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姜愿睁开眼,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知道官鸢会从哪里上岸。
景向阳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勾勾唇笑着说到。
“猜的。”
姜思正好醒了,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屋子发呆,似乎没搞清自己怎么来这里了。
景向阳回答的很自然,姜愿没错过他看向姜思眼中的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疑惑与打量。
他是在确认什么?
姜愿及时转过身,低声跟姜思解释,一方面也是为了躲开景向阳的观察,他很善于捕捉人面孔的细微变化,揣摩人的心思。
自己不像官鸢能掩饰的那么好。
能躲则躲。
景向阳无意在看这副“兄友弟恭”的场景,起身踢开脚下的石子,叉着腰说到。
“走吧。”
爻爻上前几步跟在他身边。
姜愿点点头,带上姜思跟上景向阳的步子。
*
官鸢好不容易从水里上岸,一上岸就瞧见几道高矮不一的人影,官鸢本能就想躲起来。
忽然一道人影捕捉道她的身影,招手大步向这边走来。
官鸢一个激灵,看着自己一身黑色的衣裳。
完蛋,该不会被对面认出来了吧。
装哑巴?手语半点也不会。
回去学。
官鸢咬咬牙,躲是躲不开了,官鸢将手按在后腰的蝴蝶刃上。
对面人不多,一打三,能赢。
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猛的将官渊扑到,官鸢连反应的时间的没用,就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毛茸茸?
爻爻的头在官鸢脖子间拱来拱去,像是很喜欢她。
官鸢定了定神,发现是一头巨大的白狼,一时间两眼发黑,跑不掉了。
“姐姐!”姜思一下子窜出来挤开爻爻,扑到官鸢身上。
爻爻看了看一旁的小不点,委屈巴巴的移开了,在一旁守着摇尾巴。
“小思?”官鸢看着眼前的小不点,直起身子,找着姜愿的身影,姜愿正静静的站在一旁,右边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姐姐。”
“好久不见啊,林小姐。”
二人同时出声朝官鸢伸出手,官鸢水里泡的太久脑袋发昏,左肩伤口又刺的生疼,随便抓了一个人。
触感有些不对,姜愿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保养的很好,就是有些刀剑磨出来的茧子。
那手的主人一用力,官鸢被直直带了起来,官鸢脚步有些虚浮,被一只手虚虚扶住腰部。
“林小姐,可要小心,别再摔倒了。”
景向阳笑了笑,眼角的红痣愈发的鲜活灵动。
官鸢感到背后姜愿的眼神都快要把自己洞穿了,才发现自己抓错了人。
“冒犯林公子,我实在是脑袋有些昏。”
“我看看。”姜愿闻言上前两步,将手放在官鸢额头上。
“还好,没发烧。”姜愿神色如常,牵着了抱着官鸢的姜思。
姜愿眼睛落在官鸢左肩的伤口上,得回徐姥姥哪儿一趟,官鸢现在没烧纯粹是运气好加上体质过硬,得确认一下伤口的情况,要是发炎了,那可就不好受了。
“小思,小愿,你们还好吧。”官鸢留意道姜愿的眼神,开口问道,弯下身子,探了探姜思的体温。
还好,不烧了。
官鸢试探着问道。
“你们找到医师了吗?”
“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
“林小姐,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景向阳站在官鸢身后幽幽补了一句,身旁是那只大白狼。
爻爻很喜欢她,按道理,他们是没见过的。
景向阳眼里多出了些探究。
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官鸢观察道姜愿的欲言又止,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去看看吧,刚好我的伤也要换药了。”
*
舟行渊看着眼前几乎全军覆没的船只,思考着七皇子安排的替身会怎么逃跑。
幕后人迟迟不动,许是换了个方向。
舟行渊抬起手中弓箭,射中一只漏网之鱼。
问是问不出来的,等又太被动。
他舟行渊最不喜欢这样的局面。
“接应的船只,什么时候来?”
舟行渊问道。
碰上了就玩玩,没碰上那就只会在一个地方—万福镇。
“一炷香。”舟行渊身旁那位长相与官鸢有七八分相似的舞女道。
舟行渊取出一支羽箭,将箭头对向自己,挑起那位舞女的下巴。
“真像啊。”舟行渊呢喃几句。
“特别是眉眼,可惜你没用她的神韵。”舟行渊垂下眼睛,随手丢了羽箭。
“再学学,还不够像她。”
“辛夷领命。”
舟行渊收起弓箭,转身叹道。
“再等等,受了情伤的人,总是爱耗费光阴。”
“只是光阴都磋磨了,也等不来的。”
“等不来那人,回心转意。”
*
景向阳领着官鸢朝徐姥姥的木屋走去,姜愿几度想要支开两人都失败了。
看着离徐姥姥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姜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林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那徐姥姥有问题,还拖着我姐姐去赴死,什么居心?”
官鸢停下步子,回头看着姜愿。
“不要去。”姜愿牵着姜思冷冷说到。
“不去?你姐姐的伤怎么办呢?”景向阳上前摊开双手问道。
“要知道,那么重的伤,长期被水浸泡如果不及时处理,也会要人命的呢。”
景向阳弯下身子,看似体贴的说到。
“弟弟不会不知道吧?”
官鸢挡在姜愿身前,开解道。
“林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我弟弟也是担心我。”
“那徐姥姥估计白天没有问题。”景向阳下意识看向自己右手的掌心,那里的掌心盏已经消失不见。
“放心吧,弟弟。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我要想害你,昨天晚上我就动手了,不必等到你们会和。”
“我没那么蠢。”
爻爻似乎感应到自己主人的情绪变化,走上前紧紧贴着景向阳。
景向阳抬起头,看着官鸢,笑着说到。
“爻爻很喜欢你,我不害你。放心。”
景向阳说着继续朝着徐姥姥的木屋前走去,全然不顾后面的官鸢一行人。
“走吧,迟早要去看看的。”
“你当真信他的话?几成?”
官鸢看着景向阳的背影,淡淡说到。
“七成吧。”
官鸢右手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
景向阳一脚踹开了徐姥姥的屋门,不出所料,屋内空无一人,正对着门的位置一个包裹着红布的铜镜。
景向阳刚要伸手去掀,被官鸢一把拍开。
“别动。我能感受到,这东西很阴。”
景向阳听话的松开手,上下看了一眼官鸢,问到。
“那你能感受到,这屋子还有哪里不对劲吗?”
官鸢扭头看向那包着红绸布的镜子,摇摇头,刚刚那一下是怀中的银铃在发烫,官鸢才下意识拍开景向阳的手。
景向阳也没失望,上下打量起这屋子来。
“这屋主人呢?”官鸢问到。
“好问题,弟弟回答她。”景向阳站在徐姥姥房间门口往里面看,昨天躺着的老太消失的无影无踪,床上依稀还有趟过的痕迹。
“八成不在了。”姜愿走进往房间内打量,看着那张床。
姜思顺着姜愿眼神看去,忽然浑身发抖,掉下泪来。
“哥哥,哥哥…”
姜思一把抱住姜愿,哭着说到。
“哥哥,你错了…”
“那儿有人…”
姜思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缩在姜愿怀里一抽一抽的哭泣。
“那个奶奶,坐在那里,看着我们。”
屋内三人瞬间后背生寒。
“姜愿带小思先出去。”官鸢当机立断,姜愿下意识背起姜思就往屋外面跑。
门,被人缓缓关上了。
“你不灵了呀,爻爻。”
景向阳看向对木门龇牙咧嘴的爻爻,笑着说到。
“原来不是亲姐弟吗?”景向阳冲官鸢笑笑,露出小虎牙。
像是对眼前的危机漠不关心,或者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
“小意思。”
景向阳转手抽出血域剑往爻爻龇牙处砍去,被官鸢用蝴蝶刃拦下。
景向阳转头看向官鸢,手僵持在原地,等着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还不忘调笑着说到。
“秦家蝴蝶鬼刃,真是好刀法。”
“林小姐,来头不小嘛。”
“机缘巧合,稍后再说,手下留情。”
景向阳听话的收起血域剑,眼神却落在了官鸢右手腕露出的鸳鸯银镯上。
能拿到这两样东西的人,只有一个。
官家独女,官鸢。
出现了啊,传说中的紫微星。
景向阳笑意更浓,看眼前的官鸢像是发现了一个极有意思的玩具。
官鸢感受到景向阳的眼神,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好奇与猜测验证后的探究。
他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官鸢看向自己刻意露出来的蝴蝶刃与鸳鸯镯。
敌我不明,保命为上。
官鸢决定先装傻,在合适的时候再摊牌。
“你是不是答应这鬼魂什么?”
“她似乎在等你。”
官鸢试探着问道,行成地缚灵一般是心中有执念,而眼前人不可能一无所知。
景向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转而笑着说到。
“是啊。”
“一个有意思的愿望。”
景向阳收起血域剑,拍拍手,眼神依旧落在官鸢身上。
“那可怎么办呢?官姐姐。”
“你可得帮帮我呀。”
景向阳笑意更甚,像是看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