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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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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们六分队最小的队员,小惊鹿。」

「欸,队长……好像也是单身吧——」

「等我从暗部退休了,就和羚羊一起去旅行吧,或者找个普通的女生过一辈子吧。」

……

「我已经服毒了啊,本来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小阿七。」

——青蛙啊。

***

又下雨了。

一声闷雷从远方炸响,银白色的闪电扭曲着划破晦涩阴沉的墨云,暴雨倾盆而下,如同冰凉的流星与火影楼外细长枯瘦的枝桠纠缠在一起。狂风呼啸,湿润的绿叶从枝头坠落,掉进被雨珠打碎的水坑之中。

大约是惧怕写轮眼,竟没有暗部上前阻拦。

黑色额发垂落下的阴影落在鼻尖,遮住了阿七充满阴翳的双眸。她钳制住野泽的下巴,凝视他的眼眸,冷笑道:“你知道他是怎么牺牲的吗!”

“我不知道,也一点都不关心,每天都有暗部在牺牲,”从恐惧中清醒过来,野泽反手死扣住她的肩膀,语气讥诮,“但硬要说的话,无论他是怎么死的,都是因为你不够强的原因。”

阿七眼眸微沉,血色浓到要溢出眼眶,“给我闭嘴——”

“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野泽微微一挑眉,下巴微昂,施施然道:“对了……你认为呢,卡卡西队长?”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脚步声瞬间又变得凌乱起来,和大雨声混合在一起,因为他的名字而骤然变得虚无、飘渺起来。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救援,却被另一批到来的暗部拦了下来,无人能够越界。

阿七没有回头。

她怔愣须臾后,眼眸中的猩红逐渐被墨色取代,内心的躁动被水浇熄,化作烟雾袅袅散去。

——她在做什么?

阿七闭了闭眼,一点点松开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笑容,“算了,你还不配我用写轮眼。”

强行压下余愠,她妥协地往后退了两步。

野泽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遽然站起身,猛地往前一扑,将阿七扑倒在地,后脑勺狠狠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疼得她眼前一黑。趁此期间,野泽蛮横地跨坐在她身上,掀开她的面具。

他高举起手臂,毫不留情地挥掌扇向她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

尾指的指甲在阿七白净的面颊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血痕,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打得偏过头去,鲜明的五指印很快浮现出来,烫意惊人。

鲜血流进眼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无限的嗡鸣声。

阿七咬牙绷紧下颌。她抬手摩挲过肿起的面颊,擦去额上冷汗,眼眸中的杀意锋芒毕露。

野泽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转瞬又变得得意。

酝酿数秒后,他恶狠狠地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褐色眼眸中扭曲到兴奋狂躁。他狞笑着,再一次高举起另一边的手臂,握成拳朝她袭来。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阿七忍不住闭上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有人伸手强硬地扼住了他的手腕。对方颀长挺拔的身影将阿七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阿七在阴影中慢慢睁开眼。

——在她那朦胧颠倒的视野中,朱红色花纹中夹杂着一抹飘摇的银色。他背后窗外的雨似倒悬的河流,在阴霾中奔涌不息,滔滔不绝,像是身处一片深沉的幻影。

“队长……”她喃喃。

卡卡西垂眸,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野泽身上,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到此为止吧,野泽总队长。”

野泽一把挣开他的手,“小小的六分队队长,有什么资格——”

卡卡西没接话,他只稍稍倾斜过身体,露出了身后神色冷峻的三代目火影。

老人端着烟斗,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没有任何要喊停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无人出手上前帮助的真正原因。

野泽贯会察言观色。

他利索地站起身,向直属领导赔了个灿烂的笑脸,又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七,趾高气扬,“卡卡西队长,请你以后务必管好自己的狗。”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野泽总队长关心了,”银发青年懒散地回答,继而眼眸一眯,对阿七凌厉道:“……还不快点起来,火影大楼这种地方是你能够胡来的吗,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吗?”

他的黑眸深处似有寒冰淬炼成刀光。

阿七不可置否,以手撑地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站稳,就被卡卡西押低后脖颈,推到了三代目火影的面前,“还不快点认错。”

粗糙的黑色手套掩盖不住青年掌心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度。

有些痒,有些痛。

难耐得让阿七情不自禁地蹙眉,她安静了半晌,倔强地不吭声,与平时的她大相径庭。

不得不承认,卸下了“阿谀奉承”这个面具的阿七,才更像卡卡西所认识的宇智波。

于是,他的声音又柔和下来,带着深深的歉意,“火影大人,这一次是属下失职,没有教导好部下,属下愿意自行领罚,惊鹿脾气桀骜难训……”

瞳孔紧缩,阿七骤然抬头,刚想说话却被银发青年强硬地按了回去。

他说:“还请火影大人责罚。”

闷雷再一次在头顶炸响,暴雨如瀑,在玻璃窗上冲刷而下。

三代目火影想了想,侧脸看向野泽,“野泽啊,你想怎么做?”

“火影大人,我想——”野泽扭扭手腕,拎起拳头就想上前,却被他的亲信拦下。那个暗部对他摇了摇头,示意在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在火影大人面前上演一场以暴制暴的戏码。

“那就——”回归理智的野泽话锋一转,“让惊鹿退出暗部吧。”

“我不同意。”

感知到手掌下的肌理微微鼓胀,卡卡西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反驳,声音又急又快,“火影大人,自惊鹿加入暗部,她的功劳大家都有目共睹。”

三代目火影沉吟半晌,“我知道了,卡卡西你不必说了。”

暴雨声和心跳声盖住了他们之间交谈的话语,之后他们说了什么,阿七根本没有听清。

她只知道不断翻涌的气血让写轮眼一次次开启,又因为身畔之人强行压下,即便深扣进手掌心的指甲发白作痛,也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

然后,她和卡卡西一齐跪了下去。

再然后,围观的忍者也纷纷散开了,嘈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了她和她的队长,阿七垂着头,迷蒙的视线定格在他跪下的膝盖上,许久都没有挪开。

阿七不知道因为她,他要在这里跪多久。

她也不知道,内心澎湃难平的情绪该怎么去形容,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在她那孑然孤寂的人生中,一路行过都布满嶙峋的礁石,却忽然在这一时刻,一抬头就望见了远处的海岸,有温暖的日光和盛放的晚樱。

她跪在那里,一颗心仿佛放在温火里细慢辗转。

安静中,有人忽然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说:“阿七,抬头。”

身体像触电般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阿七慌乱地扭过头去。她咬着唇缄口不语,更不愿意去面对他的眼睛。

“这是队长的命令,不可以违抗。”

阿七认命地转过头。

视野里的银发青年抱着手臂,垂眸凝望着她。

昏暗的光线打落在少女疲倦不堪的眉骨上,留在眉尾的那道血迹已经凝固,在光影下变得斑驳破碎,白皙的面颊上还留着一些没来得及擦去的污渍。

安静片刻后,卡卡西忽然扯下了自己的袖套,折叠后轻蹭上她的脸颊。

在阿七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将眼眸弯成了天边那轮好看的新月,薄如鸦羽的长睫随着肌肉的牵扯轻颤着,在少许露出的冷白肌肤上投下一抹细碎的剪影。

他摸了摸下巴,试图用最轻快的语调跟她沟通:“嗯,女孩子还是干干净净的比较好。还有啊……你是笨蛋吗……我有没有教过要跟别人打架的话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阿七实话实说:“应该没有。”

被她噎了一下,卡卡西无奈道:“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意在眼角荡开。

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或许是因为过早品尝过世间冷暖,或许又因为她骨子里宇智波独有的特性,某些情绪在这种情形下还是会意外失控。

意识到自己快要失态,阿七深吸了一口气,强硬地扭过头,“我不需要——”

她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敢承认什么。

***

三个小时后,风停雨歇。

阿七被卡卡西提溜进了木叶医院。

挂号、取号、安排床位和病房一气合成,快到阿七都忍不住发出疑问和惊叹。

“队长,你是医院的VIP?”

“并不是,只是来得多了而已,和他们比较熟。”

医院快要关门了,阿七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卡卡西拎起她的脏兮兮的外套,拍了拍,又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破旧的钱包,瘪瘪空空的,上手一摸就是没有多少积蓄的样子。

“你的钱呢?”他问。

阿七斜睨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忍具,还有起爆符是不要钱吗?”

卡卡西从中掏出一张卡,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里面应该还有钱吧?”

“没钱。”阿七说。

下意识无视掉她的眼神抗议,卡卡西双手插在裤兜里,淡声道:“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阿七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钱包上,皱眉:“我想起还有报告没写。”

“没、事——允许你出院了以后再交。”

“我不住院。”

“放心吧——就做个例行检查,要是没问题自然不用住院。”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也不是报告交不交的问题。

脚尖慢慢蹭过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她瞥过脸去,淡声道:“不必了,我该回去了。”

安静蔓延在空荡的走廊上。一场大雨将夜风熏染得湿润细腻,它肆意穿梭于夏日的夜晚中,白色窗帘被吹得鼓胀,将一池安静的光影搅得乱七八糟。

沉默了片刻后,卡卡西在她身侧坐下。

他将双肘搭在膝盖上,宽阔的肩膀和脊背处凸起的流畅线条展露无余,颇为认真地叹了口气:“阿七,你这个样子……让我真的很为难。”

阿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满脑子全是“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因为,有什么局面在分崩离析、有什么事情在脱离掌控。

阿七十分害怕,也十分厌恶这种时刻都会失控的情绪,她无法从根本上掌控局面,自然会选择不自觉地想去疏远会让她失控的人。

活该她孤苦一辈子。

这样想着,阿七猛地站起身,她不顾卡卡西的劝阻,套上了那件满是灰尘的黑色风衣,又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塞进忍具包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动作停滞下来,转而摸遍了裤子里的所有口袋,终于在最后一个暗扣里找到了青蛙的护额。

没来得及擦,满是划痕的护额上沾满了血迹,已经凝固发黑。

“抱歉。”她垂下头,“我只带回来这个。”

卡卡西接过护额,嗓音干涩:“知道了,我会将它交给他的家人。”

“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这件事,”已经做好了看见卡卡西失望的准备,阿七有些释然:“虽然野泽很可恶,但是他说得也没错,的确是我害死了青蛙。”

其实他是怎么死的,在这个高层互相推诿甩锅的任务中似乎变得不重要了。

但是阿七还是想如实告诉卡卡西。甚至有一刹那,她差点将面具人的事脱口而出。

卡卡西愣了几秒:“……嗯?”

阿七的声音很低,她一字一顿:“是,是我亲手用刀杀死了他。”

卡卡西回忆着那个任务,斟酌道:“是因为……血雾之里吗?”

“嗯,正因为是血雾之里,所以才会有自相残杀,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那个人就是今天站在这里的宇智波七。”阿七笑笑,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一段话。

卡卡西哑然失声:“所以你才会——”

这几天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他知道大致情况,却没来得及仔细过问其中细节。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卡卡西弯下腰,以手撑额,修长的十指穿插在银色长发中,既没有露出阿七想象中的失望,更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只是安静地坐在长椅上。

良久,他复抬起头,“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阿七却没走,她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松开后又悄然合拢,一来一回间,手掌下的布料泛起了层层褶皱,被沁出的汗水浸湿。

卡卡西不明所以:“……怎么了?”

阿七直视他,语气坚定又清醒,“队长,殴打总队长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很抱歉拖累您,我会向火影大人请罪,并退出六分队,不会给您和队友添麻烦……”

卡卡西冷声打断,“不予批准,这件事我会善后。”

***

回来的夕颜和天藏仿佛失了忆,他们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雾隐村的夜晚,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治疗。

九月中旬。

前二分队队长被杀一事,以“被叛忍杀害”为结局,草草落下帷幕。

唯一知情的人只剩了阿七。

她在上交的报告中将杜撰的过程描述比较详尽,但依然留有几处不堪细思的疑点,这并没有引起高层们的注意,火影草草询问过后便不再提及。

——毕竟死去的二分队队长名声并不好,叛忍也悉数被剿灭。

倒是她的去留问题,竟然掀起了高层之间的热议。

野泽总队长是第一个提出要她离开暗部的人。

一方面,他本就不喜欢宇智波一族。

另一方面,那天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心高气傲的他根本无法咽下这口气。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出什么水花。

只能依靠政治手段来驱赶阿七——即便他本人毫无特长,不过能够稳坐在总队长的位置上数十年,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谋略。

因此,志村团藏是第二个要求宇智波七离开暗部的高层。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持中立态度,但对于那天的闹剧,显然拉低了阿七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倒戈团藏。

——不愧是该死的宇智波,就算灭族了还是这么目中无人,甚至敢在火影大楼里闹事。

但三代目火影强行压下了所有的反对意见,他迟迟没有同意。

三方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那份推举宇智波七成为二分队队长的文件,也因为这件事情,被胡乱搁置在了那堆火影办公桌上繁乱的文件里,迟迟没有下发公示。

直到过了几天后——

一个穿着水月色直衣的俊朗青年在火影办公室参观时,看见了阿七的照片。

端详几秒后,他折起手中的白色蝙蝠扇,凌空一点,“猿飞大人,这位暗部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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