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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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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越走越荒凉,几乎没有什么人烟,都是荒草枯木,时不时还能听声几句乌鸦叫,以及沙沙的走路声和风声,便再没其他了。

还有,便是农夫包裹里隐隐传来的哭声。

听不太真切。

便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活生生被踏出一条路来,那终点隐隐约约是一座圆形的房子,阴阴森森的,见不着半点阳光。

那农夫抱着包裹,忽然就不走了,在路中间发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官鸢好奇,又瞧瞧凑近些。

“不是爹的错啊,实在是养活不起。”

“命苦啊娃,跟了我们家,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吧,爹娘对不住,可别化了小鬼找回来的路啊。”

“各路佛祖,开开恩吧…照照我们家…”

“你在干什么?”官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从草丛里走出来,听到那些浑话又气不打一出来,一酒葫芦砸过去,落在农夫脚边。

农夫像是怕极了,吓得一激灵,头也不抬,忙不溜跪下磕头,包裹还紧紧的抱在怀里。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你开开眼,开开眼,咱也是第一次做这事,放过小的,放过小的。”

“实在是,实在是养不活了呀,家里五口娃娃,怎么养活得起咯,大人都要饿死了…”

那农夫头都磕破了,流出血来,跪在地上发抖,却也不敢抬头瞧上一眼,紧紧抓着怀里的包裹,浑身都发颤。

“青天大老爷,饶饶命吧,发发善心。”

官鸢没说话,俯下身子凑近那农夫,那农夫察觉到官鸢的举动,连滚带爬像后退去,扬起一阵沙雾,官鸢眯了眼睛,咳嗽几声,那农夫抖得更厉害了。

“你好好说,我不是官府的人。别怕。”官鸢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物件,放下几块碎银子,往后退了几步。

那农夫又是吓的一愣怔,又赶忙磕起头来。

“大娘娘,别拿小的坐戏耍,饶小的一条命吧。实在,实在不行,就看在这娃娃的面上,开开恩,开开恩,谢过大娘娘,谢过大娘娘。”农夫颤抖着双手,举起怀里那破破烂烂的包裹,官鸢心里疑惑,没说什么,从农夫手上接过那包裹。

包裹很轻很软,官鸢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男婴!

“你这是干什么!”官鸢联想到农夫之前说的话,不由得想到些恶劣极了的事情。

农夫本来见官鸢的动作,松了一口气,又听见这话,吓得抖动不止,又实在是想求条活路,悄悄看了一眼官鸢。

一愣神,连哭带爬的,爬到官鸢脚边上,撤住官鸢的裤脚,开始哭嚎到:“官家,官家是好人啊,官大娘子给我做主啊,官家都是心善的大好人啊,官娘娘开开恩啊!”

官鸢叹口气,将那农夫扶起,那农夫虽战战兢兢但眼疾手快捞起地上那几块碎银子,揣到怀里,紧紧捂着。

“大善人,大善人…”

“我不拿你怎么样,你说说你抱着男娃,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你要是偷来的孩子,可别怪我心狠。”

那农夫一听,又是吓的一抖,眼瞅着又要跪下,官鸢连忙将人扶住。

那农夫缩着身子,捏着嗓子说到:“万万不敢的,万万不敢的,这是我们家亲生的娃子,命苦得狠嘞…”转身又假惺惺地抹了两把泪。“命贱的娃哦…可怜捏…”

那农夫说着时不时还瞥两眼,官鸢的脸色,见其松动些又赶忙说:“我们家五口人,五张嘴,又没什么伙计,靠着我家婆娘养着,三个女娃娃养活不起嘞,最小的那个还在吃奶捏,实在是养活不起啊…”

“那你把他拖到这里来干什么?找个好心人家再不济等大点,到哪个大户人家打打下手,也是条活路啊。”

农夫听得直闷气“哎呦,大少奶奶,不当家,不吃烟火哩,这边边上头,还有哪家愿意多张嘴吃口饭,再说,男娃娃,哪个屋里头要咯,大了也是要赔钱出去…还不如…”

“不如什么?”官鸢听不下去,抓着农夫臂膀的手,控不住使了些力气。

“哎呦呦,哎呦呦,大少奶奶轻点捏,手都给断咯。”说罢又斜着眼睛,瞧官鸢的脸色。

“官奶奶,你要想知道,到前头屋里去看看吧。”农夫朝那圆拱形的屋子扫了两眼,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官鸢自己去看。

官鸢抱着手里那哭都没有力气的男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不留神,那农夫脚底抹油,跑了。

“诶!这孩子…”官鸢还在后头,那农夫对这地形十分熟悉,早就跑的没影了。

官鸢抱着那新生的娃娃,朝着那条路走去,路的尽头,是一座破旧的,摇摇欲坠的房子。

房子顶上封死,就留一个口子通风,口子开的高,那底下堆叠着几块石头,不知道被人踩过几次,都有了几个供人下脚的凹陷。

官鸢贴近敲了敲那黄土瓦房,又贴近听了听没声。转到那屋子后头,与口子前头那被人践踏得寸草不生的黄土不同,这面杂草茂密的多。

没走几步,官鸢便瞧见一块碎裂的,布满泥土的牌匾,“月…亡…,这是个育字!”

官鸢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眼前赫然是一落了锁的木门,木门上方还残存着半块牌匾,写着一字---婴。

门前还散落的碎裂的看不清面目的木头块,些许是个堂字,官鸢走近,那门口栓着的锁早就生锈腐烂,只需轻轻一推。

门敞开了一条缝,门后像是抵着什么重物,官鸢推不开,只得凑近身子透过门缝偷看。

只是这一眼,官鸢愣生生被钉在原地。

数不清的腐烂的包裹布,散落叠靠在一起,更多的是…

简直是一番人间炼狱的景象。

官员一时愣怔,几乎要呕吐出来,想要把胃里,喉咙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吐个干净,往后退一步,直直的跪倒在地,怀里的婴儿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嚎哭。

软弱的,无力的,却是这儿唯一的生机。

那门无声的开了。

屋内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位置,辨不出颜色的裹布,以及更多的不足寸月的ying er 的shi gu,层层叠叠,像是一座白色的小山。

被磨到光滑的窗口,落下一些稀薄的光,散落在这些“孩子”身上。

像是,神明最后的怜悯。

官鸢一时枯坐在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怀里的孩子也很安静,安静的等待着他未知的命运。

像这里所有的孩子一样。

在没有发出一声呐喊时,在没有睁眼看过一分尘世时,与千千万万个“他”,一起淹没沉睡在这小小的堡垒里。

官鸢抓住地上无名的尘土,低声的压抑的哭了起来。

我能,做些什么…

能做些什么啊…

官鸢握紧拳头,没有一丝力气直起身子,几乎是半跪着,向前匍匐着像前爬去,爬到门前。

她在赎罪,为了不属于自己的罪孽,道尽最深的歉意。

孩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怀里的那个瘦弱的婴儿,像是呼应着,开始爆发出一声声响亮的啼哭,像是每一声,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像是,在祈祷。

像是,在求救。

像是,在渴望一次,不切实际无可救药的悲悯。

与希望。

官鸢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摸上那扇腐朽却坚硬的门,才发现刚刚卡住的,是一个小小的,雪白的,手骨。

一种无力感,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将她全身啃咬,将她裹挟淹没,令她无法呼吸,无法反抗。

官鸢抱着那个瘦弱的孩子,跪在门前。

背后,是火红的灿烂的如海浪般夕阳。

晌久,官鸢才起身,双腿跪的麻软,几乎直直向前倒去,却好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起,官鸢慢慢直起身子,拖着双腿,朝官府走去。

育婴堂内无女婴,朝堂之上无男儿。

“民女,官鸢,求见。”

“民女,有冤要告,有情要申。”

“民女,要告…”

官鸢抱着孩子,跪在紧闭的衙门前。

暮色渐深,身后原寥寥无几的行人,慢慢聚集起来,好奇的往前面探探头,悄声说着什么。

“这是干嘛呢?这好像是官府的小姐吧?”

“诶,别说,好像就是的,抱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个娃娃?”

“啊哟,娃娃,别是个男娃吧,这年头男娃遭罪嘞。怎么养得活咯。”

“哎呦,你这嘴巴,哪个娃娃好养活,这官小姐要告什么啊?捡来的娃娃要告官?哪个官会管?”

“这个点衙门早关了,再过些时辰宵禁,怕是没得用哦。”

“人家女娃的事,你管什么,管好你自己吧。”

“啧啧啧”

身后闲言碎语不断,官鸢直直跪着,她原本在磕头,可实在是磕不动了。

她几乎要跪不住了,她官家嫡长女,将门之后,一生,从未折腰。

官鸢几乎要倒下去,身侧忽然多了一人。

官鸢迷茫茫睁开眼,“霍..霍姑?”

霍姑听到松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官鸢的背。

“别怕,别怕,霍姑来了,霍姑来了。”

官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发泄似的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抽搐起来。

“没事没事,孩子,没事昂,小鸢儿。”

身后的人见到这副场景,声浪骤起,都凑着身子,往前探着,似乎没见过这么新奇的景儿。

“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过人哭,一群***”霍姑一边安抚官鸢,一边哄退着来人。

秦止见官鸢迟迟没有回来,急得去寻,碰巧赶上霍姑来传信的人,马不停蹄的到了衙门前。

见到层层围堵的人群,隐隐约约瞧见官鸢的身影,什么都顾不上了,推开堵在门前的人,走到官鸢前。

来不及说上一句,也不知官鸢要报些什么。

秦止只是见到官鸢这副模样便冷静不了。

他相信她,同十几年前一样。

秦止见到前面那个大鼓,捡起鼓槌便要敲。

“没用的…我早就敲过了。”

官鸢见到秦止,先是一愣,哭着说到。

“你放心吧,有我在呢。”

官鸢不知为何觉得这句话,十分熟悉,像是很久前,便听过了。

官鸢来不及细想,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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