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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鸟偏从末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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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越想越觉得自己主意不错,拍着薛蟠肩膀道,“薛大叔,你抬头看看我二叔,你们向来谈得来,如今让他给你做亲妹夫如何?”

薛蟠虽是大半个身子都醉了,脑中尚自顽强地保留了一丝清醒,摇着大脑袋毫不留情地拒绝,“不成,不成,我妹妹人品贵重,琏二哥这样的浪荡公子如何能配得上她?”

贾琏虽无意于宝钗,听得薛蟠如此嫌弃自己,生气之余难免又觉得好笑:薛大傻子这样的呆霸王,竟然也知道维护自己的妹妹,可见这人虽浑,却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贾蔷也笑了,赞许道,“做表妹夫可以,做亲妹夫却不可以,可见蟠叔是懂得分亲疏远近的,这护短的性子,挺好!”

比那些不知人伦的畜生强远了!

贾蓉却没听懂堂弟语气中的复杂,自己闷头笑了几声,又拉扯着贾琏的袖子道,“好你个薛大叔,知道你们家有钱,但若论根基门第、相貌才干,我二叔差你们家什么了?虽说年纪大了薛大姑娘几岁,可也更会疼人不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事,你还嫌弃上了!”

薛蟠抓抓头发,翻了个大白眼,“若不是输在出身,我妹子王妃也做得!如今虽不指着她嫁入豪门拉拔兄弟,却也希望她能嫁个体贴宽厚的如意郎君,琏二哥这样的可不算是良配!不成!不成!”

贾蔷在一旁帮腔,“我去西府,常听有人说薛大姑娘曾蒙高僧点化,且她的金锁也是有来历的,须得有玉的才可婚配,琏二叔虽不缺玉却都是俗器,到底差了几分意思。”

他说得意味深长,贾蓉却没能领会,急得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下,“蔷儿,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尽向着别人家说话?”

贾琏咂摸着贾蔷话中深意,回想起金玉良缘的话头初初传开时,凤姐抱怨太太糊涂、薛姨妈吃相太难看,表妹宝钗不够矜持有失大家体统等语,不由会心一笑。

薛蟠嫌弃自己荤素不忌风流成性,殊不知自己也正看不上薛家的做派,别的不说,就冲薛蟠这么个好骗能惹祸的大舅子,谁乐意做他妹夫?借不上半分力不说,说不定还要帮他善后擦屁股。

只是,却不能和薛大傻子一样把话说得太直白,他眼风扫过云衫和绮罗,却见二人正听得津津有味,一脸的兴趣盎然,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便命二人继续斟酒。

一手把玩着酒杯,一手从描金骨瓷碟子里捡起一枚剥了皮的葡萄吃了,贾琏轻笑道,“我可是受够了精明人的手段,不瞒你们说,继室我只想找个温柔敦厚好生养的,只要人品相貌上佳,哪怕愚苯些也无所谓。如薛大妹妹这样能写会算的聪明人我可高攀不起!”

薛大妹妹若是真的聪明,就不该听她姨母王夫人的话,和黛玉表妹抢宝二奶奶的位置,不然,凭着老太太的人脉和贵妃表妹的名头,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她不介意做继室,就是二三品大员家里也不是不能进,比如神威将军家的二公子冯紫英就很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禁卫军统领的位置。

可惜,她被贾家的富贵迷了眼,看不到外嫁的好处,只当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殊不知,宝玉最大的造化就是投生在贾家,又和贵妃娘娘是一母所出。

算了,将来是好是坏都是薛家自己的选择,左右有她亲娘亲哥哥做主,自己这个外八路的表哥还是别操这份闲心的好!

贾蓉对贾琏的话深有同感,继妻胡氏容貌才干口齿远逊秦氏,但她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识时务,老实得近乎蠢笨,处处以丈夫为先。

和这样的妻子相处,安心、顺心、放心、舒心!

胡氏的眼神清澈中透出愚蠢,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不像秦氏,眼中总带着万千思绪令人捉摸不透,她眼神中的了然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那些龌龊和不可言说之痛早被她一览无遗。

只有在胡氏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是将来必定会继承宁国公府的蓉大爷。

这一刻,贾蓉难得地对贾琏起了共鸣之心,“二叔考虑的极是!”他心念一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只是考虑到那人和父亲与自己之间的暧昧,又有些犹豫。

琏二叔向来是个荤素不忌的,尚色不尚徳,好似对贞洁也并不看重,二姨容貌不输琏二婶子,娇柔妩媚之态更胜其三分,不怕琏二叔不动心,况家世不显更好拿捏,细想竟无一处不合适。

只怕父亲知道了,会不舍得……

所以这事可提,却不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继母尤氏是宗妇,一向与琏二婶子交好,在西府老太太、太太们那里又颇有体面,竟是让她先去探探口风最好。

贾蓉再看看薛蟠,心想二姨和琏二叔若是能成,再和父亲商议把三姨嫁到薛家,到时三好合一好,大家约在一处关起门来,一同饮酒作乐,醉了便大被同眠岂不乐呵!

想到二姨的柔媚婉约、三姨的娇艳泼辣,只能偶尔一亲芳泽却不曾真正得手的贾蓉不由连身子也酥麻了半边,表情越发猥琐起来,他本就是个色中饿鬼,此刻美酒下肚,美人在侧,在座同饮之人又都同是寻花问柳的同好,他哪里还忍得住,手脚嘴脸越发放肆起来。

云衫和碧罗两个是经历惯了这样场合与不规矩客人的,看在贾蓉生得尚且年轻俊俏的份上,虽鄙夷他举止粗俗,并不十分推拒,只娇笑着劝酒。

一面敷衍贾蓉,一面也不曾冷落了其余三人,姐儿爱俏,谁不爱英俊多金的年轻公子,谁占谁的便宜?

人在欢场,花期短暂,若自己想不开,这迎来送往的苦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训练有素的两个美人脸上笑着,嘴里奉承话说着,耳朵里听着男人们关于娶妻生子这类永远与自己这等人无关的话题,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波动,反而觉得颇有几分可笑。

饶是家世显赫、人品清白的贵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这些臭男人们品头论足,肆意褒贬?

花儿一般年纪的美人,脸上媚色越深一分,眼中冷嘲之色与言语动作中的老练世故便越重一分,只是沉浸在□□之欢中的男人又有哪个留意和在意?

家中姑嫂姐妹、婶婶姨娘的名字何等清净尊贵,纵是做不到尊重爱护,至少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这般吞来嚼去,随意提起罢。

耳听得堂兄贾蓉口中越发没个顾忌,什么荤的素的混账话都秃噜出来,贾蔷烦闷不已,忍不住起身开了窗户,让清凉的风吹去心头一丝燥意。

薛蟠摇摇晃晃走过去,勾住贾蔷脑袋笑道,“蔷儿年纪也不小了,可想好了要娶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听珍大哥哥说你和一个小戏子好上了,死犟着不肯议亲?”

贾蔷回神,眼神如刀地刺了薛蟠一眼后,用不走心的笑容替换了嗔怒的表情,扶着薛蟠回到酒席之上,将他轻轻往位子上一推。

“薛大叔说哪里话,自古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琏二叔这样精明老练的稳重人都要听从老祖宗和老爷太太们的安排,何况你我这样的毛头小子?”

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薛大傻子的问题,贾蔷看向贾琏,“二叔和蓉哥都是承嗣嫡长,所娶之人无论性情容貌如何,相夫教子之余,必还得担当起宗妇之责,我们贾家家大业大,往来皆勋贵,谈笑无白衣,寻常人哪里摆布得来。想必长辈们在划定人选时都是慎之又慎,千般考量,万般斟酌,岂容小辈置喙?”

薛家自家家务事还没理个清楚明白,薛蟠自己婚事都还没个着落,他能有什么好建议给人不成,琏二叔你可千万别叫他和蓉哥这两个不着调的带到沟里去。

念及二叔往日对自己的好处,贾蔷忍不住又劝贾琏,“侄儿放肆多嘴一句:对于二叔来说,眼下重要的不是将来续娶谁人为妻,而是新妇过门之后该如何与之相处,毕竟圣人都说妻者齐也,若不能同心,如何能抵挡得住外面的风风雨雨和人心是非算计。”

贾琏投了块帕子到冷水里,自己拧得半干慢慢擦着脸,隔了一会子方笑叹道,“怨不得珍大哥哥疼你,你看事果然比蓉小子更明白!”说罢亲自斟了杯酒递与贾蔷,“二叔承你的情,日后若有为难之事,尽管来寻我。”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各自饮尽杯中之酒,贾琏笑容一收,“蔷儿,你说的固然有理,只是,长辈有长辈的考量,二叔也有说不得的难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是个没志气的,就想守着祖宗的恩荫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富贵安生小日子……”

人生有大志向,活得有理想有抱负是值得称颂的,可平平凡凡、庸庸碌碌,不给皇帝和家族添乱,这也未尝不可。

生于国公府,长房正室嫡出,累世积蓄的财富与人脉,身份地位上天然占据优势,不必为仕途经济而烦恼,只要不作死,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吃喝玩乐地过一辈子不香么?

不少人都说赦大老爷活得窝囊,明明是国公府袭爵之人,却连自己家的主院都住不进去,忝列朝堂之上拿着朝廷发的俸禄无所作为,上不能报效君王,下不能约束子弟管理家事,处处都被工部任实差的弟弟比到尘埃里去。

可要贾琏自己来说,父亲才是真正活得明白的那一个。

一把搂过云衫,在那娇美如花瓣的脸颊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贾琏放荡一笑,“人生苦短,与其汲汲营营、奔波劳碌,不如及时行乐,我琏二爷缺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以夫为天,能体贴我、处处以我为先的贤惠人。至于国公府的人际往来,管理家事这些,以前一直都是府里二太太管着,以后自然也都留给未来的宝二奶奶操持,我们又不是那命里带金、生来含玉的,只好安享富贵罢!”

薛蟠和贾蓉醉眼朦胧,觉得贾琏这番话简直说到自己心里去了:祖宗们流血流汗拼死挣下这份家业,可不就是为了留给子孙享受的么?

又不是那等没根基没出身的穷酸寒门,整天忧国忧民去地给谁看?

振兴家业、延续祖上荣光这些烦心事、为难事啊,尽管都交给大聪明们愁去吧!

贾蓉大着舌头扑上贾琏肩膀,拍着自己胸口打包票,“好二叔,亲二叔,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侄子有门好亲事说给你,只管放心,正是个,顶顶、顶顶温柔贤惠的,美貌……美貌……贤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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