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地底下
这三人便是建成帝萧鸿飞，和英武侯贺粲然、妻子陆舒宁。
贺粲然和陆舒宁最初失踪那两年，萧鸿飞并不知道是自己弟弟做的好事。
还以为是江湖上的仇家，所以他雷厉风行地立了贺观为新的英武侯，让他执掌英武侯府，撑起整个英武军。
当然，萧鸿飞本身很喜欢贺观，拿他当自己子侄对待，或者说半子对待。
三年前，萧鸿飞因为丹毒发作，迷迷顿顿之间，被弟弟从皇宫中的密道带出来，然后关进了这里。
等他看到贺粲然、陆舒宁之后，才发觉他因为一时愧疚而放纵弟弟所作所为，只怕将迎来整个皇室大乱。
七年前，东宫走火那事，他知道真相。
但弟弟再三说不是他做的，是他仇人循着味儿找来，一时不察，太子才中了招。
那会萧鸿飞心痛归心痛，但想起太后临终前满满的自责：“阿飞，母后对不起弟弟，如果有生之年，你见到他，替母后补偿一二。”
于是想着儿子已经不在了，如果再惩罚弟弟，似乎没什么意义，他便放过这一茬了。
“小孩，你怎么被关了进来？”萧鸿飞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在想，居然没人察觉到他被李代桃僵了么？
所以，他到底做人有多失败？
萧英俊捂着肚子，闷闷道：“我饿了。我中午就吃了一个馒头和一碗清水。”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贺粲然、陆舒宁和萧鸿飞已经用了晚饭，但以最快的速度给萧英俊下一碗面条，这速度还是很快的。
于是，三大一小，呆在灶房里，贺粲然生火，陆舒宁切菜，萧鸿飞就坐在凳子上逗着小孩儿嬉闹。
“你叫什么名字？做了什么事情？怎么被我弟弟也给关进来了？”
萧英俊目光从贺粲然、陆舒宁身上转移到萧鸿飞身上，他试探道：“伯伯，你的弟弟是不是叫魏风？”
萧鸿飞兴奋道：“是啊是啊，你们认识魏风？”
萧英俊又说：“那这两位前辈就是鹦鹉哥哥的爹爹和娘亲了？”
贺粲然、陆舒宁对视一眼，夫妻俩兴奋极了，贺粲然问道：“我儿子叫贺观，小子，你认识我儿子？我儿子已经知道我们是被魏风带走的？”
萧英俊点了点头道：“对呀，魏风是天星教魁星楼楼主，鹦鹉哥哥和公主姐姐……”
萧鸿飞激动道：“公主？哪个公主？二公主，三公主，还是四公主？”
萧英俊俏皮道：“三公主姐姐，洗碗公主姐姐，嘿嘿，不过公主姐姐说她不喜欢这个封号，说皇帝老儿……”
贺粲然、陆舒宁看向萧鸿飞，萧鸿飞挠挠头，哼哼道：“这名字多好，汐涴公主，多么大气磅礴？那丫头痴傻时，都不吃亏，不傻了，那得上天！”
萧英俊哼了哼道：“不许说公主姐姐的坏话！”
顿了顿，他困惑道：“你也姓萧，你也是皇室中人么？”
萧鸿飞震惊道：“诶？小孩，你是皇室中人？”
萧英俊闷闷道：“我叫萧英俊，我爹爹叫萧立轩，两年多前死了，我们好像是秦王这一支，我爹爹是秦王的侄子？我不是很清楚。我爹爹一直在为秦王做事，两年多前，爹爹死了，他走的时候是跟麒麟卫走的，回来的时候，也是被麒麟卫送回来的，但很快他们把我爹爹又带走了……”
这孩子很多事情不知道，他就讲了自己的事情，萧鸿飞、贺粲然和陆舒宁认真听着，当然手上的事情也没有停下。
萧英俊讲完了后，陆舒宁便把一碗面条放在他面前，说道：“孩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呼啦呼啦……”萧英俊大快朵颐。
贺粲然、陆舒宁看着萧鸿飞，陆舒宁好奇道：“三公主的痴傻症状好了？”
贺粲然纳闷道：“三公主的武功很高强？”
萧鸿飞捋着胡子，微微有几分得意道：“那丫头可是最是艺高胆大，傻的时候都不吃亏，不傻了那更是不吃亏，魏风要踢到铁板了。”
贺粲然皱眉道：“魏风是不是想用三公主的婚姻去提携赵家的门楣？”
萧鸿飞撇了撇嘴道：“就说了三丫头艺高胆大，她就没怕过我，跟着谢灵寒学了一身武功，那更是不会怕人了，魏风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他要是真敢下旨意，赵家全家都招不住。”
贺粲然、陆舒宁无奈道：“你得想想法子，我们怎么从这里离开？”
萧鸿飞蔫耷耷道：“你们都想了几年法子了，有什么法子？昔日颜从文的机关暗器，是随便能破开的么？”
“萧英俊，你的鹦鹉哥哥和公主姐姐相处得怎么样？他们俩有没有结为夫妻的可能？”
“啊？鹦鹉哥哥和公主姐姐本来就是一对呀。”萧英俊从碗里抬起头来，带着少许迷惑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萧鸿飞拍着腿大笑不已，他圆满了，对这桩婚事表示百分百赞同。
贺粲然、陆舒宁深深叹了口气，对于儿子的姻缘，他们怎么都不会反对，他们烦恼的是，怎么从这里离开？
“现在观儿已经知道我们在魏风手上，所以，他一定会找过来，到时候是不是魏风瓮中捉鳖？想要把外面对他的反对力量都关进这里面来？”
“哎，你们别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肯定有办法的。”
贺粲然、陆舒宁十分无语，萧鸿飞到底多大的自信心，就凭他们几个年轻人便能与手握天下大权的魏风相抗衡？
萧英俊吃饱喝足，抹了一下小嘴巴，困惑道：“伯伯，魏风藏在哪里呀？大家都在找魏风，说他藏在京城某个大人物身后搅风搅雨，我被关进来之前，二皇子三皇子已经死了……”
萧鸿飞大为震惊道：“死了？怎么死的？”
萧英俊扁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听他们讲的。最开始是关进了宗人府的大牢里，然后就死了。”
萧鸿飞耷拉着脑袋，情绪低沉下去了。
“我错了。”也是被关进来这三年，他因为被迫戒了丹药，魏风没有废掉他的武功，他多少有江湖二三流武者的内力，可以勉力抵抗一二，反而让自己身子骨好了很多了。
贺粲然没好气道：“你当然错了，就算为了弥补他，也不该放纵他。太子一条命还不够补偿么？现在他明显要把你的儿子们都给抹杀，最后扶持小十上位。”
陆舒宁眉头紧拧：“十皇子到底是谁的孩子？是你的，还是他的？”
萧鸿飞扒拉着脑袋，头发都抓得乱糟糟一团，闷闷道：“我哪知道？不过看他那样子，多半是他的。”
贺粲然、陆舒宁十分无语，亲弟弟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觉得无所谓？
萧英俊瞪着大圆眼睛，十分困惑道：“伯伯，你到底是谁？”
萧鸿飞哼哼道：“叫我爷爷，按照辈分，你父亲是我侄子，我与秦王、宁王同辈份。”
“不管是爷爷，还是伯伯，我无所谓啊，但你到底是谁啊？贺伯伯贺婶婶落到魏风手上就算了，你怎么也落到魏风手上了呢？”
“我、我……”萧鸿飞面对着小孩那清澈明亮的双眼，忽然没脸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他们从灶房出来。这是山腹之下，确切的说是地底下好几百米深处。这里被修建成几个洞室，就是他们的寝房，还有外面宽阔的大厅。
大厅里家具不多，但桌子椅子凳子书架都有，还有很多书籍。
虽然是被囚禁在这里，但他们其实也不无聊，魏风给他兄长准备了很多书籍。
这处洞室除了先前萧英俊穿过来的长廊之外，那属于洞室的西面，而东面有一扇大铁门，如同监牢里的布局那样，隔着一大片的铁栅栏。
忽然，大铁门被打开，身着一袭黄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独自一人走过来的。
萧英俊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人怎么和爷爷长得一模一样？
看他那一身龙袍，萧英俊连忙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了声音，他连忙去看贺粲然和陆舒宁，又赶紧自己藏在陆舒宁身后。
陆舒宁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小子，还挺聪明的。”
萧英俊那眼珠子眨啊眨，陆舒宁看他那样子，反而笑了起来，轻轻道：“等魏风走了，我们再讨论。”
魏风站在铁栅栏外面，背着手，气势十足，像足了传说中的皇帝样子，非常威严。
“哥，最近好么？”魏风脸上的表情很少，不动声色，威严自露。
当然，他这样在这里只能唬到萧英俊，萧鸿飞、贺粲然、陆舒宁都看习惯了。
可能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他一直在做传说中的帝王。
对，论摆样子，他比萧鸿飞更像个皇帝。
萧鸿飞送他一个白眼：“我好得很！”
魏风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目光又看向贺粲然、陆舒宁，说道：“想必你从这小孩嘴里知道了外面不少事情。恭喜两位，你们的儿子啊，十分出色，正想方设法地要救你们，说实话，我很为难……”
“为难你个屁！”萧鸿飞恨恨几声，随之又颓了。
魏风叹了口气道：“其实，原本，我是想嫁如兰给贺观，但那小子似乎不领情。”
萧鸿飞无语道：“别妄想了，如兰根本担不起英武侯府的女主人位置。”
魏风无所谓道：“女主人，一个摆设而已，不妨碍，可惜那小子不领情。”
萧鸿飞拍着腿大笑不已，狂笑道：“哈哈哈哈，弟弟，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魏风那脸色拉了下来，他背着的双手揪啊揪，最后右手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微微带了掌风，直接把信纸送到萧鸿飞面前。
“看看你女儿的信，有没有什么隐含之意？”
萧鸿飞心中纳闷不已，贺粲然、陆舒宁探头过来，大家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封信。
“魏风，老二老三死了？你做的？”
魏风冷笑道：“那当然不是我做的，你的好儿子做的。”
萧鸿飞磨牙，这家伙绝对不会承认，就算是老四老五做的，那也是他在背后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结果。
萧鸿飞看完了信件后，撇嘴道：“我都被你关进来三年了，先前也没怎么和那丫头接触，我怎么知道那丫头现在变成什么心性了？”
他看向魏风，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表情很少，不像他表情很多，此时此刻，他感觉到弟弟有一点脆弱，贺粲然、陆舒宁满心的糟糕，贺粲然忍不住揪了他后背一下。
萧鸿飞嘴角抽了抽，说道：“你自己应该了解雪汐，她痴傻那几年怎么样，她性子不会变，除了……对，她武功很厉害，她师父东寒真人谢灵寒，本就是江湖上武林宗师……”
随即，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大笑道：“反正，弟弟，你完蛋了，现在这情况嘛，除非你把他们俩放出去，否则就贺观和雪汐那丫头执拗的劲，他们会一直寻找，既然都找到天星教魁星楼，那找到这里来是迟早的事情。”
魏风背着手，磨牙磨呀磨，他冷笑道：“是么？既然如此，那朕就做好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萧鸿飞撇嘴道：“不好使噢，一步错，步步错，我都听萧英俊讲了，秦王那贼子胆大包天，你跟他属于与虎谋皮，但别忘了云舒，我这个皇帝的名头在归化城都不好使，但凤凰军云舒公主的名头一定很好使，那边听她的，不会听你的。”
顿了顿，他得意道：“昔日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朕也指挥不动凤凰军，连带着隔壁的盘龙军。”
魏风嘴角抽了抽，他无力吐槽道：“那你还得意个什么劲？你是皇帝，你连军权都掌控不了，不怕功高盖主么？”
萧鸿飞扁了扁嘴，十分委屈道：“我这不是已经在很努力的收回兵权了么？但效果不太好……”
贺粲然、陆舒宁默不作声，他们就看萧鸿飞怎么忽悠他弟弟？
关于兵权这个，也不是萧鸿飞讲的这样，他指挥不动凤凰军倒是真的，但盘龙军不是这样，那是另外一套掌管的路子。
比如，魏风他不知道英武侯府与宁王府、明国公府、镇国大将军府是联盟，他们四家是一条线，皇帝手上有信物，他们四家手上也有信物，而那四家信物可以合而为一，打开某个机关。
“这信也没什么内容，所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这信上不是写得很明显么？那丫头胆大包天，不会因为你是皇帝就怕你，在她心目中，皇帝也是人，皇帝是她爹，是她爹就可以任由她欺负，你摆皇帝威严没用。”
魏风磨牙：“你很喜欢她？”
萧鸿飞眼珠子转啊转，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道：“喜欢啊！她率真、真实，是皇宫里少有的活人，我可以相信她，不像别的子女，或许某一天，他们会为了利益而背叛我这个父亲，但雪汐，她永远不会。”
贺粲然、陆舒宁有点震惊，贺粲然忍不住问道：“陛下，你对三公主这么高的评价？太子殿下、云舒公主呢？”
萧鸿飞沉吟半晌，摇头道：“景辉和云舒？他们俩也是好孩子，但他们缺少雪汐身上的生机勃勃。”
看向魏风，萧鸿飞没好气道：“反正现在这局势，你好自为之，不是你弄死他们，就是他们最后拆穿你。”
顿了顿，萧鸿飞试探道：“要不，弟弟，你把我们放出去，我们各归各位，你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绝对不会追究……”
魏风那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萧鸿飞，他似乎有几分委屈道：“哥哥，你放弃我了？”
萧鸿飞低下头，无奈道：“你的身份见不得光，一旦见光，等待你的就是四面楚歌，他们不会容许败坏朝廷和江山的事情发生，一旦发现，你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就算我们死了，你也招架不住，你的人手再多，也抵不过朝廷养的那么多军队，凤凰军、盘龙军、北啸军、东出军、南海军、西越军，他们每一支军队都有勤王的资格。”
贺粲然、陆舒宁嘴角抽了抽，萧鸿飞还是为了他弟弟而心软了。
但现在这局势，根本控制不了，除非魏风真的收手，把他们放出去，萧鸿飞马上出去收拾残局……
魏风眯着眼，冷笑道：“告诉我，怎么控制这些军队？”
萧鸿飞立即闭嘴了，他摇头道：“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了。”
那是他活命的东西，再是他弟弟，他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魏风怒气冲冲地走了，把大铁门重重地锁上，他十分气愤，哥哥说是爱重他，结果最后还不是他自己最重要！
待魏风离去，萧鸿飞松了口气，贺粲然无奈道：“你不怕他暴怒之下，宰了你么？”
萧鸿飞闷闷道：“他不会，宰了你们还差不多！”
贺粲然、陆舒宁气闷不已！
萧鸿飞再次把手上的信函的看了一遍，把萧英俊叫过来，仔细询问道：“英俊，你再想想你姑姑和鹦鹉哥哥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陆舒宁嘀咕道：“这信应该没有夹带什么吧？”
萧鸿飞摇头道：“没有，非常正常，雪汐就是这个性格，动不动跟我大呼小叫，还威胁我，等等……”
他眯了眯眼，虽然她去了凤凰山后，他不大想写信，也没搭理她，但最初她写的信包含了……
萧英俊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公主姐姐…好吧好吧，姑姑就教我武功，还有鹦鹉哥哥也教我武功，花公公也教我武功，我还没有入门呐，被抓这些日子，我也不敢修炼，怕他们毁了我的天赋……”
三个大人摸摸小孩的脑袋，给予了安慰。
他扭动着身躯，像是浑身都有跳蚤似的，嘀咕道：“我已经十天没洗澡了。”
“待会烧水给你洗澡，现在我们继续讲外面的事情。”
“你觉得你姑姑和鹦鹉哥哥除了发现魏风在京城之外，还有没有可能发现别的？比如我跟魏风的兄弟关系？”
萧英俊顿时被难住了，他呆滞半晌，使劲回想分析了好半天，摇头道：“我不知道呐。”
他开始从自己身上摸东西，他的东西都是藏在衣服最里面的，于是他摸出了一把匕首，还有银票和银子……
“咦？这把匕首蛮精致的么？”
“这是姑姑的，她借给我玩两天，我要还给姑姑的，因为姑姑很宝贝她的武器。”
“那当然宝贝了！”陆舒宁拔出了匕首，兴奋道：“这是人家谢真人师传的宝贝，说是削铁如泥……”
贺粲然、萧鸿飞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几分兴奋，或许他们能出去了呢？
“咳咳，这个回头再说。”连忙把匕首藏好，免得被魏风或者他的狗腿们发现被没收就得不偿失了。
等烧好了一大锅水，萧英俊坐在浴室里的水池里，贺粲然和萧鸿飞坐在石凳上，他们俩这会讨论的是结为亲家的美事……
“对了，爷爷……”萧英俊忽然整个人兴奋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贺粲然、萧鸿飞靠了过来，萧鸿飞说道：“你说，这里是安全的。”
萧英俊想了想，说道：“我洗完澡给你写出来。”
贺粲然麻溜跑出去拿了笔和纸进来，萧英俊趴在池壁上，快速写了一行字。
——贺哥哥和姑姑审问天星教教主大徒弟二徒弟的时候，让他们画了魏风的画像，然后画像别人没看到，只有贺哥哥和姑姑看了，最后应该是直接毁了。
贺粲然、萧鸿飞呆滞半晌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
萧英俊脑子有点麻爪道：“所以，爷爷、伯伯，贺哥哥和姑姑其实发现了，是吧？”
贺粲然、萧鸿飞回过神来，萧鸿飞神情十分得意道：“对，我也很好奇，雪汐怎么发现的？”
毕竟他们父女七年没见面，她也没有见过魏风，怎么就发现了呢？
不可能是贺观发现的，他要是能发现，早就发现了，也不会等到认识雪汐后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