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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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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办法不去想德拉科说的话。她几乎是立刻写了一封信回家,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怎样,他们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回复。她又不想去问德拉科,只能先把思绪都压回心底,按部就班地上课、写作业、睡觉。

在开学时只得到了稀稀拉拉掌声的莱姆斯·卢平迅速展现了他的个人魅力。尽管衣着寒酸,但他的课程内容及其丰富精巧(除了博格特,塞勒涅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自己的恐惧),甚至也包括一些红帽子、卡巴一样的生物。

斯内普则是展现出了在开学时对卢平的极度憎恶和厌恶——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纳威·隆巴顿让变成斯内普模样的博格特穿上了他奶奶的衣服——这一点连塞勒涅也能感到愤怒,也就对魔药课上他受到的刁难没什么同情心了。

保护神奇生物课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鹰头马身有翼兽过后,他们反倒开始照顾最没什么意思的弗洛伯毛虫,让课程变得乏味许多。

而古代如尼文和算术占卜给塞勒涅带来的压力恐怕是最大的。在这两节课上,几乎所有人都是没什么基础的情况下,赫敏·格兰杰仍然拔尖,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演算、奇形怪状的文章和字音表。然而塞勒涅却不能不注意到,这节课和占卜是冲突的(“格兰杰在占卜课倒是没什么天赋的样子,”达芙妮这样说)、而古代如尼文和麻瓜研究冲突。

十月初,魁地奇赛季临近。新赛季的第一场仍然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仍然没能从父母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塞勒涅放弃了等待。有了去年的经验,她果断地选择从旧《预言家日报》入手。要知道,布莱克惊动魔法界的暴行是十二年前发生、甚至有着具体时间,这可比五十、七十年前的冈特家族要好找多了。

沿着时间归档的标签来到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二日,塞勒涅抽出了那份相对来说没那么松散的旧报纸。尽管纸页因为年代泛黄,但是上面的图片一样生动。

“小天狼星·布莱克谋杀十二名麻瓜,彼得·佩迪鲁被授予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黑体加粗的“重大悲剧”标题下,副标题读起来也让人触目惊心。

然而报道也并不比她已知的信息更多。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公共休息室,发现布告栏上新贴出了一张通告:十月底,万圣节前夕,是本学期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日子。塞勒涅对蜂蜜公爵的椰奶冻糕和南瓜香料口味的巧克力很感兴趣,但是又迟来地想起,哈利恐怕是没机会拿到他的监护人的签名的。

万圣节前一天早晨,当她和其他同学一起醒来,下楼吃早饭时,里欧居然出现在了礼堂中,在她面前丢下了一封信。

以往这个时候,梅伊莎会带许多糖果和点心,让她万圣节和同学们分享。但是今天却只有一卷羊皮纸。塞勒涅有些奇怪,把自己的酸奶麦片碗往前推了推,让里欧在里面挑点喜欢的坚果,一边拆开了羊皮纸卷。

“塞勒涅?”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她对面的达芙妮小声叫了她一声。

“我今天不去霍格莫德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塞勒涅把信收进袍子口袋,远远地看到了哈利沮丧的后脑勺,“我们晚上在宴会上见。”

她穿过门厅,漫无目的地跑向地下的公共休息室——或者任何一个能让她冷静下来想清楚该怎么办的地方。父母寄来的信在口袋里,只是薄薄一张羊皮纸,却又仿佛有千斤重,可以让人喘不过气。塞勒涅一路冲回了空荡荡的宿舍,才再次拿出来。

“亲爱的塞勒涅:

请原谅我们这么久才给你回信,只是你问的是一个魔法部内部目前也存在意见分歧的问题,我一直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在霍格沃茨时,布莱克就和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十分亲近。这一点,连比他们大了三个年级、不在一个学院的你妈妈都记忆深刻。然而在惨剧发生后,许多证明都可以证明,他正是那个将波特夫妇的消息泄露给神秘人、导致他们被杀的罪人。在被波特夫妇的另一个朋友彼得·佩迪鲁截住后,他才炸掉了一条街,包括佩迪鲁本人和其他十二个麻瓜。我曾经负责消除目击麻瓜的记忆,对此记忆犹新。

你可以想象,如果哈利知道了这件事,对他会是怎样的冲击。如果他怒上心头,冲动之下不顾自身,决定亲自追捕他呢?或者在真的遇到布莱克后不是寻求帮助,而是选择自己报仇呢?他过去十一年在魔法界孤身一人,他的性格中有很大一部分倾向自己解决遇到的事情,但在布莱克的事情上无疑是及其危险的。即便他不是这样的性格,魔法部、这件事的知情人也绝对不会冒一点风险。

我最终决定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因为我们想出了更好的解决办法,而是因为你的来信提到,你是从德拉科对哈利说过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我认为,与其让你自己胡乱猜测,不如我开诚布公地告诉你。

当然,我仍然不赞成你与哈利讲这些——但我也明白,从我决定告诉你的这一刻起,你就有可能因为不愿对朋友隐瞒而告诉他这些事。所以,也许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

圣诞节见,

爱你的爸爸妈妈”

真相大白了。为什么福吉对哈利吹胀姑妈的事情如此宽容,亲自出面,连警告信都没有就那么痛快地让他来到自己的家里度过剩下的假期——他怕哈利知道任何事情,去找布莱克报仇,然后魔法界就会失去“大难不死的男孩”;又为什么德拉科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哈利,因为他巴不得拱火,让哈利冲动之下违反校规。

傍晚,当潘西从霍格莫德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宿舍漆黑一片,塞勒涅连衣服都没换就趴在床上,金色的长发反倒成了屋子里唯一有点微光的东西。

“你怎么了?”潘西走过去,把带给她的糖果放在床头柜上。

塞勒涅没有动。

潘西动手晃了晃她的肩膀。

还是没有反应。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地去告诉波特,你其实——”

“和他没关系!”塞勒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蓝眼睛瞪着潘西。

“没关系还这么激动。”潘西小声咕哝了一句,打开了灯,“去吃晚饭吧?”

礼堂里装饰着成百上千个点着蜡烛的南瓜,一大群飞来飞去的活蝙蝠,还有许多燃着火苗的橘黄色横幅,它们像色彩斑斓的水蛇一样,在酝酿着风暴的天花板上懒洋洋地飘荡。食物一如既往的美味,宴会的结尾,霍格沃茨的幽灵们也出来表演节目。他们纷纷从墙壁和桌子里蹿出来,组成各种阵形表演滑行。

尽管心事重重,但是面对朋友们担忧的神色,塞勒涅还是勉强吃下去了很多东西。离开礼堂时,哈利穿过人群,把一个盒子塞进她手里,“万圣节快乐,塞勒涅——不用了,”看到塞勒涅想要掏口袋的动作,哈利按住她的胳膊,“前两年我从来没有准备过,就当是补给你的。”

于是一回到公共休息室,这几个人就围了过来把塞勒涅按在沙发上。

“你是认真的吗?波特?”布雷司的神色一言难尽。

“什么波特,我是塞尔温。”塞勒涅翻了个白眼,“你们为什么一夜之间都奇奇怪怪的?我难道去年和前年万圣节没去给他送糖吗?我没给你们吗?”

“我们以为你只是善良,对谁都很好。”西奥多一针见血地指出,“但是如果开始有回应了,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塞勒涅的目光在围成一圈的朋友们脸上轮番划过,不知道怎么也说不出\"我们真的是朋友\"这样的话:一方面显得欲盖弥彰、自己心虚,另一方面,她又想起了今天收到的来信,也想起了自己仍然没决定要如何和哈利开口讲这件事。

只不过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斯内普的声音。

“所有人都回到礼堂,立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于是十分钟后,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返回礼堂,和其他学院的学生面面相觑。

邓布利多只说需要“对城堡展开全面搜查”,就变出了几百个睡袋,让他们在礼堂过夜了。在他走出去关上门后,礼堂里立刻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直到蜡烛熄灭,学生们也依然在窃窃私语,迫不及待地交换着得到的消息。

直到凌晨三点,礼堂里才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天花板闪烁着星光。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天狼星·布莱克闯进了城堡,破坏了格兰芬多塔楼的肖像画成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学校的唯一话题。塞勒涅听着图书馆里其他人的窃窃私语,皱眉合上了《魔法字音表》,把书包甩在肩上,有点烦躁地离开了。

天气越来越恶劣,雨一刻也不停地下。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日益临近,格兰芬多一刻不停地训练,她本来就找不到机会和哈利单独说话;再加上弗林特不知道找了什么理由说服斯内普教授申请更改了斯莱特林的第一场比赛时间,避开糟糕的天气,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更是看到任何斯莱特林出现都把哈利挡到身后。

“你这两天一直到处晃什么呢?”一起去上黑魔法防御术的时候,潘西问道。

塞勒涅只是摇摇头。

出人意料的是这节课居然是由斯内普教授代课,理由是卢平生病了。他并没有顺着进度进行,而是直接跳到了最后一章:狼人,还布置了两卷羊皮纸的论文,内容是如何识别和杀死狼人,星期一早上交。

为什么是狼人呢?代课一节不会让他一下变成这门课的教授,想要质疑卢平的教学进度也没必要直接从最后一章讲起。

“也许他只是觉得之前那些生物不构成‘黑魔法’,也用不着防御,只有狼人还算有点难度?”德拉科对她的疑问做出如此解释。

第二天,雨已经变成了风暴,但是这阻止不了全校师生像往常一样出来观看比赛。天色昏暗,风刮得他们的伞也七扭八歪,除了解说时不时的播报,塞勒涅根本看不到金色飞贼、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个球员,而两队的衣服明明颜色都很鲜艳。

一声一声的霹雳,又紧接着之字形的闪电。塞勒涅低下头,雨水落进脖颈,带来一阵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只是雨。更可怕的寒意袭来,侵入体内,钻入每一个角落,那些耳语、水滴、蛇吐信的嘶嘶声又开始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她想要闭上眼睛,想要逃避……但是球场上的尖叫迫使她看了过去……

一个人影从空中跌落,紧接着一个人冲进球场挥舞魔杖,将摄魂怪赶跑了。

“……塞勒涅?塞勒涅!能听到吗?”

塞勒涅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是潘西,在伞下担忧地看着她,“比赛结束了,你要不要也去一下医疗翼?你的手很冰。”

她点点头,和潘西一起向着城堡的方向走去,顺便听她讲发生了什么。

“你倒是没有像在火车上一样蜷缩起来,可是脸色很差,手很冰,怎么拉你都不动……我听到播报,说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抓住了金色飞贼。波特掉下来了,邓布利多已经把他送回学校,这会应该是在医疗翼。我觉得你也应该去让校医检查一下,喝点药……而且你是不是想看看他?”

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厅的大理石楼梯旁,医疗翼向上、公共休息室向下。塞勒涅抽出魔杖,对两个人都用了一个烘干咒,扯了扯嘴角,“谢谢你,潘西。我没事了——我要去看看哈利。我们晚上见,好吗?”

潘西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点点头向地下室的方向去了。塞勒涅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踏上楼梯,向着医疗翼的方向走去。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换衣服的其他格兰芬多球队队员正排着队离开。等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庞弗雷女士正想关上房门的时候,她猛地小跑过去,从门缝中不由分说地钻了进去。

“波特先生需要休息,不需要额外的探视了!”她厉声说。

塞勒涅下意识地将求助的视线转向病床上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也吓了一跳,哈利愣了一下就对庞弗雷女士说,“她也是我的好朋友,女士——一会他们一起走。”

赫敏带来的消息没有更详细了,和潘西差不多,都是邓布利多是如何驱赶了摄魂怪又把哈利送来医院。只不过她还带了一个口袋,里面满是飞天扫帚的残骸。

哈利看上去难过极了。塞勒涅不需要对上他的眸子就能听到他心里的遗憾和自责,可是想到自己一会要告诉他的事情一定只会让他更痛苦,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塞勒涅?你不一起走吗?”

赫敏叫了她一声。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哈利。我知道你肯定会分享给他们两个……”塞勒涅小声说,“但是至少现在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哈利同意了。医疗室就剩下他们两人,罗恩赫敏走时静悄悄的,甚至没让庞弗雷夫人注意。塞勒涅迎着哈利翠绿、闪烁着信任的眸子,听到他脑子里传来的疑惑和担忧,觉得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了一下又一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喜欢隐瞒。在哈利看来,最好的朋友之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他是这样对罗恩和赫敏,也差不多是这样对她的。可是她已经隐瞒过日记本上的事、隐瞒过里德尔对她说过的邀请加入的话;这一次涉及到他的父母,她不能隐瞒了。

“我想把这个给你。”塞勒涅把被雨水浸湿的、来自父母的信交给了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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