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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欢的人甩了就换个发型换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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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在社会立足,就必须有名字。

在某些地区的畜牧行业,似乎有不给牲口取名的规矩。一旦赋予名字就会其产生感情,宰杀的时候就舍不得下手了。

弟弟并非牲口,可是在前途缥缈这一点上却与杀生大权被握在人类手中的动物有共通之处。能否觉醒有力的术式,通常在孩子成长到六岁前就能看出来,千隼也不知道倘若缺乏天分的话弟弟将何去何从,一切都听从父亲的安排。过去她自以为很了解父亲的想法,如今则有些拿不准了。

父亲把带弟弟打疫苗和替弟弟找居家护工的活儿交给了她,但还有很多别的他没有明讲,实际上也都归千隼管。

比方说,一天内婴儿要哺喂八至十二次,大约每二至三小时就必须喂一次奶,等到饿得哭起来就晚了。弟弟到家的头天,父亲去了本家就没有回来,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重新出现在别院,好在厨房里还有开封了的奶粉。凌晨一点钟,千隼在弟弟的哭声中匆匆跑进厨房烧热水、冲奶粉。大概是温度太烫,把奶瓶送到了他嘴边,弟弟居然一脸不乐意地扭着身体想要远离。先在手腕上试温度这种知识,她从书店买来写给新手父母的育儿科普,读了以后才知道。

春假的整整两周,父亲都没在别馆过夜。于是在聘请到合适的护工前,喂奶也好,换尿布也好,以及拍嗝诸如此类的杂务自然全部成了千隼的事情。

***

原本千隼打算带弟弟前往市区的综合医院接种疫苗。不能把弟弟像超市买来的大葱那样搁在自行车篮里,她推着婴儿车一直走到大道上,再搭乘巴士前往市区。公车的颠簸、周遭的人声让幼小的婴儿不知所措,弟弟在陌生环境里小脸皱得像漏气的皮球,哇哇大哭起来。哭着哭着,甚至把先前刚吃下的奶吐了出来,弄得满脸都是。

千隼一边掏出手帕给他擦脸,一边不停地和旁边的乘客道歉。吐过之后弟弟继续大哭不止,她只能在下一站下了车,改为步行去最近的私人诊所。

一满十八岁就去考驾照吧,毕竟不能老是给别人添麻烦。好像也有人在脚踏车后面安装后置式的婴儿专用拖车,这东西附近的百货公司有没有出售呢……

诊所的工作人员似乎在和她讲话。

“可以再说一遍吗?”还没有适应需要频繁起夜的作息,白天时她偶尔会恍惚。

对方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请出示孩子的国民健康卡。”

“健康卡啊……好像没有呢。”千隼也料到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离家前把可能放这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说明父亲并未留下弟弟的健康卡。

“没有办理吗?”

“是的。”

“没有健康卡哪怕自费也没法打疫苗,因为注射完的疫苗没有档案录入记录。”

“那该怎么办……”

“您记得孩子的健康号码吗?妈妈带新生儿出院前都会发放一张申请出生证明的小册子,上面第一行数字就是临时健康号。”

不知道怎么搞的,千隼竟不敢直视前台工作人员的眼睛。“对不起,我好像把册子弄丢了。”

“那这样吧,没有健康卡和临时健康号码的小宝宝可以在三个月内先使用妈妈的健康卡进行看诊。等会儿接种好疫苗后请您带着疫苗记录再来前台,我会将记录先放入您的档案里,等补办了出生证明和健康卡后,您就能将疫苗记录转入小孩的档案里了。”

“……能用他父亲的健康卡吗?”

“一般都是用母亲的,而且必须家长本人到场才行——我姑且先确认下,您是宝宝的妈妈,对不对?”

这个时候如果说不的话,是不是便没法打疫苗了?如果就这么打道回府告诉父亲,恐怕他也会询问自己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孩子的妈妈,至少蒙混过去先把事情办好……

“对,我是他的妈妈。”

虽说千隼年纪小,但十五六岁为人父母在近期成了热议的社会话题,也不算特别稀奇。实际上就在这一年的秋天,日本电视台播出了一档以初中生育儿为主题的连续剧,标题叫做《14岁妈妈》,男主由三浦春马出演。

“宝宝的名字是?”

“名字,那个……”千隼双颊泛红,语无伦次道,“还没有起名。”

“这样可不行呀。”前台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说教的意味,“当妈妈的人来看医生前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罢了,怎么连名字也没想好?既然前来接种疫苗了,宝宝至少该有两个月大了吧。”

尽管内心有许多想要澄清的,最终千隼只是低着头说了声抱歉。

***

“名字?”父亲看了眼疫苗记录就放到一边,“你来给弟弟取好了。”

名字是来自父母的第一份礼物,父亲却把这个义务推给了身为异母姐姐的千隼。她翻开和育儿科普书一起买下的取名辞典,用掷骰子的方式决定了弟弟的名字,实琴(みこと)。没有特殊含义也没有祝福,抽签一样随机选中的名字,仅此而已。

日本有很多由于父母未提交出生证明而不具备户籍的儿童。实琴就是如此——从行政角度来讲,并不存在于世界的孩子。

目前全国所采用的的户籍管理制度以“夫妻子女”的标准量化家庭单位。成年人会在结婚时将户籍迁出家长名下,这就是为什么结婚也被称为入籍。在那之后往往由丈夫担任家庭代表人,也就是户长,然后再将其配偶子女归入户籍名下。

看医生姑且算不上大问题。现在能假装实琴是千隼所出的新生儿,使用她的健康手册取药和注射疫苗,未来也能谎称自己是携家中孩子自海外来的旅居人口,带他去接受个人缴付看诊费的私立诊所。可是再往后呢?等到了上学的年纪就必须补办户籍,然而补办户籍的方法本身就是个设计有缺陷的死循环:要办户籍首先需要证明此人为日本国籍,可是要证明一个人的日本国籍,理论上又得先出示户籍证件。

为什么父亲始终不愿为弟弟办理户籍?恐怕是因为一旦提交出生证明、编进了父亲为户长的户籍,实琴就会正式成为父亲伦理与法律上的儿子。他不愿意为实琴办理手续,除了希望在可以的时候随时甩掉麻烦,千隼实在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所幸四月一日新学期开学,她终于可以离开家了。

***

学校地点设立得十分偏远。坐车到乡下,下车后另外要爬上好长一段陡峭的山路。来到大门口,直哉正抱臂站在那里,他肯定已经从哪里得知了千隼要来京都校的事情。

“绝交!”

和她对上视线的下一刻,直哉便扔下这么一句话作势转身离开。但是他并不是往山下走,反而抬脚跨进了高专的结界内部。

跟小学生似的能将绝交这种话轻易说出口的人,好歹比何时何地不由分说啼哭起来的小婴儿要容易对付。

——首先是追上去道歉。

“对不起。”

——然后要说明缘由。

“春假里父亲布置了一些事情要我去做,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要留在京都上学。”

——最后记得死缠烂打。

“我说啊,绝交到底是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小直出现在这里也就是准备留在高专的意思,你总不会打算等四年后都毕业了还不跟我说话吧?万一明天就有史无前例的特级咒灵冲破结界,然后我就死了怎么办?”

直哉把她说的话当做耳旁风,压根不做理会地兀自往前走。

“什么时候染的头发?金发特别适合你,很帅哦。”见他仍然没反应,千隼只好使出杀手锏。“啊,我明白了!在新的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开始,这一定就是传说中所谓的高中出道。其实去年更纱她就已经染发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是老师们默许蒙混过关的擦边球式染发。貌似只要告诉理发师自己要做‘怂包染’,理发师就会把学生顾客的头发染成在灯光下泛着茶色的深棕色。不过还是在高专比较自由,染发、纹身和打耳洞一律不管,校服也可以定制特别款式——”

果不其然,直哉脚步不停却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表情好像在说“你拿我和她比?”但也就是一眼,马上把头别回去不看她了。

你也是,父亲也是,为什么一个个非要给我找麻烦?千隼自认已经尽力做到最好,可总是有人不满意。

“我要去办理学生证了。既然不愿意理睬我,就之后回见吧。”她强忍烦躁,冷淡地说。

眼下实在没精力陪公子哥玩什么朋友游戏了。或许察觉到她要走,昨天实琴哭闹了一晚。千隼真的很累,只想把入学手续办完,好好吃顿午饭,然后去宿舍补觉。

小少爷要冷战就冷战,要发怒就发怒好了。

这个时候,直哉偏偏又转过身来:“你生气了?”

千隼咬了咬牙,感觉牙根的神经都跟脑部的神经交缠到了一起。“我没有生气。”

“不就是生气了嘛!”看到她不高兴,他却因此很高兴似的,顷刻间把绝交宣言也抛到脑后了。“办手续的人磨蹭得要命。你现在过去,大概得下午才能用学生卡买到午饭。”

“没关系,我不饿。”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好大一声.整个学校想必都听见了。时机如此完美,直哉对她露出得意的一笑。

“学生卡借你用一次也不是不行。”

千隼权衡利弊两秒钟,最终觉得食物的诱惑比较大:“都是我不好,可以申请撤销绝交吗?”

“哎,这回我就大人有大量,算了。不过你可别误会,我来高专当然是为了自己。你这人耳根软,没安好心的家伙随便说几句好听的,再扮扮可怜就能把你骗的团团转,替他们做这做那。一开始可能他们会感激你,后来所有事情都变成本来就该由你做的事情了。别人什么也不干,你一个人做好几倍的工作——没有我在旁边看着肯定就会落个这种下场。如果你这个小弟一天到晚尽为了别人忙前忙后,我的面子反而挂不住。”

直哉开始自顾自地解释他出现在高专的理由,又把好多年都没提起的大哥与跟班的设定拿出来说。

真是拿这个人的自尊心没辙。因为饿着肚子要反驳他也很费劲,千隼就点了点头附和说:“也是呢,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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