晴空的，他一飞起来，就一团乌云，还拌着紫色闪电，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
因此叶匠心只用缩地成寸，虽然速度还赶不上“朝游蓬莱暮西海”，但二十公里的路程，也不过就是五分钟。
叶匠心靠近了那道防御的山坎，已经清晰地看见了山脚下的建筑群和往来的魂兽车。甚至看清了山上的情况，对方的人影在山坎顶上走来走去。
这座山坎并不高，也就百来米。若只起防御大军的作用，这样的山坎是足够了，但却不能阻止高手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