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曜灵刚踏入卧房，瞬间被其间“面目全非”的惨状惊到了。
散落满地的碎衣物、塌了半边的床榻、被灵力侵袭过的房檐、还有在地板上溜溜打转的胭脂盒子……
这哪里是在破阵，分明是在拆家！
她眼中微寒，探出灵力去感知罪魁祸首的位置，但却……一无所获。
她回想起仲钧方才的话。
经脉逆行，理智全无……
曜灵更改灵力行进轨迹，强行改变了灵气流转的方向，再次探出感知。
地上的胭脂盒子滚动几圈后逐渐力弱，叮叮咣咣颤动几下，止在了原地。
突然，帘后传来动静，一道黑影箭一样飞速袭向了曜灵。黑影身周环绕的是令人齿寒的阴冷的杀意，曜灵不欲与他正面交锋，被逼得寸寸后移，直至后背抵上墙角。
退无可退。
黑影步步紧逼，站在曜灵身前，他的容貌也随之暴露在了光线之下。
五官华美，俊丽到让人几乎不敢逼视……不是大名鼎鼎的剑宗天才玄宥又是何人？
乍一看他的神色似乎依旧维持了一贯的疏离，眸子漆黑如墨，寒光点点，并无异常。
但若细细观察，又能发现他眼底暗藏的那一抹狠戾之色。
如此浓烈的属于人的情绪……不该来自无情似利剑的玄宥。
下一瞬，曜灵喉头一紧，一双修长似美玉的手死死掐在了她的颈间。
那只手上传来的高到不似常人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化。
这经脉倒行后的玄宥怎么如此厉害！她在他面前快要毫无反抗之力了！
曜灵操纵毒针向他脑后射去，但还未近身，便被玄宥尽数击落。
她不甘心，又加多一些暗器，同时双手贯注灵力，袭向玄宥面门。
前后夹击，倒确实迫使得玄宥不得不先松开她的颈间。他的筑道早被曜灵扔去了其他地方，此刻赤手空拳略显单薄，但并未因此而削弱战力。
只见他握手成拳，先对过曜灵袭来的手掌，浩瀚的灵力瞬间将其震退，然后随手扯过地上的半面帷幔，旋转间将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尽数挡下。
曜灵胸间轻颤，刚才那一击使得她血气上涌，险些震伤经脉！
她双眸微眯，召出了自己的武器，若不能先制住发疯的玄宥，纵有什么算计也都是徒劳！
两人再次战至一处。
……
一炷香后，曜灵右手的手腕不正常地扭曲着，长剑落地，她彻底败下阵来。
刚才一番剧烈打斗，细白长颈又被人握于掌中，曜灵这会倒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咬了咬牙，缓和眉眼去看身上之人，从喉间吐出几个字。
“师兄，我保证不再反抗了，你看……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
她说的下去，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下去”。
她此时被掐着脖子按在了地上，手脚皆被禁锢，而玄宥则压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挨的极近，呼吸交错，皮肉隔着衣物紧紧相贴，玄宥身上那不正常的热度仿佛要将薄薄的衣物都灼成灰烬。
曜灵费力挣脱左手的灵力禁锢，试探着把手伸向他的脸。
“你看，我现在丹田内的灵力耗了个七七八八，没法对你造成——啊！”
她的左手一痛，手腕被拉开压在地上，一把短刃“哐当”一声掉到了旁边。
因为那人太过用力，左腕上黑紫色的檀木佛珠险些要被按进雪白的皮肉里。
几句脏话被逼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曜灵心下恼怒。不是说玄宥功法有异经脉逆行不及时镇压就会爆体而亡嘛？！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架势，有半分要爆体而亡的征兆嘛？分明就像刚吃过十全大补药！强壮的不能再强壮了！
她感受了下自己近乎空荡荡的丹田，放弃了和他硬拼的不智之念，软下语气。
“师兄，我们都先冷静下好嘛，”她直视着玄宥眸中越发直白的狠戾，挣扎着在他掌下发出声音，“师兄，你看看我是谁，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既是理智全无，玄宥这会自然是认不得人的，按说曜灵这一番话对他该毫无作用才是。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虽依旧暴戾，却慢慢松开了掐在曜灵颈间的手。
就好像……他真的认出了眼前的人。
这当然是假象，若玄宥真认出来她，要做的定然不是松手，而是捡起地上的短刃直接捅向她的心脏了，曜灵心中暗道。
再下一秒，玄宥的动作似乎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他的手从纤长的颈间移走，然后滑至身下人层层叠叠一丝不苟的衣襟领口，用力拉扯起来。
曜灵有很长一会大脑都是空白的。
她贯来爱穿凡人衣裙，不爱灵力炼制的法袍，等再回过神来时，她的粉紫掐丝如意纹纱裙已经被扯下大半，露出了云绸制成的里衣和锁骨处大片光·裸的皮肤。
白的晃眼。
曜灵差点被气笑了。
她腰部发力，上半身挺起，额头直直撞向了玄宥的下巴。玄宥没有防备，倒被她的力道撞出些许。
曜灵趁着他失神的空挡迅速抽出左手，在地上摸索着那把短刃。
结果下一秒，比刚才要粗暴的多的力道再次压上了她，那人一手制住她晃动的腰部，一手将她两支手腕抓在一处，按在了头顶上方。
他的眼中似乎有危险的光芒闪动。
一番折腾，曜灵丹田内最后一点灵力也消耗殆尽，这下彻底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了。
她暗暗磨牙，“玄宥，你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好这一口呀！”
她拿话去刺他。
“那些敬仰你的人知道嘛？你那个好师弟知道嘛？！”
“知道这冷心冷情的天之骄子，万年难遇的剑道天才……竟然是个爱强迫姑娘的三流货色吗！”
玄宥充耳不闻，白玉般的面容波澜不惊，仿佛在他眼前的并非是什么活色生香的肉·体，而只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籍。
但他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曜灵上身原本也只剩了最后一层里衣。光滑柔软的云绸在玄宥修长的手下脆弱似宣纸，轻轻一动，便化为了碎片。
曜灵身前一凉，只剩了件贴身的小衣。胸口一大片没了衣物遮盖，赤条条暴·露在别人眼下。
外层的纱衣松松垮垮半搭在肩颈处，半片滑落，虚掩住了左半边胸口，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玄宥的手再次贴上来，他的掌心灼热到几乎泛起了潮意，隔着纱衣轻轻摩梭曜灵胸口上方的皮肤。
那里，红艳艳的一小块桃花胎记盛放在雪肤之上。
曜灵决定彻底放弃反抗了，她甚至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朱唇微翘。
“虽说你长得不错，我也挺喜欢你的，但我向来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看来之后只好取你性命做偿了。”
她这话颇有一种大发慈悲的施舍之意，若叫不知情的人听了必觉得她十分大度。
但其实她心中对玄宥早有杀意，他此番就是规规矩矩什么都不做，曜灵也不会放过他的。
她这样说，倒更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对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平躺在地上，等了半天却未见玄宥有下一步动作，不由笑道：“喂，你不会这么怕死吧，随口……”
话还没说完，肩上忽然一沉，玄宥双目紧闭，脑袋直直砸中了她的身子。
这下两个人是彻底贴在一起了。
……
曜灵坐起身子，一把推开身上的人，任由他脑袋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她也不急着穿衣服，手指直愣愣戳上玄宥的脸。
“喂，师兄，你真的……昏过去了？”
玄宥纹丝未动，白皙的脸颊泛起诡异的红，整个人的温度迅速降低。
短短几息，竟让曜灵的指尖感到了刺骨的凉意。
她眉头微挑，手指挪到他挺拔的鼻子下。
气息断断续续，似有若无，不用细看便知此人体内混乱不堪的状况。
经脉逆行，神智全无，爆体而亡。
看来他是快要到最后一步了。
曜灵收回手指，轻搓了搓指尖残存的寒意，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
她的里衣碎裂了，她也没再去寻新的，凑合着将几层外衫拢好了。
然后左手贴上玄宥小腹，闭目将方才炼化的几缕灵力探入他的体内。
若让曜灵用一个词形容玄宥体内的状况，她一定会选一片狼藉这四个字。
和上次她“见”到的情形完全不同，玄宥此时的灵力运转要比她的卧房还要乱上不知道多少倍。
经脉多处阻塞，灵力积压郁结，丹田虚弱不堪……
曜灵都有点佩服他了，乱成这样了还没死，他这生命力着实是够坚强的。
也难怪仲钧说，没有宗门秘宝镇压他是必死无疑了。
曜灵将他整个经脉状况都探查过一遍，眉间的纹路略重了些。
这些年她一直花费极大的精力在分析和研究灵气，也可以说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她对灵气更为了解。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凭借最下等的资质做到和天灵根近乎相差无几的修炼速度。
她对仲钧说过，经脉逆行她能处理，这算不得夸口。
但玄宥体内的状况，却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
她没把握。
她在立刻确认玄宥真实身份和尝试为他疏通灵力间纠结了两秒，然后选择了后者。
曜灵乳白色的灵力探入全不设防的丹田，带着他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灵力沿着经脉向上运行。
这和上次纯为观察他灵力的情况不同，上次是玄宥主导，曜灵并不需花费什么力气。这次却是她要带着玄宥的灵力行进，难度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稍有不慎，不仅玄宥会即刻身死，她也要遭到灵力反噬，身重重伤！
曜灵的额间覆上了一层薄汗。
玄宥，你最好是我要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