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江松阳对着他吩咐道,“不错,这箭术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改日你可给其在宫中安排个位置。”
月长锋拉着月淮洲,和他小声说道,“淮洲,快上前,叩谢圣恩。”
月淮洲将弓放到一旁,缓步走到月长锋身边,“淮洲叩谢陛下。”
江松阳越看他越顺眼,总觉得此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朕怎么看你有些面熟?”
月长锋被陛下的话问得也是一头雾水,难道陛下是想招揽淮洲,故意拉近距离,说给他听的?
不仅是他,身旁的百官们听到,也是心生疑窦,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评价。
月淮洲自是没太大感觉,也不懂他们心中的弯弯绕绕,不卑不亢回答道,“或许是臣长得太过普通也说不准。”
月长锋听到他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他长得普通?那他们叫什么,丑的不堪入目?
所幸江松阳没太在意,大方道,“既然你我有缘,箭术又如此卓绝,朕将白鹤弓送给你可好?”
百官们听到此话,心头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方才裴姑娘都未得到的白鹤弓,因为面熟二字,就这么草草送人?
这小子以后定是飞黄腾达,月长锋这家伙运气还真好,有个这么争气的侄子。
裴如海也跟着打量月淮洲,还真别说,这人和陛下年轻的时候,眉眼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月淮洲此时也有些不太理解,他这般箭术,也能称之为卓绝,得到白鹤弓,那姐姐上场……
他本来是要拒绝,毕竟大家都在看着,他也想和姐姐一般低调,但想到这白鹤弓可以送给姐姐,他便回到,“淮洲谢过陛下圣恩。”
温序神色突然严肃,他本就怀疑月淮洲的身份,他知道此人是月遮借用身份安插在月府的一枚棋子,难道月淮洲以前是上弦月的人?所以面熟?
看来他要去查探一番,以前他只是个乡下来的少爷,又在月遮手下做事,但如今北朝皇帝要将他安排进朝中,便不可不在意。
裴晗对那白鹤弓也很是心动,可惜陛下没提,她也不敢张嘴要,等淮洲拿到手了,她可以试一试,她回过神来,问道,“对了,遮遮,你知道明天安排了什么吗?”
月遮听到她问自己,便知道陛下又安排了什么新鲜事,他想法还真是多,“陛下又有什么新主意?”
“围猎!”裴晗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就皇宫西北处那片密林,陛下很早之前就安排人将抓的猎物放入其中。”
“就等着明日围猎呢。”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有趣的事,不过花费人力,将猎物行别处抓来,又放到另一处,让他们去围猎,还真是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裴晗视线扫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她们,“我觉得,围猎上要出大事。”
“为什么?”月遮闻言问道,裴晗的直觉向来很准,就像昨日,她第一时间便想到有人会在她们的房间中放东西。
“因为这两日太过平静。”
虽然她在天子的脚底下,说着大不敬的话,但裴晗说的确是如此,这两日发生的事都不算大事,尽管贤妃被害,但所幸孩子没事,张贵妃又未受什么重惩。
而且昨日季舒的安排,怕是准备在了明日。
裴晗见她同意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晚上还有场夜宴,不如我们找淮洲和婷娴聊聊,该如何应对。”
自从陛下说要将白鹤弓赐给月淮洲之后,月长锋便拉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周边的人见状,上前逢迎。
月霖和月苓和也都拿着酒杯,毕竟月淮洲对他们的威胁不大,也不是同一个父亲,书生之子这个身份,就是他们两个放松警惕的一大原因。
想到父亲要给淮洲安排职位,若是能安排到军中,则是再好不过。
春日宴第二日-夜宴
夜宴江松阳倒是没安排什么花花样,也没有那么严苛,不想来的可以在房间中歇着,留着精力,以备明日的围猎。
月遮和裴晗自然留在了房间中,她们俩本就不喜欢宴会,前两日那是非去不可,这有机会歇着,她们两个懒人,自然选择歇着,主要是怕再有人往她们的房间中塞东西。
不过月淮洲被月长锋叫走了,说是去认识一下其他人,临走之前,月淮洲说他会提前回来。
方婷娴也跟着方尚书走了,就剩她们两个闲散人员,此时月遮和裴晗二人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半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裴姑娘,你睡了吗?”
楚观棋的声音传入房中,月遮和裴晗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疑问,她也没去夜宴?还有,她来做什么?
裴晗回答道,“我在,你直接推门进来便好。”
楚观棋推开门,迈入屋中,见到月遮也在裴晗房中,诧异道,“月大姑娘,你也在呀。”
月遮见她欲言又止,问道,“楚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楚观棋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没事,是季二姑娘,她好像找你有事。”
月遮听到季舒的名字,不解地问道,“季舒?她找我有何事?”
“我也不知道,季二姑娘方才去你的房中找你,但是你不在,她本来要过来找裴姑娘,但是被人叫走了,又正好碰见了我,便托我过来寻你。”
月遮心中想到,季舒这又是想做什么坏事?连楚观棋都一起带上了。
她和韩越究竟在谋划什么。
楚观棋仿佛又记起什么,连忙补充道,“月大姑娘,季二姑娘说晚上在玉湖等你。”
裴晗刚想出口劝阻,就见月遮颔首,“好,若是楚姑娘你遇到季二,告诉她,我会在玉湖等她。”
等楚观棋走了之后,月遮当着裴晗的面,径直回到了床上,继续躺着。
“你不去啊?”裴晗见她方才说好,心中咯噔了一下,此刻见她和没事人一样,上床躺着,合着自己方才的担心都是白搭的。
月遮舒服地躺在床上,“明知道那是陷阱,我才不去。”
她又不傻,往火坑里跳?谁愿意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此时的玉湖
季舒本就没有和太监走,只不过是她想拉楚观棋下水,才那么说的,听到月遮同意要来的消息,她一早就赶到了这里。
“月遮,你不是说不来吗?”
“难道你不好奇,季二想做什么?”
离玉湖不远处的草丛中,裴晗和月遮弯着腰,躲在此处,若是抬起头,正好能看到季舒的身影。
“我是好奇啊,可是你自己来就好了,怎么又拉上了我。”
“我这不是害怕季二有什么后手吗,她既然能不隐藏地就对自己下手,那一定是很着急。”
季舒来回踱着步,望着月色,月遮怎么还不来,难道是楚观棋骗她?
不能啊,她当时没有一丝破绽。
月遮见季舒的步伐有些密,看样子等的着急的,她正想着要不要出去,骗一下季舒,看能否打探出什么消息。
蓦地,季舒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春水?春水什么时候和季舒认识上了,是韩越让她来的?
二人正聊着什么,见季舒脸色微变,就在月遮好奇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月遮猛然回头,被来人忽地捂着了嘴。
温序视线由下往上,落到了她扑扇的羽睫上,“月大姑娘,你这又是在偷听什么?”
裴晗见状,指了指温序,又指了指月遮,一副早说是你,我都要差点喊出声的表情。
“裴姑娘也有偷听的爱好?”
月光洒在他身上,氤氲出一抹暧昧的氛围,呼吸的热气洒在耳畔,怎么又遇见他了?
这人好大的胆子,还敢嘲讽裴晗。
温序的手掌心碰到她的唇肉,他鬼使神差地向下压了压,温热的触感袭来,他一瞬间便将手挪开。
裴晗感受到灼热的气氛,立即将自己的嘴捂住,见到温序的视线朝她刺来,连忙摆手,传达出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的意思。
她见温序放下手,以为他又误会自己了,连忙小声解释,“我可没偷听,是季舒让我来的。”
温序站在她们俩身后,居高临下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去,要在这里躲着。”
月遮望向季舒,见人背对着他们,自然没注意到此处孑然独立的温序。
她连忙蹲下,小心翼翼地拉着温序的衣袖,哄着他道,“殿下,求求你了,你快蹲下,别被季舒看到了!”
温序哼哼两声,他是一国皇子,怎么能做出蹲在地上,这种自损名声的事。
不过月遮一下一下拉着他衣角的动作,倒像是小兔子饿急了讨食一般。
不可能。
“皇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温晓典走近她们,身旁还跟着弄真巴托,她见月遮和裴晗蹲在草丛后面,温序在她们身后站着,月遮哀求的声音正好耳中。
月遮自然不知道温序心中何想,她只觉得欲哭无泪,她就是过来听一下季舒想做什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而且来的还是这三个人,温序不听话也就算了,这俩人她又不是,都是第一次认识。
她鼓起勇气向着玉湖边上又望了一眼,见季舒还是背对着她们,还好,还好。
她刚松一口气,间春水朝着她们这边望来,确实,三个人站在这里,瞎子才发现不了。
她连忙向春水比划,一定要牵制住季舒,别让她转身。
她见春水好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点头也没摇头,她连忙转头,“三位殿下,要不我们,躲着点听?”
弄真巴托望向远处湖边的二人,觉得这偷听的事十分有趣,他本来也不在意什么,当着温序和温晓典难以置信的神情,立即蹲下,躲得严严实实的,“好。”
月遮松口气,终于有个听话的,但是他听后有什么用啊!这还俩人呢!
她真的是,难啊。
月遮柔声细语道,“殿下,要不你蹲一蹲?你坐下也可以。若是嫌脏,我给你铺上帕子。”
“春水?你怎么了?”
季舒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月遮拉着温序衣角的手指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