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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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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小昭每天早上喜欢带一杯放冰糖的糖水到一间,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带个空杯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新小昭特别喜欢冰糖。平时大家在一间门口磕毛嗑吃花生米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含冰糖。

新小昭具体多大岁数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大家伙看面相也就是十多岁,虽然个头比陈迎秋高半个头,比曹寄殊高一个头。但青涩劲儿可骗不了人。

等等,青涩劲儿是什么劲。

不重要。新小昭就是很喜欢吃冰糖喝糖水。去年夏天的某一天曹寄殊还问他“这大热天的,你吃糖不渴吗。”

“哎?不啊。”

这个夏天过去之后,当时门口还是一间摆的的那个桌子上放的水开始单独放一杯糖水。虽然刚开始专门放糖水的那个杯子已经被刘木桦顺走了。

虽然后来还了个新的,但是那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一倒热水就坏了,问刘木桦他无辜地说他也不知道,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门口也没放过糖水。

新小昭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事儿干,除了听陈迎秋和曹寄殊指使来指使去,像扫扫地擦擦灰什么的。

上次刘记开戏,陈映川来找茬的时候天天过来看两眼,说什么“小昭跟下人似的被你们指使。”

“可是他有工资呦,我当年给你打白工的时候可没有。”

陈迎秋怼道。

信国大多数在班子里的人都有卖身契,班子供给简单的衣食住行。说陈迎秋是班子继承人,所以他不但白学白唱,打杂也归他,以前还觉得自己是重视。

所以陈映川他还好意思说呢。

再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新小昭比陈迎秋这亲儿子待遇好多了。新小昭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从班子里出来投奔陈迎秋的时候才十岁出头。小时候俩人甚至没见过几面,但该说的他自己都说了。他说自己就是为陈迎秋出来的,别的再没说。

他说师父和师爷都喜欢给他塞好吃的,几岁的小孩儿,每次堂会都带着他,本家不愿意他们都会上去跟人家讲讲,从小还请人教他学画糖画。

那时候就喜欢偷画糖画的白砂糖吃。

而且还教他怎么做人。说做事要谦逊,要从容。

这给陈迎秋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快岔气了都。不过当个乐听了,他虽然不信陈映川能干出来这事儿,但人这种物种随时变嘛。

谁知道呢。

至于新小昭本人是什么想法,其实大家伙都能看出来。虽然天天话不多存在感还低,但就他就是愿意在陈迎秋面前宣扬映希班多么好,陈映川其实心思多么深沉,品德多么高尚。

反正就是喜欢明里暗里炫耀他师父和师爷陈迎秋的好,话里话外好像是抱怨投奔陈迎秋不是他自己乐意的。

奸细不奸细另说,新小昭干活是勤勤恳恳,不像他嘴上说的那种被娇养起来的儿子。

再说这几年新小昭也没有回过映希班。虽然平时总表现的对戏兴致勃勃的样子,但练习基本没有。所以奸细可能性也不大。

新小昭二十不到,陈迎秋也当成孩子看的,心眼儿有没有无所谓,再说经常傻呵呵地听人话和就算是夸烂人也没心眼的语气,想让人认为不是好人也没道理。

再说陈映川算不上坏人,在陈迎秋眼里顶多算个欺负过人的陌生人。这人不太配被人记仇。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如果再有人来捣乱,新小昭就准备报官。

“嘛,我报官和三叔报官之后的结局可不一样,”新小昭从兜里掏了块冰糖,放到了杯里,眼皮没抬一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好糖之后拿起杯缓慢地晃了晃。

“我随时能上官府告你扰乱治安,还不会像三叔似的可能被定成家事。”

“当然没有人会认为把一个儿子失踪十多年不找,反而献祭给□□,还捡别的小孩儿当替身的人是真的好呢。”

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块冰糖。

开春原本就干燥,再加上京中的位置,大家从早到晚都口干舌燥,门口石桌放的杯多了好几个。

“这是鼓励大家多喝水啊。”

刚回了京的丁二许一来一间就看见了门口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石桌子上摆满了杯杯盏盏地,桌子都快放不下了,坐在桌子边儿的人面前留下来的地方不大点儿。

说着已经走到了桌子门口的丁二许一撩衣摆,坐在了桌边。

今日一间没别人,算上刚来的丁二许和蹭水喝的张凤竹之外屋里屋外加一起一共就五个大老爷们儿。

“哎?张老板今天怎么……”

众所周知啊,张凤竹气质喜欢反复横跳,所以谁都不会觉得他身上高傲柔美或者气质凛冽会奇怪。

有的时候把怪事儿看习惯了之后,突然变正常的时候才最奇怪,所以丁二许一眼就看出来今天张凤两种气质都不是。

哎?不对啊,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前些日子张家班就死活找不着张凤竹人,这两天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间,但次次都和张笑愚碰不着面,别人想给张笑愚带话,他还从容地摆摆手说,“啊没什么可说的,没什么可说的。”

跟丁二许告了个辞之后,起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一间。还顺走了一兜花生米。

“哎——”刚门头算账的陈迎秋刚一抬头就看到丁二许往兜里揣了一大把花生米,“……怎么谁都顺我东西……”

且不说一间。上次看到关于“献祭教”公然在离皇宫外面的街上办大型活动,一时间惊动整个京中,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亲自下帝令派人巡逻抓人,包括京中信北鲁西等六地官府全在第一时间接受了帝令。最近街里街坊相传已经抓了上百传教人,这些人皆交给信国查案部门“置刑殿”全权处理,最终全以毁坏国教罪名全扔狱里去了。

但是大多数明白人的老百姓斗觉得这“献祭教”重点是洗脑人自杀,属于残害人命。但也可能毁坏国教之类的和老百姓们没关系,所以大多都觉得毁坏国教没洗脑伤人严重。不过觉得人命比信的名声重要是正常且正确的事儿。

因为大部分人都觉得官府和朝廷管理重点有失偏颇,所以有不少人骂街,“怎么就信国供奉的神比信国老百姓的命还重要了。”但事实上是什么样的情况,包括百姓和官府在内的所有人都有各自的道理。毕竟有些东西仅凭一家之言是没任何说服力的。

抓了不少人之后京中的官府张贴了受害人名单和献祭教的害人手法。这献祭教一贯招数就是“驱邪”,而且一旦找到了目标,不管三年五年,就是十年八年,只要给够钱就可以持续“服务”。

老年间家家户户都愿意相信“中邪”“鬼魂附体”之类的东西。比如说风寒迟迟不好啦,就有传言说“是有神附体,如果你常偷盗啊,爱撒谎啊,神就由此来惩罚你。”然后就愿意去找“驱邪”的人来驱邪。

这些人就专门组成了组织。“献祭教”起初也是这样的一个组织,后来这组织里立了个头目。

根据官府张贴出来的“献祭教”“作案”手段的用红笔写的重要告示里说,这个头目起初为了圈钱,大肆提出上供募捐之类的,有把桃核穿的手串以高价卖出,美其名曰“开光”。

这头目自诩法力深厚,会给人看“慧根”,如果想学献祭教的功法没有慧根的还需花大价钱求仙生长慧根,生长失败者要去被献祭给天上的头目本体……等等。后来越做越大,在信国特别多的地方收了一大堆“反国教”的教徒。

这些人信了这些之后,再变着法的告诉献祭教其他的信徒们,“献祭自己可以反国教,让自己亲朋好友子孙后代不受信国的邪门国教侵扰,献祭之后你的魂会把信国皇室李氏告上阴间法庭,到时候你的子孙后代啊,就不遭受信国李氏的指使啦。不会被信李氏控制,能变得更自由。”

每天就骂信国国教是“拜它可损德行”“就是信国李氏操控信地的阴谋”“李氏信国从北国分裂,他们就是北山的叛徒”之类的。

陈夫人很可能就因为本身精神差的原因被陈映川坑了进去,为此陈映川还花了不少钱,自认为对陈夫人是好,结果人越来越疯。毕竟“献祭教”的业务是直到把人坑死否则终身服务的。

上次发现京中长街上那些人的活动和陈夫人有关之后,陈迎秋先是琢磨了好一会要不要去管这个事,最后还是决定了要去报官。原本突然出现在京中皇城根底下的这样的奇怪游行就引起了街边百姓轰然大波,陈迎秋趁此时再

向官府列出献祭教可能害人的实例。

一来能快些解决陈夫人……王寻默的事,管怎么地也是亲娘,惹陈迎秋的是陈映川又不是王寻默,陈迎秋为想明白了。这是张笑愚前一阵子劝说过的结果。二来,能把陈映川当从犯抓紧去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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