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对于洳妃私通晋王的事,李明瑄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晓;却不希望映雪也陷进去,“映雪,你清醒些。你若是真的渴盼有个孩子,以后在宗族里头抱养一个,从小养大和亲生无异。”
“怎么会无异!”映雪却看的明白其中差别,“王爷,对我们女人来说,孩子亲生和不是亲生,可不一样!你看,这些年陛下和皇太后。。。”
陆华浓支起耳朵,听得李明瑄沉声制止,“映雪!”
陆华浓直呼可惜,但是,想也知道,皇帝陛下和皇太后的关系必然不怎么好的。
映雪知道自己今夜太冲动了,只是她如何甘心:她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不过想。。。
“嘟嘟。。。”门扉被急促敲响。
李明瑄看向门外,沉声道,“何事?”
门外响起了小顺子的声音,“王爷,太后、贤妃她们带领着大批人马朝着重华宫这处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重华宫的宫门了。”
映雪脸色煞白,四肢不觉发颤。
李明瑄看了下形容惨败的映雪,声音却还是平静,“映雪,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别出声。”
陆浓华只见到李明瑄似乎带着映雪往房屋的左侧而去,继而,好似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却不知道他们具体去哪里躲避了。
李明瑄将映雪送入密室之中后,启步往外走,小顺子也不敢耽搁,“王爷,他们似有备而来,人群里头好似有个宫女,看着似雪妃娘娘的贴身侍婢。”
李明瑄望着重华宫陆续亮堂起来的院落,边伸手解开自己衣扣,边从容不迫道,“小顺子,你去挡一挡,就说孤已经就寝。”
小顺子忙不迭一路小跑而去,而,这边,李明瑄脱了外袍,去了靴子,翻身上了床榻。
屋内陡然暗了下来,陆华浓双手枕着自己下巴,祈祷着这夜赶快过去,然后,安安然然回家去。可,她的祈祷还没结束呢,就听似喂叹,似可惜的声音徐徐传来,“卿本佳人,奈何夜奔?”
得了便宜,还卖乖,怕是心底喜滋滋暗爽初恋夜里幽会,如今又在惺惺作态!陆华浓双眼盯着床板,暗暗吐槽一番,深深为那个映雪的女子不值。
只是啊,女子本就感性,遇到喜欢的郎君,那是会不管不顾的。她娘兰氏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姑娘芳名?”头顶清越声音再度传来,颇有些得趣。
问道姓名的必然是陌生人的,陆华浓眨巴几下眼睛,反应过来,除了那个映雪,他还私会其他哪个女子了!
“孤不才,至于卿卿不能自持,夜奔自荐枕席?”清凉略带金属坚硬色泽的的音质,放缓的节奏,调笑的声调,怎么听着都有些勾引良家妇女的意思。
陆华浓这么听着都有些心如鹿撞了,又想想李明瑄他那韶秀俊雅形容、朗朗出尘风姿,还真少不万千女子飞娥扑火!
头顶床榻似乎被“咚咚咚“非常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陆华浓脸颊轰然灼热非常,心跳骤然加速,脑瓜子有些晕晕的,毕竟那事儿可真是少儿不宜。而且,一日数次这种艳遇,还这般近距离的有声表演,总让人有种好似偷尝了禁果的错觉。
伸出手指堵住自己的耳郭,陆华浓闭起双目放空心灵:入宫一日还不到,她脑袋好像都有些颜色了!
“入局容易,破局难;”陆华浓猛然睁开眼,愤愤然瞪着头顶的方位,不懂顶上之人说话就说话,还非要边说话边敲击,难道是不来点节奏,他就说不出话来么?什么怪癖!
特别是,那一声声的扣指声,好似敲打在她头上似的,让她就是想冥思入境都不能。陆华浓朝床顶竖了竖食指,不过却也只是背地里解恨而已。那管好听的声音还是清幽如水,凉爽如风徐徐而来,却是说教似的。
难道,他们在床上做的是这个事儿?陆华浓朝床顶翻了翻白眼,又听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虽说,祸不及妻儿,罪不及父母;然,入宫者,能荣膺家族,却也会祸及家人!”
陆华浓深有感触的,别看陆家现在随着陆贵妃她们都鸡犬升天似的,以后,陆贵妃哪一日倒台,他们陆家也是树倒猴孙散!
陆华浓不觉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为了以后陆家的败落。
李明瑄支手撑着脑袋斜躺着,面朝门口位置,果然见着外面灯火如昼夜。
曲起手指又敲了敲床榻,李明瑄含笑道,“塌下娇客,孤劝你,凡事三思而后行,耳太聪,目太明,有些时候却不是幸事。”
陆华浓大惊,差点就要出声现行,他这话却分明就是知道有人躲藏床底下了。陆华浓踌躇了下,在出去和不出去两厢权衡利弊,可,还没等到她纠结个所以然,门扉上又响起几声轻叩声,继而是内侍尖细的嗓音。
“王爷?请起身!”
“谁?”
陆华浓小嘴微张,惊于李明瑄的演技,明明刚刚他还精神着,这会儿倒是一副被吵醒的迷糊状。
门外小顺子似乎松了口气,只听着他禀报道,“王爷,太后驾临重华宫!”
“皇祖母?”李明瑄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吃惊、疑惑,继而听他似郑重道,“请皇祖母稍后片刻,孤这就起塌!”
陆华浓明显感受到头顶的床榻动弹了一下,继而见到一双脚落地着靴,接着,就见屋宇内悠然一亮。
本是幽暗的屋子又燃起了灯火,亮如白昼。
李明瑄放下手中火石,阔步走向门口,打开门扉。
门外济济一众人,来势汹汹,颇有些捉奸的驾驶。
疑惑、不解、愤然,顿了片刻,李明瑄才躬身行礼,“孙儿见过皇祖母。”
皇太后看了看李明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林贤妃看了眼李明瑄,发现,李明瑄虽然衣衫虽然完整穿在身上,却是内衫有些外露,分明是急匆匆着衣,且其未束发冠,俨然似夜寐初醒的样子。但,这宫里,哪个不是粉墨登场的戏子!
“瑄儿已然睡下?”皇太后声音极为和蔼,俨然一位疼爱孙儿的老人家。
“是,皇祖母。”李明瑄伸手扶着皇太后进入寝殿之内,边解释道,“孙儿今夜在麟德殿饮了些酒,回重华宫后略为梳洗便安置。”
皇太后点点头,李明瑄则是疑惑看了下跟着皇太后一道进来的林贤妃等人,复又看向皇太后,“皇祖母?您这是?”
皇太后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她看着贤妃几个,“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这些年也不是第一回了!贤妃你算是宫中老人了,也任由她们胡闹!”
林贤妃尴尬笑了笑,只得小心赔罪,“太后,漪贵嫔妹妹说,小雪已经陪伴她多年,如亲人似的,再如何的也要找一找!”
李明瑄看向林贤妃身侧女子,面露些许恰到好处的探寻。
皇太后瞧着,也没有正眼瞧贤妃身侧的两名宫装女子,想着着李明瑄不知其身份,只冷声道,“她们,你不认得!都是陆家近些年送进来给你父皇取乐的玩意儿!”
漪贵嫔福了下身,“秦王殿下!”
毕竟,论品阶,他是亲王之尊,李明瑄略点了下头,却见洳妃一身红色宫妆,颇有些宠妃架势,她扶着贴身宫婢的手,似有恃无恐。反观林贤妃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但林贤妃乃是五皇子生母,还是正一品贤妃,照理,却不该如此。
然,陆氏称霸大明宫多年,其他宫妃皆不怎么如意,林贤妃却能常青不倒,这林贤妃和陆氏之间怕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可,不就是一条船上的,洳妃和晋王之间,可不是这一年两年了。
李明瑄双眸视线落到洳妃身上,含笑问道,“这位可是五弟妹?孤在外多年,却未祝过五弟和弟妹大喜?”
也不知道被说道心事上,或者是眼前的秦王李瑄目光太过专注深邃,洳妃脸色一红。
“秦王!” 贤妃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她是陛下亲封的洳妃娘娘!”
“洳妃—娘娘!失敬了。”李瑄又若有所指看了看洳妃别于乌黑发间的飘袅琼花,嗮笑道,“五弟自小酷爱玉树琼枝,他还曾笑言:‘女子青丝如墨,琼花如玉,堆髻间琼花一蕊,却是人间绝色。’是孤误会了!”
洳妃似有些慌乱,手指堪堪抚摸了下发鬓,又若无其事垂落下来。
“珠儿,他,”林贤妃笑道,“秦王都说,那是笑言了,那也不过是你五弟少不更事的陈年旧事罢了。秦王你不是也曾为江陵名妓—玉嬛嬛,赋诗:堆枕乌云堕翠翘,难忘却满眼春娇;嬛嬛一袅楚宫腰,愿玉不减香未消。”
李明瑄但笑不语,有些年轻些宫女却是粉面含娇。
惠帝爱女色,朝座十会九虚,那些家国大事,也不过是靠朝臣们苦苦支撑;近些年,因着晋王代理朝政,惠帝则越发荒淫,整日只嫔妃们寻欢作乐,宫中更设有酒池肉林,惠帝时常在御花园宠幸妃嫔,更甚者也有过在净房宠幸宫女也不乏其事,所以,这大明宫的宫女对于鱼水之欢就算没有目睹,也绝对耳闻过。当宫女,那便是皇帝的人,对于老迈的惠帝有些宫女还有些避讳,但是,对着年轻的皇子,宫女们却还是有几分心思的,何况的,眼前这位秦王还是如此年青俊美。若是能得了秦王青睐,那便是翻身了。
皇太后见那些宫女媚眼明抛,气的是心肝疼,“贤妃,陈年旧事,还提那些做什么。”
“太后,是臣妾失言。”贤妃见着却也没有多惊慌。
陆华浓听得直咂舌,但,想着李明瑄那张俊美的脸,又想着昌安侯府身边总是莺莺燕燕换个不断的几位堂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