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期而遇
金妮笑着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转了一个圈，然后倒在了壁炉前。
“很高兴吗，金？”哈利在沙发上笑着问。
她伸直后背，仰头看他。“非常兴奋。终于周五了。学年初始，那些美好的日子里遇到的事情都更轻松？”
他笑了起来。“可能年底遇到同样的事情会更轻松。现在考试把一切都毁了。”
她抱怨一声，翻了个身。“长大真差劲。”
两个朋友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接着，哈利问：“那么……扎比尼怎么样？”
她跪坐起来，眯着眼睛。“糟透了。我的意思是，他让你觉得他没有那么坏。他笑容满面，随便开玩笑，他……一点也不像斯莱特林。然后，当我开始想‘嘿，我能应付’时，他就会侮辱我或我的朋友，把一切都毁了。而且他很傲慢。我知道大家都认为马尔福是最自命不凡的人，但扎比尼与他不相上下。真是……真是……”说到这里，她发出一声沮丧的尖叫，倒在了哈利旁边的沙发上。
“很抱歉问你这个问题。”他说，眼睛比平时睁大了一些。
她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又皱起了眉头。这时，又传来一声沮丧的尖叫，赫敏满脸通红地冲进来，倒在了沙发上。
“难以忍受的白鼬！”她叫道，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放在腿上。
“哦，不是吧……你也？”金妮问道，很理解她的痛苦。
“也？”
“是的，扎比尼。没什么大不了的。马尔福怎么了？”
赫敏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愤愤地说：“这个该死的男学生会主席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发誓，决定让男女学生会主席共用一间私人公共休息室的人是个白痴！我在那里没有片刻安宁！我想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我尽可能地痛苦。”
“他会做什么？”哈利担心地问。
“哦，没什么。更像是很多小事叠加在一起。评论我的头发、我的爱好、我的血统、我的衣服选择、我的坐姿。说实话，我越来越受不了了。今天早上他在浴室里待了两个小时！一个人怎么能在浴室里待两个小时？”
哈利眯起了眼睛。“他总是花费那么长时间吗？”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通常是半个小时左右。”
金妮看了一眼哈利的脸，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她能看见他脑袋里的齿轮转动，也许在想德拉科可能做的上百件有罪的事情。她不愿对此发表评论。不管她说什么，他的想象是不会停止的，她很清楚。金妮把注意力转回了赫敏身上，她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马尔福。赫敏开始像个坏掉的唱片后，她的眼睛慢慢扫视着房间。
它看起来和每年一样。房间是深红色调，配以明亮的金色来活跃氛围。除了后面角落里的几张桌子和几把木椅，所有的家具都宽大舒适。一个人经历了漫长的一天后，会很想躺进这种椅子和沙发里。
难以相信黄金三人组明年就要离开了。她要跟谁聊天？想到这里，她咬着嘴唇，心不在焉地想，她今年要交些同龄的朋友。尽管这让人难以置信，但更难以想象的是，明年就是她的最后一年了。
她发现这个念头让她非常沮丧，于是尽量礼貌地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哈利听赫敏说话。她开始在城堡里闲逛，鞋子踩在石头地板上，思绪飘到了远方。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布雷斯·扎比尼。他是她生活中的一个难题，如果没有他，她会兴奋不已。她觉得她其实更喜欢马尔福。至少你知道马尔福恨你。没有猜测，没有困惑。只是简单明了的恨意。这样她可以应付。
另一方面，扎比尼……不，他一点都不简单明了。扎比尼是一场完全不同的魁地奇比赛。他似乎很乐于让她相信，也许，只是也许，他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以斯莱特林的标准来看。他学习勤奋，从不懈怠，也不捣乱。他经常露出笑容，还总是开玩笑。
然后，他会突然来个180度的大转变。他会故意侮辱她，让她感到不舒服。他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渺小。换句话说，这个男孩知道如何激怒她。这足以使她想要尖叫。
她环顾着她此刻所在的走廊，发觉她喘不过气来了。每次她因为什么事情很沮丧时都会这样。她会感到幽闭恐惧和呼吸急促。她嘴里嘟囔着愚蠢的斯莱特林，朝湖边走去，希望这种感觉能够过去。
她刚感觉好一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想事情呢，韦斯莱？”布雷斯礼貌地问。
她转过身，看见他背靠着树坐着，膝盖上放着羊皮纸，手里拿着羽毛笔。看来我选了扎比尼碰巧出现的地方。她在心里叹息着，但还是对他轻轻笑了笑。
“是的，在想事情。”她像他一样礼貌地回答。
他坏笑着说：“别伤到自己。”
看到了吗？她在心里尖叫着，仿佛在向自己证明。她握紧拳头，慢慢地数到十。她无法相信他如此轻易就激怒了她。和六个哥哥一起长大，她为她的控制能力感到骄傲。他每次开口就把这一切瓦解了。
“我不会的。”她反驳道。哦，很棒的反击，金。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对着她的怒容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身边的地面。她只是怀疑地看着他。
“哦，梅林，黄鼠狼，我不会咬人的。我确实需要和你谈谈。”他翻着白眼说。
她犹豫地走过去，在他够不着她的地方坐了下来。
“好吧，你想干什么？”
“注意礼貌，韦斯莱。”他责备道，在她面前摇晃着一根手指。金妮忍住了想咬它的冲动。“是关于斯内普最新布置的作业。”
“作业？”她好奇地问。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是的，黄鼠狼，作业。你知道的，今天在课上，斯内普说我们需要提出制作镇静剂的材料和操作指南。截止到星期一。和你的搭档一起。你有印象了吗？”
她满脸通红，把脸转到一边，让长发挡住了他的视线。“哦，对了。我忘了。”
“果然，”他干巴巴地说。“不管怎样，明天午饭后来地牢找我，我们一起完成。”
她看向他。“哦，好的，先生。”她坐在地上，朝他鞠了个躬。
他点了点头。“很高兴看到你终于学会尊重比你强的人了。”
“扎比尼？给我闭嘴。”
“啊，好吧。我就说到这里。”
她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迅速地拍了拍身上，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
“嗯，金妮？”
金妮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棋盘，甚至没有抬头看哈利一眼。罗恩坐在她对面，像往常一样洋洋得意，但她确信这次她真的能打败他。
“怎么了？”
“你不是说今天午饭后有事要做吗？”他几乎有些迟疑地说。
“没有，我有什么要做的？今天是星期六。”她不耐烦地说。她移动了她的一个主教，当它毁掉了罗恩的最后一个骑士时，她笑了。
“哦，”哈利耸了耸肩，轻声说道。“好吧。我还以为你说过要和扎比尼一起学习魔药。”
她猛地抬起头。“几点了？”
“嗯，十二点半左右。”
“完了！”她叫道，起身跑向女生宿舍。过了一会儿，她又出现了，跑得像疯子一样，背上的书包也飞了起来。“谢谢，哈利！”她喊道，冲出了画像洞口。
她飞快地穿过通向地牢的走廊，脑海里闪过一百句诅咒。她会听上一辈子。永远不会结束。他会取笑她，提醒她，直到她死的那天。没错，离开霍格沃茨后，他还会继续给她派猫头鹰，提醒她这次的迟到。
她过于聚精会神，几乎没有注意到进入地牢时气氛发生了变化，也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快步朝她走来。
当她撞到一个男孩时，一切都改变了，如果不是一只手像闪电一样迅速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腰，她就要摔倒了。她抬起头，差点惊叫起来，德拉科·马尔福也惊慌失措地望着她。
她想说话，但他明白了她的意图，睁大眼睛，伸手捂住她的嘴，警告地摇着头。她听见一个声音喊着他的名字，他猛地转过身，低声咒骂着。他扫视了一下走廊，然后拽着她，跳进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壁龛里。
这个地方小得连一个人都容不下，更别说两个人了，金妮发现她的位置非常尴尬。她背靠着石头墙壁，德拉科紧贴着她的前胸，胳膊紧紧地抱着她，另一只手仍然捂着她的嘴。他离得如此之近，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每次动作时肌肉的移动，她可以肯定，那股突然扑鼻而来的诱人气味是他的。
她抬起眼睛，发现他甚至没有看她。他屏住呼吸，透过阴影看着远处的走廊。她感觉到他突然紧张起来，于是伸长脖子去看是怎么回事。她刚好看到心烦意乱的潘西·帕金森走了过去，一遍遍地喊着“德拉基”。
她似乎在他们藏身的地方停了下来，德拉科更紧张了，把金妮抱得更紧了。片刻之后，她走开了，但德拉科又过了几分钟才放松下来，把手从她的嘴上拿开，抓着她的手也放松了。
“嗨。”他低声说。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回应了他的问候。她有些站立不安，最后问出了那个明显的问题。“马尔福……这是怎么回事？”
他退到走廊里，给了她更多的空间，脸上的表情既像微笑又像鬼脸。
“对不起。帕金森和我刚完成魔药作业。她想和我共度美好时光。不幸的是，我几乎无法忍受和这头母牛一起工作，更别提和她一起消磨时间了。如你所见，她不接受别人的拒绝。”
金妮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想到现实，又止住了笑声。她在干什么？这是该死的马尔福。没有人在他面前笑。但是，当她仔细观察他的脸时，她发现他现在看起来大不一样了。他几乎像是……人类。
她清了清喉咙。“没关系。相信我，我能理解。”
他扬起眉毛，好像有事情要问她，这时，布雷斯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
“黄鼠狼？是你吗？因为如果是的话，我要杀了你。你知道我等了多久——”
当他转过拐角，看到这对奇怪的组合时，他立刻闭上了嘴。金妮看到德拉科睁大了眼睛，用近乎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然后他的情绪似乎突然消失了。啊，冰龙出现了，她有点生气地想。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布雷斯问道，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闭嘴，扎比尼。你的小黄鼠狼像往常一样笨手笨脚，撞到了我。”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金妮明显地畏缩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变得太快了……他现在真的很可怕。他向扎比尼挥了挥手，最后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步走开了。
她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视线，才转向布雷斯，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
“这是怎么——”
他笑着走向她，靠在她旁边的墙上。“我猜这个小故事不止是德拉科说的那样吧？”
她脸红了。“嗯……我确实撞到他了。不过因为他我才没有摔倒……而且他……嗯……很正常。为什么他……”她没有问下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她也顺便省略了她被夹在他和墙中间的那部分。这件事最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似乎明白她没说完的问题。“我猜你惊讶到他了，他只是没有多想。你应该觉得自己很特别，黄鼠狼。”
“特别？”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点了点头。“德拉科的控制力非常可怕。他一定心事重重、疲惫不堪，又很惊讶，才让他的小面具掉了下来。我得承认，我很惊讶他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还是一个韦斯莱。”他摇着头，显然和她一样惊讶。
“那么……他在你身边就是这个样子？”她问道，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
他耸了耸肩。“差不多吧。”
“嗯。”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始想着德拉科·马尔福全新的另一面。
“我早告诉过你了。”他一脸得意，唱歌似的说。
“告诉我什么？”她很不喜欢他脸上那种得意的表情。
“德拉科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开了。见他一动不动，她叫道：“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除非你承认我是对的。”他笑着回答。
她翻了个白眼，将胳膊抱在胸前。“你在开玩笑吧？”
“我从来不开玩笑，亲爱的。”
“胡说八道，你知道的，”她生气地说。“你总是开玩笑。”
他似乎考虑了一会儿。“好吧，也许我是这样的。但现在没有。”
她转身走开了。他有时真的很烦人。她现在几乎已经看不见布雷斯了，他也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她下定决心，转过身喊道：“好吧！我承认。也许马尔福和所有人想的不一样。高兴了？”
他笑了，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但她没有在他的眼中发现调皮的光芒。
“嘿，伙计。”他快活地说。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意识到，他在看着她的身后，而不是她，她的胃沉了下去。她非常缓慢地转过身，发现德拉科正低头看着她。
“嗯……你好，马尔福。”她轻声说，发觉自己脸红了。
他扬起眉毛。“我没打算跟你问好，黄鼠狼。帮我个忙，别挡路。你一出现我就觉得恶心。”
她对他眯起眼睛，然后转向布雷斯。“嘿，扎比尼，我改变主意了。我收回这句话。”
说完，她夸张地转过身，气冲冲地走开了。几分钟后，她听到了脚步声，布雷斯来到了她身边。
“你不能收回。另外，你知道那只是他的另一面。”他面不改色地说。
“我可以收回，我的天哪，你说得好像他是有人格分裂的精神分裂症。”
“不，他没有人格分裂。他只是……”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捋了捋头发。“你知道，我甚至不打算试着解释。你显然不会明白。”
她哼了一声，但什么也没说。他们完成了作业，余下的时间里，金妮过得平静而愉快。然而，那天晚上，在她入睡前的几分钟里，金妮开始想到德拉科，想到布雷斯说的关于他的那些话，想到她看到的事情。这些思绪有点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