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经历了多次联谊之后，小枝似乎对现在的约会对象很满意。
并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之后，顺利发展为了目前的交往对象。与此同时，她和卡卡西的关系也终于顺利回到了她告白失败前的状态——和谐融洽的前后辈关系，正如卡卡西当时所期待的那样。
只不过现在的卡卡西多少有些郁闷和失落罢了。
楼下的流浪猫被他喂得口味越来越刁钻了。
慢条斯理吃完了昂贵的罐头，猫例行公事的蹭着卡卡西的手，在大和靠近窗台之前，一溜烟消失在了紧挨着窗台的青郁枝叶中。
卡卡西的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这只只同他与小枝亲近的猫，似乎成为了他和小枝之间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肉麻一点的说法，是两人之间的羁绊来着。
大和唠唠叨叨着鸣人最近的训练进展，卡卡西分神听着，倚着冰箱门盯着叠摞的便当盒犹豫了片刻，很快装模作样抱怨着“啊伤脑筋，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并擅自做了决定：“晚餐不如就叫拉面外卖吧”。
大概是他撒谎的小小报应，这次的拉面外卖忘记了给他们筷子。
卡卡西看着水槽里堆积如山的碗筷，伤脑筋地抓了抓乱蓬蓬的银发，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费了些功夫翻找出了之前被他随手放到橱柜角落的漆器筷子。
“没记错的话，这是小枝之前带回来的伴手礼吧。”
“嗯。”卡卡西随手将包装盒扔进垃圾桶，分给了大和其中的一双。
“小枝这家伙果然对卡卡西前辈比较偏心啊…连伴手礼都比给我们的精致。”大和嘟嘟囔囔抱怨着。
“不是一样的吗？”
“包装是一样的没错…但我和其他人收到的只是普通的漆筷，卡卡西前辈收到的筷子上却还有漆绘。”
卡卡西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中的筷子。筷子尾部绘着松枝和月的精巧纹样，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图案。
“那么，我要开动了。”拿着筷子正要开动的大和突然感觉手中一空。
“抱歉抱歉，想了想觉得还是换双筷子比较合适。”卡卡西不由分说的将刚刚才潦草洗完的筷子递到了大和手中。
手中湿漉漉的触感让大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饥饿感很快抹去了他的这点不快。他埋头吃起了拉面，咀嚼的间隙仍然不忘汇报任务进度。
直到他发现对方只是在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碗中的拉面，应付他的回答也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短促音节。
“前辈，你真的有在听我讲话吗？”
“嗯。”
“那么能麻烦前辈你重复一遍上一句话吗？”
“嗯。”
“前辈。”
“嗯。”
“你不会还在想伴手礼的事情吧？”
“什么？”
“从刚才起我就注意到了，你一直很在意被丢掉的包装来着。”
“是吗？”若无其事的语气。
事已至此，卡卡西干脆放下了筷子，俯身捡起被他丢到垃圾桶的包装木盒。
木盒的外层平平无奇，内侧则用苦无端端正正刻着“要按时吃饭，卡卡西。”
是小枝的笔迹。
“我本来以为你们会在一起来着。”大和难得地八卦着。
“是吗？”卡卡西强行按下心中涌动的别样情绪，放在桌下的手摩挲着木盒的刻痕，他自欺欺人的说着违心的话：“我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大和不置可否地搅了搅碗中的面，很快将话题重新转回到了鸣人身上。说话间窗外传来了些动静，两人谨慎地停住了对话。
猫撒娇似的喵喵叫着，两人在窗前探下身，看到小枝正抱着猫迎声望了过来。
“晚上好，大和前辈。”
是夜无云，月明如水，枝叶罅隙间漏下浅色的光。猫温驯趴在小枝臂弯里，乖巧地接受着另一双手的抚摸。
卡卡西斜靠在窗边看着小枝怀里的猫，搭在手臂上的指尖忍不住烦躁地敲了敲。
“晚上好，大和前辈、卡卡西前辈。”小枝的那位交往对象拘谨地收回了撸猫的手，恭敬的向楼上的两位暗部前辈打了招呼。
真是没有比现在更让人讨厌的情况了，卡卡西想。他怨念地看着小枝怀里的猫，心中倾斜已久的天平，再次回到了忍犬那一方。
猫浑然不觉，在小枝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摇着尾巴，讨好似的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响。小枝被它逗得笑了起来，抬起湖绿色的眼瞳望向窗前的卡卡西。
“上次的便当还合口味吗，卡卡西前辈。”小枝将猫向上托了托，笑着将脸贴在猫柔软的腹部蹭了蹭：“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会多做一些的。”
卡卡西无视掉大和充满谴责与探究的眼神，干笑着同楼下的小枝打了个招呼：“不必了。不用这么麻烦。”
“没关系的，卡卡西前辈。我一直有帮忙的。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小枝在暗部的工作。”小枝的交往对象热络的见缝插针道。
卡卡西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出声叫住了正和猫亲密贴着额头的小枝。
“小枝。”
“嗯。”
“那个流浪猫最近有猫藓来着。”
“诶？”
“不要过多接触哦，会被传染。”
小枝手忙脚乱放下了怀里的猫。
“这种事要早点说啊卡卡西！”
卡卡西看着她被气得跳脚的模样，幼稚地感受到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满足。
“抱歉抱歉，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他装模作样说道。
楼下的两人很快因为害怕传染猫藓草草告别，卡卡西心情愉悦地洗刷着水槽里剩下的碗筷。
“虽然有些令人遗憾，”大和喝下一口热茶，发出了满足的声音：“不过现在的这位，看起来更为适合小枝。”
“是吗？”卡卡西拖着懒散的脚步走到书桌边，随意捡起几个卷轴抛给了他 ：“伤脑筋啊…我最近事情比较多，这几个任务就麻烦你了。还有鸣人的修行，也拜托你了。”
看着桌上整齐如初的伴手礼，大和终于隐隐醒悟，自己不经意间似乎触及了卡卡西的逆鳞。
“那个…是我一时失言了，卡卡西前辈。”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我下次会注意的。”
“哪里的话。你一直是我在暗部最欣赏的后辈。”卡卡西笑眯眯拍了拍大和的肩：“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欣赏和信任。”
大和带着超负荷的任务垂头丧气离开了。
被小枝撇下的猫倒是又出现在了窗台上，细声细气叫着，讨好似的挠着玻璃。
呵，叛徒。
卡卡西没好气的拉上了窗帘。
“高效避孕，孕育健康。”
卡卡西一眼便看到了商业街转角处木叶医院热热闹闹的宣传活动，为首那个最卖力的正是他那跟随五代目修行的弟子春野樱。
他明智且果断的调转脚步，没走多远便冷不丁撞见了刚从商店出来的小枝。
气色看起来不错，还有…他的眼神向下落了落，敏锐察觉到了今日的不同。
今天小枝采买的物资，只有两人份来着。
已知目前他和小枝之间处于稳定和谐的前后辈关系，那么少的那份是谁的，答案显而易见。
人生总该有些容错的余地，卡卡西不失乐观的想着，熟络的接过了小枝手中的购物袋。
“吵架了吗？”
“嗯。”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卡卡西的心情越发轻松愉悦了起来。
“难免如此。”
小枝没有搭理他。只是在走出一段距离后，突兀地开口说道：“他前几天说希望能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
卡卡西停下了脚步，心紧绷着悬了起来。
“你答应了吗？”
“没有。觉得有些突然。”
“是有些。”
“你也觉得进展太快了吧，卡卡西。”
“嗯。”他不由松了口气。
各怀心事间，两人走到了木叶医院的宣传摊位前。卡卡西之前所担心的情况，正以一种更可怕的方式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春野樱坚定地将一枚免费发放的计生用品递到了他身前。
卡卡西冷静的将粉发弟子的手推开，春野樱愣了一下，自作聪明地抓起了一把，重又将手递到他面前。
“不用客气，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暗恨三代目的自作聪明，说什么女孩子最省心了云云，糟老头子坏得很。单就这荤素不忌的性格，他倒宁愿投奔大蛇丸的是眼前这一个。
他单手握拳凑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徒劳辩驳道：“不要看老师这个样子，但其实…”
“还不够吗，卡卡西老师？”春野樱打断了他的话，豪爽地将箱子举到他面前：“请随意，就当做是我请客。”
谢谢，有心，不必。他任务赚很多。
“真的不用了，小樱。”
“真的不用吗，老师？”粉发弟子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
“真的不用了。”
“为什么？不喜欢用吗？这可不是好习惯。”
卡卡西尴尬的笑容不由得凝固了。
学医就可以这样口无遮拦？！
“…尺寸太小了。”他强装镇定的解释着。
“诶？这是均码来着。”
“我是说对于我的尺寸…均码太小了。”
“哦哦原来如此。不愧是卡卡西老师，连这种事情都能一看便知！”
似乎越描越黑了。
卡卡西越发尴尬的笑容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小樱。”
身后仍然不时传来循环播放的宣传口号，令人尴尬的气氛中，小枝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说。”
“嗯。”
“那个…”
“什么？”
“你不会平时都不做防护措施的吧，卡卡西。”她露出了恶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