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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今天早上才来接班的。”
“好的,那就谢谢了。”
温从洲现在的记忆只存在于有人送他来了酒店,应该还是个女孩子,至于是谁,他实在是记不清了。
大概率是兰明娜吧。记忆中其他好友都走了,就剩下自己和兰明娜。就是不知道兰明娜将自己送到酒店之后自己去了哪里。
他拿出手机,给兰明娜打了电话,没人接听,可能还在睡觉?昨晚都喝的不少,女孩子本来睡眠就比较多,等她醒了自己再打电话感谢。可是事情太多,他还是忘记打电话去感谢兰明娜。
10月底的时候,大四的课程基本结束,只剩了几堂课,所以大部分的大四学生都到了公司实习。
他从弟弟那边知道了,何忆南去了新知公司实习。
他也就微微笑了一下,毕竟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她有疼她爱护她的男朋友,自己只是她的一个很普通的朋友吧。
出国的手续都已经办下来了,12月出发。
如果,他想着,如果何忆南开口留他,他是否会留下来呢?或许会的。
就算不能跟她在一起,可是在远处看着她幸福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出发的前一天,温从洲从外面回家,刚推开了庭院门,就看到了从大门走出来的何忆南。
“今天补课到那么晚?”
“嗯,给小深讲课忘记了时间。”
俩人都没看彼此,但也都没有往前走一步。最后还是温从洲转过身,往庭院外走去。
“太晚了,我送送你吧。”
“好。”
俩人一前一后,天已经黑了,路灯发着柔和的光。
“最近你还好吗?”
“挺好的。实习公司挺不错的。”
“那就好,实习重要,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落下。”
“嗯,我知道。”
“毕业论文呢?论题选好了吗?”
“选了两个,交给了导师,估计明天就能给出参考意见。”
“那论文好好写,以你的平时成绩,很容易拿优秀毕业生。”
温从洲偶尔转身看看身后的女孩子,她总是在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不管走得快还是走的慢,只要是他回头,他都在他后面一米左右。
温从洲家里到公交站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俩人虽然慢悠悠的走着,七八分钟也就到了。
到了公交站,温从洲很温柔的看着眼前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女孩子,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何忆南,你希望我出国吗?”
眼前的女孩子没回答。静静的过了几秒,她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温从洲,你看,下雪了。”
说着就仰起头,看着天上。
果然有白色的雪花从天上落下,雪花纷纷扬扬。她仰着头,也不怕雪花落进眼睛里。
温从洲就看着沐浴在昏黄的路灯光亮下,满目注意力都在雪花上的女孩子,期待着她说一句“我希望你留下来。”
可是,等了好久,她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
她伸出手,接住雪花。雪花在接触到她的手的瞬间,就化成了消失了。
没一会,公交车来了,何忆南对着温从洲笑了笑,将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这是今年的初雪哦。”
语气没有多大的情绪,无喜无怒,无乐无愁,仿佛就是在很平静的讲述着这个事实。
她抬腿,走上公交车。在第一只脚踏上公交车的时候,温从洲开口。
“我明天10点的飞机,你会来送我吗?”
何忆南顿了顿,没回答,径直上了车,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的门关上,温从洲目送着公交车渐渐走远,雪落在他的头上、肩上,积了一层,他才渐渐的转身,往家里走去。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温家老小都到了机场送别温从洲,还有兰明娜。
兰明娜在听说温从洲要出国留学后,也让她父亲给她办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两人今天是同一个航班,俩家关系也不错,所以温家还额外的给兰明娜送机。
直到进了登机口,温从洲也没在机场看到那抹想要见到的身影。
出国后,他时不时能在弟弟的口中听到何忆南的消息,比如何姐姐在实习公司受了欺负,比如何姐姐论文选题通过了,比如何姐姐论文一稿他们导师说写的很好。
温从洲偶尔也会给何忆南发条短信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她也会回应的问候下自己好不好,不过这种问候,频率越来越低。
直到2月中旬,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哥,我最近都找不到何姐姐了。”
“嗯?找不到?”
“对啊,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我现在的成绩不错了,继续保持,考一个不错的大学完全没问题。”
“然后呢?”
“她说她以后就不给我补习了。”
“不补习,跟找不到有什么关系?”
“那通电话之后,我给她打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是电话打不通了,我还去学校找了她,可是她的同学说她上班去了。我还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了她,可是他们都说何姐姐已经离职了。”
“可能,她只是突然有什么事情。”
“哥哥,是不是她觉得我太调皮,让她补课太累,以后都不想理我了啊?”
“那一定是我在上次补习的时候,说她最近长胖了一点点。”
“小深,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只是选择了去过自己的生活。”
劝慰了温从深,挂断电话。
他不信弟弟的话,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他给自己以前的一个学弟拨通了电话,学弟跟何忆南一样,是学生会宣传部的成员,他知道的应该更多一点。
“学长你问何学姐啊,我也好久没看到她了。
你也知道,大四的学长学姐基本是不参加学生会工作的,基本都只是挂名。
前几天她的确来了趟学生会,把学生会的事情辞掉了。
我跟她也不算很熟,也没去问太多,只是听朋友说,她前段时间回老家了,以后准备在老家长居。
以后要是见到何学姐,我一定跟她说你在找她。”
“不用告诉她了,我就是问问,我弟弟的家教是她,她突然说不做了,我弟弟怕成绩不够好,不能考好的大学。”
原来朋友也不是了吗?为了让自己不再能联系到她,消失得如此彻底。