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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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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说过,夕叶族若是再乱,便砍了你一只手。”

兀里齐抽出了腰间的弦月弯刀。

帐中跪着的柔然贵族吓得浑身一抖,“狼主饶命!并非是小人管理得不尽心,实在是景国,景国——”

博尔术挥挥手,“说下去。”

兀里齐利落地收刀回鞘,安静退至一旁。

“狼主也知道,夕叶的营帐离景国最近,里边汉人奴隶也多,虽然土地不够肥沃,但靠着和景国往来,也能勉强过活,可是最近,景国的新皇忽然收紧了边关,彻底断绝了两边的联系,又是寒冬,这才引发了□□。”

博尔术:“拖下去,杖三十鞭。”

贵族惊恐地抬眸,“狼主!饶命!左贤王!饶命!”

左右随从立刻上前,然而面对一个体型肥硕、拼命挣扎的壮汉,显得颇为吃力。兀里齐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从狼座旁走下,单手拎起那个嚎叫求饶的贵族,几步将他扔出帐外。

博尔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左贤王帐下的人,就是这么管事的?”

左贤王的表情似笑非笑,“此事,倒也不全是他的无能,中原的宁王做了新皇帝,却把我们这些朋友变成了敌人,实在让人失望啊。”

“哦?你是在质疑本王当初轻信了他?”

“狼主多心了。”左贤王的笑容还是挂在脸上,“我是在指责中原人的狡诈善变,当初许诺的财帛和粮食,居然就这样翻脸不认,看来,是真的想当个好皇帝呢。”

博尔术看向兀里齐,“你还想学汉人建造石头房子,什么都没学会,却让人把冀幽二州拿回去了。”

左贤王说:“少狼主最近一心陪着王女骑马,听说,王女的马术可是进步不小?”

兀里齐面无表情地回答:“左贤王若是关心阿姐的马术,明年达慕里盛会,可记得要来领教一下。”

“那是自然。”左贤王起身,行了个告退的礼,“王女的身手,巴雅尔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呢。”

等到左贤王走远,博尔术终于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说说吧,冀幽二州怎么打算的?”

“商景昭禅位之前,更换了冀幽二州的守将,还修筑了不少城防工事,若要强攻,此刻尚不是最好的时机。”兀里齐回道:“商容闭关锁国,倒不是畏惧我们柔然,而是他害怕他的子民知道他曾和我们秘密结盟的事,以他的个性,若有实力,定会将我们全部杀光灭口。”

博尔术点头冷笑,“他要为他的出尔反尔付出代价。”

“狼主,中原人有句话——上兵伐谋,既然商容不守规矩,我们便诛他的心。”兀里齐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很快,景国上下都会知道,他们的新皇帝,投敌叛国,以肮脏的手段夺取了皇位,到时,民心涣散,国家震荡,边境的守军,又有多少忠心死战呢?”

“好,就这样办。”博尔术的目光审慎地落在兀里齐脸上,“不过,少狼主最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儿子不敢!”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放逐仪式上,如果不是你多问了乌兰一句,阿依努尔会注意到他,会救下他吗?”

“乌兰曾是右贤王帐下的神射手,儿子是替柔然——”

“跪下!”博尔术大怒,“你替柔然?你已经是柔然的狼主了吗?你是想着和乌兰的交情,是不舍得朋友去送死,兀里齐,少狼主的规矩,你全忘了是不是?”

兀里齐沉默地跪在帐中。

“自从阿依努尔回来,你的刀锋,是不是变钝了?明天,带上你的银狼铁骑,踏平夕叶部落,”博尔术顿了顿,又道:“阿依努尔也一起去,夕叶,就是她的第一块封地。”

“……是。”

“我的第一块封地?”林烟瞪大了眼睛,“狼主这么大方吗?”

“阿姐,”兀里齐无奈地叹气,“你以为夕叶是什么好地方吗?”

“看来不是。”林烟撇撇嘴,韶锦已将另一块滚烫的巾帕敷在她的淤青上,“你这表情,倒像个烫手山芋。”

“夕叶其实就是个地名,那里草场贫瘠,水源恶劣,并不适合生存,各族的逃犯、奴隶、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流离失所的人们都会去夕叶,用中原话说,就是穷山恶水和一群刁民,靠着和景国进行一些见得光、见不得光的买卖,苟延残喘地活着罢了。”

乌兰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卷曲的长发慵懒地散开,翘着腿回忆道:“前年夕叶叛乱,我跟着右贤王去平过一次,结果去年又乱了,这块封地就从右贤王转到了左贤王手里,没想到又要易主了。”

“其实……”韶锦轻声说,“我就是夕叶部落的人。”

“咦?你不是汉人吗?”

韶锦摇了摇头,“我母亲是鲜卑人,父亲是景国的逃犯,后来,鲜卑灭族,母亲去世,父亲带着我住在夕叶,直到乌速将军战死,掌管夕叶的那位贵族大人,为了迎合左贤王,便抓了一批汉人做奴隶。”

“你父亲呢?”

“夕叶的成年男子,都要跟随乌速将军南下,父亲他……没能回来。”

韶锦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凄楚的神色,只是一种淡淡的,仿佛麻木的悲哀。

兀里齐沉默,林烟也沉默。

“抱歉,少狼主,王女殿下,我不是想说这些私事,”韶锦已经释然一笑,“我原本是想说,夕叶人其实很好懂,他们容易被挑拨,是因为分不出是非黑白,行事只看对自己是否有利,王女殿下以后是夕叶的主人,一定会明白的。”

林烟诚恳地握住她的手,“我记住了,谢谢你,韶锦。”

乌兰仰着脸,“你不也是夕叶人吗,我看你就能分得出是非黑白。”

“父亲虽然是逃犯,但,小时候也教过我一些景国的诗书礼乐。”

“诗书礼乐?”兀里齐笑了一声,“商容要是懂诗书礼乐,没准还能在王座上安稳坐几天。”

林烟很紧张,“你们打算干什么?”

“不妨告诉商景昭,过不了多久,景国就会知道他们的新君是个怎样的人物,有趣的流言,一定会风靡整个王土。”

林烟感到有些道义上的抱歉,“你知道了……”

“他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兀里齐似笑非笑,“没关系的,阿姐,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天平,是我的分量不如他。”

说完,兀里齐走了出去。

林烟默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商景昭的方向。

一进帐,就看见了玲乐。

林烟有片刻的怔愣。

能单独待在商景昭帐里的人,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玲乐咳了一声,“你们先聊,我出去逛逛。”

商景昭淡漠地望她,“有什么事?”

林烟简单说了商容的事情,然后问道:“你有什么对策吗?”

“对策?”商景昭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他是皇帝,我是阶囚,王女殿下怕是问错了人。”

林烟蹲在他身前,仰头望着他,“明天,我要跟着兀里齐和银狼铁骑,去夕叶,过几天才能回来。”

“听说了。”

“放心不下你。”

商景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放在膝上的手默默蜷起,避开了她的目光,“王女多虑了。”

林烟垂下眼睛。

她不怕商景昭凶她,但她不喜欢这样冷淡疏远的他。

会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商景昭看着她。

半晌,生硬地开口道:“风雪寒冷,多穿几件。”

少女低下的头抬起了,黯淡的眼睛也一点点变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话,笑得像个太阳,“好!我会穿很多很多的!”

雪霁疏星。

玲乐用“镇山”将练功台上的人偶木桩劈成了碎片。

台下的角落处,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

“心急了,否则第三刀就能劈碎的。”

下一瞬,“镇山”被掷在兀里齐的身边,沉重的刀身嗡嗡作响。兀里齐动都没动,笑道:“看来,此时此夜,郁闷的不只我一个。”

玲乐坐在他身边,“你为什么郁闷?”

“你又为什么郁闷?”

为什么?

玲乐仰头看天。

难道能告诉他,是因为商景昭交给了她一件匪夷所思的任务吗?

“明日,你去找巫医要一瓶梅花落。”

“为什么?”

“她和兀里齐都不在,巴雅尔一定会对我动手。”商景昭表情淡淡的,“所以,我得活到她赶回来救我为止。”

“等等——这句话太复杂了,让我理一下,”玲乐愕然地反应了半晌,“你怎么知道巴雅尔会对你动手?”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向他传递消息。

难道这个人在受尽折磨的同时,居然也能收买巴雅尔身边的人吗?

这是怎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啊?

“还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自投罗网,甚至想让她从夕叶赶回来救你?”

“还有还有,如果她那时候脱不开身,不回来救你呢?”

她的三个问题,商景昭一个都没回答。

但是玲乐再愚蠢,也能感觉到,这个人正在以自己为饵,做一个诡秘的局。

成功与否,在于那只小白兔,愿不愿意不顾一切来救他。

玲乐瞥了兀里齐一眼,“你说人间的感情,为什么总要掺杂是非恩怨、阴谋算计?难道不能像比武较量一般,赢便赢,输便输,纯粹坦诚,不得虚假?”

兀里齐挑眉而笑,“你喜欢商景昭了?”

“喜欢他?我瞎了眼才喜欢他。”

“是吧,我也觉得阿姐瞎了眼。”兀里齐找到一种同仇敌忾的感情,“我不如他么?我哪里不如他?”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玲乐毫不客气地说,“但——你更磊落一些,至少你对你阿姐,的确是一片赤诚。”

“天神在上,阿姐身边总算有个明白人。”

玲乐终于笑出来,“别光说好话,不如再教我几招?”

“好,今夜我便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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