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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给您当女儿许是上辈子鄙人坏事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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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高中的招生方式通常要求学生提交成绩单和推荐信给招生学校,不过精英主义的高偏差值学校必然会举办自己的入学考试。因此三年级的后半年,大多数的课程内容变成了复习讲题。面临升学压力,大家都在寻找排解压力的方式,其中许多女生迷上了养电子宠物。

由万代公司推出的迷你电子宠物游戏机“拓麻歌子”今年恰巧发布第九代产品。这一代不仅升级为彩色屏幕,也增加了和手机联机功能,能和朋友的电子宠物进行交换、结婚、生小宝宝了。彩屏拓麻歌子在学校中飞速风靡起来,上课时也能看见有人偷偷掏出来,见缝插针地给宠物喂食和清扫便便。

“这玩意儿就那么有意思?”生物课实验中途,发现北别府在桌肚里玩游戏机的直哉问道。

比起好奇,其实他更多是想表现自己的不屑。

“当然有了。”北别府把游戏机界面给他看,“喏,现在可以选给拓麻歌子喂主食还是零食。主食是加饱腹值的,零食能让它心情变好。根据饲养方式不同,拓麻歌子会长大变成不同的样子。”

“养得好就漂亮点,养的不好就变丑?”

“差不多吧。”

咦,类似的游戏他好像也玩过。

“为什么盯着我看?”

千隼,一款直哉曾饲养过的早期电子宠物投过来费解的目光。

“没什么。”

这家伙之所以能出落成这幅被追捧为校园王子的好皮囊,还不是得感谢自己喂养的好。

直哉暗自得意,完全忽视了他只是偶尔投喂,千隼身体转好主要靠五条家抚养的事实。

***

到了大家毕业去向差不多定下后,接下来便是休学旅行的季节了。或许考虑到学生们大多有条件每年随家庭去海外旅行,目的地并不远,就定在搭乘火车一小时能到达的奈良,次日下午返回大津。计划安排的是第一天爬若草山、吃釜饭,第二天则前往奈良公园喂小鹿和逛依水园。

下了列车,他们首先得分成四到六人小组去带队导师那里登记。如果想的话,和其他班的同学一起行动也可以。

既然马上要毕业了,不如尽快行使青春的特权,借此机会将无法传达的心意说出口吧……这样想的人大概不在少数,连直哉都受到隔壁班女生的同行邀请——

“从前在料理社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希望在毕业前能够真正认识下九贺同学!”

“我是外貌协会的,你先减掉二十斤肥肉再来找我讲话吧。”

黑发少年懒洋洋地翻了下眼睛,毫不留情地说,于是被拒绝女生红着眼睛跑开了。

不远处目睹一切的北别府更纱忙着跟千隼咬耳朵:“你究竟喜欢这种家伙哪里啊?”

“很多,各种各样,不胜枚举。”

“也就是一时间根本答不上来的意思,对吧?”更纱愤愤不平。依她看五条千隼条件好得很,哪里犯得上在九贺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千隼叹了口气,她清楚直哉只是本性如此,并且难以改正。同他深交出奇强韧的忍耐力是必需品,很难想象若他真的成为禅院家的掌权人未来将是什么样。或许是因为娇生惯养,此人虽身在高位却气量狭小……搞不好在他的领导下禅院家会分裂出好几个派系,没多久就在内讧中四分五裂了。

哪怕是千隼,也难免偶尔生出把禅院直哉那张骄横嘴脸一拳打烂的冲动——最好先痛扁一顿再狠狠用脚踩他的脸,这样才比较痛快。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都已经喜欢上了啊。

圣经教会千隼每个人活在世上有自己的职务要承担,主为大家的今生都早已做好了安排。

或许我们本身就不能选择爱情,而是爱情选择我们。如同上帝的垂怜一般,一旦被选择便对此无能为力,唯有接受。

人各有命说的就是如此吧。

***

假如北别府的话叫直哉听见,他肯定会声明和过去比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圆滑很多了。

被说上一句胖就哭了,那也是对方自尊心太脆弱的错。遥记得初次与千隼见面,除了称呼他丑八怪外直哉还建议他赶紧上吊重新投胎,千隼不也没往心里去嘛。企图和禅院家下任当主结识,怎么能这点儿大实话都听不得?

在奈良的当晚,向来看千隼不顺眼的男同学矢吹在晚餐时分脱离队伍去别的店家吃烧烤,回来后洋洋得意地宣扬。结果到达旅馆后食物中毒吐了整整一晚上,是同房间的千隼照顾的,他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倒是睡得很香。

直哉全程在旁陪同,那仅仅是因为千隼始终没睡下的缘故,他的个性绝不是那么容易原谅人的。

回程依旧坐的是火车,因为是工作日,又并非什么节假日,车厢内有一半空着。见前排没有乘客,直哉把腿一伸,双脚搁在对面的座位上,马上被千隼抬拳在肩上打了一下。

“如果非要这样坐,至少把鞋子脱掉。别把座椅弄脏了。”

“嘁,烦人的管家婆。”直哉将腿放下来,换了个姿势靠着窗子坐。“昨晚对矢吹也是这个样子……别人往你鞋柜塞老鼠你还待他这么好,难道你这人是受虐狂吗?”

“矢吹老爱找我麻烦,我当然不喜欢他,不过没厌恶到要为他改变自己处世之道的地步。”千隼回答得光明磊落。“换成任何一位同学我都会这么做。”

“都怪你,我几乎没怎么睡。”

“怪我?要帮矢吹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

千隼凭什么擅自决定这事情和他没关系?这家伙真的很讨厌。

“当然怪你了。如果你放着矢吹不管我就不会睡不着,更不会熬出黑眼圈来。”

“哪儿?”千隼端详起他的脸,“哪里有黑眼圈,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儿。”直哉的手指戳在脸上,接着在眼睑下划过。

“你说这个?”千隼认真地捧着直哉的脸左看右看,“淡到几乎看不出来,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和平时一样帅。”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在糊弄自己,他还是很受用。

“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

类似的问题三年前千隼问过他,然后就把直哉拉下水来念中学,如今这个问题轮到他抛回给对方了。

“去高专。”

御三家出身的人大多不会就读咒术高专。书房里摆着数量多到看不过来的家传秘籍,身边的家属基本上个个都是咒术师,在这种条件下竟然还准备去学习咒术,听起来就像鱼儿希望能学习游泳那样多此一举。

直哉多少能猜出一些他的意图。“东京校么。”

“嗯,不过想去高专也不全是因为悟大人的缘故。”千隼说,“比起自由职业咒术师,加入高专编制可以接到更多任务,也能无偿使用他们的情报网……我比较希望能多赚点钱。”

“你很缺钱?”这没道理啊。

“如果伸手要钱的话爸爸肯定会给我,可那就不是我自己赚来的了。以前应该和小直说过,我要把任务结算后收入的百分之七十捐给红丝带基金会。”千隼有几分害羞地说道,突然又显得孩子气。“我能活到今天靠的是觉醒了术式,但白细胞并不像病毒那样可以进行自我复制,如果要控制某位艾滋患者的病情,我就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在有限的起效范围内对这个病人发动术式。这么做既没效率,也容易违反咒术师的保密守则。该怎么运用自己的术式来帮助其他病人……我想自己本来就更适合做个咒术师,毕竟训练的时候从不会觉得辛苦,也没有在咒术的学习遇到过障碍,那么不如就靠术式做任务然后捐款好了,由于吃不起药选择放弃治疗的人很多。我也拿不准这样行不行得通,是否真的能改变患者的境遇,但我想从可以做到的事情开始尝试。”

愚昧透顶、无聊至极的梦想,他想。

然而千隼向他讲述自己志向时那张脸确实很吸引人。本来直哉对他的长相没多大兴趣,估计是多年以来已经看惯了,压根不觉得值得稀罕。然而此刻却无比强烈地意识到,他简直太喜欢这张脸了。

直哉在心里劝说自己多想一想女孩子,和自己一样的男人哪里好了?但怎么可能有女生比得上千隼。

喜欢就是喜欢,究竟有什么不对?

他脑子很乱,并且意识到自己好像完蛋了。

然后只听千隼问:“你呢,要去吗?”

“东京那地方我才不去,我对那种尽是暴发户的空气过敏。”总不能老是让自己显得太好说话,直哉决定先让他求一求自己。

“是吗,那就算了。要是勉强你陪我,小直自己也会不愉快的。”

三年前你拉我来大津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直哉气极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有五条悟在就无所谓他了吧?!

喂,再开口问我一次要不要两个人一起真的就这么难?

已经结识那么久了,难道他们之间不该有心电感应了么?

***

直哉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保持沉默。非常戏剧性的沉默,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摆明了渴望得到关注的那种沉默。

于是千隼问他:“京都校你也不去?”

“高专的教师能教会我什么?这些家伙里就找不出一个比甚尔强的。”

千隼对这个与“冬至”同音的名字有印象,好像是直哉小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某个堂哥。“从你们家里出走,号称术师杀手的那个咒具使?”

“嗯。”

“这么说来,那位堂兄的事情你一定很了解喽?他偏爱的食物,经常光顾的小店,还有喜欢的电影类型之类的。”

“这些东西鬼才知道。不清楚又怎么样,根本没意义。”

“所以说对你而言,一个人仅仅是足够强大就够了……”

“不然呢?”

直哉眯起眼睛不屑地笑了,以示在他看来这是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男人实在是种无聊透顶的生物,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一较高下,非分出胜负不可。

不是我自满,其实我也蛮强的,要不要试试看喜欢我?

“只在意对方是否属于强者,其他事情都无所谓……小直你好像大角羊哦。”面对直哉不明所以的神情,千隼继续往下说,“落基山大角羊这种动物到了繁殖季节无论公母见面就要打一架,真正意义上一决雌雄,输家必须被胜者爬到背上实施□□权。虽然雄羊和雌羊间普遍存在体型差异,雌羊胜出的情况也并非没有。这个时候雄性就得伏下脑袋,乖乖任雌性在其身上骑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等我去了东京,小直会给我写信吗?”

“写信?我又不是爱煲电话粥的无聊婆娘,哪里来那么多话要和你讲。而且说不定我也会很忙,可能把你的事情就这么忘了。”

“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

直哉扬起眉毛和千隼对视,似乎在等着她说些什么,气氛竟变得莫名凝重。

有那么一瞬间,千隼都在犹豫要不要坦白自己的心意算了。然而以他们的关系,有些事情讲出口若是被回绝肯定无法以【反正年纪还小,不喜欢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式收场。

小直这种满脑子只有成为禅院当主的傻瓜呆在京都又不会跑掉,她并不需要急于一时。

“那……饭菜里的胡萝卜和豆子记得要吃掉,以后我就没法帮你吃了。其实蔬菜本来就应该统统吃完,否则纤维素摄取不足容易便秘,会变成亚健康体质的。”

听见千隼这么说,直哉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嘴里才蹦出一句:“赶快死东京去吧,你这个白痴!”

***

樱花飘舞的季节到来,他们从中学毕业了。举行毕业典礼那天的阳光尤其明媚,千隼也就特别高兴。班主任久野用相机给他们的四人实验小组在正门旁的樱花树下拍了合照,起初直哉站在旁边不愿意加入。但是千隼和更纱分别拉住他的袖口把他往树下拽,令直哉一下子被扯到了正中间。久野抓准时机立刻按下快门,臭着脸的九贺直哉同学和他笑容满面的组员们便成了镶刻在胶片中静止的画面。

因为知道有父亲在等自己,打开家门的感觉总是很好。但是千隼没有料到父亲为自己准备的毕业礼物竟是这个,看见那样东西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来,和姐姐打招呼。”父亲抬起怀中婴儿的胳膊冲她摇了摇,“还是说叫哥哥比较好呢?”

千隼硬是让嘴角牵出一抹笑。

“这是父亲的孩子?”

“嗯。是个男孩,还没起名字。”

哪怕是皇帝的新衣,未被说破时也是具备权威的。所以为什么非要说破不可?难道您就不能把这个孩子养在别处,不能就这样将我欺骗吗?我始终很听话,只需您回家时带回来的廉价小玩意儿就能轻易收买,为什么如今却连骗骗我都懒得……

“……他的母亲在哪儿?”千隼问。

“死了。”父亲轻轻摇晃手臂逗弄婴儿,以平静无比的声音说,“产后大出血,没能救活过来。”

同爸爸产生连系的女子似乎总是无法善终,心中不禁这么想到。她强扮欢喜,挤出最合适宜的微笑,保持着这个笑容直到感觉自己的脸几乎要变形了。“以后家里就有新成员了,真好。”

“是啊,不过爸爸有工作要做,请护工也没法保证每天都有人来。”父亲仍在低头看那孩子,“今后还需要你多多帮忙呢。”

千隼能听懂“帮忙”这个词语,却慢了一拍才明白过来这个词背后的真正含义。

“我还得去东京……”

“东京校已经有悟大人了。千隼你留在这里替他称霸京都校不也很好吗?”

明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离悟大人近一些才决定前往高专的。

“没法交给本家抚养吗?既然弟弟没得我的病,可以交给本家专门的奶妈……”

“不行!”父亲用严厉的口吻说道,没想到惊醒了弟弟。未足月的婴儿大哭起来,父亲连忙放缓语调。“目前瞧不出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天赋,只有我们知道他的存在就够了。若被本家的人率先发现他看不见咒灵,那岂不是丢尽我的颜面?”

“可是,我——”

她的话语消散在弟弟的啼哭声中,父亲温声哄了又哄,见他始终哭泣不止便将婴儿递到千隼手里。然后父亲两手扶住千隼的肩膀,把她往卧房里推。

“我有事情要去和本家的长辈谈,你先跟弟弟好好熟悉一下。”

——如果我将弟弟即刻摔死在地上,您依旧能就此转身离开吗?

几度抬起的胳膊不得已又放了下来,某种可悲的缘由将千隼钉在原地。默默目送父亲离去的她究竟摆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不清楚,多半与今早在樱树花枝下的自己相去甚远。

新生儿的躯体那么柔软。尽管看不到多远的地方,小手却拼命伸向千隼,直到触到了她的脸颊。许是喜欢她身上的气息,他不再哭了。臂弯中弱小的生命紧贴着她的身体,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弟弟的呼吸。心中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憎恶,却也没有被唤起半分母性。

千隼所体会到的是一种酸涩的无可奈何。

你和我,我们俩都是一样的……

人各有命,但是我们的运气似乎都不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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