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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须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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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你来不及细细思考,在拿起桌上的信时便得出了答案:无论多么强大,任何生命都无法追赶时间。

屋子还是那么乱,可发现荀弥的不对劲后,这里也向你揭下了神秘的面纱。你才发现自从踏入房间起、鼻尖总是萦绕着浅淡的果味香,你在金人巷闲逛时也闻到过这种味道,来自精品店的香水总能吸引那些嗅觉灵敏又喜爱香味的人。她或许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用这款香水了,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干大事上的你并没有发现。原来她喜欢果味香,原来她悄悄把玉遂明给她的信撕碎并压在枕头下,明明那几张信纸被她的泪水浸湿、已经碎无可碎了,原来那堆持明玩偶里有一只青绿色的小龙,是她准备送给你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与安排。

——信上还有一个地址。

荀弥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但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个地址在等你,可究竟什么时候能等到你,她有确切的答案吗?恐怕没有。正常情况下,等你赶到这个地址时一切已成定局。

荀弥做到这一步值得吗?你这么询问自己,发现自己没办法站在荀弥的角度去得出答案。

江行舟从来都告诉你,生命是无比重要的,你没有资格擅自放弃它,因为它并不完全属于你——当你的脑海浮现出这句话时,你已经想到了最差劲的结局。

泪水擅自模糊了视线,一个又一个更深的疑问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不过是认识了一两个月的人,值得你这样掉眼泪、这样伤心痛苦吗?她值得你拼了命地为她奔跑,值得你为了她撒谎、企图瞒天过海吗?

大概不值得。

可是你很清楚: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你被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绊了一下,手撑在桌边稳住身体,目光下移、在桌下发现了打开的香水瓶。橙色液体在昏暗光照下晃动,你伸出手、感觉到荀弥残留的气息,因此将香水瓶攥入手中。

站起来,抹掉眼泪。

奔跑吧。

跑起来吧江泠。

跑起来,去追赶时间。

去追赶还未结束的一切。

为景周与地衡司的期望,奔跑吧。向着丹鼎司的方向奔跑,把所有没得到答案的疑问统统抛在身后地奔跑。为丹枫与龙师之间的争斗跑起来,为擅自准备死掉的荀弥跑起来。

绝对不要停!

风声再一次在耳畔破碎,左手将香水瓶越捏越紧。你咬紧牙关,跳上星槎,没再管什么劳什子的交通律法。你坐在星槎上,指挥司机超速、“闯红灯”,苦涩地想,身为星槎测速员却做出这种事,算不算监守自盗。

你抓了一把巡镝丢在星槎上,从摇摇晃晃着尚未停稳的星槎冲出来。

“等会儿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就在这里,把守关口,有出无进。”

——约定好调来的一队云骑军已经在丹鼎司渡口等你了。景周说的万事俱备并非虚言,与你相识不过短短两天的地衡司执事办事可靠又周全,此时正站在队伍最前列,同他交谈、制定计划的人则是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云骑队长辞海。

你比景周矮一些,说这句话时还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直视景周那双金色的眼睛。你这时才发现,他眼底的情绪很平静,像是早已料到你会爆发出如此激烈的感情。他的头发绑得一丝不苟,唇角压平,没有平素轻松的笑意。

你深深地呼吸,打算解释细致一些,心里的焦急却时时刻刻都在灼烧你。这时景周伸出一只手按在你的肩膀上,示意你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可以先听我说吗?”景周的手很温暖,透过你单薄的衣服,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向你,让你有片刻的怔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解释,这里的人都听你指挥。但现在我要说的事,你必须牢牢记住。”

你抬起手,攥住他放在你肩膀上的手,仍然直直地看着他。

“一定要听仔细,地衡司职员没有权力与人动武、抓捕他们。你是以云骑军的身份行动,逮捕意图扰乱罗浮治安的丰饶势力药王秘传的成员。你的云骑军档案我已经让辞海已经准备好了,这点不用担心。另外,任何阻碍你执行公务的行为都视为袭击,请务必毫不留情地反击他们。”

景周的声音沉而缓,这里的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在说什么,甚至能揣摩出他沉重的心情。

“若有丰饶孽物阻拦,不要把他们当做同族,否则……你会下不去手的。虽然我也希望这件事能顺利解决,但是,一旦有任何不对的情况,一定要量力而行、视情况撤退。你的生命比里面的任何资料、任何奇物都珍贵,你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景周对你的担忧无关你是否强大,是否身手非凡。

他当然知道某些微妙的感情能产生多大的影响,他甚至会这样猜测:在丰饶孽物的利刃划过你的咽喉前,你会因为他们曾经是和你一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的人类而心生怜悯。然而孽物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也绝对不能迟疑。

“记清楚了吗?”

所以,他是在关心你的心情。你困顿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运转,你放下手、景周也趁此时机收回手。

“你放心,我记住了。他们……”你沉默了一会儿,用与生俱来的力量在指尖凝出一枚六角的苍蓝色雪花,示意对方伸出手,随后郑重地放到他的手中,“逃不掉的。另外,不必准备武器。我进入丹鼎司后,会先让一名医师出来,我速战速决,免得耽误别人求医。”你瞥了一眼准备将剑递到你手中的辞海,轻微地向他摇一下头。

在你转身、准备步入这片云雾缭绕的地方时,景周在你身后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他大概想让你放松一点。

他说:“我可不想让外面的小朋友为罗浮送命,真的要记住量力而行哦。”

“知道了。”你干巴巴地回答了一声,扬起手挥了挥当做告别。

……到底是什么地狱笑话啦。

***

之所以不让云骑军随同你进入丹鼎司,是因为你害怕打草惊蛇,丹鼎司内部人来人往,消息流通极快,若是叫人听见风声、提前卷铺盖跑路可就不好了;另外,荀弥留下的地址,你尚且存有疑惑,那究竟是她和玉遂明再会的地点,还是药王秘传的窝点呢?你更倾向于前者,所以将云骑军留在渡口、不进入丹鼎司,避免有人通风报信,而你先去信上地址一探虚实。

当然……你也有私心。

如果荀弥已经踏上不归路,你希望你是唯一一个发现的人。

这样,星海间旅行的狐人就死在了寒冷彻骨的大雪天,沦为孽物的是商船上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行商。

“可究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玉遂明,你有什么头绪吗?”

当你闯进那处四四方方的小院时,院墙上抹的石灰粉带着青苔抖落一片,沉重的脚步伴着飘落的枯黄树叶落在质量上乘的息壤砖上,竟发出了清脆的回响。

——你预料中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荀弥沦为丰饶的不死孽物,已经失去了对玉遂明的恋心。

你试图从那生长至全身的枝蔓与盔甲中寻找你熟悉的微笑,最终,只有鼻尖浅淡的果味香能告诉你眼前这个怪物的身份。你松开手,自始至终握在手心的橙色香水滑落,在这方庭院中摔得粉碎,四溢的香气呛得你想要咳嗽,想要流泪,想要四处打滚止住浑身泛起的疼痛与冰冷的痒意,想要大声喊叫发泄无处发泄的脾气。

但你终究没有。

……

“你若在交锋中与秘传之人动手,万不可留情,若逢孽物,则一击毙命,绝不能拖泥带水,否则贼党逃脱,后患无穷。”

……

玉遂明摔倒在地,鲜血汩汩而流。他绝望又痛苦地看着向他逼近的孽物,连捂住手臂伤口的动作都变得迟钝。

你看见他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淌下来,发不出一点声音。你看着他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感觉到对方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碎,你读懂了他说不出口的话语。

——怎么会这样?

……

“若有丰饶孽物阻拦,不要把他们当做同族,否则……你会下不去手的。”

……

你垂着头,踩着碎裂的香水瓶一步一步向丰饶孽物逼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击毙命”。坚冰凝聚的长剑出现在手中,你看不见往昔旧友的面容,听不见她热烈狡猾的笑声,眼前只有墨绿与昏黄色交织生长出的枝蔓与叶片,耳畔只有含糊不清的挣扎与哀鸣,甚至鼻尖浅淡的果味香也渐渐被血腥味掩盖。

很快的,你默默地想。

手起,剑落。

寒冰剑风巧妙地斩向庭中孽物,每有一条枝蔓妄图逃出生天,便有一道冰冷彻骨的剑风推动时间、将它的生命斩得面目全非;每有一片树叶奢望钻出剑风的牢笼,风网便收紧一分,将它搅得支离破碎。

瞬息之间,寒冰便突破丰饶之力的重重防护,轻而易举地刺穿孽物命门。

然后,你看向玉遂明。

他愣神的眼睛锁住你,眼睁睁看着你向他逼近。最后,他露出释然、解脱的神情,仿佛在等你将他一剑毙命。

“我问了你问题,玉遂明,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头绪吗?”

玉遂明沉默不语。

这个愚蠢的男人已经被恋人离世的事实打倒,木木地瞪着一双流泪的眼睛,看着实在有些可怜。

他放弃自我地倒下,仍然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心碎到极点的人是没办法发出声音的,他们的喉咙已经被苦涩黏住了。

因此你自顾自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了让你得到惩罚,重新对生命抱有敬畏之心。”

荀弥知道你是公职,能够说得上两句微不足道的话,她叫你来,这里不危险,而深受打击、终于醒悟的玉遂明会告诉你普通人不该得知的一切。你在地衡司的上司会得到药王秘传的线索,丹鼎司会迎来片刻的安宁,而她的爱人会因为反水减轻刑罚——她用壮烈的死,换来了这一切。

可她一定不知道,动手处理他们的会是你,亲自调查这件事的人会是你。你不仅可以放玉遂明一条生路,还可以为她瞒天过海、保全名誉:作为旅行家,她明明更想在景色奇绝、迷人又危险的地方逝去吧。

这么做之前,其实你有问过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吗?你拼命思考正确与否,最后告诉自己,这是身为朋友的成全,而不是身为公职的原则。至少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庭院里,你还不是云骑军。

这是私情作祟,你很清楚。

“意想不到吗?昨天夜里,你和荀弥大吵一架,她是什么心情呢,知道真相的她,半夜躺在床上、眼泪打湿信纸的时候,内心一定很绝望吧。”

你顿了顿,为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心碎。

“你犯下如此大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你用爱去绑架她的时候有感到过一分一秒的良心作痛吗?你说吧,她吃下药王秘传的丹药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是谁的错?”

玉遂明无力地说:“都是……我的错。”

“不愿接受爱人的离世,这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你的错。是药王秘传错了,他们不该利用你对荀弥的感情蛊惑于你,他们贪图你在丹鼎司内的名声与地位。这不是你的错,”你有些怜悯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被利用的人没有错。你们只是恰好被命运……轻率地玩弄了。”

如荀弥所想,她的死令玉遂明痛不欲生——她自始至终都不愿信仰丰饶,早已坦然面对了自己的逝去。聪明的旅行家利用自己对危险与未知的极佳嗅觉做好了万全准备。前一天的争吵已经埋下伏笔,她一开始的抗拒态度、突如其来的死亡和你的巧舌如簧会让玉遂明的仇恨瞬间对准药王秘传。这是好一点的情况,你来得及时,抓捕工作能够顺利展开。坏一点的情况,你来迟了,她会带着这个男人下地狱,他仍然得到了惩罚,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你想起那封信最后一段话。

“可以不要在家里寻找线索吗?太狼狈啦,在你面前,让我留最后一丝面子吧。好歹是故意搞那么乱,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呀。”

虽说本来她在你这里也没多少面子可言,但你还是答应了。

这么做是值得的吧。

她像他伤害她那样伤害了他,让他重新感受到生命为何物,让他因仇恨为官方尽心尽力地引路,让她的愤怒与热烈的生命去焚烧药王秘传的枝叶。这是她对帝弓司命的信仰,对寿瘟祸祖的憎恨。

……或许也是她对玉遂明最后的宽容。她知道的,你敏感又心软、是那么有办法的人,若是赶来及时,便不会让玉遂明死。

其实死不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你瞥了玉遂明一眼,他生无可恋,已如行尸走肉。

“说吧,药王秘传的窝点在哪里。说出来以后,你就去渡口……记住,你的恋人是狐人行商。”

***

在所有人都裹紧衣服,一边嘟囔“天气为什么忽然变冷”一边排队等着看诊的时候,涌入的一队云骑军将最西边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最前面的白发男人穿一身地衡司执事衣裳,一边搓手一边嘟囔着冷,旁边是常常巡逻的云骑队长,表情冷漠,语气刻薄,说这位执事先生缺乏锻炼。而云骑队伍的最后坠着丹鼎司的一名持明医师,有病人认出他是玉遂明。

没人意识到的时间里,最西边的庭院已经成为了冰冷温度的散发源。厚厚的坚冰将院墙层层包裹,墙边原本长势喜人的植物尽数死去,仿佛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插翅难飞啊。”

丹枫走到这方庭院时,刚好听见景周的感慨。

他和景周相识的过程有些喜剧颜色,不过罗浮仙舟的普通人都不会轻松地相信。谁会相信当年初出茅庐的地衡司职员在调解完家庭纠纷、心情郁闷地溜到茶庄买“烈茶”喝的时候会遇到同样不快的饮月君呢?

自那以后,他们倒是常常会有联系,最初是琐事,后来是公务,最近是这项有关药王秘传的计划。景周最擅长的就是把大事说成芝麻大的破事,这个人靠谱又很不着调,总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丹枫倒很无所谓,左右这个人不讨厌,相处下来、也算个百年老友了,他对景周的轻浮语气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早有体会,就算没练就辞海那样无动于衷的高超本领,也能面不改色地听完并予以评价、然后不放在心上。

——即便是这样经验丰富,当丹枫顺着阶梯向下、迈步靠近庭院,听见那句“哦,龙尊大人,下午好呀”的时候,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你倒比往日精神不少。”丹枫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喽,”景周挑眉,“抓了一窝,升官发财。难道有精神不好的人在这里煞风景?”

景周这次没说“哪里比得上龙尊大人”这类的话,看得出来心情真的相当不错。他连插科打诨的功夫都省了,选择直接跟丹枫诉说他的喜悦。

丹枫点点头,说:“确是喜事一桩,你且继续高兴吧。我还需从这庭院中取些东西,叫那帮龙师好看。”

景周拍拍手:“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抓了这儿的人,我还得赶着回去烧档案。”

烧档案?

丹枫疑惑了一秒,随后便踏入坚冰重重的庭院,将兴奋上头的景周丢在身后。

庭院里确实冷极了。剔透寒冰将所有生机覆盖,让人忍不住觉得:大约只有丰饶在世才能令这里的花草起死回生。云骑军押送的秘传成员一个个冻得脸色乌青、瑟瑟发抖,就连云骑军也选择越走越快,尽早远离这片可怖的死地。

丹枫目不斜视,向深处走去。他伸手推开木门,坚冰将门缝卡得死死的,他无法,只好也用上法术与之对抗,心里却想着你下手也太实在了。

这间屋子里摆放的都是药王秘传的绝密资料。在你顺利抓住这里的人之后,与景周会面交谈,就同景周要了丹枫的联系方式、将这个房间的位置告诉他。

丹枫翻阅着属于药王秘传的一册册丹书医典,将“持明髓”等一系列字眼尽数看下,倏忽间便弄清了这些丹方的原理。灌以丰饶之力,又借不朽龙祖之力压制,勉强达成预想中的效果,却终归是饮鸩止渴。有些新意,却不多。

天纵奇才的龙尊大人丢下丹书,漫不经心地想,这个时候的你在做什么呢……景周带来的人,达成了目标,不会也高兴得四处乱窜吧?

于是他在波月古海的栈桥边发现了你。

你没有如他所想地露出快乐的笑容,因此他有些心生疑惑。

“丹枫?”

“嗯。”丹枫这时才发现,他原来很喜欢听人叫他的名字,有种别样的趣味。但他走到你身边,将你沉重的脸色收入眼底时才发现:现在不是体会趣味的时候。

“你说玉遂明受族规约束,此次犯错,会受什么惩罚?”

丹枫平静地站在你身边,等你继续说下去。

你向他讲述了一个故事,就像你和景周讲述的那样。停留仙舟的狐人行商与丹鼎司的玉姓医师相恋,持明寿至千年,狐人远远不及,医师不愿与恋人天人永隔,竟在药王秘传的蛊惑下令狐人服下丰饶的长生秘方,不幸沦为孽物的狐人为云骑所诛,而医师悲伤欲绝。

丹枫说:“持明无嗣。况且玉遂明未引致大祸,罪不至受大辟之刑,又行医数百年。依照族规与丹鼎司内部规章……你可知曜青独门秘方万寿无情丹?为防其提前堕入魔阴,玉遂明情况特别,会先令其服用此丹,寿至千年,断情绝爱。至于其他刑罚,念其有功有过,比起其他药王秘传之人,会酌情减轻。”

你神色淡淡,目光投向远处平静无波的古海,最终向丹枫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样。至情至性者堕入魔阴,断情绝爱者寿至千年。试问……魔阴何患?千寿何喜?”

丹枫一顿,随后叹了口气,话语似是宽慰:“莫要再想。”

——龙心告诉他,这不过是尘埃的坠落,不过是生命周期的一次轮回。身体里跳动着的、炽热的人心却在为此伤怀,告诉他生命的消亡是何等可悲可叹。

“应当珍惜当下才是。”

你有些意想不到这位乍一看十分孤高的人又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宽慰了你,于是露出这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谢谢,你说得对。不过我在云骑军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得先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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