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心夫妇的后日谈2
16.
度假后，便是一段时间空窗。
事情的增加是恒定的，处理的速度是有限的，导致的结果便是由纪子最近在加班。
今天的宴会没法推掉。
说过浅川家的父母是老派的类型，因而绘心甚八的衣柜里多出了很多传统和服。但自家妻子不是会乖乖穿女式和服的个性，所以在做他的衣服时，会多做一套她的。
由纪子花了半小时替他整理好身上的小物，轮到她自己全套十分钟结束。出门前她又好好视察了遍自己，“感觉以后可以再多来几套，玩真人换装游戏心情真好。”
放弃纠正妻子那份一直把他看作大型玩偶的想法，绘心甚八又扯了扯她的脸，“……通关奖励。”
妻子拉住他的手，迈出玄关，“那你提提要求？”
他用空闲的另只手带上门，略略错位在她身后，视线拂过她的发旋，落在她鼻尖，又收回同她一般直视前方，“换装的主角该换了。”
手心被挠了下。
各自的余光短暂相碰，绘心甚八握紧她。
“可以，但仅限一套。”
17.
由纪子身上会习惯性备有薄荷味的含片，绘心甚八从她放在他这的外套里掏出没有巴掌大的小盒，拿一片放嘴里，薄薄的，如同糯米纸化开后熟悉的气味上涌。小盒没还回去，放进了自己的和服衣袖里。
今天的驾驶位不属于他两，属于浅川家的专用司机。
挡板在他两上车后就已升起。
妻子的左手从右边踩着衣摆走来，她的目光还在窗外，手指却勾住了他，轻声指责：“偷吃可耻。”
绘心甚八摘下眼镜，压好跑过界的手，“妻子太小气了，所以丈夫偷吃也情有可原。”边说着倾过去，而对方微动身，让肩膀抵在他胸口，卡住了他的需求。
“原来我很小气啊。”
绘心由纪子拽过丈夫撑在窗侧的手，继续抵住他，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瞬间放松了自己对肌肉的控制，往后倒去，主动落进他的封锁线内，从丈夫的手腕处开始吻起，轻轻一触便分开，吻到他掌心，带着他将自己的下巴抬起。
“动作激烈一点也没问题，但衣服还是只有一套。”
绘心甚八掰过妻子的脑袋，输送起沾染了她往日气味的氧气。
考虑到宴会她会去谈正事。
结果，还是浅尝辄止。
18.
和绘心甚八的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他说话刻薄。
宴会里有些同他合作过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试图借着这层关系向他妻子搭上话，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没在意这些人脸上都闪过了什么情绪，比起看他们没能力的糟糕脸色，不如去看自家妻子在哪。视线游弋，飞快掠过人群里不必要的存在。
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似乎停了一瞬，紧接而来的是——
“在找我吗，甚——八？”
句末飞扬的语调不用看都知道她心情不错，一字一顿的咬字在声音拉长后从清晰变得模糊，最后读音像是啮在了舌尖和牙关处，吞掉了即将放跑的音节，短促又急速地回到了她的口中。
他的名字被她锁住。
思绪拉扯间，闪回了许多片段。
譬如，上次妻子力竭时。
将平稳的声调弄出波澜，便是脑海中呈现的记忆。
绘心甚八觉得自己的手指是向手掌内收拢了，但他瞥了眼，发现还好好地耷拉在身侧，自然转过身，将手揣进衣服，“由纪子，突然出现的方式对心脏不好。”
她用手比出相框，走近到只剩下一个身位，透过手指间的方框看他，“……果然，在害羞吧。”
“不是。”
她微微抿唇，“那就是，兴奋？”
来往的人群分流，嘈杂的背景和敞亮的灯光在此刻寂静。
能清晰的声音唯二。
其一，皮下，体内，鸣跳。
其二，挨得近的气声吐在颈间：“所以——”
「所以——让我也兴奋起来。」
绘心甚八动了。
他捂住了自家妻子的嘴巴，单只眼睛对准她的准心，“同样的把戏用在同一个人身上，是「下手」*。”
从口型推断出她会说的话，同样是上次的记忆瞬间复苏，又被他拢住。
手心被舔过。
绘心由纪子感受到轻搭在脸上的手彻底落实在下半张脸，她撤下用手指架起的框，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拉开点缝隙让自己的声音溢出，视线锁住自己的丈夫：“喉结，不安分。”
她转而退出他的范围，看了眼在旁边等候的助理，对还停留在原地的一众中年企业家颔首，“抱歉，他被我宠得有些坏。”
谁敢接话这句话。
气氛凝滞，但求人者不得不开口。
接收到老板的眼色，看出对面有说话的意图，候机的助理恰如其分地接过了接待的活，分发着自己的名片进行客套的寒暄，反正她手机里添加的人数多他们一群少他们一群，都是一样的结果。
而彼端的绘心由纪子在说出那句话后便身居幕后，拉着她的丈夫走向露台。
“他们口中说话刻薄的绘心先生，就刚刚那段表演，有什么发表想说吗？”
“零分。”
是十分果断地回答。
“我要说的，不是那句。”她将他拽进黑夜，在露台无光的边栏处与风纠缠。
由纪子的手指没入他的发中，“我要说的是，咬碎我。
“在车上提过的吧。激烈一点，也没关系。”
19.
咬碎我。
解放你。
20.
见过绘心甚八扎头发吗？
他会先将耳边的头发挑起，合拢到手心，从腕上咬下皮筋，扎低马尾，期间一直会用无神地双眼紧盯住自己面前的对象。动作流畅，不过四秒。
这会让绘心由纪子联想到，之前的场景。他半跪在床上，向下压迫时的姿态。而自己被抵在床头，曲腿蹬在他肩上也隔开不了的距离，脚踝被握住，他留长的头发扫在大腿间和腹部，膝盖贴上肋骨。
不论什么变化都会沉寂在那双漆黑的天幕里。
因而第一时间内能敏锐感受到的，是来自于本能的警告，警告她危险。
绘心由纪子迎上去，如同她往日里所做的那样。
此刻的危险，才是正确。
她抱住了绘心甚八的肩颈，手臂环在他脑后，感受自身被拽落的下坠过程，拉扯着对方一并体验风声从耳边穿过。
体感模糊。
犹若失重。
哪一次的会和这一次重叠上频率？
答案是没有一次。
21.
第二天由纪子没去公司。
休息日，她在酒店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